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問：“還能回縮戰線嗎？集中優勢兵力防守關鍵位置，或許還能堅持更久的時間。”
李福道：“現在就是回縮到極致的結果，你當六十二州是怎麼丟的？那時候你還沒有出生，見識不到那種場面。我現在還記得，百姓們拖家帶口撤退，前線戰士拼死攔截敵人。若是沒攔住，百姓的逃亡之路就是屍山血海。如今的歷史書上記載不明確，大都是寥寥幾筆，春秋筆法罷了。”
陳驍再看地圖上的黑暗，感覺心頭壓抑，喘不上氣來。
啪！
李福在他肩上拍一掌，頓時氣息通順。
“你不要太大壓力，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再扛個百八十年應該沒問題。”
陳驍問：“萬一我成了個高的怎麼辦？”
“哈哈，你還真是自信。如果你真長高了，那就是你的本事，隨你怎麼辦。還想知道什麼？”
想了想，陳驍問：“其他帝國和宗門滅亡後，肯定要逃吧？”
“那是當然。我們大楚接收了數之不盡的難民，這也是破天軍崛起的基礎。”
“但最關鍵的是前線。弱者被淘汰後，留下的幾乎全是強者。前線有很多其他帝國的殘軍，比如白山軍，重玄軍。重玄軍來自九玄帝國，是精銳部隊。他們保護皇族逃到大楚後，直接原地防守，這是大楚接收九玄難民的條件之一。”
陳驍：“張侯這次給我派了不少高手，都來自昊日營。我以前讀書時聽說過，但不瞭解。”
李福道：“如果我告訴你，昊日營是人族世界最強的軍隊，你肯定不信。”
陳驍搖頭：“一個營而已，能強大到哪去？總不能全是煉神。”
李福解釋：“昊日營僅是一個稱謂，並不能具體指代。如果你喜歡歷史，應該會記得昊日之戰。”
見陳驍點頭，李福才繼續說：“東陵神州有不少宗門，其中屬昊日宗最強。從千年前妖魔入侵開始，昊日宗就一直活躍在戰場上。等昊日宗的山門被侵佔後，他們就乾脆組建昊日營，正式參軍。如果不是他們的存在，九玄帝國會早十年滅亡。”
“九百多年前，昊日營遭遇史詩大戰，五千人對敵八萬，他們以損失四千人的代價全殲敵人，被稱為昊日之戰。這一戰結束中，煉神高手死了六百，煉法死了兩千，加速了修士沒落的程序。”
“後來，不管國家滅亡還是宗門滅亡，很多高手都自願加入昊日營。西北有昊日營，北邊和東北都有，甚至連地圖上那些完全黑掉的地方也有。”
陳驍詫異：“被異族佔領的地方也有我們人活動？”
“東陵神州這麼大，你以為異族會地毯式搜查？不同昊日營可以加上字首加以區分，西北昊日營，東北昊日營。在後方實施破壞的被稱為黑暗昊日營。他們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異族對大楚的攻勢。到了如今，昊日營究竟有多少人數，誰也說不清楚。只要你是修士，只要願意抵抗異族，就可以加入進去。所以我說，昊日營是最強大的軍隊，你明白了吧？”
陳驍恍然大悟，然後問：“我父親遇險的時候怎麼沒看到昊日營？”
“怎麼沒有？如果你去查詳細的資料會發現，那一戰昊日營也損失不少。你父親只是煉法修為，他強在領軍和謀略，在你父親身後，有不少煉神前輩隨行。但就算如此，他們也沒能保住你父親，前線的戰事多激烈你應該心裡有數。”
陳驍閉上眼消化這些資訊，心知自己還是回溯不夠。
下次可以多回溯幾個軍隊大佬，得到的資訊量絕對比今天這番閒聊更多。
夜色透亮，陳驍讓李福回屋歇息，他準備熬夜檢視資料。
這些資料看完後，他又把密庫裡放的證據取出來一一核驗，不能出半點差錯。
凌晨時分，有濃濃的肉香味傳來。
感受到有人躡手躡腳，陳驍故意裝作沒聽到。
不一會兒，一股香味直衝陳驍鼻孔。
“好不好聞？”
紫鶯將黃橙橙的瓦罐放在桌上，香味撲鼻。
“喂喂，別燒壞我的東西。”
瓦罐剛好壓著賬簿一角，陳驍趕緊將其挪開。
紫鶯癟嘴：“對不起，我又做錯事了。”
“沒有。唔，好香，快給我盛一碗。”
一碗熱湯入胃，陳驍很是滿足。
“手藝提升不少嘛！”
紫鶯不自傲，笑道：“李姐教我很多。”
“李芸？”
“是啊，她的兒子很可愛呢！小小年紀就在讀書了。侯爺，還不休息嗎？”
“哪來時間休息，正好你來了，幫我彙總資料。數學什麼的最煩了。”
能幫到侯爺就很開心，紫鶯立馬坐下幫忙。
半個時辰後。
紫鶯趴在一邊呼呼大睡，屋外電閃雷鳴都驚不醒她。
要下雨了，而且是暴雨。
陳驍很擔心趙瑜，希望不會出岔子。
……
嘩啦啦！
暴雨說來就來。
噼裡啪啦的雨滴落在州衙屋頂上，讓陳驍心煩意亂，再也沒有半點嫻靜。
“都說修士比普通人更加平心靜氣，我似乎是反著來的，越修煉越容易急躁。”
冷風入屋，吹得紫鶯在夢中瑟瑟發抖。
陳驍輕輕將她抱起來，準備送回房間。
剛出書房，有冰冷雨滴打在臉上，劃出一抹血痕。
猛然之間，陳驍伸手指向屋裡。
錚！
狂刀飛出來，在陳驍身前旋轉，將鋒利如刀的雨水阻擋。
感知到熟悉的氣息靠近，陳驍大吼：“二爺對付其他人，這人我來，有點意思。”
紫鶯正好醒來，陳驍將她放下。
“躲屋裡去。”
紫鶯不添亂，趕緊去書房躲起來，順便把桌上的賬簿收好，免得意外損壞。
嘩啦啦！
雨水見鑽不透狂刀，便頃刻散開，形成無數水滴，繞開狂刀朝陳驍刺殺。
陳驍握住刀柄，側身閃躲。
“如果你是煉法，剛才那招足以將我重傷。可你只是煉氣，無法使用更強的法術。我想不明白，你煉氣哪來勇氣刺殺我？”
雨中逐漸露出身影，飄忽不定。
“在下陳乾，特來取侯爺項上人頭，還請給個方便，日後必然年年燒香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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