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的程志遠十分氣惱，起身就要找扔石子之人算賬。
可是現如今周圍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亂糟糟的，根本分不清剛剛是誰扔了石子。
看著這些人，一肚子火氣的程志遠最終選擇了忍耐。
他畢竟不姓梁，哪怕母親出身梁家旁支，但自己終歸是外姓，不忍耐又能如何？
自從父親戰死在西北軍中，他和母親忍下的氣還少嗎？
可是他能忍耐下去，秦昊卻忍不了。只見他撿起那枚石子，環視周圍的一干梁家子弟。
“誰幹的？有種的話，給老子站出來！”
沒有人站出來，有些剛來的梁家子弟甚至幸災樂禍，露出一副有好戲看了的表情。
“沒人站出來是嗎？”秦昊冷笑，“看來是個沒種的了，老子也懶得跟你計較。”他轉頭面向程志遠，“我聽他們叫你程志遠，可是母親為我梁家族親？若是如此，我該怎麼稱呼？”
越是大家族，輩分越是不能亂，所以稱呼須得慎重。
程志遠抱拳一禮，“六公子客氣了，我母親是偏遠旁支，不敢與公子論輩分。我乃家中獨子，如若公子不嫌棄的話，就稱呼我一聲程大郎即可。”
“好，程大郎！”秦昊也抱拳一禮，“剛才有小人作怪，以致咱們勝負未分，那就索性算作平局好了。三個人同積9分，總分就是我第一，你第二，另外那位族親第三，如何？”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看向的是那位十五六的少年。
十五六的少年很不甘心，他不想同意，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個投石子之人必定是他們中的一個。
是以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這個臉說不同意來。
然而他沒臉說，可之前出聲干擾程志遠的少年卻不幹了，“憑什麼？明明是我大哥堅持時間最長，憑什麼算平局？這不公平！”其他一同比試的幾個人也出聲附和，但在一眾梁家子弟當中，顯得應者寥寥，好不尷尬。
“這裡沒有你們幾個說話的份！”這個時候，教習終於忍不住發話了，“就按六公子的意見，這場算作平局。第三場，由程志遠與六公子比試拳腳。”
十五六的少年滿臉不甘，卻又只能低頭不語。
其他幾個同樣憤憤，但教習的威嚴讓他們不敢造次，全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然而，好不容易得到機會的程志遠卻是連忙擺手。
“不不不！”程志遠先是連聲說不，隨後單膝跪地，衝著秦昊鄭重抱拳說道，“我之所以參加比試，並非膽大妄為想讓公子為我馬首是瞻，只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希望引起梁家的重視，哪怕只是讓我母親日子好過些，也就心滿意足了。剛剛比試兩場，六公子明明只有八歲，卻穩穩壓過我等一籌，足見公子不凡。鳥隨鸞鳳飛騰遠，若是六公子不棄，我程志遠願意跟隨公子鞍前馬後，為公子之命馬首是瞻，絕不敢違，萬望公子收留！”
一番話下來，把說有人都驚到了，尤其是秦昊。
身為後世穿越者，秦昊也就是在電視劇和小說裡見過，沒想到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難不成自己真有主角光環，王霸之氣一震八方來投？
好吧，開玩笑而已。其實秦昊心裡樂瘋了，他剛才就覺得這個程志遠不錯，當得上一個有勇有謀的評價，知分寸、識大體，尤其是剛剛這番話，聽得出來發自真心。
自己剛剛穿越過來沒多久，身邊正缺這樣的人幫襯。
於是，秦昊趕緊上前將之扶起，學者電視劇那些上位者說道，“志遠這是哪裡的話？從今以後，你我就是同袍手足，生死相依、禍福與共。以後你也別公子長公子短的，叫我六郎吧。”
“謝六郎！”程志遠同樣大喜，謝過之後這才起身。
“我不服！”這個時候，那名十五六的少年卻是大喝一聲，他雙眼通紅，似乎要擇人而噬一般。“你程志遠孬種想要賣身給宗家，我梁卓可不願意！你不比是吧？好，我比！梁晗，今日除非你在拳腳上勝過我，否則休想讓我梁卓低頭！”
最後那句話，卻是那十五六少年，梁卓，衝著秦昊喊的。
若是換了旁人，被人這麼大吼大叫多半要惱。然而秦昊非但絲毫不惱，反而有些覺得這傢伙挺有意思的。
起碼這傢伙的自尊心很強，很合秦昊這個後世人的胃口。
“好啊，我正愁沒人給我磨拳呢！”秦昊這是說得真心話，他很想試試現在這副身體實戰起來的水平，有點像小孩子突然得到了新玩具，有些迫不及待。
“教習，第三場就由我與梁卓比試拳腳，還望教習做裁。”
教習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周圍人後退讓開比試空間，這才向場內兩位年齡相差一倍，身高體型同樣相差一倍的比試對手說道，“老規矩，點到為止！雙方都不可以下重手攻擊要害，否則我會立即叫停比試，下重手者判負，都聽清楚了嗎？”
雙方點頭，各自活動開手腳關節，亮出了起手式。
梁卓擺出的是馬步衝拳，硬馬硬橋的正統招式；而秦昊則是雙手抱於胸前，腳下卻彷彿穿花蝴蝶前後左右不斷地跳躍翻飛，正是《精武英雄》當中，陳真融合了西洋拳的自創。
秦昊在部隊接觸的都是現代搏殺之術，更喜歡這樣的風格。
梁卓皺了皺眉頭，沒弄明白秦昊這是搞什麼鬼，以為只是太過緊張而不知所措的手忙腳亂，於是更加篤定此戰必勝。只是他自持年齡比對方大很多，所以不願搶攻惹人笑話。
“別說是我以大欺小，讓你先出手強攻。”
“不用！”秦昊卻不識好歹地搖了瑤頭，“我喜歡後發制人，還是你先來吧。”
“狂妄！”梁卓來了火氣，顧不得謙讓，一拳就轟了過去。
這一拳，勢如猛虎，銳不可當。
秦昊甚至來不及反應，拳頭就已經照著面門而來，鼓起的獵獵拳風直颳得他臉疼。
但就在這一刻，秦昊腦海福至心靈地閃過一道靈鹿幻影。
緊接著，便見他腳下連點，靈巧之極地不但躲開了這拳，而且順勢繞道了對方身後，一腳踢出正中腿彎。梁卓一拳打空，本就收勢不住，如今更是失去平衡直接摔成了狗吃屎。
“哄……”全場頓時譁然，具都感到不可置信。
梁卓是誰？整個校場上的這些梁家子弟，不說功夫最好，也起碼能夠排在前三的存在。
如今卻被從小錦衣玉食，只有八歲的梁六郎一招放倒。
給人造成的震撼，簡直不敢想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殺了你！”梁卓更是惱羞成怒，爬起來，嗷嗷叫著再度攻了過去，卻發現對方竟然像是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難產，任他如何狂風暴雨的進攻，全都被輕鬆躲過。
反而每次看似不痛不癢的反擊，總是打在他最難受的時機。
讓本就心浮氣躁的梁卓越發地狼狽不堪，彷彿雙方自始至終就不是同一個量級的對手。
而此時的秦昊卻是陷入了一種非常玄奧的狀態。
他的腦海中不斷有靈鹿幻影浮現，然後就像醍醐灌頂，一套步法好似拼圖一般，一點一滴地逐漸拼接成型，最終在他腦海中匯成了四個大字――鹿踏九霄！
在這四個大字浮現的那一刻，秦昊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同時這套名為鹿踏九霄的步伐已經被他牢牢記在心裡，只要日後勤加練習，便可融會貫通真正為自己所用。
梁卓可不知道，剛剛與他戰鬥的其實並非秦昊“本人”。
他現在已然被秦昊那詭異的身法擾亂了心神，幾次三番被對方輕輕鬆鬆地放倒在地，更是不敢主動進攻了。
秦昊哪知道梁卓已經心生懼意，見對方不攻了，於是使出前世下過苦工的現代搏殺術，大喝一聲“現在該我了”，然後就是一招接著一招的連環攻擊。
然而早就失了心神的梁卓只有招架之功，幾招下來就一時不備讓秦昊逮住機會，一腳踹翻在地上。於是秦昊得勢不饒人，直接騎在對方身上左右開弓，一拳拳地往臉上招呼。
直到這時，梁卓才終於放下了他可憐的自尊，哀聲認輸。
“六郎，六公子！我服了，徹徹底底的服了，以後全聽你的，請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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