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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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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拜樓

 韻節已至,律院與其他兩院不一樣,這裡時常都是金石土絲之聲。節奏緩慢的生活好生愜意,可律院的學生並不是不修行唸書,而是把三樣結合在一起,將儒家經文唱出來,再與修煉掛鉤。

 “這律院還真是神奇,音律中竟然藏匿著元氣波動,如若是能傷人性命於無形之中就好了。”墨輕想著便往講義堂走去。

 羊腸小道兩旁每隔十里便可以看到一顆海棠樹,樹上開滿了紅豔的海棠花,海棠花也叫做思鄉草,這是墨輕剛來儒學宮的時候種的,原本要十年才可長大,可在墨輕精心灌溉和元氣輸送之下八個月便長到其一半高度。

 “今年過後便可以回去找師父了罷,好久沒見到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影風。”

 學堂之中一女子身穿綠衫,在臺上揮袖舞動,舞姿輕盈。一女子環抱琵琶半遮面,只留了一雙媚眼在外。前方那女人長相平平無奇可一手古箏彈得勾人心絃。

 曲聲悠揚如霽月清風,彈奏的正是桃花扇。墨輕在上一次聽到如此動人心魄的曲子還是在京城望春樓中花魁青伊所奏的出水蓮。

 墨輕靠在窗旁靜靜地賞著這齣好戲,那三人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中間那起霧的少女更是美麗動人,但與那花魁相比是不及的,與殷穎初比更是不如她萬分之一,當然這只是墨輕心中所想。

 一曲完畢三人下臺,一白髮老先生走上了講臺,“今日我繼續為大家講解音律的含義。”

 “大商素以“禮樂之邦”稱著於世,具有悠久的樂教傳統。音樂更多地承載了道德教化的作用,“音樂思想,即音樂觀,是指對音樂的看法。”

 那老先生手拿戒尺在臺上不停歇的講著,可墨輕卻一點兒都沒聽進去,腦子裡不是劍法招式就是那個姑娘。

 先生看到墨輕這副樣子也不禁搖頭,突然好似想到什麼一樣,從寬大袖袍之中掏出一竹簫,那竹簫長三尺,全身呈清綠色。

 先生雙手託簫對著簫孔吹了起來,簫聲悠揚,吹的曲子正是碧澗流水。

 曲聲傳入墨輕耳中,他腦海中的劍法功訣好像都隨著一條小溪流去,曲子調子越來越高漲,溪水流入大江最後達至波濤洶湧的碧海之中,海綿大浪起起伏伏,一浪高過一浪,那曲子調子又一下變低,腦中大海又風平浪靜。

 墨輕發呆著望著眼前的先生,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到那簫聲中流動著元氣,時而波濤洶湧,時而細水長流。

 墨輕回過頭來,渾身打了個寒磣,他覺得下課後便去拜師學藝。

 老先生看到墨輕身子顫了一下,臉上漏出了笑容便又繼續為眾學生答疑解惑。

 墨輕此時也認真聽了起來,只覺得這堂課講的還挺不錯,可他並沒有像聽講儒學那樣的認真好學,只是時不時思考一下先生在臺上所講的問題。

 有了興趣時間便過得很快,下課之後墨輕沒有第一時間去領飯,而是到處打聽那位老先生所住的地方,準備去拜訪一下子。

 那老人就是律院長老莫溫,是那渡劫境老頭兒的親弟弟,實力自然也是極其強悍,平日簫不離手,修為境界還虛境中期,他常年除了去學堂中與人講課,別的日子就是躲在那亨風崖上研究簫曲。

 墨輕下學後就跑到了莫溫所住的府邸,府邸從外看去撿漏至極,府外圈著一圈黃竹籬笆,屋簷邊幾塊瓦已經掉落在地上,幾根青藤攀上木牆。

 “學生墨輕拜見莫先生。”

 墨輕連喊三聲可都無人回應,裡邊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墨輕只是以為是自己在課上不好好聽講以至於先生不想理會他,便趕回了學堂。

 下午學的是儒學,墨輕並未去上課而是偷偷的帶上來一壺劍南春跑到聽心亭和公堅仕賞魚飲酒去了,微風凜凜,墨輕對著公堅仕說到:“我要閉關了。”

 公堅仕震驚到:“哦?那快些回去吧。”

 墨輕搖了搖頭,按住了他的肩膀說道:“這幾日化丹瓶頸鬆動,這望心湖靈氣充沛,我想在這會有收入,可小境界與大境界之間有一道巨大的壑溝”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護法?”公堅仕說道。

 “正是。”

 墨輕坐在亭中石墩上開始呼吸吐納,周邊氣息波動連連,公堅仕自覺的走到亭外盤坐在地上邊看著他邊喝酒。

 墨輕身邊元氣越來越渾厚圍繞在他身邊,他執行太極功法,陰陽虛影懸在頭上,整片湖的元氣被這虛影吸引過來,公堅仕在亭外自然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一八卦虛影浮在墨輕頭頂。

 三炷香已過,墨輕睜開眼他眉頭緊鎖,他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在儒學宮呆了快一年了,可這化虛瓶頸時而鬆動時而緊鎖,可今天這次聚元之後好像奇經八脈被徹底封住了。

 悠悠長溪在將要流入大江之時突然被一塊巨石檔住了一樣,不僅不能昇華為江可能還會因為水漫溢位而毀壞周邊農田,墨輕如今就是這樣的感覺。

 墨輕站起身來,眼神空洞身上早沒了之前的朝氣,公堅仕見墨輕不對勁丟下手中酒壺起身走來問到:“墨永逸,怎麼樣?”

 墨輕回到:“無妨。”

 便沒有再理會他往自己的宅邸走去,公堅仕也不再追問,能讓墨輕如此開朗的人變成這樣,想必是遇到了什麼連他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再去問的話只會讓他徒添煩惱。

 回到宅邸中,墨輕發呆的望著院子,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了。

 他的人生就像一張相雜交錯的溪網,從山頂流出起初絲順無阻,可萬千溪流交錯,如今他便是順流而下的一片落葉,在兩溪交錯處迷失了方向。

 “對不起了,師父。儒學宮是不能呆了,若我不去尋那破鏡之法你的好徒兒恐怕就要暴斃街頭了。”墨輕說完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和屋子便離去了。

 來時如覺,去時如夢。

 墨輕並沒有直接離開儒學宮而是跑到了後兩院與顏儕和莫歸告別後又去了儒院。

 他在門口看著那三字牌匾嘆了口氣又走進殿中,李良弼並沒有在正殿之中,墨輕四處看了看盡顯失望。

 “上樓來!”大廳中傳來一陣人聲,正是李良弼在二樓房內放出,墨輕提步踏上樓梯。這木梯子被老儒聖使了大神通,每走一步壓力便會多增一層。

 每一層又代表著一重境界,剛開始身輕如燕可越到後面越顯吃力,墨輕每走一層便默唸一句那階梯相對於的境界,走到了第四十九層實在走不下去了,腳一觸碰那第五十層木梯便被一股無形的力彈了回來。

 每個修士都會有自己的劫數,劫數可能會殺的你片甲不留,也會讓你受益匪淺,而墨輕的劫數便是這小境界和大境界之間的鴻溝。

 老儒聖緩步走出來看著階梯上滿身是汗的墨輕,兩人都不說話,墨輕跪了下來,他求李良弼能夠指條明路。

 李良弼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劫,即便我是當世儒聖也不可逆天意而行之,這劫無人可以幫你,只有你自己可以破。”

 說完便從袖中拿出一包藍色包裹丟給了他,墨輕接過包裹扣頭拜謝。

 “不用去漢城找你那瘋子師父了,你找不到他,去之江日月閣罷。”

 說完又轉身緩步走回房去。

 墨輕走下樓跑出門去,在儒學宮牌匾之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離開儒院他又去了武院找到了公堅仕拜別,話不需要太多,若是有緣日後自然會是相聚,墨輕相信公堅仕是一個可以信任之人,拜別完後便走出了那儒學宮。

 墨輕站在儒學宮門外又是跪地三磕頭,才離去。

 出了儒院墨輕獨自一人來到滿香樓開了一間房間,讓掌櫃的把酒肉送上來。

 滿香樓還是那個滿香樓,劍南春還是那壇劍南春,可是墨輕卻怎麼都品不出其中的味道了,只是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的很。

 客房裡,墨輕盤坐在床上想著,心情鬱悶至極打算出去走走,天有不測風雲窗外飄起了大雨,可這讓墨輕心情好了一些。

 墨輕特別喜愛下雨天,空氣瀰漫著溼氣,墨輕躺在床上雙手掌在腦後,痴痴著望著天空。他想去看師父在不在汗城可又想到那儒家聖人不會騙人,他想去找殷姑娘可又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殷姑娘,師父,爹孃怎麼會喜歡一個頹廢的人呢?即便是不能修行那也可以練劍啊。”墨輕說完又摘下李良弼送的包袱,包袱裡放著一本儒學宮譜碟,一把長劍,和幾十塊上品元石。

 “這劍是師父的劍,莫不是他前幾日來過儒學宮了?”墨輕想著拿起魚腸劍,左右打量著。“既然師父將魚腸劍借我那我更不能辜負他的心意了。”

 墨輕將剩下那譜碟和元石裝好,打算明日一早就上路。

 第二日。

 墨輕走下樓,到掌櫃那付賬,順便再打了一壺劍南春在酒壺中,耳邊傳來細語。

 “誒,你們知道嗎,那二皇子昨日被一高人殺了。”

 “你這話可不興亂說啊,這個是糟砍頭的話啊。”

 “我怎麼會亂說,我表叔在那宮中做的了一官半職,那都是親眼可見”

 “據說那二皇子被發現時已經屍首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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