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鵲驚歎的話一字不落的入了晏析的耳中, 他看著林以檸從脖頸延綿至鎖骨的紅痕,眉頭皺起。
“彭——”
別墅的大門被甩上,震得門外的三人齊齊往後退了半步。
門內, 晏析抿著唇, 眉眼間有明顯的不悅。
林以檸的皮膚很白,一小片一小片的紅痕烙在上面,曖昧的讓人浮想聯翩。
喉結微動,晏析抬手揉了下林以檸的發頂, 順勢將她的一縷頭髮撥到身前, 遮了狀如草莓的印記。
他有點後悔,應該早一點下來開門的。
林以檸僵在原地,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高興,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又做這麼親暱的動作。
雖然,他昨晚也摸了她的頭。
察覺到林以檸的僵硬, 晏析緩緩收了眼中的不愉, “先上樓去洗漱?”
他壓著嗓音, 像是在和她商量。
“哦, 好。”
林以檸懵懵地轉上樓梯,回了自己的房間。
晏析站在門口, 有些煩躁地抓了下頭髮, 才轉身去開門。
門拉開的一瞬, 桑鵲第一個探頭去看,“林……妹妹呢?”
她的八卦之魂還在熊熊燃燒, 結果整個廳裡掃了一圈, 都沒瞧見女主角。收回視線, 桑鵲又上上下下打量著晏析, 顯然已經開始自己腦補了。
孫非遙也抱著臂, 眼中盡是興味。
莫西幹還沒回過神,結結巴巴道:“析哥……你們……不是……不是鄰居麼……”
晏析皺眉,被他們看得有點不適,更多的還是想到了林以檸。
“收一收你們腦子裡的廢料。”
幾人充耳不聞。
晏析抿唇,難得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解釋:“是過敏。”
桑鵲一驚,顯然是被重新整理了認知:“這種事情還能過敏?!”
晏析:“……”
*
林以檸對樓下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等她洗漱完,換了衣服再下來的時候,桑鵲和另外兩個男人已經窩在客廳的沙發裡玩撲克牌了。
瞥見林以檸,桑鵲衝她招手,“林妹妹,快來,一起打牌,幫我收拾這兩個孫子!”
林以檸不太會打牌,唯一玩過的就是鬥地主,還很菜。
“我……”
桑鵲卻已經起身將她拉了過來,“你替我,換換手氣,我真是一把比一把牌爛。”
林以檸被桑鵲按在沙發上,便聽桑鵲指著身邊的陌生男人給她介紹:“孫非遙。”
林以檸對這個男的有一點印象,那晚在Rola,桑鵲錯拿杯子後就是躲在了他的身後。孫非遙旁邊,莫西乾哥衝她咧出一口白牙,自報家門:“胡楊,大夥兒都叫我大胡。”
林以檸彎起笑,“林以檸,以後的以,檸檬的檸。”
胡楊對林以檸這樣的小仙女完全沒有抵抗力,當即就讚了句:“這名字好聽啊!”
桑鵲白了他一眼,轉頭笑眯眯地問林以檸:“晏析說你這學期在京大交流,還是醫學院?”
“嗯。”
“那你和校草就是同門了呀。”說著,桑鵲向林以檸伸出手,“校友你好,京大導演系桑鵲,請多多關照。”
雖然已經和桑鵲認識,但聽她說自己也是京大的,還是導演系,林以檸微訝。
桑鵲又指著胡楊道:“大胡在京體,就在京大對面,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體力活,儘管使喚他。”
胡楊伸出兩根手指抵在額間,衝林以檸虛虛敬了個禮,“任憑以檸妹妹差遣。”
桑鵲踹了腳胡楊的椅子,“少油嘴滑舌,誰是你妹妹!”
擠兌完胡楊,桑鵲又瞧見了林以檸頸側的紅痕,“林妹妹,你這真是過敏啊?”
方才晏析說,那是過敏,不讓他們三個在林以檸面前胡說八道。
“啊?哦……”林以檸摸了摸頸側,“嗯,但不知道是什麼過敏了。”
桑鵲輕嘖了聲,聽起來好像還有一點點失望。
林以檸不太會打牌,桑鵲又是個狗頭軍師,幾把下來,籌碼幾乎就要見底。桑鵲嚷嚷著要去找瓶冰水降火,留下林以檸一個人硬著頭皮摸牌、理牌。
“以檸妹妹,該你了。”胡楊提醒她。
林以檸咬著唇,猶豫了好半天,正要抽出一個5,手指卻被按住了。
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應該是剛洗過澡,換了件黑色的薄線衫,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熟悉的木質香,像雪山間的松林。
晏析站在林以檸身後,微微弓著背。
“這張。”他開口,溫熱的呼吸落在林以檸耳後,從她的牌面裡抽出一張紅桃K。
孫非遙和胡楊對視了一眼,都搖搖頭。
出牌權再次回到林以檸手裡,她正要抽出最小的對三,又被晏析按住了。
男人一手撐著沙發,一手虛虛攏著她手裡的牌。林以檸本就不太會打牌,這下更是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後男人的身上,他幾乎要將她半攬在懷裡,兩人之間隔著寸餘的距離,林以檸能清晰感知到他身上的溫度。
似乎,他的體溫總是比她高一點,讓她覺得溫溫熱熱的。
直到手中的牌全部出完,胡楊和孫非遙認命交上籌碼,林以檸才意識到,她贏了。
“我贏了?!”她驀然側頭,視線裡是男人高挺的鼻樑和柔軟的薄唇。
她的唇幾乎要碰上他的下頜線。
許是剛剛洗過澡,男人的唇色有些紅,帶著別樣的昳麗。
晏析低眼,看她烏亮的眸子裡盛著不可置信的笑,茶黑的眼底同樣浮起笑,他點點頭,“嗯,贏了。”
沉磁的音色從喉間溢位,林以檸的視線被他凸起的喉結吸引。
她恍然想起陸晶晶給她看過很多男明星的喉結,說這是男人身上最性感的部分,可以殺人。
林以檸當時看著那些照片,完全不理解陸晶晶的所謂的“殺人。”
可現在,她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喉結殺。
晃神的瞬間,桑鵲已經拎了罐冰鎮果酒出來,順便多拿了罐給林以檸。
林以檸正要伸手去接,卻被晏析抽走。
“誒?”
“小小年紀,學什麼喝酒。”晏析說得一本正經,捏著鋁罐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林以檸不明所以,桑鵲低眼看了眼瓶身上的酒精度數——%vol。
這也能算酒?
半晌,林以檸悄咪咪地跟進廚房,看到晏析正在給寧崽添狗糧,中島臺上放著杯牛奶。見她進來,寧崽搖著尾巴就要走過來。
“寧崽。”
低淡的兩個字,繾綣在舌尖。
大狗狗剛剛抬起的爪子堪堪收住,林以檸的心尖也跟著一跳。每次他喊“寧崽”,她總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
“過來吃早飯。”晏析又補充了一句。
一聽見“吃”,寧崽又撒歡地折了回去,一頭埋進食盆裡。晏析起身,瞥見呆呆站在門口的林以檸,屈指敲了下中島臺的大理石面。
“過來吃早飯。”
“啊……?”林以檸有一瞬的恍然,好像之前那句一模一樣的話,晏析也是跟她說的。
晏析朝她抬抬下巴,示意桌上的牛奶。
林以檸的確有早晚喝牛奶的習慣,平時李嫂都會提前幫她熱好。
她慢吞吞的走過來,正打算端起杯子去熱,指尖觸到杯身,卻發現是溫的。
晏析幫她熱了牛奶?
林以檸悄悄抬眼去看,男人已經蹲下身,大手掌著寧崽的脖頸,“慢點兒,也沒人跟你搶。”
她低眼,握著牛奶杯,輕輕抿了一口。
溫熱的牛奶入喉,熨帖了五臟六腑,尤其是小腹,似有熱烘烘的一團,讓人舒服地想喟嘆。
林以檸後知後覺的想起,她快要生理期了,還好剛才沒有喝冰鎮的飲料。
冰鎮的……飲料?她驀然抬眼看向晏析,冬日的陽光從窗子裡落進來,給男人英俊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線,有細碎的光影落在他纖長的眼睫上。
某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得林以檸都來不及捕捉。入喉的牛奶忽然嗆進氣管,她止不住的咳了起來,“咳——咳咳——”
面前遞來一張紙巾,林以檸緩解了喉頭的異樣,吸吸鼻子,烏亮的眸子裡盡是水色。
“謝謝。”她接過晏析遞來的紙巾。
“你也慢點兒,不和你搶。”
男人沾著笑意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林以檸:“……”
*
桑鵲幾人說是來給晏析拜年,還真的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東西,桑鵲提議吃火鍋,胡楊舉手附議,孫非遙涼涼看著兩人,“誰會做?”
桑鵲和胡楊面面相覷,都自覺地閉了嘴。
晏析按了按眉心,感冒的症狀已經去了大半,但他們幾個人太鬧騰。他轉頭看向林以檸,“能吃火鍋嗎?”
林以檸沒想到晏析會先徵求她的意見,點點頭,“可以吃一點。”
說完,她頓了一下,又小聲補充道:“太辣的就不太行。”
她是蘇市人,的確不太能吃辣。
晏析低嗯了聲,點開手機裡的外賣軟體。見他要點外賣,林以檸又試探性地建議,“我們其實可以自己做呀。”
她聲音不高,軟軟糯糯,一個“呀”字的尾音,帶了點江南女孩子特有的溫軟。晏析點在螢幕上的指尖一頓,側眸看她,“自己做?”
“嗯。”林以檸其實並不擅長做吃的,從小到大,她的飲食起居幾乎都是梁琴一手安排,但後來上了大學,她還是去室友家裡煮過火鍋。在她的印象裡,煮火鍋似乎並不難。
“對哦。”桑鵲一拍腦門,“我們可以自己做呀,新年第一天,大家一起做頓火鍋,不是很有有意?缺什麼東西,都記下來,讓大胡去買。”
突然被cue的胡楊:“……?”
一旁,孫非遙冷笑了聲,換來桑鵲兇巴巴的一眼。
林以檸抿唇笑,覺得他們都是很有趣的人,再抬眼的一瞬,卻發現晏析正看著她。
桑鵲已經開始嘰嘰喳喳和孫非遙拌嘴,胡楊樂呵呵的在旁邊看熱鬧。只林以檸和晏析的視線交疊在一起,似是隔絕了周圍的歡鬧。
半晌,晏析才開口:“你在蘇市的時候,新年都怎麼過?”
“怎麼過啊……”林以檸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別的,就一家人在一起,吃飯聊天。”
她的農曆新年大都是在洄水鎮過的,外婆總會準備很多她愛吃的東西。雖然梁琴不許她胡亂吃東西,但梁琴不再的時候,外婆就偷偷拿給她,說這是她們祖孫兩人間的小秘密。
林以檸想得有些出神,再回神的時候,胡楊已經準備出門,桑鵲和孫非遙拎著幾個大袋子往廚房走去,邊走邊拌嘴。
“想家了?”晏析冷不丁的一問。
林以檸頓了頓,“有點想外婆了。”
“那抽空回去看看?”
林以檸卻搖搖頭,唇角的笑有點澀。
她要是突然回去,外婆只會擔心,以為她在京市這邊受了委屈。她深吸了口氣,唇角重新彎起笑,“中午是吃火鍋嗎?我呢?我要做什麼?”
晏析見她已經在調整情緒,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起身。
“跟我去選個電影。”
林以檸:“……?”
*
這是林以檸第二次來地下一層的放映室,上一次還是幫晏析取球杆的時候。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晏析身後,直到男人在門口停下,伸手去按開關。
“噠——”
瑩白的頂燈瞬間映亮了偌大的空間,映著落地玻璃櫃裡一頂頂顏色絢爛的頭盔。
晏析走過去開啟投屏,摸了摸褲包,轉頭去看林以檸,“借你手機連一下。”
“哦。”林以檸摸出手機,解鎖螢幕,遞到了晏析面前。
晏析看著手機主螢幕上的圖片——橘紅色的柿子堆滿了整個螢幕,中間的那一顆被開了扇窗,兩隻可愛的小兔子正向外張望。
察覺到男人注視的視線,林以檸有些臉熱,晏析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很幼稚的人?
咬咬唇,她小聲補充了句:“這叫柿柿如意。”
盡力給自己辯白。
晏析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笑嗯了聲,正要去點設定,便見林以檸緊張地望了一眼手機。
“不方便?”他問。
“不……不是。”
她的手機裡有一個秘密資料夾。
觸上晏析疑問的視線,林以檸心如擂鼓,又努力讓自己淡定,“沒關係,你連吧。”
晏析嗯了聲,指尖在手機螢幕上輕點,牆屏上顯示出林以檸的桌面螢幕。圖示驟然被放大,她心跳得愈快,連身體都不自覺地繃緊。
其實林以檸知道,被發現的可能性極小,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緊張。
片刻,晏析將手機遞還給她,附身除錯裝置,又隨口問道:“想看什麼電影?”
“我們要看電影嗎?”
“嗯,胡楊他們幾個的提議,在這裡,邊吃火鍋,邊看電影。”
林以檸的臉頰有一瞬的微熱,她剛剛在發呆,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家討論了什麼。
“哦,我都可以。”
晏析在除錯裝置,她幫不上忙,便下意識地打量起這間放映室。
在晏家,這大約屬於他的絕對私人領地,每一處都打著他的專屬標記。林以檸的視線掃到那面放置著頭盔的玻璃牆時,有些移不開眼。
像是窺知了他的另一面,她不曾知道的一面。於是,視線便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喜歡?”
耳邊倏然響起沉沉的兩個字,林以檸心尖驀然一跳,視線都來不及收回。
晏析卻順著她的視線,鎖定了目標,一頂紅黑色的頭盔,上面印著車隊的logo,還有他最喜歡的賽車手David的親筆簽名。
林以檸還沒來得及回答,晏析已經越過她,走到那面玻璃牆前。他伸手取下那頂紅黑色的頭盔,在手裡輕掂了下,抬眼朝她看過來,“過來。”
林以檸慢吞吞地走上前。
頭頂上驀然罩下一片暗色,她整個腦袋被頭盔罩住,耳尖觸上柔軟的緩衝泡沫,視線幾乎都被遮擋。
晏析輕笑了聲,“太大了。”
話落,他將頭盔摘下。
林以檸怔怔望向他,熒白燈光落進他湛黑的眼底,男人笑意繾綣,大約是在笑她腦袋太小,戴著滑稽。
“喜歡這一頂?”晏析又問。
“就是覺得配色很鮮豔,有點酷。”
“嗯。”
林以檸不知道他這輕嗯的一句代表著什麼,或許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她不想去胡亂猜測。
“析哥——”胡楊突然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晏析手裡的頭盔,“臥槽,你終於捨得把這祖宗牌位拿下來了。”
晏析涼涼看了他一眼。
胡楊嚥了咽口水,視線卻捨不得移開。David大滿貫時戴的頭盔,上面還有他的親筆簽名,晏析寶貝得不得了,從來不讓人碰一下。
“析哥……”他頓了下,打著商量,“給我看看唄。”
晏析:“不給。”
利落的兩個字,不帶丁點猶豫。
胡楊:“……”
他剛才明明給以檸妹妹看了,雙標狗。
回絕了胡楊,晏析轉身,將頭盔妥帖地重新放好。
胡楊悻悻閉了嘴,轉頭瞥見林以檸,“以檸妹妹,東西都買好了,要不要過來一起幫忙?”
“好……”
林以檸一個“好”字剛剛出口,就被晏析打斷,男人神色微涼的看向胡楊,“你們三個人做不了一頓火鍋?”
說完,他的視線又移到林以檸身上,“她還要幫我挑電影。”
胡楊:“……”
你一個人還挑不了個電影?
胡楊忿忿,但胡楊不敢說。
說是幫忙挑電影,但林以檸向來是個選擇困難症,在她“都可以”、“也行吧”、“好像也不錯”
的回答裡,晏析最終放棄了讓她幫忙,自己窩在沙發裡,瀏覽資料夾。
林以檸沒事做,便也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手機不停有新訊息跳進來,是各種拜年資訊,還夾雜著陸晶晶從洄水鎮發來的照片。
陸晶晶:【檸崽,你還記得這個糖水攤嗎?兩塊錢一碗桂花酒釀湯圓】
林以檸看著照片裡熟悉的畫面,唇角不自覺的漾起笑。
【嗯,記得】
【我去年還去吃過,味道一點沒變,也沒漲價】
陸晶晶:【是的是的】
兩人又聊了些洄水鎮的舊事,陸晶晶突然發來一段影片:【啊啊啊啊,這個是秦析吧!】
影片定格的影象裡,男生穿著挺括的黑色西裝,同色系的領帶壓在白襯衫的領口,斂去了平日裡的散漫,眉眼清雋,脊背筆直。
居然是晏析。
林以檸偷偷看向身側的男人,晏析依然懶散地窩在沙發裡,整個人彷彿沒了骨頭,和手機螢幕上坐姿端正的他,判若兩人。
“有事?”晏析偏頭。
林以檸撞上他詢問的視線,連忙搖頭,“沒有。”
她捏著手機,只覺得裡面的影片有些燙手。
晏析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又轉回到牆屏上。
林以檸低眼,輕輕舒了口氣。
手機裡又有新的訊息跳進來,是齊衍發來的拜年資訊。林以檸捏著手機,將話筒湊近,“阿衍哥哥新年快樂,幫我給叔叔阿姨拜個年呀,祝他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給齊衍回完訊息,林以檸又返回到和陸晶晶聊天的介面,看著影片定格的畫面,唇角不自覺的彎起。
她很想點開影片看看,又怕被身邊的人發現。半晌,林以檸壓下翹起的嘴角,一抬眼,便發現晏析在看她。
男人的視線灼灼,不知道已經注視了多久,林以檸第一反應就是翻轉手機,去遮掩螢幕。
“我……”她倏地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蹩腳的理由。
騎虎難下,林以檸挪著步子,想要從沙發和茶几間的通道穿過去,卻被晏析的長腿攔住了去路。
男人屈起的膝蓋幾乎貼到了茶几沿,沒給她留下丁點空餘。
視線裡,黑色的長褲因為屈膝的動作往上滑了點,露出一截冷白調的腳踝。
林以檸抬眼看向晏析,男人懶散地靠在沙發裡,視線仰起,黑眸湛湛。
林以檸心虛,嚥了咽嗓子,正要開口,晏析卻緩緩地收回了腿,給她讓開一條不過十公分寬的小路。
見她不動,晏析唇角勾起,笑意卻未達眼底。
“不去?”他懶洋洋地問。
“去……”林以檸咬唇,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她側身,勉強擠過去,布料摩擦,腿上的皮膚幾乎能清晰感覺到男人屈起的骨骼。
倏地,晏析收了下膝蓋,林以檸卻因為他這突然的動作腳下一滯,整個人幾乎不受控制地朝他跌去。
幸好,晏析抬手,將她扶住。
手臂被握住,林以檸驚魂未定,觸上男人眼底淺薄的笑,直直望進他茶黑的眸子裡。
晏析勾著唇,故意壓著聲線,沉而懶散,“腿軟啊?”
“沒……”林以檸否認,極小的聲音。
晏析輕哦了聲,扶著她的手忽而鬆開。
林以檸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跌進了他懷裡。
一剎那,溫香軟玉滿懷。
作者有話說:
某些人哦,骨子裡就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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