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沒有忍住,踮著腳摸了摸他的腦袋,嘴角是抑制不住的雀躍笑意。
可當她看到祁淵臉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時,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走吧,”蘇妙朝他招了招手:“我記得我院子裡有治療傷疤的藥。”
古代有錢人家的小姐,不用下地幹活,只需要每日學習琴棋書畫,以及研究變美的法子,盼望著將來能嫁個如意郎君,所以家裡自然常備著各種保養臉和手的藥膏。
但有個問題,就是那些藥膏都帶著女子喜歡的香味。
蘇妙翻箱倒櫃找出能夠淡化傷痕的藥膏,一開啟,濃重的玫瑰香氣頓時充斥著整個房間,把祁淵嗆得咳嗽起來。
“先忍一忍,改天我再帶你去買沒有香味的。”蘇妙用手指蘸了一點藥膏,道:“你蹲下來吧,我給你塗。”
“我自己……”話還沒有說完,蘇妙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憑她的力氣,是根本不可能讓祁淵蹲下的。
可祁淵還是乖乖蹲下了。
藥膏很涼,她的指尖卻帶著令人眷戀的溫熱,觸碰到祁淵皮膚的時候,他的耳尖莫名攀上一縷薄紅。
他垂下腦袋,不敢看蘇妙的眼睛。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侍衛,我每個月多給你發五兩銀子。”蘇妙一邊上藥,一邊給他洗腦:“看在我對你這麼好的份兒上,將來我落魄了,你一定要護著我。”
“蘇府家大業大,不可能落魄的,小姐不用擔心這個。”祁淵回道。
是家大業大。
可架不住家裡一堆作精啊。
“話不要說的太滿呀,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呢?”蘇妙停下動作,甕聲甕氣地問:“你會保護我嗎?”
祁淵沉默良久。
最後一字一句說道:“我當然會保護小姐,我說過,我是小姐的狗。”
有他的這句話,蘇妙就放心了。
她站起來,拎著裙襬往外面跑:“我去打熱水,把你的手洗一下,再給你上藥。”
祁淵扭頭看看她的背影,又低下頭來,看看自己長滿了凍瘡的,皮肉潰爛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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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好笑。
他的手變成這樣,還是蘇妙造成的。
在奴隸市場被虐待了那麼多年,他的手都還是好好的。可自從來了蘇府,蘇妙讓他大冬天去湖裡撈魚,讓他在冰天雪地裡跪一整夜,還把他的手按在燒紅的鐵板上。
久而久之,他的手就一直維持著潰爛的模樣,再也沒有好起來過。
思緒飄忽間,蘇妙已經端著熱水跑了進來,將水盆放到他的面前。
祁淵把手伸到熱水裡。
傷口很疼,他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略微皺了皺眉。
洗完手,蘇妙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將他手上的水分擦乾,緊接著開始抹藥。
“每天上一次藥,很快就會好啦。”因為傷口看起來格外恐怖,所以蘇妙的動作比平時溫柔了很多,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塗完藥後感覺癢,是很正常的,你千萬不要抓哦。”
可祁淵分明比她大一歲。
這畫面就很違和。
塗完藥,蘇妙伸伸懶腰,說道:“我頭還疼著,要先去睡一覺,你幫我看著外面,別讓人進來吵我。”
祁淵突然反應過來,將大夫開的藥拿給她看:“小姐,這補藥怎麼處理?”
蘇妙隱隱約約有印象,知道祁淵把自己抱去了醫館,大夫還開了補藥。
“你就在院子裡熬藥吧,熬完我們倆一人喝一碗,都補補身體。”蘇妙說完,快速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得像條毛毛蟲。
祁淵不會熬藥。
但他潛意識裡覺得,應該就是把藥和水摻在一起,熬幾個而已。
於是他在院子裡架起陶罐和火堆,又去裝了一罐井水來,把一整包藥都倒了進去。
熬藥的時候,他看到院子外的侍女們有說有笑,而院子裡只有熟睡的蘇妙,以及他。
或許……
這是殺人的最好時機。
他可以趁現在,悄無聲息地了結蘇妙,報復她當初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站起來,走進房間。
蘇妙在熟睡中,對周圍並不設防。烏黑長髮散開,擋住了她大半張臉。露出來的另外半張小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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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撲的,睫毛纖長,根根分明。
就是這樣一個甜美漂亮,彷彿仙子墜入凡塵的小人兒,曾用最惡毒的語言來侮辱他,用最陰狠的法子來折磨他。
桌上有水果刀。
只要一刀,就能當場送她下地獄。
可當祁淵拿過刀,將刀抵在她脖子上時,卻猶豫了。
臉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她乾淨而溫暖的笑容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或許……
她是真的變好了呢?
祁淵在心底安慰自己,握著刀的那隻手隱隱發抖,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祁淵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到院子裡,守著藥罐發呆。
萬一她哪天又變回去呢?到時候受苦受難的還是他,他會為今天的一時仁慈付出代價。
可無論怎麼樣都會後悔。
祁淵把頭埋到膝蓋上,院子外的侍女還在嘰嘰喳喳,他被吵得有些煩了,走過去一腳把門踹得關上。
——
不知道睡了多久,蘇妙聽見敲門的聲音:“小姐,藥已經熬好了。”
她迷茫地睜開眼睛,揉了揉亂得堪比雞窩似的頭髮,打了個呵欠:“進來吧。”
不顧自己的形象,她赤著腳下床,從祁淵手中接過藥。
烏漆嘛黑的顏色,聞起來還有一股怪異的糊味,品相實在是不大好。
蘇妙砸吧砸吧嘴,將藥倒了一半到茶碗裡,遞給祁淵,頗有一股要跟他喝完毒藥去殉情的架勢。
“小姐……”祁淵也知道自己熬的藥不太好喝:“我身體不虛的。”
“虛不虛我說了算。”蘇妙擺擺手:“你趕緊喝,喝完了我再喝。”
可祁淵卻從她的話裡品出另一層意思:“小姐,我沒在毒裡下藥……不對,藥裡下毒。”
“我沒說你下毒了呀,我只是想讓你先嚐嘗味道。”蘇妙眨巴眨巴眼睛。
在她的注視下,祁淵只能忍著不適,兩三口將藥喝完。
味道果然不太好。
又苦又澀,還帶著瓜果發臭發爛的味道和鐵鏽味兒。
他維持住表情,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只是看起來不太行,喝起來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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