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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小可憐男配後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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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日美夢

 馬車忽然停在路邊,雪溪眼中微有錯愕,卻並未慌亂。

 身為北漠之人,絕不會不知曉傅沉歡的名號。當年傅闕老將軍坐鎮北疆,他的軍隊就是鐵血鑄成、難以跨越的一道關門。

 他的獨子,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赫赫威名,無情狠辣,別說鎮的北漠不敢跨越雷池,甚至現下連反抗之心也絕跡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被遣送至此。

 可他了解的傅沉歡,除了權傾朝野,手段殘忍之外,還有一點特殊之處。

 他嗜殺,卻不濫殺。

 世人多被其雷厲手段所蔽,覺得他殺人如麻,嗜好血腥。但他觀之,卻認為傅沉歡與其他位高權重、將殺人視做樂趣的大臣不同,他殺過的每一個人,總有由頭。

 沒道理毫無徵兆為難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

 雪溪等了一會兒,拱手道:“王爺可有何吩咐?”

 無人應答。

 霍雲朗打馬上前,目光平淡地從雪溪臉上囫圇掠過,大略掃了眼他身後的人,包括黎諾,旋即斂眸輕扯韁繩,停在馬車旁。

 他不是蕭衝,如若此刻蕭衝在場,只怕早已變了臉色。他從前多是戰場上伴於傅沉歡左右,直到那年後,才漸漸接手蕭衝的職務。

 “王爺?”霍雲朗低聲詢問。

 不遠處,黎諾悄悄攥緊手指,手心滿是汗溼潮意,滑的有些握不住。

 因為緊張,也因為一些複雜的她說不上來的情緒,她更覺頭疼的嗡嗡作響,現下只是勉強站立。

 天知道——她多想立刻轉頭逃跑,她和傅沉歡只有一簾之隔,如若他掀起車簾,如若他走下馬車……

 怎麼辦?

 她完全沒有任何面對傅沉歡的準備。

 甚至連一個囫圇的謊言都沒有想好:該怎麼去面對一個被自己傷到這種程度的人,她又該用什麼完美謊言,再繼續騙他呢?

 黎諾無不沮喪的想,也許她真的不夠專業。

 場面靜悄悄的,甚至有種越來越靜、讓人不由得下意識放輕呼吸的錯覺,連風都偃息許久,安靜的悶熱漸漸蔓延。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馬車上,等著裡面的人再傳指示。

 方才那陣風輕的似一個幻覺,也像是一場恍然的夢,給他一些不切實際的、荒唐的幻想。他長睫低垂,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蜷縮起來。

 是上爸見他實在卑賤可憐,給他短暫的垂憐麼?方才車簾輕揚那一瞬間,他恍惚感覺空氣中有點點清甜氣息。

 日夜思念,輾轉反側,卻再也求不得的氣息。

 幽香如縷,直直往他回憶中鑽。勾得他驟然難過,許多情緒一起擠壓在心臟,幾乎令他瞬間喘不上氣來。

 傅沉歡始終閉著雙眼,平復許久,才勉強壓下心底陡然升起的苦澀痛楚。蒼白薄唇顫抖幾瞬後,神思一點點清醒過來,身上的殺戾之氣越來越重。

 這些年,有不少心思回測之人將主意打到他的諾諾身上——有意無意送到他面前的女子,容顏像她,聲音像她,心性像她,無所不用其極,以替身之名來噁心他。

 他放在心尖的瑰寶,卻成了別人衡量分量的籌碼。

 傅沉歡眉宇陰鷙,手上輕輕撫著小木盒,彷彿在溫柔安撫什麼人一般。

 開口語氣卻漠然至極:“車旁女子,殺。”

 ***

 御書房。

 黎玄景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手裡捧了本書,正垂眸研讀。

 十三歲的少年唇紅齒白,眉眼精緻。本是沉穩乖巧的面相,神情中卻始終籠罩些許陰沉。

 他穿著一身有些不符合年齡、老氣橫秋的皇袍,單手支在龍椅扶手上,袖口向下翻卷,露出少年人清瘦的手腕。

 坐姿慵懶,儀態並不端正。不像一國之君,倒像不知憂愁的少年郎。

 內侍進來報應斜寒到了,黎玄景抬了抬頭隨意丟開書,嗯了一聲。

 應斜寒很快進來,他穿了一身正紅色官服,面如冠玉,姿容矛貴。他行了禮,目光落在黎玄景丟到桌角的書上。

 黎玄景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這書有什麼不妥嗎?”

 應斜寒道:“回陛下,並無不妥。這本書講仁政學說,您讀來大有益處。”

 “是麼。這是傅沉歡要朕看的書,”黎玄景將書撿起來,隨意翻了幾頁,似乎覺得有什麼好笑之處,輕輕勾起唇角, “這本書上說,一國統治者應當實行以德行仁的王道,反對以力假仁的霸道。批判重法尚刑,主張教化。滿篇酸儒,朕讀來很是無趣。”

 應斜寒凝眉:“陛下……”

 “攝政王在外面,推行□□,手段很辣殘忍,卻將朕拘在宮裡讀這些迂腐仁德。”他渾不在意的點了點書面,抬眼看應斜寒,忽然摸著下巴道,“你是否也覺得,朕這個皇帝做的實在可笑窩囊,仰人鼻息?畢竟朕做上這位子,也是攝政王拱手讓的。”

 他笑吟吟的,拍了拍椅子扶手。

 應斜寒道:“微臣不敢,也並不這麼認為。”

 黎玄景好半天沒說話。

 終於,他合上書站起,揹負著手:“你來找朕所為何事?”

 “啟稟陛下,南和三州刺史剋扣軍餉一事已經結案,涉案人等全部羈押在刑部,不日問斬。除此之外,因此事乃由攝政王一手主審,從犯馮典及盧文珠之親眷流放嶺南,主犯宜州刺史方正明除斬立決外,兼併誅九族之大刑。”

 黎玄景:“哦。”

 “陛下難道僅這一字置評嗎?”

 黎玄景看他一眼,哈哈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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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笑, 頰邊顯出兩個酒窩, 露出幾分孩子氣, 而漂亮的眼睛一動不動, 毫無笑意。兩種氣質雜糅結合,有種不倫不類的詭異感:

 “那朕應該說什麼?難不成把傅沉歡宣進宮來,斥責一頓,說’你不該殺這麼多人,你不仁不義,塗炭生靈’麼?”

 “朕知道你心中是何想法,”他說,“你一定在想——就算小皇帝沒有能力與傅沉歡抗衡,無法改變他的決定,至少也應該義憤填膺。對他的喪心病狂予以批判,是也不是?”

 應斜寒無言以對。

 黎玄景收了笑:“應斜寒,朕是恨極了傅沉歡,但不代表朕便要向你、向其他人去低頭討好。他做的事令朕讚賞,朕為何要痛罵於他?去歲鎮江府七州貪官吞併賑災款,傅沉歡也是用了雷霆手段,原本嚴懲便能起到震懾作用,他偏偏誅殺那些貪官滿門。雖然……方法的確血腥了些,可效果立竿顯著,不是嗎?這兩年旱災你可見還有一人敢貪汙半點賑災款麼?”

 “難道應大人就不覺得,這夏朝,是越來越好了嗎?”

 應斜寒反問道:“陛下是這樣覺得?”

 黎玄景垂眸一笑。

 他目光漸漸暗沉下去:說實話,他並不認為傅沉歡的做法有何不妥,這個國家從根上爛了,本就應該很心下刀將爛肉挖去,既然如此,那還客氣什麼,乾脆利落比徐徐圖之要有效的多。

 但無論思想如何,都與他想將傅沉歡萬刀凌遲、除之而後快並不衝突。

 “北漠的質子進京了,許多事情等著傅沉歡辦,夏朝與北漠水火不容這麼多年,今年是第一次言和。兩國邦交是大事,他必會親自處理,"黎玄景道,"恰逢青川地方駐軍武官回京述職,傅沉歡分身乏術顧不過來,你前去接待,讓他們見不到攝政王不必等,直接來回朕便是。”

 “是。”

 “還有他的身份,你查的怎麼樣了?”

 應斜寒斂容。

 “惜年安王府知曉內情的人,早就被傅沉歡殺了乾淨,就連安王也在前年撐不住去了。當年,小郡主……”

 應斜寒說著,看了黎玄景一眼,見他只是目光銳利了一點,便接著說下去:“小郡主捨命相護,讓多數人認為傅沉歡乃卑賤奴隸的說法是無稽之談。現在僅僅以人證未必能叫傅沉歡傷筋動骨,若要揭露他賤奴身份,還應當拿出有力物證。”

 黎玄景搖頭:“奴印嗎?這幾乎不可能。”

 奴印,不是一個隨身的物件,想取來還有辦法可想。那是隨之身體髮膚烙印在身的,一塊皮肉罷了,傅沉歡或毀或挖,絕不可能還將奴印留在身上。

 “還有種可能,也許可以試著查查。陛下應知,墮箱奴本起源於北漠,後來因為價賤好用,漸漸傳入我夏朝。但一直以來,我夏朝本土烙奴印的手段比北漠要少一步,除去印記鎖骨與左腿之外,北漠當地的墮箱奴還會烙一枚骨印。”

 應斜寒娓娓道來,聲線平靜,"他們會取二寸長的細鐵棍,燒紅後一端烙入右手小臂,並不停留於肌膚表面,而是深入烙在骨骼上。此印留骨,經年不消,肌膚只有一點淡淡的疤痕。取證雖難,但不是不可想。”

 黎玄景目光沉沉,垂眸思忖:"朕想一想。"

 夏朝的奴隸,和北漠流過來的奴隸,這其中的差別微妙又致命。

 如果傅沉歡不僅僅是一個賤奴,還是個北漠人,那局面就更有趣了。

 黎玄景神色冷寂:就算他不是,想個辦法讓他是就好了。那樣的人渣,辜負別人一片痴心,用他人的性命鋪做自己進階的路石,活該被天人共棄。

 應斜寒抬眼看著陷入沉思的黎玄景,提醒道:“陛下,此事可以慢慢研究,但收兵權已經迫在眉睫,而且傅沉歡已經著手削藩,只怕權力更甚,我們時間不多了。”

 “嗯。朕知道了。”

 黎玄景揮揮手,這意思便是讓應斜寒下去了。

 收兵權。

 他父皇心心念念半輩子的收兵權,如廢物一般籌謀了多少年,到最後也一事無成,還愚蠢的死在了傅沉歡的刀下。

 現在他也踏上這條路。

 然而,到他這裡,只比他的父皇更加艱難,傅沉歡已經不是那個僅僅統領龍州軍的鎮護將軍,他培學百相四政王甲不僅有尤同軍還有寶姑的樊兄其至地方軍也們聽他的調派支撐發射軌,手墊不僅有此地,還有吉英,甚至地方單也可加上的同意。

 但好在,他的名聲實在是太差了。

 除了傅沉歡手上從最初就培植的人他無能為力,朝中自有忠君的朝臣不用拉攏,便自覺追隨於他。還有些壓根看不慣傅沉歡做派的人認為他起兵謀反為臣不忠,更不用他費心。

 剩下的,大都是在傅沉歡的威懾下惶然度日。

 自己處境艱難,傅沉歡也未必實打實風光到哪裡去。

 他那無能父王做不成的事,他必定——做到。

 黎玄景雙目陰沉,忽然起身走向內室,旋開機關,兩排書架應聲而動,露出裡邊一個密室來。

 密室中陳設簡單,正前方擺著一個桌案,上邊有兩行並列排位,中央地上放置一蒲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黎玄景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他的目光在母親牌位上停留片刻。

 “母親,孩兒一切安好。”黎玄景的聲音平靜,並無太多起伏。

 實際上,他與自己的母妃並無太深的情感,自打記事起,他對她並無太深印象,只知自己是冷宮中不受寵皇子,受盡了他人的欺凌踐踏。在這世上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人,連一隻手都數不出來。

 只是,他常常想,母親雖然從未陪伴在自己身邊、疼愛過自己一次,可是她歷盡千辛萬苦將他生下來,經歷了切膚之痛,想來應當是愛護自己的。

 緩緩磕下一個頭後,黎玄景的目光又轉向旁邊的靈牌。

 “諾諾姐姐…”他低低念。

 話音剛落,聲線便已經染上哽咽,這一刻,他彷彿瞬間從方才玩世不恭的慵懶少年,變成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子,軟弱的讓人心疼。

 他一字一頓,"諾諾姐姐,你不要傷心委屈,我一定拿那賤奴的人頭來祭你。先除傅沉歡,再誅應斜寒……這些欺負過你的人,我必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低語片刻,黎玄景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間流露出些許少年才有的茫然:"我終究是無用,竟要周旋一個仇敵來算計另一個仇敵。若非當年清肅政變,傅沉歡斬了黎恆,應斜寒與他之仇不共戴天,說不準,他們二人聯手,我就沒有辦法替你報仇了。"

 黎玄景垂下眼皮,神情落寞。

 這些年,他無時不刻不在痛恨自己的弱小無能,若當初他有些許能力,有一點點權利也好,都不會僅僅只是提醒黎諾。

 他會直接下手對付傅沉歡,絕不允許他算計姐姐,讓姐姐痴心錯付,為他枉送了性命!到現在,那賊子成了既得利益者,卻做出下作的痴情姿態來。

 黎玄景不敢再想黎諾的慘狀,不敢想象她究竟吃過怎樣的苦。他雙手微抖,內心一片冰涼:他不該告訴她傅沉歡吃的那些苦,說這些,只會讓姐姐更加心疼那個沒心肝的畜牲。

 “我應當告訴你,我比之傅沉歡幾無分別,從小也受盡欺凌苦楚,”黎玄景微歪著頭喃喃,“姐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從來沒有人像你一般待我那樣好。”雖然時光短暫,但對他而言,是畢生不可得的溫暖。

 如果告訴她,自己是如何悲慘可憐,她定會心疼自己多些,這樣便憐惜傅沉歡少些,也許就不會被那人算計致死了。

 黎玄景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裡隱隱帶著細小血絲。他沉默,對著靈位再度拜首。

 靈山寺,古道旁。

 黎諾被傅沉歡毫無徵兆的命令弄得茫然至極。

 她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老孟口中的傅沉歡,究竟變成了怎樣面目。

 她什麼也沒做,甚至連頭都未曾抬起,一個萍水相逢的路過之人,怎麼惹的他偏偏要奪她的性命?

 他以前絕不是這樣的人。

 那一瞬間,並非自己刻意回想,太多往事忽然便湧上腦海————他分明,是那般溫柔寬厚的人啊。

 他斷了腿虛弱躺在簡陋床上,“此乃青牙撕咬,太髒,你該知曉輕重……出去罷。”

 清冷祠堂裡,他側著臉,“你還小,不知跟在我身邊這條路有多難走。”

 夕陽西下,他握著她的手眉目溫和: "諾諾。是我對不住你,請讓我自私一回吧。"

 他抱她在懷中,既愛又憐,笑意溫柔醉人,“我的諾諾便是最好。”

 畫面疊著畫面,黎諾只覺腦袋快要炸開了。

 她心中泛起鈍重澀意,理智告訴她,現在應該保持絕對的專業——她應當考慮傅沉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了她,會不會給劇情帶來變數?

 若現在像以往一樣叫他一聲沉歡哥哥,他會信這是自己、而非什麼替身麼?

 就算傅沉歡信,自己又如何解釋活著的原因,如何在此短暫的時間內編一個完美無缺的謊言?

 黎諾知道自己應當拿出機智的應變,精準的判斷,但這一瞬間——她不想看見傅沉歡。被自己親手打碎的傅沉歡,一眼、一眼都不想看見。

 更別說,還要裝作從前嬌痴濡慕的樣子繼續騙他。

 除了情緒上的猶豫不決,她的身體更搖搖欲墜,那鈍鈍的疼痛從大腦一路向下,彷彿蔓延到四肢百骸,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黎諾乾脆默默想:不然就這樣好了,沒什麼可掙扎的,自己欠了他,這樣也算在他手裡“死”一回。就這樣吧,就這樣結束這個荒唐的任務好了。

 反正現在穿書不足二十四小時,任務資料還沒有正式建立。這個期間下線唯一的影響就是她不能再做這個任務了,那也很好。

 她思緒紛雜,實則距離傅沉歡下令也不過兩息的時間。

 騎在馬上的年輕將軍向她看過來,衝旁邊侍衛揮揮手,指了指她,“把人帶下去。”

 黎諾輕輕兩下眼睛,踉蹌一步。

 霍雲朗只當她嚇軟了腿腳,淡漠掃她一眼,心中卻略微詫異。這小姑娘神色坦然平靜,既沒有哭泣求饒,也沒有揚聲怒罵。

 他多看了兩眼。

 蕭衝沒有跟在傅沉歡身邊,這人應當是霍雲朗了。也好,他忠心耿耿,辦事又穩妥,素來讓傅沉歡省心。看剛才他的意思是私下悄無聲息處決自己,這樣一來,傅沉歡絕對沒機會再見到她這張臉。

 這也不錯,黎諾想。

 她心裡一鬆,一下沒支撐住,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上。

 旁邊雪溪忙伸手扶了把“……對不住。我無能,沒法救下你。”

 黎諾側過頭,正看到他低垂的眉眼。

 他應當是猶豫許久,語氣中的歉意十分明顯,甚至沒有抬頭看她。

 黎諾抿唇笑了下,搖搖頭。

 倒是沒想到,雪溪會因為袖手旁觀而覺抱歉。

 這有什麼對不住的。他們本來本來就沒有交情,不過萍水相逢,還是雪溪幫她在先。此刻他身在異國為質,自己都不得不低頭,本就沒有義務從對方國家的攝政王中保下她這個陌生人。

 況且這結局也是她自願的,和別人沒什麼關係。

 馬車裡,傅沉歡閉目聽著兩名侍衛得了霍雲朗的吩咐走上前去。緊接著,那女子踉蹌跌倒,他忽覺心慌。

 不知是不是外面太安靜的緣故,安靜的有些反常,他腦中一根弦詭異地繃緊。

 即便不睜眼,不掀簾,僅憑他深厚內力,他完全能感覺到馬車外那始終望向這邊的目光。

 說不上那是什麼目光,不熱烈,也無怨懟,莫名的輕。

 說不清的情愫在空氣中蔓延,傅沉歡只覺掌心漸沁出潮溼汗液,胸口越來越悶,直到完全透不出氣,就像有一柄重錘毫不留情一下下落擊。

 彷彿有什麼驅使他,傅沉歡忽然睜眼,一把掀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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