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一驚。
這不應該啊。
少年明明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可睜開來時,漆黑深邃的瞳孔卻殺意盡顯,讓整張臉都變得凌厲起來,黑沉沉的眼眸帶著十足的危險氣息,就像是鎖定了獵物一般。
蘇妙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動物。
——草原上的狼。
她嚥了口唾沫,手腳並用地從少年身上爬下去,露出尷尬的笑容:“哈哈,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少年皺了皺眉。
正要說什麼,胃裡倏地一陣翻江倒海,他把頭側到一旁,瘋狂地嘔吐起來。
蘇妙以為自己丑到他了。
可看了看,他吐的全部都是水,一點其他東西也沒有。所以不是自己丑到他,而是他被湖水嗆著了。
等少年稍稍平復了些,蘇妙湊到他身邊,探頭探腦地去打量他,問道:“你還好吧?”
少年長滿凍瘡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衣裳本就單薄,現在又被水浸了個透,他纖長的身子微微發著抖,嘴邊扯出冷笑。
是她讓人把他扔進湖裡。
他現在好不好,難道她不清楚嗎?
少年轉頭,眼底藏匿著滔天的恨意。然而當他看見蘇妙的臉時,卻忽地一愣。
她為什麼也渾身是水?
難道剛剛從湖底把他救出來的人是她?
怔愣間,蘇妙已經把手裡的暖爐遞給了他,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天這麼冷,你趕緊去換身衣裳吧,萬一著涼的話就不好了。”
手掌接觸到暖爐,暖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少年錯愕地抬頭,只見蘇妙拍拍衣裳,迎著刺骨的寒風,哆哆嗦嗦地走了。
少年只覺得自己彷彿活在夢裡一般。
是他瘋了?
還是蘇妙瘋了?
幾個侍女也滿臉驚恐地討論起來。
“小姐只是睡了個覺,把腦子給睡傻了?居然對這個奴隸這麼好?”
“而且咱們沒下去救人,她也沒打罵咱們。”
“看這情況,莫不是被人奪舍了吧?”
——
蘇妙打了個噴嚏,莫名覺得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她顫顫巍巍地
:
回到房間,趕緊換了身暖和的衣服,又將溼漉漉的頭髮擦乾。
不會盤複雜的髮髻,她只用了一根叉子挽了個丸子頭,接著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來到剛才的地方,侍女們還在竊竊私語,而少年仍是渾身淌著水,傻不拉幾地坐在原地。
捧著暖爐的動作,就像是接了聖旨似的。
她蹲到少年身邊,歪著腦袋問道:“不是讓你換衣服嗎?你怎麼不去?”
少年盯著暖爐,聲音格外的沙啞:“……我沒其他衣裳可以換了。”
他一共就兩套衣服。
一套穿在身上,另外一套洗了沒幹。
“這樣啊……”蘇妙摸著下巴想了想,很自然地朝他伸出一隻手:“走吧,我帶你去家丁的院子,借一套衣裳給你穿。”
瞧著她伸出來的那隻瓷白如玉的手,少年頓了頓,最後還是自己站起來了。
他把手藏到暖爐下,半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灑下兩片陰翳。
即便被拒絕了好意,蘇妙也沒有生氣,自顧自地往家丁的院子走。
原主的記憶裡,院子裡有晾衣服的地方。
可當她過去一看,蘇妙就呆住了。
這都是啥呀。
不是打了補丁,就是衣服的長度不夠,要麼就是洗得發白起球。
更有甚者,洗了簡直比沒洗還糟糕,臭得她差點暈過去,硬得跟木板一樣。
她連忙捏住鼻子,連忙拉著少年離開院子,道:“我還是帶你去店裡買幾套吧。”E
少年被她拽著,只能看見她的後腦勺。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這位酷愛折磨別人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在他落水的那一盞茶的時間裡,突然轉了性子?
難不成她其實是不小心落水的,在湖裡面把腦袋撞壞了,所以才會把他救起來,還對他這麼好?
少年想不明白。
看著蘇妙的眼神裡充滿了探究和疑惑。
等蘇妙回頭,看見的就是他直勾勾的眼神,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她在想自己要怎麼跟對方搞好關係,才能在將來蘇家倒
:
臺的時候,不被少年賣到青樓去。
系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嘆息了一聲。
【你怎麼還想著蘇家會倒臺呀?那你來是幹嘛的?】
正常人都會想著整治家族產業,讓家族發展得蒸蒸日上。
可蘇妙撇撇嘴。
蘇家這一切跟她又沒什麼關係。
她娘死了,爹又不愛她,小妾和小妾的兒女還欺負她。
她趁這段時間攢點兒錢,等將來蘇家落魄了,其他人全在街上要飯的時候,她還是能夠吃好的喝好的,順便一腳把他們討飯的破碗踹翻。
理想很美好,但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位少年。
該怎麼和他搞好關係呢?
蘇妙思忖一番,換上和藹可親的笑容,問道:“對了,我突然忘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早在她笑起來時,少年便錯開了目光。
看慣了她像罵街潑婦似的兇狠表情,如今她這麼一笑,少年很不習慣。
他嘴唇動了動,緊接著吐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名字:“我叫二狗。”
“哈?”
蘇妙愣在原地。
整個人好似在風中石化,嘴角不受控制地瘋狂抽搐起來。
二狗?
這就好像有一位風光無限帥炸天的大明星站在她面前,然後一問名字,叫上官鐵柱。
蘇妙差點沒站穩,結結巴巴地問道:“我剛剛沒聽清,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少年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這個名字,是小姐你給我取的。”
啊這。
原主可真是造孽。
“這名字不好,我重新給你改個。”蘇妙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後盯著少年:“以後你就叫祁淵吧。”
祁淵。
祈願。
祈願少年能看在她對他這麼好的份兒上,以後善良一些,別把她賣進青樓。
少年低下頭,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接著不解道:“祁是哪個祁,淵是哪個淵?”
蘇妙:“……”
真可憐。
孩子還是個文盲。
她嘆息一聲,渾身散發出母性的光輝,踮起腳尖拍了拍少年的腦袋:“不識字沒關係,我以後會慢慢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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