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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小可憐男配後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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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姐弟相見

黎諾和雪溪一路快馬加鞭, 只用近二十日便抵達京城。

這一路上,她已將所有事情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通通與雪溪說清楚,只略去穿書局和自己真正的身份, 這原本也不是整件事中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是雪溪和傅沉歡的關係。

雪溪聽完後整整消化兩日。

那日初春第一場雨,他們冒雨兼程,漫天細雨中, 他輕聲問道:“諾諾,你為什麼一定要讓他捨棄傅沉歡這個身份?為什麼一定讓他假死一次呢?你們把話說開不好麼, 如果之後他不肯做雪徹, 那又如何是好?”

黎諾說:“我問過他的意思。遠離朝局, 從那個高高的位置上走下來過普通人的生活,這是他的心願。如果他不想做回三皇子雪徹,我們也不要勉強他。”

他點頭,又問:“你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能。”黎諾回答的很堅定。

“諾諾啊……”雪溪喟然長嘆,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一切呢?是不是不相信我的為人?也對, 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你說那些,那日你還試探我是否心有怨恨……”

不是不想說,整件事情的全貌她也是才得知不久。黎諾聞言只淺淺一笑, 沒有回答。

“你真是個傻姑娘, 這麼大的事竟然想自己擔著。一面殺人, 一面救人,我聽了都覺心驚不已, 若他知道……必定心疼至極。”

黎諾的眉眼被朦朧細雨襯托的分外溫柔, “我不想讓他心疼, 我只想讓他好好活著。”

雪溪低聲道:“我明白的, 諾諾,我很感謝你信任我,將這一切告訴我。所以……我能幫你做些什麼?你說,我必定全力以赴。”

黎諾微微頓了一下,那日匆匆構想出一個計劃,最終拉上雪溪,確實有事相求。

眼前重又浮現傅沉歡的容顏,溫柔的,微笑的,寵溺的。只這樣想一想,也覺得柔腸百轉:“雪溪,我確實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她望著他,目光極其認真:“在沉歡哥哥的事上,這世間我只信你。你可不可以幫我照顧一下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話。”

雪溪正想回答前一句,聽到後來不由皺眉:“這是什麼話?你怎麼會不在?”

黎諾笑了一下:“我是說如果嘛。萬一哪天我不在他身邊,我也該把他託付給一個我信得過的人。”

“我當然願意照顧他。但是……他龍州軍的部下定比我更有用些,人也忠心,對他們你也不打算說出實情嗎?”

黎諾搖頭。

那不一樣。霍雲朗蕭衝他們當然可靠,但是在這本書劇情被鎖、穿書局確認不再插手之前,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傅沉歡的死”將變得沒有意義。

而雪溪與他們不同,傅沉歡這個身份死了,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影響,在得知真相這一刻起,他看傅沉歡便已經是在看雪徹了。那麼到時候,在他心中假死復生的那個人,只是雪徹。

更重要的是,要不了多久他便會回到北漠,他本就是有能力有手腕之人,只不過之前心灰意冷,不願再爭。但如今想法已改,最終會像原著那樣走上至尊之位——沉歡哥哥由他看顧,她很放心。

雪溪沉默一會兒,還是覺得不放心:“諾諾,別的我可以不問,但是你剛才那句你得跟我說清楚——你說你哪天不在,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難處沒有告訴我?”

想來想去,雪徹那樣的人,完全有照顧自己的能力,再怎麼樣也不會到黎諾懇請託付的程度。這麼一看,她所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在”就很觸目驚心了。

黎諾無奈笑了一下,只好說:“沒有……我只是想說的可憐一點,讓你幫我照顧他。你知道的,我身體不好,我怕萬一哪天先走了,他想不開做傻事。”

“這些話也拿出來隨便胡說,”雪溪輕輕斥了一句,“無需你說什麼,你們二人我都會拼力照顧的。你身子不好便好好將養著,有他,有我,別再想亂七八糟的了。”

“好,我知道了。”

黎諾乖乖應下,能說的她都跟雪溪說了,剩下的,諸如她的任務確實不能再提。

這次的任務時限是一年,只要劇情沒有大崩,一年之後她是一定會退出的。

等回去後跟主系統完成交接,辦好手續,在劇情被鎖之前趕回來。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安心地和沉歡哥哥在一起了。

而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即使向沉歡哥哥承諾她定會回來,也不能完全放心。她必須把他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照顧,絕不能讓他一個人。

思及此,黎諾望向雪溪,誠懇道:“雪溪,謝謝你幫我。”

漫漫細雨微涼中,雪溪的嗓音低柔:“這是我該做的。諾諾,你只管放心。”

旋即他聲音模糊傳來,“你說若有一天,我將三哥帶到母妃面前,讓她看上一看,母妃在天之靈會開心吧……她會原諒我嗎……”

黎諾柔聲道:“你是她疼愛過的孩子,你無罪,她從來沒有怪過你。”

雪溪淺淺一笑,君子無雙。

……

到京城後黎諾不敢耽擱,直奔應斜寒的府邸。

早在他們回來之前,應斜寒便已收到北邊的信,得知傅沉歡出手便將凌釗的殘餘勢力一網打盡,還為黎諾和雪溪捏了把汗,卻不成想他們竟會一起出現在京城。

“你們怎麼會突然回來?”應斜寒接到通傳,看著走進來的兩人,不敢相信,“北面……”

黎諾欠身行禮:“應大人打擾,我有很緊急的事想求見陛下,請您為我引薦。”

應斜寒驚疑不定地看著黎諾。

“到底怎麼回事?”

雪溪上前一步,神色沉著:“應大人,我們的計劃被傅沉歡發現了,現在只能破釜沉舟。”

應斜寒擰眉:“什麼意思?傅沉歡他……他要造反嗎?你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應大人,這些事情我們可以以後慢慢說,但我現在要見陛下。”

應斜寒猶豫:“你有什麼計劃……不能先說給我聽嗎?我就是陛下的人,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黎諾不肯,“這個計劃,我只能說給陛下一人聽。”

應斜寒道:“讓我想想。”

片刻後,他抬眸定定看著黎諾,“你殺傅沉歡的心便如此堅定麼?”

“是。”

他不著痕跡看雪溪一眼,雪溪聲色未動,幾不可察點頭。

應斜寒的心微微落下,最終道:“我可以不聽計劃,但我想知道你有幾成把握。”

黎諾思慮片刻,盯著他,“十足把握。”

……

此時已是半夜,黎玄景被戰戰兢兢的大太監叫醒時,臉色陰沉如水。

耳邊大太監如同死了爹般尖細告饒的聲音讓他心煩意亂,他倒想知道,如此時辰,應斜寒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

若還是那些酸酸歪歪的東西,他不卸他一條胳膊,這皇位讓他坐!

黎玄景火氣上來後也沒什麼睡意了,翻身下床,一把抄起一旁的古董花瓶便向外走去,也不管大太監在後邊一疊聲求他披件衣裳。

一腳跨進英乾殿,黎玄景看都不看狠狠一扔,“砰”一聲花瓶炸開在應斜寒腳邊。

頓時濺起無數碎瓷片,應斜寒下意識側在黎諾身前攔了攔。

“沒事吧?”他問黎諾。

還不等黎諾回答,黎玄景已然看見站在他身邊的姑娘。彷彿被人打了一悶棍,他怔愣片刻,整個人傻在原地。

忽然間他渾身一震,目眥欲裂反應過來就往前衝。

“哎——你小心腳下,別踩到了!”黎諾看黎玄景不管不顧的樣子,心頭一突,忙出聲提醒。

黎玄景充耳不聞,大跨步上前奔至黎諾身邊。

少年清潤的雙眼已然紅透,他來來回回上下掃了黎諾兩遍,一寸一寸看得仔細。如今他已不是當年的七歲少年,身量比黎諾要高出一個頭來,這樣的距離已經能給人一種壓迫感。

但黎諾卻沒有感到太多的威壓,反而心中一酸——因為眼前少年,晦暗眼中漸漸蓄了淚水。

忽然他轉頭衝外面,大聲喝道:“來人!把應斜寒給朕拿下!”

應應斜寒一愣,黎諾也怔住了,連忙道:“陛下……”

“你叫我什麼?”

黎玄景倏然轉頭,嘴唇抖了幾抖:“別叫陛下。”

他微微擋在黎諾身前,用自己的身軀隔開應斜寒目光,那是一個絕對的保護姿態:“你告訴我,這七年,是不是應斜寒把你藏起來了?”

黎諾心中一軟,柔聲道:“當然不是,沒有人把我藏起來,是我……是我想見你,才求了應大人帶我來的。”

她早就做好很多準備,她和玄景之間有著自己的小秘密,來的路上她已反覆思量過:要怎麼說、要用什麼事才能力證自己就是黎諾。

卻不曾想,她竟什麼都不必說。

看著眼前少年眼眸含淚,卻倔強著不肯落淚的模樣,黎諾才知當初自己錯得多離譜。不知該怎樣做,才能彌補曾經的冷漠與決絕。

黎玄景平靜了些,看黎諾一雙溫和柔軟的眼睛的確並無懼色,想了想,對沖進來的人揮手道:“你們下去。”

旋即轉頭看應斜寒:“你也下去,這沒你的事了。”

應斜寒有些遲疑:“陛下,微臣有事稟報——諾諾流落在外吃了許多苦,她……失憶了。”

黎玄景眉心狠狠一跳,咬了咬牙說道:“那也沒你的事了,朕自有數。還有,諾諾不是你能叫的,給朕放尊重點。”

他揮手,“下去。”

應斜寒只好不再說什麼,抬眸深深看了黎諾一眼,又對黎玄景躬身行禮,無聲退下了。

所有人走後,有眼力見的太監貼心地將殿門關上。大殿中只剩下黎諾與黎玄景二人。

他轉過頭,幽深的目光帶著悲切。

“姐姐……”他哽咽喚了聲,“你、你失憶了?不要怕,不要怕,你是我姐姐,這裡很安全……”

黎諾向外面看一眼:應斜寒和其他人應當都走遠了,她輕輕眨了眨眼睛,溫聲說:“我……我沒有失憶。”

“……”黎諾張張嘴剛想說一聲陛下,又想起方才少年那落寞的聲音,便改了口,“玄景……”

少年眼眸陡然猩紅,他一言不發抿著唇,忽地攔腰抱起黎諾。

大殿上也沒旁的地方,他乾脆走向龍椅,小心翼翼將懷中的少女放在寬大龍椅上。

黎諾沒想到自己連玄景的力氣都不如,被他箍在懷中再放到龍椅上,一絲掙扎餘地都沒有。

剛一落座,她不由窘迫想站起來:“這不……”

“諾諾姐姐……”

黎玄景懶得管應斜寒剛才那句失憶是怎麼回事,只當他有病。不眨眼地看著黎諾,彷彿錯眼她便會消失般,“姐姐。”

他聲線顫抖,像被人拋棄後無家可歸的小狗:“你好好坐著,讓我看看你。”

剛說完,他嘴角忽向下撇,彷彿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顧撲到黎諾懷中大哭:“姐姐!諾諾姐姐!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啊……”

那深切的悲傷彷彿會傳染一般,黎諾不由紅了眼眶,既愧疚又心疼,一下一下摸著黎玄景的頭。

“對不起,對不起啊玄景,讓你這麼傷心,都是姐姐的錯……”

她口中柔聲說著,心裡酸澀的很。多少前輩親身驗證著最是無情帝王家,可到了她這裡,最無情的卻是她。

近一年的光景,她不是沒聽過這位少年君王的政績,既有城府,又有手腕,有扶大廈將傾的本事。

沒想到在她面前,卻仍只是一個剛剛十四歲思念姐姐的小弟。

黎玄景忍了忍眼淚,抬頭望向黎諾,“不是,不是的,姐姐沒錯……你還活著,我不知道你還活著……”

他握著黎諾的手,察覺冰涼,忙搓了搓:“姐姐,這七年你去哪兒了?有沒有吃很多苦?誰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殺了他。”

黎諾含著眼淚連連搖頭:“沒有人欺負我,對不起玄景,這麼晚才來看你。”

黎玄景卻微微笑了:“不要說對不起,姐姐,你還活著,能回到我面前,你不知我有多歡喜。”

“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諾諾姐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這就封你為長公主……不,只要你喜歡,我把帝位也給你……”

黎諾忍不住微微失笑,心疼地敲了下他額頭:“這叫什麼話,你是皇上,怎麼能做出這種許諾?”

黎玄景道:“這算什麼?不過最微不足道的事罷了。只要你好好的,無論想做什麼事,我都給你撐腰。你別怕,雖然我只十四歲,但我能護得住你。我不會再讓傅沉歡和應斜寒算計你、欺負你了。”

黎諾心頭微微一燙,幾如刀割。

她種下的果,便由她來撥亂反正。黎諾認真輕聲說:“玄景,傅沉歡沒有欺負我,你誤會了。反而是我……傷他至深。”

黎玄景微微一震,隨即皺眉質疑道:“怎麼會呢?當年明明……明明是他算計你……”

黎諾連連搖頭,一滴淚不小心砸下來。

黎玄景頓時心疼:“別哭,別哭啊,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若不是傅沉歡害你,當年又是怎麼一回事?你這幾年又身在何方?”

黎諾說:“當年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太任性,因為不想在他身邊了,就不管不顧自己跑掉……躲起來。”

“……真的嗎?”

“嗯。”

黎玄景想了一會,什麼也沒說。

微微嘆口氣,攬住黎諾瘦弱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你想怎樣都好呀,不想理他就不理嘛,自己跑出去也沒什麼,幹嘛要做一個那樣的死訊?拿來嚇唬傅沉歡也就罷了,怎麼連我都嚇?你不願意讓傅沉歡知道你活著,也不告訴我,難道信不過我、怕我說漏嘴嗎?”

他又道:“說到底,也定是傅沉歡做錯事情,惹你生氣,你才不想呆在他身邊……嗯,還是得把他殺了,你以後的日子才會快活。不然又跑出去好幾年,那可怎麼辦?”

黎諾聽得又心疼又好笑,雙手扳住黎玄景肩膀,柔聲說:“不是的玄景,從前都是我不好,傷害了沉歡哥哥,也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是我太任性了。”

“現在我想明白了,我已經做錯過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我真的很喜歡他,想與他在一起。”

黎諾輕聲道:“他從未算計傷害我,也不曾害過你。不要誤會他了好不好?”

黎玄景抿抿唇,畢竟是恨了那麼多年的敵人,驟然聽見黎諾說這樣的話,他心中還是有些鬱鬱寡歡——當然都是衝著傅沉歡去的。

他不開心:“姐姐,你別不是被傅沉歡騙了,他那個人心思深沉,手段也高明得很,一肚子壞水,怎麼配得上你啊?”

他的貶損很孩子氣,黎諾揉揉他的臉蛋,烏眸含笑。

黎玄景看她一眼,“真喜歡?”

黎諾眉眼微彎:“特別特別喜歡。他待我真的很好,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待我更好的人了……”看黎玄景眉心一皺,似有委屈,黎諾連忙補了句,“你與他是一樣的,都待我好極了,不分高下。”

他擰著眉,還有一點嘴硬嘟囔:“可他是個壞人啊。”

“玄景,其實他是好是壞,你心裡知道的。只是從前你誤會他傷害我,所以……討厭他,但跳出朝局客觀去看,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匡扶社稷,守護百姓,是不是?”

黎玄景不想回答,只用鼻子出了個氣兒。

他垂下眼眸,看掌心中黎諾細白的手指,再一聯想到傅沉歡的臉,怎麼想怎麼隔應:“姐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若你這幾年並非應斜寒私藏,那你便是他的前陣子所言尋回的康靖伯嫡幼女。雖說這個身份比安王幼女好上許多,算他費心思……可是這也就代表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他身邊,甚至還跟他一起去了北漠。”

提起這個,他心頭又火起——那殺千刀的應斜寒竟然敢騙他!讓他姐姐跟在傅沉歡身邊,幸虧傅沉歡還有點人性,幸虧她安然無事,若傷著一點點,他一定把應斜寒五馬分屍。

就算現在,他也必然要他脫一層皮。

黎玄景將滿腹陰沉壓下,口中不快道:“傅沉歡如果真有你口中說的那般好,怎麼會放任你一個人從那麼遠的地方獨自回來?就不怕你路上有危險嗎?這麼看,他也沒那麼好。”

少年語氣不好,話裡話外都向著自己,把傅沉歡貶損的一文不值。

黎諾心中抽痛,低著聲音實話實說:“這不怪他,是我讓他傷心了。卻連道歉都沒有,一任性便自己跑回來了。”

“那又怎麼了?你這樣好,被你喜歡是他的福氣,他還有什麼好傷心的。”黎玄景不由思路跑偏,心疼地摸摸黎諾的頭。

想了一會兒,他又輕輕嘆口氣。

他不想問黎諾太多事情。包括當年種種,包括她與傅沉歡之間的細節,包括她為何突然回來。少年便是少年,心思總是明快:只要姐姐開心歡喜,可以在他身邊、被他護在羽翼之下,日復一日無憂無慮便是了。從前的因果,又有什麼打緊?

思慮良久,黎玄景道:“姐姐,你是真的很喜歡傅沉歡,想與他相守一生嗎?”

黎諾立刻點頭。

罷了,她喜歡就是。

她現在既是這樣的心思,若他阻止,姐姐會不開心的。大不了若過兩年她又不喜歡傅沉歡了,那他便支援他們合離,他自會為姐姐撐腰。

想著黎玄景鬆口道:“沒事,姐姐你別擔心,不就是沒與他道歉麼?我們才不必與他道歉,他總不會在北漠呆一輩子,等他回來,我自有辦法讓他向你道歉。”

“到時若你高興,想什麼時候成親,只需知會我一聲,我必然傾國為妝,讓你做繼往開來最風光的新娘。”

黎諾不知繼往開來這一詞竟能這樣用,又無奈又好笑,正要開口,黎玄景的話卻還沒說完:

“婚後我為你建一座公主府,再劃封地,你想住哪裡便住哪裡,想玩什麼便玩什麼,便是養面首我也幫你兜著,”他越說越歪,神色倒還極其認真,“你若不想生孩子,那便不生;但若是喜歡小孩,將來無論是外甥或是外甥女,我都封做太子……”

“好啦好啦,越說越離譜了。”黎諾簡直哭笑不得,她知道傅沉歡不是個好家長,從來沒有好好管教黎玄景,可應斜寒怎麼能把孩子管成這樣?

啼笑皆非過後,卻是濃濃心疼。

黎諾摸了摸黎玄景的臉,低聲說:“姐姐都沒有好好疼過你,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黎玄景一笑,眼睛輕眨間淚光微閃:“姐姐,是你太好,你自己卻不知道。”

“好了好了,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們不提那些討厭的傢伙,回來了便安心在我身邊住下,想要什麼只管跟我說,我什麼都滿足你。”

黎諾目光微凝。

黎玄景很敏銳地捕捉到:“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什麼事你便直說。”

其實黎諾沒想過這麼快就對黎玄景說她的目的:見到他之前,她以為自己要花上一些時間,才會讓黎玄景相信自己是黎諾。而見到他之後,他們卻彷彿從未分離七年般,毫無掛礙親密至此。

她滿心的心疼內疚:還沒有好好補償他,卻先向他提要求,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黎玄景彷彿看穿黎諾心思般,微微笑著柔聲說:“諾諾姐姐,你想要什麼都不必顧慮,我從未想過有生之年竟還可以為你完成什麼心願,這是我的福氣。無論做什麼,只要你開心,我就歡喜。”

他目光幾乎已經有些懇求,黎諾心中不忍,小聲說:“玄景,我確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只是這件事有些難做,你可能會有些不開心。”

黎玄景道:“我不開心只可能因為你受傷害。”

黎諾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霧濛濛的大眼睛微微輕眨。

黎玄景懂了,立刻便說:“那我不幹。”

“我不會受傷,”黎諾連忙說,“我只是……我只是會離開一段時間。但我保證我一定會回來,我不會再丟下你。”

少年精緻的眉宇有些陰沉,即便黎諾什麼都沒說——他確實已經有些不開心了。

只是,見眼前人惴惴不安的神色,以及因他沉默過久而有些落寞的目光,他心裡彷彿被針扎一般疼。

罷了。他怎麼忍心。

黎玄景輕笑道:“姐姐,那你為我做次糕點吧,我再也沒吃過當年那麼好吃的點心了。”

他說,“你給我塊點心,我就不會不開心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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