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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總今天被夫人氣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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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氣了

盛遙左手無名指戴戒指這件事情,華音民樂團裡,只要稍微注意過她的人都看得見。

對大學生來說,戒指就是裝飾品,想戴在哪根手指就戴在哪根手指,一般很少會有學生把戒指往是否已婚這個放向上聯想。

池斐本來臉皮就薄,這件事對他影響不小,以至於第二天正式演出,他看見盛遙都躲著走。

演出當天的服裝是由活動方準備,清一色都是傳統漢服。

按理來說民樂團演出服飾都是統一的,這次活動方表示,為了體現傳統服飾的多樣性,提供不同朝代多種樣式的漢服。

昨天盛遙搬運琴時把弦都調鬆了,今天頭等大事就是調音。

她比別人早來兩個小時調音,等音調好後,漢服只剩下三件可以選了。

盛遙身為盛家千金,平日裡穿的用的都是名牌,不過在演出服這方面她倒是從來不挑,樂團提供什麼,她就穿什麼,不會搞特殊。

盛遙身高一米六七,她拿起三件衣服都在身上比了比,只有一件高腰襦裙長度合適,只是這裙子顏色是一種現在很少見,純度過高,過分村氣的海棠紅。

是盛遙這輩子都沒挑戰過的顏色。

今天活動節目不少,後臺人來來往往。

盛遙去化妝間的路上看見已經換好衣服做好造型的池斐,她看過去時池斐分明是看著她的,兩人目光相撞的後一秒,池斐馬上移開目光,轉身向反方向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盛遙到化妝間時,化妝間裡還是擠滿了人,好在離活動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加上民樂團節目被排在最後,也不用急。

華音民樂團其他人基本上造型都已經完成,找了個角落聚著。

今天是活動的最後一天,民樂團的團員下一次見面就要等開學,而盛遙是從北城大學借來幫忙的,今天就是最後一次見面。

一段時間的相處,大家都覺得盛遙人不錯,上週就有人開始提議要送盛遙一份小禮物,留作紀念。

經過幾天的討論,禮物訂了下來,昨天晚上彈撥組的女生也去把禮物買了回來。

一瓶30ml祖馬龍的香水,香味是大家投票最高的紅玫瑰。

禮物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問題,那就是——誰去送。

當這個問題被提出來的時候,小角落裡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看向一個人。

下一秒,被大家看的池斐趕緊擺手:“我不行,我不合適,應該女生去送。”

“不要裝,全團除了你自己不知道,沒人不知道你喜歡人家盛遙了,這次機會錯過了,下次再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就是,我以為你早就要做點什麼,結果這都結束了,你好像和她連句話都沒說上吧?”

“我確定,沒說過。”

“池斐,你也別太不自信,雖然北城大學都是學霸,咱們華音也沒那麼差。”

團裡的人一人一句,各個都對池斐脫單這件事情非常上心。

池斐被大家逼得沒辦法,只能說:“我,我昨天問她要微信,然後盛遙說她……結婚了。”

“……”

“這你也信?”

“她那個戒指進團的時候都沒有,這周剛戴上的,總不能是她過了個週末順便結了個婚吧。”

“大學生有男朋友就算了,誰這麼年輕急著往火坑裡跳啊。”

“你也不能這麼說,在池斐心裡,如果讓他跟盛遙結婚,那就不是火坑。”

“要不就是拒絕的意思唄。”

“拒絕怎麼了,拒絕池斐也能代表團裡送她個送別小禮物。”

團員們各自發表意見,總體來說就是誰也不相信盛遙結婚了,全然認為這是她用來拒絕池斐找的藉口。

此時外面的活動現場,被民樂團議論著的唐安哲已經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坐進了二樓的vip休息室,等待活動開始。

今天這個活動屬於公益活動,主題是絲綢之路,而天逸汽車之前有一款絲綢之路的廣告深入人心,主辦方在一週前就向天逸汽車發出邀請。

同時邀請的還有國家負責文化傳承、傳播的專家教授,以及一位國家文旅部門重要領導。

這種中等規模的活動,唐安哲本人基本不會出席,最多安排個副總去參加。

只是這次還有其他重要領導,所以也沒有完全決定。

活動當天早上,身在異地出差的唐安哲才接到助理電話,確定文旅部門領導參加,才臨時訂機票回北城。

下飛機在車上換了衣服,趕在文旅部領導到達前匆匆趕到。

活動開始時間是下午三點。

唐安哲和文旅部領導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央的黃金位置觀看。

主持人上臺報幕,節目一個接著一個進行。

雖說是一臺中型晚會,舞美風格鮮明,創新中又保留著傳統文化該有的色彩。

唐安哲本身對歌舞表演節目興趣不大,坐在臺下專注觀看,只是為了防止活動結束後被問起,他不至於一句也說不上。

主持人再一次上臺為下一個民樂演奏節目報幕時,耐心已經快到極限的唐安哲拿起手中的節目單看了一眼。

是倒數第三個節目了。

帷幕緩緩拉開,穿著各色傳統漢服的樂手們逐個出現在舞臺上。

唐安哲放下手裡的節目單抬頭時,看見最靠近觀眾席的方向,一臺類似豎琴的樂器隨著帷幕移動逐漸露出與眾不同的琴身。

他的目光無意識追隨著,直到帷幕拉開,演奏者終於露出廬山真面目。

唐安哲只看了一眼,表情微微凝住。

之後主持人介紹演奏曲目《樓蘭追夢》,隨著悠揚的樂聲響起,後面的大螢幕也緩緩展開一幅古絲綢之路的畫面,是駝鈴聲響,是黃沙漫漫,是大漠孤煙。

在場觀眾都被這古老而神秘的音樂吸引,唐安哲卻一個音符都沒有注意,他的目光完全注視著最前排的盛遙。

聚光燈之下,女人一襲海棠紅色高腰襦裙,長髮被梳成結鬟髻,妝容淡雅,手指一下下撥動琴絃時,整個人和之前見過那或明豔,或俏皮的氣質完全不同,是溫婉優雅,又光彩奪目。

如果不是女人左手那枚和他一樣的婚戒,他可能只會覺得是自己認錯人了。

唐安哲記得盛遙在18歲生日宴時也彈奏過箜篌,他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並沒有關注過。

此刻他坐在臺下,坐在離女人最近的地方,以觀眾的身份看著她專注認真地彈奏曲目,驀然覺得臺上的盛遙,彷彿是與他從不曾認識過的人。

《樓蘭追夢》之後,樂團又演奏了一首《彩雲追月》。

盛遙在演奏結束後鞠躬起身時,與觀眾席上的唐安哲短暫對視了兩秒,又匆匆和樂團其他人一起,把琴抬了下去。

琴抬下去後,盛遙先跟著大家一起去卸妝換衣服。

關於唐安哲在臺下當觀眾這件事情,她幾乎一秒都沒有思考就斷定是巧合。

畢竟她和唐安哲也不算熟,自己來參加活動的事情沒給他報備過,他更不可能特地跑來看她表演。

盛遙換回自己的衣服後,馬不停蹄又去後臺松琴絃,等一下裝好箱,讓司機幫忙搬回學校排練室。

箜篌由於體型龐大,重量在二十公斤左右,琴身又容易損壞,不能暴力搬運,所以盛遙會在學校排練室放一臺琴,除了外出表演,一般不會移動。

盛遙用幾分鐘的時間,用扳手把琴絃調松,之後叫司機從後臺進來把箜篌搬到車上先運走。

此時外面的活動已經全部結束。

民樂團的人把給盛遙準備的禮物送她,又張羅著一起出去拍照。

盛遙跟著團員們一起從表演廳後門出來,一眼就看見幾米外停著一輛寶石藍色庫裡南。

她不用看車牌號,也知道是哪位大叔的。

盛遙就當做自己完全沒看見,出門和大家一起照相。

照過幾張合照之後,盛遙本來以為要原地解散的時候,彈大阮的女生突然湊過來,“盛遙,以後我們就見不到了,我們單獨照一張照片吧?”

盛遙看著身邊之前並沒有說過幾句話的女生,也不好意思拒絕,點頭道:“好。”

女生抱著阮站在她身邊,自然和她一起照了張相。

這個女生帶頭後,陸陸續續有幾個人過來和她單獨照相。

就這麼照到第五個人,旁邊站著的人裡不知道誰推了池斐一把:“池斐,你也去和盛遙照張相唄。”

“啊?我,我就算了吧。”

池斐火速往後撤了一步,想將自己藏在人群中。

可惜民樂團大部分都是女生,他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除了蹲下以外,很難用人群藏住自己。

盛遙這才注意到,周圍民樂團其他人此刻都在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池斐。

原來,其他人也不是真心想和她合照,只是想幫池斐這慫蛋搭個橋。

盛遙看著臉紅的快要滴血,整個人快退到後面花壇裡的池斐,終於說:“一起合張影吧,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見面了。”

池斐忙不迭搖頭,又往後退了兩步,“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那就算了。”盛遙一點也不勉強,順便為自己找個藉口離開,“我等一下要去學校看看司機有沒有把我的琴磕壞,要先走了。”

民樂團幾十個人,只有盛遙不是華國音樂學院的學生,今天誰走了開學都還能見到。

只有盛遙走了,可能真的很難再見了。

終於有人替池斐著急,問盛遙:“盛遙,你左手那個戒指……”

“這個嗎?”盛遙很高興有人問這枚戒指,順勢把話接過來的同時,把左手抬起,將戒指展示給樂團的人,“是結婚戒指,我已經結婚了。”

連問的人都沒想到,盛遙就這麼坦蕩大方承認了這件事情。

她話音落下時,周圍寂靜了大概五秒,才不知道誰尷尬應了句:“怎麼這麼著急結婚呀,你才讀大學,萬一以後錯過好的人怎麼辦?”

盛遙將手放下,看向站在人群后的池斐,很認真道:“那好的人一定會遇見更好的人。”

盛遙從來不覺得自己很好,她一直覺得自己嫁給唐安哲挺好的。

一個虛偽,一個叛逆。

往後餘生,互相霍霍。

民樂團的人三五成群離開,盛遙以“等人”為由站到了最後。

等所有人都走了,盛遙看了一眼幾米外的寶石藍色庫裡南,先是慢悠悠從包裡拿出手機,給唐安哲發了一條訊息。

盛遙:【唐總,你是在等我吧?】

她這條訊息發出去不到五秒,離她幾米遠的車開始往後倒,一直倒到她身前才緩緩停下。

車輛熄火後,穿著一身黑色暗紋正裝的唐安哲開門下車,圍著車繞了半圈走到盛遙面前,垂眸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女人,問道:“不等你,我能在這裡做什麼?”

盛遙微微聳肩,一本正經道:“那我怎麼能知道,畢竟我們也不太熟,萬一不是再等我,我自作多情上你的車,豈不是很尷尬?”

兩人你來我往這兩句話,又把唐安哲從剛才《樓蘭追夢》的美好幻境中拉回現實,讓他再一次記起來,他娶的這位大小姐和他有三條代溝。

思想很難在同一條線上。

現在雖然已是傍晚,太陽還未落山,天氣炎熱。

唐安哲先把副駕駛的門拉開,“上車說。”

盛遙也嫌熱,抬腳便上了車。

唐安哲坐回駕駛位上,發動車開了空調,先詢問一下盛遙去哪。

等車開出去一百多米,才無奈說了句:“兩個人在同一張結婚證上,還能說不熟……”

“這不是很正常?我們不就是嗎?”盛遙說話時依然目視前方,看著夕陽的方向繼續說,“而且有的人自以為很瞭解自己的另一半,其實很可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私底下什麼德行就很難說了。”

“……”

“唐總您別誤會,我說的是我姐夫陸青陽。”

盛遙當場表演越描越黑。

陸青陽是盛遙親姐盛嫋的丈夫,喜歡戴一副金絲框眼睛,看上去溫文爾雅,文質彬彬一副書生相,私底下吃喝嫖賭全佔。

正是因為他,本來也想乖乖聽家裡話,走盛嫋老路的盛遙突然改了主意。

既然盛家養她的目的就是讓她嫁人,讓她生孩子,那她就放下自己所有要做的事情,優先完成父母的要求。

唐安哲沒再說話。

車一路開到樓下的地下停車場,兩人一同下車,一同坐電梯上樓。

結婚這一週多的時間,唐安哲工作狂屬性暴露無遺,太陽下山前幾乎很少回家,屬於恨不得睡在辦公室的那類人。

而今天兩個人一起回來,盛遙全然以為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工作狂按時回家吃飯了。

兩人上樓後,盛遙剛剛換鞋進屋,就聽見身後男人道:“我回趟公司,晚點再回來。”

盛遙納罕,轉身看著門口已經把手放在大門扶手上的男人,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你上來這趟做什麼?”

盛遙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內心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在她還來不及自我否定時,聽見面前的男人將她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送你上樓。”

整個空間安靜的厲害,盛遙就這麼仰著下巴看著幾米外的男人。

不等她再問什麼,男人繼續向她解釋:“我聽周姨說,你每次回來一般會叫他們下樓接一下你,雖然不知道原因,送你上來不過是舉手之勞,僅此而已。”

盛遙靜靜聽唐安哲說話,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嘴上什麼都不說,都不問,可是他心裡其實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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