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說道:“儘管有人繼續哄騙大父,金人是真的要來了,不然蔡靖不可能繞過童貫,向京城示警,這些人心裡面也清楚。到時候不但我名聲變好,東宮地位也穩定下來,這個時間不會太久,這時候,有些人有可能會冒險。”
“蔡太守忠烈也。”
“哈哈,不是忠烈,”趙諶大笑,想要一時半會將金人趕出宋境,是不大可能實現了,但在自己努力下,是能做到不會讓便宜祖父父親被金人擄走的。
到時候看看蔡靖父子是否真的寧死不屈。
“他們頂在最前方,金人就要南下,後方視若罔聞,繼續準備盛大的南郊祭,河北路鬆懈無備,蔡靖和呂頤浩能不急嗎?”
現在才是開始,可能僅送了一封,也可能送了兩封三封。
接下來,燕山府每天都要送好幾封了。
原來的時空,為了不久的南郊祭,趙佶和幾個宰相將這些警訊全部壓制起來,京城裡無人做吹哨人。
但自己在重陽節就開始吹哨了。
自己吹哨,蔡靖應當也聽說了,往後去,發來的警訊只會多不會少。
向好的方向發展,宋朝從現在開始防備,那是趙諶巴不得的。
事實是不可能會向這個方向發展……問題是燕山府送來的警訊越多,某些人越是焦急,正好朝廷有心隱瞞,那時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過了南郊祭,不需要隱瞞了,趙諶才能轉危為安。
“如此,三大王多半會真的動手。”
“不但會動手,可能已經在商議一些計劃,不然馬述也不會冒險示警。”
那怕是一半的機率,趙諶也不願意拿自己生命去開玩笑。
“有點難辦啊。”吳明說道,畢竟趙楷手上的力量太強大了。
趙諶又想了一會說:“也不完全是。”
他說了蔡攸、王黼、蔡懋,甚至李邦彥等人的上位史。
全是不要臉的縱橫家。
對於趙諶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這些傢伙立場隨著利益變來變去,不會堅定地倒向某個人,那怕是趙楷,除非趙楷已經確定立為太子。
王黼和蔡攸是洗不乾淨了,只好一條路走到黑,所以不久後蔡攸主持了禪讓事宜,仍隨著趙佶南逃,王黼也要南逃,沒料到趙佶沒有帶他,於是帶著家小私自逃跑,被趙桓下詔擊殺。
餘下的,趙野和蔡懋是能“洗乾淨”的,說不定隨著警訊像雪花一樣飄來,立場能漸漸改變。
梁師成是趙楷的人,不過平時做的比較隱晦,罕有公開表達自己的立場。
還有兩個大太監,高俅和李彥,多半也偏向了趙楷,但更隱晦了,在這時候就更不會表態或參與。
“越是這時候,我越要離開東宮,無他,南郊祭。”
“南郊祭……”吳明想了好一會說:“是的,南郊祭前,小殿下在京城,則是危矣。但是去大隗山,同樣危險。”
以前去了大隗山,是山裡面,又不在開封府地界,無人注意。
現在是不可能實現了。
購買的這些貨物,只要有心,就會發現。
南城門外匯集了蔡水和惠民河,船也比較多,這也是趙諶三人去了好幾趟大隗山,無一人知道的原因。
不過只要有心,也能發現的。
再到大隗山,是山裡面,是一群獵戶,民風剽悍,環境比較封閉,但能借助惠民河和潩水,將所需貨物送過來,所以趙諶選擇在這裡研發。
但它只是嵩山的餘脈,厚度有限,想查也是能查出來的。
若是生歹心,打著剿匪的名義,某些人都能派出官兵將山裡的那些獵戶與趙諶一併殺害了。
宋軍又不是未乾過,比如西軍,最喜歡的是錢,最喜歡做的事是殺良冒功。
“還有我躺在床上,雖能動彈,卻不能去採辦……”
“採辦的事容易解決,我會向父親大人討要一個忠厚機靈的內侍過來協助你,主要還是此行的安全。”
三人苦思良久,商議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有點複雜……
羅勝看著吳明一張苦瓜臉,嘿嘿地笑。
“吳叔父,不要掛著這張臉,”趙諶忍住笑意說:“鹿家小娘子長相實際是很俊俏的,就是黑點,然而帶到京城,不經山風吹蒸,膚色會迅速白嫩起來。況且人家才十四歲,足以能配上你了。短於女紅,可以學,不識字,平時你可以抽空教她,這也是閨房之樂。而且鹿寨長兩個兒子箭法身手出眾,未來我是準備重用的。”
非要想著好人家的小娘子,你看上人家,人家能看上你嗎?
“小殿下,那個小娘子,那個……”
似乎是這個理兒,但那個小娘子身手也不凡,箭法同樣不差。
將她娶回家,吳明只能乖乖地做一個耙耳朵了。
羅勝也想到了,不但在笑,幾乎是捧腹大笑。
“羅叔父,莫笑。還記得上次你送我回去,你說你家不錯,是一個幸福的港灣。董儒非是孔儒,僅是君為臣綱,國家不久,僅是父為子綱,家庭不睦,僅是夫為妻綱,夫妻不和。”
“正確的方式是君主仁,臣民忠。父母慈,子女孝……”
“不能慣子吧。”羅勝遲疑地說。
“慈不代表著溺愛,還有一句話,嚴父慈母,為何?慈過了就是溺愛,嚴過了就是虐待,一嚴一慈,正好中庸之。就是這個嚴,只是嚴厲、嚴格,不是指用粗糙的暴力手段教導。世上哪有隻知索取,不知回報的好事?感情亦是如此。”
就像徐家次子,雖然默認了贍養費,但指望他從心裡面孝敬父母,可能嗎?
“夫妻也是,夫愛妻順,非要爭個你高我低,落入下乘了。吳叔父,其他人家不好說,羅叔父一家,就能成為你的榜樣。”
不止吳明,宋朝和唐朝審美恰好反過來的,以清瘦為美,女子性格安靜嫻雅,長相瘦幼白,方為佳人。
因為這個審美觀念,許多貴婦留著近尺高的高髻,這樣看起來身材更苗條,然後假髮不夠賣了……
“小殿下英明哪,”吳明感動地想要爬起來跪伏。
“簡單的道理,感動什麼,羅叔父,陪我去艮嶽。”
趙佶不在艮嶽,回宮處理政務了。
“大父也知道害怕……”
羅勝哪敢回應,繼續沉默地陪著趙諶來到東華門……東宮沒有直接進出的門,必須先進東華門,再由東華門內皇街拐進東宮。羅勝忽然想到,僅憑這個,也要快點離開京城了。
想想趙楷的官職,東華門的禁軍是不敢阻攔趙諶進出的,不過趙諶每一次進出,只要有心,都會被某人掌控。
就像上次他們前面剛去牟駝岡,兩個皇城司的人後面就跟了過來。
趙諶早想到了。
上次事態緊急,王宗濋強行帶著羅勝進了東宮,現在沒必要。
目送著趙諶從皇街折進了東宮,羅勝回去。
趙佶不是想見就見的,除了趙楷。
趙諶使了許多禮物,過了許久,才被召見。
還是在垂拱殿,還是原來的人。
趙佶讓他坐下,趙諶坐在後面。
蔡懋正在侃侃而談:“聖上,縱然金人南下,東有常勝軍,西有河東山河之險,勿需擔憂矣。”
看來燕山府又有警訊傳到京城了。
“白卿,你的看法呢?”
白時中看法也差不多。
聽了一會,趙佶問趙諶:“你這個孽子,有何看法?”
當然,不是幾個宰相酒囊飯袋,即便馬擴這樣的戰略家,也疏忽了常勝軍和義勝軍的品性。
且看他獻的各條策略,可謂是深謀遠慮,唯獨在常勝軍和義勝軍上犯了下嚴重錯誤,側重是倚重而不是防範。因為常勝軍和義勝軍可用,河東有山河之險,所以河東不用擔心,只要將河北防好了就行了。事實是反過來的,河東淪陷時,河北許多城池還在反抗。
因為河東淪陷,第二次東京保衛戰,各路軍隊難以迅速抵達京師勤王,導致京城成為一座孤城……
但是趙諶什麼也不想說了,拱了拱手:“大父,諸位相公,前幾天我是孟浪,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諸位原諒。大父,此等軍國要務,問諸位相公就好了。”
幾個宰相狐疑地看著趙諶。
你怎麼辦轉性了?
難道開封縣衙那具無面屍將你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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