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玄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沈素心卻道，“算了，你也別和我解釋。也不知道你小子是耍心機還是怎麼，不過我現在也不想讓你練劍了，你這麼喜歡顯擺你那點勞力，我倒是想到一門適合你的武功。”
陳玄下意識問道，“難道是截手九式？”
“咦？你還挺機靈的。”沈素心輕咦一聲，言語多是戲謔之意。
只不過她又怎會知道陳玄這十年來，已經將青玄師太的藏書全都看過一遍，可以說是將峨眉派的所有武學全都研習過了。
可惜沒有師父指點，再加上他的天資悟性也不算拔尖，對於那些武學典籍也做不到一看即會，僅僅只是看了個大概而已。
他之所以猜測沈素心會教他《截手九式》，主要是因為截手是峨眉拳腳功夫之中最易速成，也最為實用的武功。
《截手九式》正如其名，一共就只有九招，雖然招式精簡，但變招頻出，集攻防招式為一身，屬於近身擒拿技巧。
尤其是這《截手九式》和《峨眉劍手》有相通之處，峨眉劍手的極力一擊，便是截手截擊法的變招。
沈素心或許也看出了陳玄對這些武功其實都有研究，只不過都只是浮於表面，算是瞭解一些皮毛而已。
她這次並沒有直接扔一本秘籍給陳玄自己回去琢磨，反倒是徑直走到了陳玄面前，懶散道。
“來，和我練練。”
“前輩……”
“你一個大男人矯情個什麼勁兒？”
“那晚輩就得罪了。”
陳玄稍微客套了一句，剛一抬頭，眼底就燃起了熊熊的戰意。
習武之人提升武學心得感悟，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方式，便是比武切磋。
能夠遇到一個真正的高手指點，可謂是千金不換的好事。
陳玄略一提氣，抬手便是一拳直打！
這一拳來勢洶洶，迅捷突然，但是沈素心卻只是微微側身，甚至連手都沒動一下。
陳玄心下暗暗皺眉，隨即雙拳連打，連施截手套招。
霎時間，只聽著他衣袖帶風，發出呼呼勁響！
然而沈素心卻還是不緊不慢的側身躲閃，甚至一連躲掉了陳玄十幾拳。
《截手九式》既然是近身擒拿招式，自然重在“擒拿”二字之上。
陳玄完全都碰不得沈素心，自然也說不上施展截手的威力。
一頓重拳連打下來，沈素心神情悠哉，陳玄卻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看著陳玄這氣喘吁吁的樣子，沈素心沒好氣的輕斥一句。
“蠢貨~顧頭不顧腚，你這兩眼珠子到底是幹什麼的？”
“前輩……”
“別前輩了，你才是我的前輩。”
沈素心見他如此不開竅，突然冷不防的抬起腳，照著陳玄便是一踹。
明明說是一隻白淨細嫩的腳丫子，但這一腳踹過來竟好似席風帶雨一般，一腳踹得陳玄原地一個空翻，一頭就跪倒在她面前。
那劇烈的疼痛湧上心頭，恍惚之間，讓陳玄感覺好像是自己右腿也給踢斷了似的。
不等他緩口氣，沈素心便罵道。
“看腳！長個榆木腦袋不頂事，也不知道這些年都幹什麼去了。”
“……”
她說是罵得厲害，但她本就聲輕體柔，饒是這般嬌喝連連，陳玄也不覺得窩火。
不過她的話，陳玄也的確聽進去了。
“原來是要我看腳步嗎？”
沒等他再琢磨琢磨，沈素心便道。
“再來。”
陳玄趕緊站起來又和沈素心演練起來。
只可惜這次還沒出幾拳，沈素心抬腳又一腳踹了過來，當場把他踹得跪地不起。
“再來。”
“……”
“再來。”
“……”
一連不知道多少次被她踹倒在地，陳玄漸漸也進入了狀態，收起了那些無謂的謙卑，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這十年來，他獨自一人在山谷寒潭之前苦修，高山流水無形之中養就了他超乎尋常的專注力。
一拳。
兩拳。
三拳。
他不斷的揮擊，眼神冰冷卻並不呆滯，時刻留意著沈素心的身體動作。
終於沈素心習慣性的側身躲閃的一瞬間，陳玄冷不防的踏步上前，迎頭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那凌厲的拳風突然籠罩在臉上，甚至讓沈素心都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不過她可不是秦妙音那種小年輕，陳玄這一拳剛要落下，她眼神一冷，突然猛一抬腳！
只聽著“砰”的一聲悶響，這一次，陳玄竟然被她一腳踢出了十幾米遠！
…………………………………………
好一陣子過後。
陳玄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蜷縮在牆角。
他這剛一清醒過來，就聽到沈素心的聲音道。
“緩過來了吧？”
“……”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
說是被一腳踹飛了那麼遠，但奇怪的是內府臟器好似並沒有什麼損傷。
陳玄很快就意識到沈素心應該是用了某種柔勁，否則以她那一腳的力道，只怕他現在早就死了。
不等他再暗暗琢磨一會兒，只聽著沈素心清冷道。
“讓你學劍，你耍得跟燒火棍似的，讓你練拳，你倒是長進不少。小瘸子，我是該說你能耐呢？還是不能耐？”
“前輩……”
“我有個差事交給你，你一會兒下山去幫我辦了。”
“差事？”
“南山腳下的朱家灣最近常有一夥馬匪鬧事，你去把他們都清理了。對了，這次不用割耳朵回來了。”
沈素心輕飄飄的交代到這兒，轉身便要回屋裡去。
陳玄先是一愣，隨即不免遲疑道。
“前輩，我只學了十天武功，你現在就讓我下山去？”
“哼~”
沈素心頭也不回的冷哼一聲，戲謔道。
“小瘸子，你真以為我是你師父了？我還非得護著你三五年，等著你成才不可？”
“……”
陳玄聞言一時啞然。
的確，沈素心從來沒說過要收他為徒。
只是這樣三天兩頭的就讓他下山掃蕩馬賊，陳玄心裡隱隱還是感覺有些淒涼。
但是他此刻已然沒有別的選擇，想要習武，便只能死皮賴臉的待在沈素心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