歲離還未回答，長羲的出現讓她心微微一沉。
回想之前若非自己及時將他從血海中救了出來，恐怕堂堂天界之主就要溺亡在那陰寒之地了。
長羲走到她身邊，微涼的手抓住她，“我們先回九重天。”
歲離卻掙開他的手，略帶不解的目光掃向蒼玉和知遙。
漸漸的，她好像明白了，可心中又多了分不甘。
“長羲，蒼玉，我們三人的之間的情分和一個罪無可恕的知遙，你們自己選吧。”歲離一字字道。
聽了這話，知遙立刻抓住蒼玉的手，可憐兮兮地搖著頭：“蒼玉，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想死……”
面對她前後不一的兩幅面孔，歲離恨得攥緊了拳。
蒼玉抱緊知遙，將求助的目光放在長羲身上。
長羲竭力掩去眼中的痛苦，溫聲道：“歲離，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之間的誤會還沒有……”
“當初百花一事也不見得帝君這麼仁義，”歲離轉身面對著他，眼角眉梢都帶著譏諷，“放縱知遙的是你，相信流言的是你，對我無情的亦是你，這些到底是誤會還是事實？”
也許是從未見過她如此狠絕的眼神，長羲喉間哽塞的說不出一個字。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那些解釋都很蒼白無力。
歲離見長羲沉默，涼透的心蒙上一層失望。
她轉身看著蒼玉：“知遙，我是殺定了！”
說完，歲離抬手將知遙扯出蒼玉懷中高高舉起。
蒼玉和長羲想去阻止，無奈現在兩人都不是她的對手，皆被她用神力擋在幾尺開外。
在知遙驚恐的目光中，一束青色流光從歲離掌中飛出，如利劍刺穿她的胸膛。
歲離冷著臉，五指一屈，生生將知遙體內的妖丹震碎。
“啊——！”
剝皮抽筋般的痛苦讓知遙慘叫不已。
“遙遙！”蒼玉看著慢慢褪去妖氣變成凡人的知遙，心如刀割。
知遙掉落在地，整個人彷彿只剩下一口氣了。
長羲見歲離並未打算放過她，心霎時一提：“歲離，你不能殺她，她現在可是凡人！”
神殺凡人如妖食人一樣是違反天道的大忌。
但作為守護蒼生的神，懲罰會比妖更加嚴重。
蒼玉嘶聲道：“嫂子，你殺了遙遙也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歲離聽著兩人的話，不知怎麼的溼了眼。
她也想有安穩的日子，可自己安穩，又如何對得起百花、九嬰和霽兒。
即便萬劫不復，她也要親手殺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歲離狠下心，不再理會長羲和蒼玉的勸阻，一掌打在知遙頭上。
知遙瞳孔一緊，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緩緩倒地，渙散的目光落在蒼玉身上，煞白的嘴唇顫了顫，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蒼玉心陡然一窒：“遙遙！”
“轟——！”
原本陰沉死寂的天空忽然響起陣陣雷鳴，微風也漸漸變大，吹得海面翻起大浪。
長羲看著彷彿已經擯棄一切的歲離，心恍惚都被一點點挖空。
突然，蒼玉昏倒在地，殘存的神力螢火一般從他體內散出。
長羲一驚：“蒼玉！”
這時，歲離輕輕的聲音伴著風吹過她耳畔。
“殺了我，把神格還給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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