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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光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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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陸七

 陸七沒有記憶,他只知道自己是個人、是個男人、他本能似的會說話,能聽懂。物理化學,數學地理,該有的常識他都有。可他就是忘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經歷,與他有關的所有事物他都忘得乾乾淨淨了。

 他唯一的記憶,就是墜落。

 他回憶起那段墜落的經歷都會瑟瑟發抖,用他的形容詞來說,就是在一片混沌中墜落。四周一切都是混沌的,墜落是急速的。他分辨不出自己身處何方,也不知目的地在哪裡。就像一個剛出生睜眼看世界的嬰兒被拋入無底洞。

 起初,他呼喊了有將近半個小時,但是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隨後他開始在失重感中逐漸適應下來,試圖分辨周邊的事物。周圍都是黃紅白夾雜的氣團,他覺得自己距離那些氣團很遠,又覺得自己身處其中。

 陸七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平靜的等待著自己的著陸...

 然而事與願違,陸七一覺睡醒,發現自己還在向下墜落!

 “有點tm的高。”他自言自語道。

 墜落到第三天,他已經無法判定自己將來是摔死還是餓死了。陸七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詞“前心貼後背”他餓極了,三天三夜沒吃東西的他又飢又渴,但飢餓感讓他想把自己的肉啃下來吃掉,墜落到第五天,陸七驚奇的發現自己還沒死。但飢餓感已經讓他抓狂,他開始嘗試吃自己能能吃的一切東西,牛仔外套、皮帶、褲子、牛皮靴、能咽的咽,不能嚥下的嚼夠了再吐。此時折磨陸七的不僅是飢餓感,還有對味道,對視覺,對聲音的渴望。

 半個月後,陸七還活著,而且僅是瘦了一些。但他已經全身赤裸了,他已經吃完了身上所有能吃的東西,甚至自己的手指也被陸七啃禿嚕皮了。

 他開始試圖用睡眠躲避痛苦,那種無聲,無盡的世界。他只有牙齒上下碰撞才能發出一點咯咯聲,閉上眼才能想象的到另外不同的畫面。儘管他如此地遭受折磨,他還是從沒有過自殺的想法。一方面源於他失去了記憶,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另一方面他對這段旅程充滿了好奇,他想看看終點到底是什麼樣的。

 按理說失去記憶的人是沒有性格的,可這段旅程造就了陸七勤奮好學吃苦耐勞的性格。不僅如此,六個的孤獨使他對遇到的每個同胞都友愛和善。這樣的性格造就了他,也害過他。

 嚴格來算,陸七的這段奇妙旅程大概歷時六個月。但對於陸七自己來說,他感覺自己度過了有10年,從第三天之後,他就沒有正常的生物鐘了,他的睡眠頻繁而短暫,但他卻不清楚自己具體睡了多長時間。沒有鐘錶,沒有太陽,沒有參照物,他每睡一次都感覺已經過了一天。有時他會在半天時間裡睡著十幾次,就感覺已經過了十幾天了。

 這是一次絕望的墜落,好在它有終點。

 在陸七感覺自己即將崩潰時,他發現墜去的方向有些變化。正前方原本三色的混沌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隨即這個黑點迅速變大,陸七昏迷前只看到那是一輛裝滿各種配件、生活器具的鐵車。

 “終於可以死了”他想。

 隨即一頭撞了上去。

 勾起陸七醒來的,是飯香味。

 陸七墜落時經常被各種大快朵頤的美夢誘醒,只是這次他醒來時真的看到了一盤食物。

 陸七翻身從床上摔了下來,他長時間墜落,早就忘記了腳踏實地踩在地面上是什麼感覺。他在地上蠕動著像個蛆蟲,向香味傳來的地方爬去。

 那是一個矮桌,陸七在地上伸手就夠的著,可他還是費勁全力才把那盤食物扒拉下來。

 食物被盤子倒扣在地上,鋼製水杯還在桌上。陸七定睛一看,是一團土豆泥,除了土豆泥什麼都沒有,陸七用手抓著把它們一團團送去嘴中。

 “真香”他喃喃著,這土豆泥裡大概加了什麼菜汁,陸七一時嘗不出來。

 他用了兩個小時重新適應重力,站起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喝了桌上的那杯水。

 飲之如甘霖!

 體驗到久違的飽腹感後,陸七才有時間觀察自己所處的房間:這是一間純白的內室,長五寬四,一張床,一張小桌,一把更小的椅子。牆角處有馬桶和淋浴噴頭,馬桶後上方有一面可以照到上半身的鏡子。

 靠床的整面牆上,有一副巨大的照片,照片中的人體態是中年男人,身著白衣留著長髮。周身散發著白光,光芒模糊了長髮男的面容,讓陸七看不清楚。

 床上還有一個兩個巴掌大的平板電腦,陸七試圖開啟它,發現無法解鎖。

 陸七第一次在鏡子中看他自己。他身材修長,身姿筆挺,宛如青松,雖然很瘦,肩膀卻寬厚有力,他長的也是極好的,俊朗帥氣,眼眸深邃,劍眉斜飛入鬢,嘴唇繃緊成一條直線。再往下看,他越發對自己的身材滿意了。

 “啊”

 一聲驚叫從門外傳來,陸七一驚,轉頭看去,一張胖臉貼在門上的小窗戶上,圓咕嚕的眼睛正瞪著他。

 “你丫怎麼不穿衣服,什麼時候醒的?”那人喊到。

 陸七往門口湊了湊:“你,您好,這是哪?哪有衣服啊?”

 “那不就在床上嘛,趕緊換了,我去給區長報告去!”那人說完話轉頭走了。

 陸七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未著一物,於是他跑回床邊,翻了半天只找到一條黑色褲衩,陸七隻好先套在身上,他試圖去開門卻發現門被從外鎖死了。

 陸七在床上坐了20分鐘,門外終於響起了聲音,門被打開了,三個人站在了門口。

 “放心吧張隊,出不了問題!”

 那個胖子對著門外說了這麼一句,隨後轉頭看向陸七。

 “你,小白臉,說你呢!趴地上,雙手放在背後!”

 陸七擺出磕頭的姿勢,然後試圖把雙手背在背上,再順滑的翻倒在地。

 “嘿你撅著屁股幹嘛,讓你趴,肚子著地!真他娘笨,你們上!”

 陸七隻得五體投地,他乖乖的把手放了上去,此時胖子身邊的兩個人才敢上前,用繩子把陸七綁了個結實。

 “大叔,我是誰?這是在哪?”陸七笑嘻嘻的跟綁他的兩人說話,他們看上去年紀四五十歲,跟陸七一樣只穿了個黑褲衩兒。

 右手那人憋著笑,支支吾吾剛想開口,卻被胖子打斷了。

 “跟他說什麼,這人想劫咱們貨車,不定能不能活到明天呢!”

 陸七聽的懂他說的每個字,卻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注意到這個留著八字鬍,圓頭大腦袋的胖子,穿的是黃褲衩。

 出門一看,兩邊都是無盡的走廊,一扇扇與陸七所在房間一樣的房門緊密地排列在一起。

 門口還站著一個人,他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臉絡腮鬍。陸七注意到他穿的是紅褲衩。

 “頭兒,押出來了,這小白臉還挺乖”胖子滿臉堆笑看著那人說。

 被稱為頭的人扔給胖子一個布袋。

 “把頭套上,去審判場”

 陸七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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