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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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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啊,但要說這世家哪還沒幾件不入流的私事了,本以為還和之前那樣聽過就過,哪裡曉得月前田家的那位當家主母竟然親自去迎接這位狀元郎入府,還大擺了三天流水席,連帶他那位因癆病去世的老孃也成叔父的正妻,牌位放進宗祠,恨不得普天告知還有個爭氣的孫兒在”念忻越說越想笑,這樣的玩笑事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昊琰懶洋洋道:“一個是自己養大沒什麼用的嫡孫,另一個是新科狀元,田家老母的算盤打得可真精啊”

“田家雖然敗落但好歹家業還有剩,況且老母整天想的是如何振興家族往日風采,又碰上這樣一個有用的不得生撲上去死拽不放啊,就是這莫名其妙多出來位爭家產的兄長,也不曉得田怔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你想去問問?”

“我雖這麼想但還真不敢問,萬一不好呢,再讓他傷心?”

“他能好哪去,無非是咬牙硬嚥下這口氣唄”

“這我光想想就覺得難受”

“他這麼不情願還能忍著等也肯定和這事脫不開關係”

“你越說我越好奇了,好想知道他如今是個什麼心情”

昊琰挑了挑眉,對念忻說:“人就在那,問去唄”

念忻笑笑,他是好奇可他也不想去撞這個槍口,雖說這槍多半也是蔫了的,但他更不願意給別人當出氣筒用。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放肆交談,全然不顧忌那坐在院子裡的人所瞥過來的似有若無的目光,仍然閒聊甚歡。

已經過去陽光最搶眼的時候了,此刻院中更多是剩下來的溫暖。

蕭子兮倚著身子半靠在牆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曬著太陽,身心放鬆,閉上眼聽他們講那些好玩的八卦事,如果沒後邊的幾人礙事,這樣的午後時光也是挺舒服的。

“嘛的,如此戲耍老子可忍不了”田怔暴躁的怒吼。

迷迷糊糊剛想要睡過去,蕭子兮被這突然的吼聲驚醒,嚇一大跳,她拍著胸口還沒緩過來,“他聲音怎麼這麼大啊?”

“脾氣上來誰還管聲音大小”

昊琰睨了念忻一眼,“你挺有經驗”

“經驗談不上,但也是習慣了”念忻說著轉頭看向蕭子兮。

“看我幹嘛,你那是應該”蕭子兮說。

聽見空中有羽翼劃破天的響聲在經過幾人頭頂時很是迅猛,那東西飛過去的速度極快,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蕭子兮抬頭四處張望,“剛才過去那個是什麼?”

“還能什麼,不就是他養的鴆鳥”

“鴆鳥啊”蕭子兮驚喜,眼睛不停的在這四處的空中尋找方才飛過去的那隻鳥兒。

倒不是她稀罕,就是這樣可人的小寶貝實在少見。鴆鳥之毒位列世間的奇毒首位,這種毒發作起來厲害,毒發的時間也短,毒性又強烈,僅需沾上一點這人就不行了,更不會落下什麼把柄給別人。

毒是好毒,可鳥不好養,豢養鴆鳥並非件容易事,鳥兒全身帶毒,羽翼飽滿尚能飛天之際就是其毒性最強盛之時,連那幾根透亮的羽毛上邊也都沾滿劇毒,碰著一下就能要人性命。

“你倆也閒著,幫我尋尋”

念忻瞅了她一眼,轉看向前面,突然驚慌道:“主,主上,那,那個”

蕭子兮循聲看去。

不過眨眼功夫田怔的脖頸上就多出條細長的鮮紅色劃痕,疤痕不深,剛見了血,田怔自己還用手背蹭下,他剛準備吵鬧身體失去控制,猛地一頭栽到地上,等隨行伺候的人反應,看見的就是他摔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模樣。

嘴巴張得老大可嗓子眼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還沒一會這人就斷氣,悶頭在地上。

有些難相信這毒發做的速度,念忻顫顫問:“主上,他,他這是沒了?”

“這鴆鳥不錯啊”蕭子兮忍不住讚歎隨後又囑咐昊琰,“你明日多帶幾人去後山轉轉,看林子裡還藏了多少個像這樣的寶貝,記得安靜點,寶貝可不喜歡吵的人”

“是”昊琰應下,他也和念忻一樣眼睛始終盯著那邊才倒下去的田怔,問:“主上,她該怎麼辦?”

“是啊”念忻附聲。

“愚蠢的人留著也沒什麼用”

念忻猶豫,“可他總歸是雲都人還有官位在身,若雲都陛下執意追究,我們也脫不開關係”

“人都不急,你倆慌什麼”蕭子兮悠悠的說。

小院已經亂做一團,拔刀的拔刀,護人的護人,吵吵鬧鬧,慌慌張張。可如此吵鬧那坐在石凳上的卻依然鎮靜,他不過是在田怔摔倒的時候有看過一眼,瞧見田怔痛苦掙扎又很快斷氣的樣子,算知道了這樁事,也不見臉上多出什麼驚訝或者是慌張的表情,指尖扣起,輕輕敲打著旁邊的桌面,有些輕鬆。

他盯著蕭子兮站的位置問:“這難道就是嵐山的待客之道?”

聽見他說話念忻顯得有些慌張,“他怎麼知道我們在的,那豈不是我們剛才說的那些他也全都聽見?”

“耳朵正常的話,是能聽見”

昊琰瞅他一眼,無奈道:“看你腳下的影子”

日頭走過就連腳邊上的影子也換過位置,念忻站的有些靠外,他的影子大半都映到外邊了,很難不被人發現。

偷懶在牆後站了許久,身子骨都僵了,他既然點破蕭子兮也不是個扭捏人,換了換精神,又整理被壓翻的衣角,她慢慢悠悠地從牆後面出來,對向遠處坐上的那人微微一笑。

隨行的小廝哪見過這陣仗,紛紛持劍對向他們。

韓建道:“山主可讓人好等”

“無意聽見將軍對話,還請見諒”

他看著田怔僵硬的身體,輕哼一聲問:“山主就不想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又不是我殺了他”

韓建緩緩起身打了個手勢讓其他人把劍放下,他壓低了嗓子問:“陛下派來的人死在嵐山上,山主就不擔心會因此惹來什麼殺身之禍?”

“鳥犯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蕭子兮覺得無辜,“雲都陛下要想出氣不過遣來人滿山林子找出來就是,何必要為了只不相干的鳥兒遷怒到我嵐山頭上”

“你少胡說八道”田怔的家僕站出來替主子抱不平。

蕭子兮笑著沒看他卻從手裡甩出支銀針,銀針飛過去正中那人眉心,那人瞪大眼呆愣一會,轟然倒地。

“我最討厭說話時候被打斷”

那人摔倒的聲音有點大,韓建看了一眼。他往蕭子兮這一處走來,在路過田怔屍首旁邊時他彎下腰,仔細看了田怔現在的樣子。雖早沒了氣息可那雙眼還瞪老大,眼眶深深凹陷,七竅流出的是近乎黑色的鮮血,有幾道淺的已經結成痂沾在他臉上。

“他總歸是我雲都人,這樣沒了也該要個說法”

“說法,好啊我就給將軍這個說法”蕭子兮冷笑道,“從黃口小兒到七八十歲的老婦,天下誰不知道在嵐山上面遍地都是毒藥,他有膽子敢來無非是想在雲都陛下跟前給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掙點臉面,討個光什麼的。可惜他這點小聰明用錯地方,來了個最不該來的地,白白搭上自己這條小命”

蕭子兮走上前與韓建相對,距離還剩半點她也沒停下,靠近韓建身邊,貼在他耳朵旁悄聲說:“他沒了不還有將軍麼,愚蠢的人留下也是個禍患,重要的是將軍,只要將軍能夠平安回去,將軍說他是什麼,他就是什麼,包括死”

“山主是想到應對的辦法了”

“辦法我有不少,有簡單,也有麻煩的,當然了若是將軍肯幫我這一忙,法子簡單你我亦不會被牽扯其中”

“說來聽聽”

“我這山上啊還是有不少沒出閣的姑娘,和將軍牽個線,同處在一條船上,誰也棄不下誰,可好?”蕭子兮蠱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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