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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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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

 墨輕手持赤劍立於臺上,他將飄飄長髮綁起,兩鬢頭髮垂了下來,他撕下右手寬袖綁在左手受傷的手臂上,拿出酒壺澆在了傷口,他忍著劇痛坐在臺上,吃下一顆還魂丹,等待著蠟燭的燃燒。

 孟冬寒氣至,北風何慘慄。愁多知夜長,仰觀眾星列。

 襲來一陣陣冷風,墨輕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長槍挑去了很多,公堅仕從臺下甩上來一件狐皮長袍。

 “多謝師兄。”

 墨輕穿好狐裘,頓覺身上暖暖的,不僅是身子也是心。

 等了半個時辰,紅燭已經燒紙底端,臺下卻沒有一人想要起身上臺的意思。

 一女子緩步走上臺來,像墨輕作揖行禮。“寒可怡,請教師弟了。”

 墨輕回禮,收回赤霄,一躍飛往安和殿前的梧桐樹上折下一根細樹枝又蹬樹借力飛回臺上。

 那女子見此,感覺被侮辱了,快步上前一掌打出,墨輕左手運八卦攤手擋開,寒可怡感覺手腕一陣刺痛,這就是太極功法中的掌法八卦掌,太極拳,太極劍,罡步。

 可天階仙法實在是深妙難懂,墨輕學了一年也才學了八卦掌和罡步的一點皮毛而已。

 “請教了。”寒可怡又踏梅花步而來,那步子好似窮陰時飄落的梅花紛飛一般,好似毫無規律,卻又在大道之中。

 墨輕不停躲閃,他在找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寒可怡掌法變換無窮,元氣波動一會渾厚如城牆一般,一像如細水長流一樣,一掌比一掌兇狠,一掌比一掌致命,可每一掌都被八卦推手化解開來。

 可寒可怡並無氣餒之意,慢慢的發現了八卦推手中的玄機,掌出被順勢推開,就像湖中有一邊漩渦,將石頭硬甩進去,可一碰到它便會跟著它的節奏被捲進去一樣。

 寒可怡逐漸感覺不對勁,好似這個破綻是故意露給她一樣的,越打越無力,整場比鬥都被墨輕操控在手中。墨輕看準機會單手推出,寒可怡雙手被壓了下來,他又低下身子掃腿而出。

 看起來很簡單的一套動作,他只是輕輕一掃,對方卻重重摔倒在地,實在是狼狽不堪。墨輕雙手抱拳鞠躬道:“師姐,承讓了。”說完便把寒可怡扶了起來。

 一整天墨輕都沒有下過擂臺,前面倒是有過幾個聚元境上來挑戰,可那些人不是被樹條抽下去,便是被八卦推掌打的不知所措。

 暮色蒼茫,天以見黑,許多學生見墨輕戰了一整日,便想上去湊個熱鬧,萬一攤了個便宜呢?墨輕怎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他拔出赤霄向上臺的木梯一劍砍了過去,那梯子瞬間被劍氣斬斷。

 底下眾人見此也都不敢上前了,墨輕躺下就睡,一覺睡到了戌時,一聲銅鑼聲震醒了他“戌時已到,今日武比結束。”墨輕站起身來揉了揉睡眼惺惺的眼睛,轉頭跳下臺去。

 “老李,這小崽子還真是厲害,讓他在這學儒一年怕不是委屈他了。”那顏儕無奈道。

 “學儒又怎麼了,天下文人騷客哪個不是學的儒,官紳世豪,皇家三子又有哪個不是以儒為本?”李良弼也許是因為桃花香多喝了幾杯,少見的對顏儕大聲問到。

 “行,你是院長,你說的對。”

 墨輕走出大院並沒有直接回到房中而是向那問心湖散步而去,卵石長道旁栽滿了君子蘭,花雖美,可也只能存活一月之久。

 他慢慢走到了問心湖畔,看了一眼湖面又走向了棧道,棧道的盡頭是一小亭子,聽那些師兄師姐們說這亭子名叫聽心亭。

 亭內有一張石桌,石桌上刻著棋盤,旁邊放著兩盒黑白棋,墨輕坐在石凳上,左手拿出一把棋子,丟入棋盒中,又拿出一把棋子又丟入棋盒中,就這麼邊把玩這邊望著湖水。

 一炷香後,他放下手中棋子,又從懷中拿出了那玉佩,“殷姑娘,不知道下次再見你一面會是什麼時候?”

 他就這樣坐那眼神空洞的發呆了一會,暮的悲風陣陣,天空中飄起了面面細雨,氣溫隨之降了下來,湖中的魚兒也因為溫度的驟降躲在了湖底。

 墨輕見此笑了笑,不說什麼,只是往“家”中走去,只覺得陣陣悲傷獨湧心頭,可謂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啊。

 ――――

 第二日一早墨輕便起床洗漱,穿好衣物便前往了擂臺,他坐在最左邊最高的擂臺之上,身上披著昨日公堅仕給的那件長袍。

 臺下幾人正在商量要不要來個車輪戰將他元氣耗盡,可商量了半天都沒有人想要做這個出頭鳥。左數第二個擂臺看墨輕那高臺上無人敢上去挑戰,他便縱身一躍跳到了高臺之上。

 “任萬千!”

 “墨永逸!”

 兩人開始交手,墨輕抽劍上前向他劈出,任萬千也抽出了繡春刀檔住,可那秀春刀剛碰到赤霄就好像豆腐遇到了菜刀一般,繡春刀被劈成了兩半。

 任萬千站在原地,原本眼中的不屑憤怒已經逐漸轉變為崇拜,眼冒金光對著墨輕問道:“墨輕師弟,你這招怎麼練的,可否傳授於我,放心我有錢的。”墨輕見狀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乃是我師父傳我的劍訣,怎能隨意傳於他人?”墨輕回到。

 “師弟,那行吧,那就告退了。”他抱拳退出了擂臺,心中滿是不甘,不是對自己輸掉武比的不甘,而是對自己沒能學到新招式的不甘。

 經這一劍,臺下人也都不敢上前去挑戰了,墨輕實在是閒的無聊,就又在場上睡了起來。

 一連一天都沒人敢上臺請教,墨輕就這樣在臺上睡了一整日,直至晚上銅鑼聲四起才醒來。

 “一把劍斬到無人敢上臺,除了那兩個大周朝劍仙之外,恐怕無人能做到如此啊?”

 “這大週年輕劍仙千萬人,還是有很多青年才俊的,還未比試怎的就分出勝負了?”

 “你們儒家愛懟人,與人辯論非要往別人臉上大口吐唾沫星子,那死腦文管宋橋和好像就是你們儒家的罷?”

 “他也可憐,皇帝老兒表面看似重用實則已經在暗中控制著,他一年上的諫書能堆滿整個書房,可皇帝就是不看,報國無門傷心寒啊。”莫歸說道。

 “既無人上臺,那我宣佈武院魁首便是墨輕。”

 “還想拉著他們去掰手嗎?”李良弼笑著看向顏儕問到。

 “不必了,我怕這小子把那四個娃娃手掰折了。”他搖搖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無奈。

 墨輕也因此在整個儒學宮一戰而出名,也成了學生們飯後閒談的物件,一劍震懾住整個武院,公堅仕遞衣求和真可謂是眾心矚目。

 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那日之後墨輕與公堅仕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每日一起修煉,探討儒家大道思想,累了就跑到聽心亭中喝酒,到問心橋上賞魚。

 公堅仕說:“我生在官紳世家,五歲便要背經念儒,長大一些又要每日武刀弄槍,我爹是朝中命官,現如今狗皇帝又體弱多病,我們家中看似風光,可已經是一根麻繩栓脖子上的狗罷了。”

 “這幾日與你一起很高興,高山流水遇知音,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心好友,可一想到你還要外出闖蕩,我要回到朝中覆命,回去過那腦袋懸在鍘刀上的生活,我就滿心的羨慕你呀。”

 這江湖廟堂如此之小,使有緣人能夠相遇,可有時又覺得這江湖廟宇有時又這麼之大,想找的人怎麼都找不到

 “天下分久必合,既然要入朝受命何不當個好官呢?”墨輕說道。

 公堅仕回到:“要當個好官何等容易,百姓餓殍遍野,食哽菜和菜湯,我等一腔熱血卻不受重用,那我是否是個好官。我等又日日大餐大肉,百姓豐衣足食那我等又算不算的好官。”

 “好官壞官不在自己,而在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是否安康樂業。”

 “你說的對,我說不過你,喝酒了。”

 公堅仕提起那一壺劍南春全部喝了下去,酒勁上來了,困勁也就上來了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

 孟春初至,墨輕有遷到了律院來,律院向來女子較多,日日琴瑟簫鳴,鶯歌燕舞好不熱鬧,與那悶悶的儒院武院比起來實在是讓人心性放開。

 律院並無比試,但要挑一把樂器將其學透,可墨輕實在是不懂音律,唯一聽過的那幾首曲子也是在黃晚清的威壓下被迫聽的。

 師兄帶著他來到優伶樓,這優伶樓存放這萬千曲譜樂器,閣樓建築風格與武院撫山崗閣有些相似,閣樓有四層,第一層裡有一間廚房,一個臥室,牆邊擺了一排罈子。

 一銀髮老人悠閒躺在躺椅上,手拿摺扇,一把琵琶靠在椅旁,看到墨輕進樓撇了一眼說道:“典籍樂譜在二樓,要找樂器去三樓,四樓閒人免進。”說完便又繼續閉眼睡覺。

 墨輕順著木梯爬上了三樓,樓上全是樂器,墨輕隨意逛著卻沒有想過要挑一樣,因為他覺得這個江湖有劍便夠了,樂器有何用?

 他緩步走下了閣樓,看到那老人還躺在椅上睡著,也不去打擾自顧自地走出了優伶樓,墨輕走後老人眼睛睜開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是這樣。”這八旬老人便是那日武鬥高臺上的另一位老人莫歸,也是這律院院長。

 他把琵琶拿出按住琵琶頭,向下一扭,再使勁拔出,一把利劍脫殼而出,他看著利劍刀面上的倒影緩緩開口說道:“音律真的毫無作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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