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郵件的提示音在靜寂的酒館大廳中清晰無比。
“喂, ”
酒館中的靜默中,禪院甚爾偏過頭,幽綠的瞳孔如同孤狼一般看向對面:
“資料可以給我了嗎?”
慵懶的黑豹收起了往常的慵懶與閒散,俯低身形, 壓抑著焦躁, 耐心搜尋著目標,隨時準備給予偷盜寶藏的敵人致命一擊。
茶几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鶴田滕吉垂眸看著手機, 迅速掃過屏幕後,抬頭看向強忍著暴戾情緒的男人, 臉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非常抱歉,之前與您說的話依舊不變, ”
他和所有打工人彙報工作時一樣,態度足夠禮貌,但聲音沒有起伏, 語氣平淡,
“這個咒紋資料的情況特殊, 請恕我們無法提供。”
禪院甚爾聞言, 本就冷厲的面部輪廓更加凌厲,他定定的看著鶴田滕吉。
微不可察的殺意轉瞬即逝。
短暫的凝視後, 他收斂起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站起身就要邁步離開。
“酒館正在追蹤這個咒紋的出處,”
即使是被可怖駭人的殺意鎖定的一瞬, 鶴田滕吉的神色聲音也依舊如常,在禪院甚爾已經邁開步子後, 繼續毫無情緒的陳述:
“老闆也在嘗試解除詛咒。”
還未踏實的腳步頓住, 禪院甚爾不耐的回身, 昏黃的燈光下,長時間的等待讓他的耐心幾乎耗盡,卻為了這些許不知真假的線索,抑制著與生俱來的脾性:
“有話直接說,沒工夫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缺乏樣本資料。”
鶴田滕吉沒有在意禪院甚爾稱得上是惡劣的態度,無意識的摩挲著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聲音依舊是毫無起伏的平淡。
許是因為半夜被叫醒,鶴田滕吉雖然已經換上了得體板正的西裝,但平日裡整齊梳在腦後的褐色短髮似乎尚未來得及打理,些微髮絲散落在額前,給向來板正的形象帶來幾分隨性。
“夫人於我們而言很重要。”
一直古井無波的雙眸中劃過一絲精光,給昏暗的角落中的男人增添了一抹精光,
“如若可以,酒館這邊會委託專業人士前去探望,日後如果生成解決方案,一定免費優先為您夫人提供服務。”
“呵……”
禪院甚爾嘴角的疤痕微微牽起,薄唇間溢位一身低啞的冷哼,為不可見的寒光自指尖閃過:
“探望?”
向來散漫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嘲諷,眸中的幽綠徹底沉下:“然後給你們當實驗的小白鼠嗎?”
鶴田滕吉的姿勢不變,眼珠微微轉動,側目看向自己腦袋右側。
那裡,一隻在幾秒前還整齊擺在吧檯上的吧勺擦過耳側,本是圓潤的勺子前端在速度與力量的加持下,削斷幾根髮絲。
此時,吧勺的圓頭已經深深沒入身後沙發,帶著螺旋花紋的尾端微微震顫著。
“請您放心,”
垂眸看了一眼緩緩飄落的斷裂髮絲,他平淡的眸光再次轉向禪院甚爾,毫不心虛的將“探望”兩字替換掉。
“檢查咒紋的過程不會對夫人產生任何不利的影響。”
禪院甚爾的耐心終於消磨殆盡,他一手抓著外套,隨意的搭在肩上,抬腳向酒館大門走去,背向鶴田滕吉,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諷刺道:
“既然不會產生不利影響,只讓你們看一眼夠了嗎?”
“‘看’就夠了。”
平淡到讓人無處發洩怒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再次讓男人頓住腳步:
“只要您同意,對於五條家的‘六眼’來說,只是‘看’就夠了。”
“六眼?”
禪院甚爾幽綠的雙眸迴轉,緊緊盯著靜靜坐在昏黃燈光下的男人:
“還真是神通廣大啊……五條家寶貝的不行的‘六眼’都能請動,”
他嘴角裂開,露出張狂的笑意。
下一刻,禪院甚爾再次恢復原先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行,什麼時候來看?”
“如果您同意的話,就現在。”
“順便一提,”
鶴田滕吉摩挲著青玉扳指的手垂下,站起身,繞過身前的茶几:
“還請不要動孔時雨,好好的活著工作的孔時雨的價值更大。”
皮鞋走在木質地面上的噠噠聲消失在寬闊的大廳內,他停在了禪院甚爾面前。
“祝我們,合作愉快。”
—————————————
東京咒術高專校內,男生宿舍。
“悟,醒醒。”
夏油傑一把掀了五條悟被子:
“幫個忙,明天我幫你去橫濱排隊買限定巧克力!”
……
“呃……”
聞錦戳了戳五條悟垂下的腦袋:“直接從床上薅起來的?他就穿著這身衣服睡的嗎?”
聞錦雖然不是咒術師,但即使作為普通人,身體也存在著微薄的咒力。沒有經過登記,不能貿然出現在高專結界之內。
在她收拾自己期間,夏油傑獨自回了趟高專找五條悟。
——不是兩人敬業,大半夜的不睡覺也要出來工作,甚至還要拉上朋友一起工作。
只是如果不立馬提出處理方案,禪院甚爾可能真的會直接找上孔時雨啊!
就像鶴田滕吉說的,孔時雨好好活著工作的價值更高!
空間出現波動時,聞錦正蹲守在錨點旁。
夏油傑沒有穿成以往那樣的一身黑,與日常生活中一樣,穿著袖口繡著暗紋的潔白襯衣,烏黑髮絲挽成幹練的丸子清爽的紮在腦後,額前的一縷劉海略微有些凌亂。
五條悟被夏油傑扛著,毫無動靜的掛在他肩上,腦袋和四肢軟綿綿的垂下。
身上的衣物簡單,倒是可以直接出門,但是此時卻是亂七八糟的掛在身上,只是簡單的“穿上”而已。
湊近看,五條悟雙目緊閉,一副還沉浸在夢鄉中的模樣。
“不是,五條大少爺要求可高了,怎麼可能穿著高專校服睡覺。”
夏油傑隨手將五條悟扔到地上,
“這傢伙怎麼也折騰不醒,他衣服是我給他換的。”
見五條悟被扔在地上也毫無動靜,夏油傑笑的和風細雨:
“阿錦,風油精還有嗎?”
聞錦:……好主意。
小姑娘默默掏出一瓶風油精,用它沾溼了餐巾紙捂住了五條悟的鼻子。
綠色液體的氣味清涼的刺鼻,夏油傑抬腳,踢了踢摯友,讓他離聞錦更近的同時,自己遠離那股濃郁到嗆鼻的味道。
風油精的作用立竿見影。
如同被沾溼了毛髮的大貓貓,五條悟從昏沉的睡意中瞬間清醒,瘋狂的甩著白色的腦袋,濃度過高的風油精讓那雙絕美的蒼天之瞳中溢位了點點淚花:
“什麼味道!”
“風油精!”
得逞小姑娘收好綠色小瓶子,字正腔圓的回答:
“提神醒腦,鎮痛止癢,用過的都說好!”
“你們這是要謀殺啊!”
睡意已經徹底消散,五條悟也不起身,直接盤腿坐在鋪了厚厚地毯的地上。
“昨天傑說你第一天做兼職,要去接送你上下班,他一半的任務都是我做的!我才剛剛回高專睡下!”
他用力揉著腦袋,很快就將白髮揉的炸成一團,不滿的控訴道:
“這樣子真的會猝死的!”
“辛苦啦,”
聞錦笑眯眯的將杯子塞進五條悟手裡:
“我白天做的奶茶,雙倍糖,雙倍珍珠。”
五條貓貓應聲閉嘴,抱著杯子咕咚咕咚:
聞錦下廚的手藝是真的好,但讓她下廚一次的難度也是真的大。
“大半夜的找我什麼事?”
五條悟滿足的嚼著珍珠,聲音含糊的問道。
夏油傑開啟手機的相簿,將螢幕展現在五條悟面前:
“上次那個咒紋,又出現了。”
—————————————
深更半夜,三道看起來來路不明的身影守在房子門口。
“喂,還要等多久?”
五條·來路不明·悟搖了搖手中的空杯子,不耐煩的丟掉,轉身就要開門:
“奶茶喝完了,不想等了。直接進去看,早點看完我早點回去睡覺!”
“悟,”
和五條悟一起,靠在房子門口柵欄上的夏油傑伸手,擋住了他推門的動作,不贊同道:
“直接進別人家裡不禮貌,”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再等十分鐘,十分鐘要是還不回來咱們就直接進去。”
比站著等的兩人稍微舒服一點,坐在毯子咒靈身上的聞錦欲言又止:
等十分鐘……
禮貌確實是有了,但是不多:)
“十分鐘到了!”
五條悟輕鬆翻過了柵欄,跳進了院內。夏油傑牽著毯子咒靈的一角,帶著坐在上面的聞錦一起,緊隨其後翻過鐵藝柵欄。
“讓我看看……啊,是這個房間。”
毫無闖入他人住宅自覺的三人大大咧咧的繞著房子轉了一圈,跟著五條悟推開二樓一間房間的窗戶,翻窗進了屋內。
屋內漆黑不影響兩名咒術師的視線,但顧及到聞錦,夏油傑還是走到房門邊,打開了房間的吊燈。
這是一間溫馨的臥室,以溫暖的米色作為主色調,床頭掛著不少一家三口的合照,兩個大人之間是不變的親密與愛意,但其中孩子的樣貌的成長昭示了時間的流逝。
臥室中間的大床上,有著一頭黑色短髮的年輕夫人安靜的平躺在床上,往常不受控制翹起的髮梢彷彿也有氣無力的搭在枕頭上。
她的身側,蜷縮著幼小的黑髮男孩,黑髮與女人如出一轍的上翹,相似的五官說明著兩人的關係。
三人湊近床前。
即使已經昏睡幾日,但年輕母親的頭髮可以明顯看出被梳理的痕跡,額前的劉海整齊的遮蓋住額頭。
“這個應該就是咒紋的完全體了。”
五條悟少見的正色:
“和上次那個不一樣,這個已經完全看不出咒力逸散的痕跡了,看起來就只是個普通紋身。”
即使知道劉海並不會阻礙五條悟的視線,聞錦依舊下意識的伸手,想幫他掀開遮蓋物,不死心的說道:
“你再看……”看。
“你們要幹什麼!”
稚嫩的聲音響起,同時,聞錦不設防的向昏睡母親伸出的手被孩童用力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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