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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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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捉蟲)

曹申的新差事下來,朝廷也給了他休息的時間,可以晚一些再入職,但是曹申習慣了戰場上無時無刻緊繃的生活,待在家中和親人團聚,一日兩日還罷了,時日久了,常常無所適從。

曹家人每日都能見到他,並不像從前那樣生死不知,對他想要提前入職的事並不牴觸,好商好量之後,曹申便提前進入金吾衛。

金吾衛乃是負責皇城外庭以及京城的巡警治安事務,曹申是左中郎將,並不需要親自巡邏,是以不算多忙碌。

不過金吾衛這樣的衙門,普通士兵巡防,另還有許多京城官宦子弟被安置進來,可和全都是貴族精英子弟的千牛衛相比,金吾衛多紈絝。

鎮北侯走後接任的金吾衛將軍萬江,知道金吾衛有些人背景太深無法管束,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太大幾乎不管事。

曹申等人全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戰場上剛下來,和原來的金吾衛格格不入,漸生摩擦。

曹申是新來的中郎將,哪怕相對圓滑,也沒辦法扼制矛盾,而且他只在邊軍這一批人中有威信,原來的金吾衛們根本不將他看在眼裡,時時在底下挑釁普通士兵。

今日邊軍這邊的十來個士兵控制不住,在校場上動了手,失手傷了幾個人。

曹申反應及時,當即便帶人拉開了兩方人,雖傷但還未傷及要害,若是在金吾衛中小懲大誡,其實也可以大事化小,可受傷的幾個人家裡都有點兒勢力,這邊一受傷,當即就有人去報信,幾家人自然不能善罷甘休,鬧著要將動手的那些人嚴懲。

他們好不容易從戰場上下來,能過上安穩的生活,如果真的被嚴懲,一輩子就毀了……

曹申想護卻力有不逮,現在只扛著先不讓人處置動手的邊軍士兵,然後打發人趕緊去找將軍。

裴君在路上得知前因後果,目光透著冷意,一事趕著一事,她再是沉得住氣,也快要爆發了。

郝得志更不是個好耐性的,當即便在馬車上破口大罵,“咱們這些精兵在軍營裡最守軍法,無緣無故,怎麼會動手打人!”

還有些髒話,實在不堪入耳,裴君嚴厲地喝斥:“閉嘴。”

郝得志倏地閉嘴,眼睛裡還盛滿怒意。

無刃平躺在裴君的腿上,裴君一隻手緊緊握著無刃的刀鞘,閉上眼,平復洶湧的火氣。

阿酒擔憂地看著她,“將軍……”

只有她知道這些日子將軍有多煎熬,這麼好的將軍,為什麼不能讓她安安穩穩地退出呢?

裴君的馬車趕到金吾衛衙門前,郝得志第一時間跳下馬車,隨後裴君和阿酒才走下來。

衙門口來回踱步計程車兵見人一喜,“將軍!您來了!”

裴君問他:“情況如何?”

“那些金吾衛還在鬧騰,非要將咱們十來個士兵重重杖責趕出金吾衛,現在兩方對峙,曹將軍在說和。”

他們說話的功夫,郝得志就要闖進去,卻不想被門口的守衛攔住,“金吾衛衙門,外人不得擅闖!”

郝得志怒火高漲,當即扯著那守衛的衣領質問:“你說什麼?!睜大你的眼睛看看,老子是陛下親封的金吾衛右中郎將。”

那守衛被扯著衣領,面上也有些許懼色,卻扔堅持道:“未曾正式入職,便不是金吾衛的人。”

“你!”

裴君皺眉,揪住橫衝直撞地郝得志,命令:“郝得志,鬆手。”

郝得志抓得更緊,隨後又狠狠地鬆開,站到一邊去。

裴君瞄了一眼大門內,能看到校場上兩方人在對峙,另一方人多,曹申這邊勢單力薄,見到她過來,曹申等人都眼冒驚喜。

裴君收回視線,問那守衛:“可否入內向萬將軍通報一聲。”

守衛對裴君十分恭敬,歉道:“裴將軍,萬將軍並不在衙內。”

裴君又問:“那誰能做主?曹申這個中郎將也不行嗎?”

守衛為難,“裴將軍,我們都敬重您,可這是上頭的命令,非金吾衛之人不得隨意進入金吾衛。”

裴君看向衙門內,金吾衛一方有個領頭人,正衝她這裡笑得極其囂張,顯然有恃無恐。

而那人還撇下校場上的人,吊兒郎當地走過來,譏諷道:“裴將軍,金吾衛衙門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還是說……”那人一雙狹長眼上挑,不懷好意地問,“裴將軍當初在邊關,軍營是可以隨便進出的嗎?那這些沒規矩計程車兵會動手打人,也算是有根源了。”

他邊說,還跟旁邊的人互動,一群站沒站相還穿著金吾衛軍服的人,便哈哈大笑著起鬨。

曹申等人過來,聽見他們這些人如此不將將軍放在眼裡,一個個眼睛氣得發紅。

他們習慣有事找將軍,沒想到將軍可能會受到難堪,連先前還算曉得分寸計程車兵也都躁動起來。

裴君目光沉沉,面無表情地說:“不懂尊卑嗎?本將官居正三品,爾等不自報姓名,先行行禮,難道是官級高過本將嗎?”

先前放肆取笑的一些人,多少還是有些忌諱,漸漸收斂些許。

然而他們中挑頭的那人卻是態度越發惡劣,“裴將軍你都辭官了,還在我等面前稱什麼將軍?”

說著,眼神轉向裴君身後的阿酒,故意別有意味地打量,“裴將軍可真是風流多情,聽說在軍營裡一直有個女軍醫貼身照顧?女人能進軍營嗎?還女軍醫?是暖床的妓|女吧?”

他這話一出,郝得志、曹申以及邊軍士兵們全都怒火中燒,然而比他們反應更快的是裴君。

裴君動手向來乾淨利落,那人話音剛落,她已經動起來,在所有人都未反應之時,幾步跨到那人面前,右手一抓,拽住他的衣領,再一使力,將人拉出來。

“你幹什麼?!”

裴君充耳不聞,無刃重且快地擊在他腿窩上,讓他正面跪在阿酒面前,隨後也不等他反應,一腳踹在他後背,狠狠踩下。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那人趴在地上,想脫身而不能,側頭用力去看裴君,大罵:“姓裴的!你敢對我動手!信國公府不會放過你!”

“信國公府?”裴君神色一丁點兒變化都沒有,緩緩抬頭看向曹申。

曹申點頭,飛速答道:“他是信國公府二房的嫡子,魯陽,是魯將軍的親堂弟。”

裴君淡淡地“哦”了一聲,語氣沒什麼起伏。

那魯陽卻是叫囂起來,“你最好趕緊放了我,給我賠禮認罪,否則我一定要告訴大伯,讓我大伯到御前參你一本!”

阿酒怕裴君得罪人,勸道:“將軍,幾句閒言碎語,阿酒不放在心上,您放開他吧。”

裴君卻是腳下微微一用力,將剛要爬起來的魯陽又狠狠踩下去,然後瞥向那些方才捧魯陽爛腳的人,冷笑道:“老子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你們毛都還沒長齊呢!”

裴君拿刀鞘尖敲了敲魯陽的腦袋,漫不經心地問:“知道這些邊軍將士們見過多少血嗎?他們哪個不是提著腦袋上戰場,當自個兒有去無回一樣拼殺?你們以為他們是怕你們才退讓嗎?”

裴君嘴角的笑容越發陰森,聲音也透著森森寒意,看著那些金吾衛,輕聲問:“你們的骨頭,有突厥人的硬嗎?經得住他們幾刀,想過嗎?”

一群紈絝子弟下意識後退一步,紛紛避開她的眼睛,也離曹申等邊軍遠一些。

有些人,總以為天下的規矩都是他們在定,目中無人,肆無忌憚地輕賤任何他們瞧不上的人,直到真的意識到有些人若真的不管不顧,能夠輕易取走他們的性命,才會升起敬畏。

裴君重新低頭,眼裡毫無感情地看著魯陽,“賠罪道歉,我就放你起來。”

“休想!”

魯陽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或者說他的家世讓他可以橫行霸道,是以他依舊不服軟,“裴君!我就不信你敢對我動手!”

“敢傷了我,信國公府絕對不會放過你!還有你這些走狗!一個都別想有好下場!”

“呵,骨頭還真挺硬。”玩笑似的語氣驟然一收,“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刀出鞘,裴君反手握刀,舉起,然後狠狠向下。

眾金吾衛:“啊!”

郝得志等人:“將軍!”

阿酒:“將軍不要!”

匆匆趕來的兵部侍郎姜時維:“裴將軍,且慢!”

然而裴君的刀一出,絕對不會收回。

無刃在眾人的呼喊聲中,在魯陽驚恐的目光之中,迅速落下,插進地磚縫隙之中,與魯陽的脖子只有寸餘。

魯陽身下,一灘水漬蔓延開。

姜侍郎心有餘悸,“裴將軍,您……”

裴君面無表情地說:“當年本將當著數萬大軍說過,大鄴將士的刀劍不能刺向自己人,否則軍法處置,決不容情。”

裴君回頭看了一眼出自邊軍計程車兵們,“你們做得很好,本將自然也會遵守。”

說完,裴君連多看魯陽一眼都嫌棄,輕輕拔起刀,走向姜侍郎,問:“姜侍郎,此番趕來,與裴君可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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