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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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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裴君一想到俞尚書口中輕飄飄的“二兩”,胸中便湧起一腔悲憤,無論如何無法平復。

她用盡了所有的涵養,回到陛下賞賜的宅子,才抽出刀,在前院的庭院裡劈砍,發洩心中的怒火!

那些人……怎麼敢……怎麼敢!

那是誓死守衛過大鄴的將士們!他們拿將士們當什麼!

二兩……

一條命就值二兩嗎!

裴君眼神兇悍,一刀劈在樹幹,樹幹斷裂,淚水湧上眼眶,她整個人卻絲毫沒有任何軟弱,越發兇殘地揮刀。

等她停下來,院中已如狂風過境一般,花草奇石盡數散落,無一處完好。

裴君的動靜,惹來阿酒和郝得志等人,皆擔心地看著她不敢打擾,她一停下來,便關心道:“將軍,您怎麼了?”

裴君閉上眼,良久方才抬頭,眼中已無淚意,隻眼眶眼尾還有些紅,淡淡道:“是些雜事,你們的宅子,有訊息了嗎?”

她不願意說,旁人也沒有辦法。

郝得志臉上沒一點兒笑,認真地回答:“昇平坊只有一處小宅子在賣,昇平坊周圍幾個坊在賣的宅子比較多。”

“宣平坊有一個五進的宅子,是一個商人的,家業敗落準備搬回江南去,賣的不便宜,不過據說宅子十分好;其他坊大大小小的宅子都有,但是有的太小,大家很難在一個坊裡。”

裴君道:“太小日後你們成婚生子住不下,太大也沒有必要,看看是兩人一起買一個宅子,還是買兩個臨近的拆牆擴大些,自己決定,若是不湊手,我這裡還有一點俸銀,先拿去用。”

“都在城東南,不在一個坊也無妨。”

“還有,談價格之前別跟宅子主人說是你們買,讓我知道你們拿捏百姓低價買,回頭軍法伺候。”

郝得志等人連忙道:

“將軍,您放心,我們不會的。”

“對對對,剛班師回京,我們哪有臉頂著邊軍的名頭跟宅子主人討價還價啊。”

“將軍您賞錢都沒要,您的俸銀留著用,我們自己倒騰倒騰就夠了。”

裴君沒要賞錢,錢就真沒給,其他將領也準備獻銀回朝來著,被她攔住了。

她是她,他們是他們,日後他們還得養家小,沒必要被她的所作所為裹挾。

是以眾將手裡的錢置辦房產應該是不難,裴君便沒再多說,只讓他們有事就開口。

幾人應下,推推攘攘,郝得志上前來,又問道:“將軍,您真的沒事兒嗎?極少見到您如此……”

裴君神情平靜,“暫且無事,如果真的需要,我不會瞞著你們。”

幾人一聽,這才靜下來,看看周圍,催促她回去休息,他們則是帶著府裡僅有的幾個僕人收拾庭院。

阿酒隨裴君回到正寢,方才問道:“將軍,您去等俞尚書,可是沒得到好結果?”

裴君沒立即回答她,而是道:“阿酒,給我拿一本摺子來。”

阿酒去取來,平鋪在桌案上,自發地磨墨,“將軍,可是俞尚書違抗聖意不發撫卹銀?”

“他若是直接不發,我還能參他一本。”裴君冷笑,將俞尚書當時說的話說給阿酒聽。

“二兩?!有些人家隨手給下人的賞銀都不止二兩,他怎麼說得出口!”阿酒氣得胸脯起伏,“他是不是看您要辭官,不將您放在眼裡了?”

裴君又不是俞尚書,怎麼可能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她知道,對方絕對沒他說的那般無辜。

“將軍,您打算怎麼辦?”

裴君提筆蘸墨,“先求見陛下。”

京城不是裴君曾經做主的邊境,她不能不顧後果的行事,既然如此,就先按照京城的規矩做事。

寫完,摺子放在書案上晾乾,裴君囑咐道:“暫且別跟他們說,萬一衝動,後果不堪設想。”

阿酒點頭,“我明白的。”

摺子幹後,裴君召來府中小廝,命人將摺子送入宮。

與此同時,燕王秦也入宮嚮明帝請安。

“兒,你身體如何了?”

秦回道:“兒子身體大有好轉,請父皇寬心。”

曾經有很長的時間,秦作為先皇后的嫡幼子,十分手明帝寵愛,便是如今十一歲的幼弟秦瑞也比不得。

後來秦上戰場,明帝也時不時就要親自寫信派人送到北境,似乎確實對他的寵愛比旁的兄弟要更純粹一些。

但這不妨礙秦厭惡京城的爾虞我詐。

在突厥入侵之前,京中爭權奪勢極其激烈,先是盛極一時的柳家一朝倒塌,隨後是與大皇子一方親近的重臣屢屢被參,那幾年朝中烏煙瘴氣,人人自危。

秦是太子秦珩的親弟弟,深受其擾,突厥入侵不止讓秦孤注一擲,也打破了當時朝堂上的局勢,明帝雷霆之勢壓制朝堂,讓太子一黨和大皇子一系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

如今回來,明帝越發老邁,奪嫡之爭只會越加殘酷。

秦掩住心中思緒,對明帝關心道:“父皇,您別太勞累,龍體為重。”

明帝笑得慈藹,“我兒有心,朕等你養好身體,早日入朝幫朕分擔一二。”

“兒臣也希望能早日痊癒。”

明帝又道:“你這些年在戰場上舊傷沉痾不少,這一次一定要好好養,太醫隨時診看,休想糊弄朕。”

秦笑道:“兒子萬不敢矇騙父皇,定要休養個三年五載才行。”

“幾個月還不夠,你還要三年五載?難道也要學那裴君年紀輕輕便致仕不成?”

秦原還準備循序漸進,慢慢提及裴君辭官一事,此時明帝提起,他便順勢道:“父皇,兒子也聽說裴君辭官了,想替她說幾句情。她這些年為大鄴鞠躬盡瘁,如今想回去盡孝,還望父皇恩准。”

明帝嘴角噙著笑,道:“此事朕自有打算,兒你只管安心養傷便是。”

“父皇……”

明帝抬手,“不必再說。”

秦不得不住口,心中為裴君嘆息。

而裴君將摺子送上去後,便在府中等待,奈何等了一日,沒等到召見,第二日便又送了一封摺子入宮,依舊沒有回信,第三日她便再送,終於等來了一個仁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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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強撐笑容,“勞煩公公替我向陛下進言,裴君還是想求見陛下,望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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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的失眠症越發嚴重,安神藥也不管用,便每晚飲些酒,以此來入睡。

這期間,明帝下達旨意,陸續發放調令,將士們有了新的差事。

魯肇入千牛衛為大將軍,正三品,乃是皇帝親軍,貼身護衛;郝得志和曹申入金吾衛,分別任左右中郎將,正四品,負責都城內的巡警、治安;束安年入羽林軍,任郎將,正五品,有保衛都城之責;其他人則是打散分派進其他衛軍。

明帝給了眾人回鄉探親的時間,根據路途,一月至兩月不等,眾將並未第一時間回去,而是抓緊買下新宅,然後將宅子修整之事託付給不出京的曹申和郝得志,這才接連踏上回鄉的路途。

眾人選宅子時,裴君替阿酒和木軍醫買下了昇平坊那個小宅子,曹申比其他人更有成算些,阿酒與施娘子相處也不錯,互相照應十分合適。

木軍醫已經打算搬進去,儘早修整好宅子,然後尋一處鋪面,將醫館開起來。

裴君不能接受俞尚書的“二兩”撫卹銀,也不願繼續拖下去,讓撫卹銀成為空想,便準備親自去皇城前,求見陛下,陛下何時召見她便何時罷休,拉著俞尚書在御前對峙,絕不容他敷衍將士們。

阿酒心疼她,“我也聽說江南水災了,若是國庫中果真沒錢……”

裴君整理領口,面無表情道:“便是先發放一部分,其餘慢慢發放也好,但是絕對不能二兩銀子全打發。”

“不然……咱們請燕王殿下幫忙吧。”

裴君眼神過去,制止她的念頭,嚴肅道:“我若事事仰賴旁人,還有什麼資格為將士們仗義執言,阿酒,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

阿酒咬住嘴唇,低下頭,“是,將軍。”

裴君摸了摸她的發,“阿酒,不是逞強,而是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自己去做。”

阿酒緩緩點頭,握著裴君的手,“將軍,我陪您一起去吧。”她也不等裴君拒絕,立即又道,“我只是在馬車上看著您。”

“那好吧。”

裴君和阿酒踏出正寢,剛走到前院,便見郝得志百無聊賴地靠坐在迴廊下。

而郝得志一見她們,馬上站起來,“將軍,我也去!”

裴君無奈,“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嗎?你就要一起去。”

郝得志滿臉無所畏懼,“不管將軍去哪兒,我老郝都奉陪,您趕不走我。”

裴君嘆氣,“那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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