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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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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激辯

宴荀於嘈雜的挖地聲中,朝那人久久凝望。

心中堆滿了疑惑與可惜。

他疑惑於那些尊長們皆對他說,只有不奢望其他力量的協助,於長久的孤身奮戰裡淬鍊,才能煉就出無上的意志。

所以他們從沒允許他,能夠這樣做。

他覺得有些新奇,又唯恐擾亂了自己的一直遵循的信念。

所以兩股情緒在胸中不停交戰。

至於可惜……

師尊曾教過他,劍修之道,只有三點要素。

第一,是忘我。便是在交戰之中,忘卻所有繁雜,忘卻最攻心的畏懼。

一心一意的只專注於面前的戰鬥。

其二,便是“勢”。所謂的“勢”,乃為氣勢。只要發出的“勢”強過對方,便能讓對方心升畏與疑。

如此之下,未開戰也能先贏下三分。

其三,便是鬥快重。誰手中的劍更快更重,就能更好的壓制對方,這點可以從平日的訓練裡提升獲得。

而這其中的快字在前,適合剛入劍道者。像他這種修為的,已無需再介意什麼快不快的。

他們這個級別所斗的,是“氣”與“重”,可用一劍定輸贏。

劍道就是如此簡單,不像其他三類那麼複雜。其中最難的,是忘我與勢。

而那邊地面的女子,居然敢用著練氣期的修為,就握著鶴音與他鬥上。

這就說明,她已將忘我與勢,發揮到了極致。

多好的劍修苗子。

所以,他才感到可惜。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由儲物戒裡掏出塊測靈石,朝那處遁身過去。

徐蠻毫無防備的遭人接近,嚇得一激靈。等看清了是誰後,又鬆下了身體。

“來,將這個握著試試看。”

徐蠻扭頭一看,見人遞下來塊發著光的透明石頭。

她眼下實在太過疲乏,對任何東西都提不起興致。

便移開了視線望天。

“……什麼東西啊?無功不受祿,我這人但凡欠人一點東西,都會睡不好覺。”

“測靈石。另外,修道者該勤於修練,不該憊懶的貪溺於無用之功。”

“嘶……”徐蠻只覺得耳朵疼,於此中又想起了這道君的住處,因他的勤奮刻苦被造作成了何等的殘破模樣。

可她是丹修啊,他們丹修就是悠悠閒閒的種種田煉煉丹這樣子過活的。

如不是最輕鬆,她還不入這途了呢。

但想到這人絕無可能會喜歡聽她說出如此之話,便也只好順著他來了。

“……測靈石?為什麼這東西要長成千奇百怪的樣子,莫不是專為了襯托我的無知?”

宴荀沒理會她這番自我打趣,把東西繼續遞給著。

“握握看。”

“不要。”徐蠻極乾脆的扭頭。

“為何?”

多簡單的事,只要一握即可。

“萬一又多測出條隱藏的靈根怎麼辦。”

她這三靈根不滿五階的人,可是再也經不住半點打擊了。

然有人卻根本不顧她這份抗拒,直接抓住她手腕,將個冰涼的石頭塞進來。

“握緊了!難道就沒人教過你,靈根這種東西,是可以隨著修練的提升產生變異的?”

因為他周身散發出的寒意,徐蠻又忍不住抖了抖的扭頭看去。

劍修不愧是劍修,生起氣來真可怕。

她一下子就軟了氣勢,無奈道:“聽是聽過一些,但從沒受過正統的教課。”

宴荀暗沉了面色,乾脆掀了衣袍的席地而坐,開始朝人授起課來。

並非他好為人師,只是既然踏入了這條道途,一些基礎的知識必須得知道。

一段徐徐的講解之後,徐蠻懂了很多。

原來靈根的資質低弱,是會隨著修練的提升而產生改變的。就好比人掌的五個指頭,就沒辦法長成相同的長度與粗細。

總有那麼一個或兩個,會比其他幾個更為厲害些的爭搶靈氣,成長得更迅速強大。

而多靈根也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反而五靈根皆滿者,說不定到最後會成為最厲害的存在。因為五靈根若修練得當了,五行的任何能力都可以隨意運用。

就好比單靈根者只能擁有一種絕技,而五靈根者可以擁有五種絕技一樣。

這個講解的過程裡,徐蠻早就由躺著轉為了正跪的坐姿。

當然是因為某道充滿威壓的眼神。

見人停下了聲音,也不得不裝摸做樣的交流一番心得。

“……我從前也聽人講過雜靈根與單靈根的優弊,可單靈根提升的速度快過雜靈根太多。我們這些雜靈根還沒上去呢,萬一對上了,單靈根者可輕易的將我們這類碾殺。

“所以哪怕知道雜靈根也不差,但沒那麼多的時間容它如烏龜慢爬般的成長起來。說不定熬著熬著,壽歲都熬沒了也比不過單靈根者。而修真界與各大宗門也正是因此,才對單靈根者極尊崇與著重培養。”

說完這番見解,徐蠻以為可以交差。

哪知人繼續眼神示意,她不得不繼續忍耐著往下說。

“強者與弱者之間的天賦差別,是沒法比較與彌補的。我們所謂的極限,只不過是你們這類人的隨手之間。我們這類人啊,只要努力上進過就好。為蒼生大道之脊樑事,教給你們這類強者去但當便可。”

說完,望著人彎眸一笑。

她跟在那樣一個天資卓越的人身邊幾百年,還有什麼是看不破想不透的。

就好比說唸書一事,凌淵幼時從不在私下裡用功讀書。若他那皇帝老子提及了,他便理所當然地說課堂上都已聽會學會的東西,沒必要再花時間來死記硬背。

如果真考他,他也能很流利的背出。

這就是天賦優越者的能力。

他會把私下裡的大部分時間,花在收集打聽他那些兄弟們陰私事上。記住他們厭惡與喜歡的,再於共處一堂時找準人厭惡的事物每句都暗藏機鋒。

然後又拿捏著嫡庶之別,讓人對他俯首躬身。

所以說,他那些兄弟們想搞死他,也不是沒理由的。

有個那麼聰敏的腦袋,用來幹什麼不好,非要死磕成那樣。

……不過,他不死磕,大概是也是死路一條的。畢竟那樣個出眾的嫡出皇子,滿堂的朝臣們又不是瞎子與傻子。

所以,想躍過他繼承那個位置,就只能除掉他。

唉,都是命啊。

誰叫他要投身入那帝王家呢。

再後來在天尋宗,修了符道一途也是。

她看過百遍,記到腦子都發暈的符陣,他只看一遍就可以理順。

還反看上來,嫌棄她腦子究竟是怎麼生的。

可叫她能怎麼辦呢,哪能人人都像他這樣。

長年累月的伴隨著這樣一個人,她早已經學會了不去比較。

正是因為無所在意了。

她現今才能得這滿心輕鬆。

宴荀不禁又呆住了。

他發現他看不透這人,理解不了她的想法。但卻有股不服輸的勁在推扯著他,不允他就這麼見人如此的頹廢認命。

思緒翻湧間,話又從喉間湧出。

“你知道玄武嗎?”

“……”徐蠻無語的將人望著。

凡間裡的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吧,哪個村頭鄉口或鎮子上不弄幾尊的。沒錢的用泥巴砌,有錢的用石頭刻,主長壽與鎮火鎮宅的吉祥之意。

淡淡的鄙夷中,卻聽人又說。

“就是你剛才提及的烏龜中的……霸主。”

徐蠻閉了閉眼又睜開。

“我知道這個。”

他真的可以說些別的啊,她不太愛聽優秀的人給他講人要如何如何去努力。

因為他們這類人,往往付出了十倍百倍的辛苦,也達不到人家稍稍一動腦子的程度。

越說得多了,只會越讓人不喜。

極力的忍耐中,卻聽這人繼續往下說開:“那你知道玄武為什麼可在那麼多戰鬥力強大的神獸裡,還能躍身為最強的四大神獸之一嗎?”

見他如此的認真。

徐蠻也看透了點什麼。

這個劍修很可能沒朋友,沒朝人如此挖空心思的說過這麼大段話。

心起憐憫的瞬間,她的嘴巴也跟著軟下。

“知道,玄武有堅硬的甲殼,防禦力極強。”

“所以,即便沒有很強的戰鬥力,只要不放棄的勤於修練,總能有所大成的。”

徐蠻開始懊惱自己的心軟,不知如何不過分的結束這場交談。

想了想,便強撐著笑道:“那好吧道君,假設我的三靈根有一條搶奪了靈氣比其他兩條更快的衝上去,而又因那兩條拖後腿的導致無法突破晉階時,又要怎麼辦?”

宴荀愣住,因為他不曾有過此等的情況與煩擾。認真深思了會,才道:“真氣修練訣裡有言,可用強的那條靈脈擠爆弱的靈脈,更或者吞噬掉弱靈脈都可。”

“哈……”徐蠻忍不住扶額的低嘆了聲,“那又需要多少時間呢,人都突破得可以在天上飛了,我還只能在地上跑。”

“只要你不放棄,總有……”

“夠了!”徐蠻耐性失盡,猛力的站起身來。

等熬過了陣眩暈,才朝人道:“我再教你個為人處事的常識,你認真聽好了。與有德的人講德,與無德的人講武。與優越者論進步,與像我們這樣的無能者講苦惱,講苦惱,講苦惱,明白沒?那樣,人就會想。啊,原來像他這樣的人也有煩惱啊,跟我們也沒什麼不同嘛,然後不就玩到一起去了嗎。”

可很顯然,人沒有明白。

居然微微驚了下眼神站起身,然後轉頭就跑了。

……不,是朝天遁走了身姿。

“喂,你的……”測靈石還沒拿走。

可天空中已不見了人影,徐蠻只好重重的嘆息聲轉過面去。

卻見她身後,早已坐了三人。

一人單獨盤腿而坐,一人膝下墊塊錦緞的端正跪坐,一人懶懶散散的抬著條胳膊架在那端正跪坐的人肩頭上。

“我……太過份了嗎?”

看著這麼三雙眼睛望著自己,徐蠻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人太狠了。

而另一邊的三人中,有人歪頭想了想自己究竟算是有德還是無德之人。

只片刻時間,南圓就給自己下了定論。

他不是個太愛遵循道理的,應該屬於無德之人。但師妹這麼個小弱雞,哪能是他對手。他脾氣也不太好,最好別與他講武。

想到這,他微微正色朝那站著的人道:“師妹,你此後最好與我講德。”

說完,他朝著邊上的無道師兄看去。

“啊?到我了嗎?”無道傻傻愣著了。

他只是挖完火種累著了,在這裡靠著個人休息休息,順便聽一耳朵罷了。

難得那個從不好為人師的道君,肯多說幾句話,他也有些新奇。

“我沒讓你們發表意見。”

徐蠻嘆息這聲,將個略重的測靈石塞回了儲物袋中。

“火種呢,有沒有我的份?”

無道在胸口掏出一塊小冰疙瘩,手臂一揚的朝人拋飛過去。

徐蠻趕緊接過,卻在看清了冰塊裡邊火種的模樣時,又忍不住想發笑。

一團小小的火,居然擺著副驚恐的神態。她難忍好奇,攤開手掌運動起靈力讓掌心跳躍出道小火糰子來。

那火中小霸王被她滴血認主融合後,再不見囂張模樣。

略醒了醒神智,看清眼前冰塊中的東西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爺爺啊,你怎麼也被抓了!?”

無道聽見這話,哈哈大笑道:“你的幾個爺爺們,全都被抓住了喲。”

小火糰子一聽,哭得更是大聲。

徐蠻將祂爺爺給收回袋中,舉指點了點祂的小額頭,哄道:“這裡邊到處黑漆漆一片的,連根草也不生,有什麼好玩的。外邊什麼都有,保準你看得樂不思蜀。”

說著,將祂往浮空裡輕輕一扔,從儲物袋裡摸出個小甜瓜拋上去。

火糰子立即伸出對小火爪,捧住了比祂還大些的一團怪東西。

先是嗅了嗅,再摸了摸,才“嗚哇”一口咬下去。

等祂把東西吞下腹中後,才驚呆了。

祂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個年頭,反正跟著一群老火焰們住在焦黑的泥洞裡。

無聊了就出來跑跑轉轉,火勢與光芒陰暗了時,就抓些火焰來吞噬補充。

火焰的滋味並不好,極燒心。

可這座冢裡,也沒別的可吃。

而現在祂捧在手心裡這個東西的滋味,卻是好極了。

祂形容不出來,只覺得清涼舒爽,美到讓祂忍不住。

下一刻就張大了嘴巴,一口就將手中的東西給吞入了腹中。

可是不夠,祂還想要。

忙朝融合了祂的女人飛去。

“我還要!”

徐蠻皺了皺眉,又拿出一個給祂。

誰知祂又是一口吞下,鼓脹著被撐成怪異的體型,又朝她伸出手來。

“還要!”

徐蠻惱了。

“沒有了。”

“還要!

要個錘子!

徐蠻一巴掌就將這貪心的小火焰給拍飛在地上,然後朝大師兄看去。

“師兄,離出去還有多少時辰?”

南玉掏出個記時的器物看了看,“快了,還有兩個時辰。”

說完,他將記時器放回儲物戒的同時,又摸出個另外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碧綠葫蘆。

比起耗費心神與財力的馴養妖獸為坐騎,他還是喜歡更簡單點的東西。

就比如眼前這個飛行器。

他默唸出術法將其增大,才笑著朝幾人道:“行了,都跑累了,上去吧。”

徐蠻見這麼大個綠翠晶瑩的葫蘆躍然於眼前,趕緊上前抬手摸了摸。

羨慕二字都已說得心痛了,便不好再說出來刺激自己。

但這個滑不溜手的東西,以她眼下這種狀態,真的爬不上去。

是以,為難的朝幾人看去。

“那個,我上不去。”

南圓癟了癟嘴,目露點嫌棄。

南玉扭臉朝架著手臂在他肩頭的人看了看,“無道師兄,走吧。”

說著,兩人同時起身朝那大葫蘆處躍去。在接近某人時,齊齊伸手抓住她一邊肩臂,將她給提到了葫蘆的上。

葫蘆是呈兩截的,三個男人自覺坐到了前邊那個略小些的上邊。

將後邊那個大的讓給了唯一的女人。

徐蠻也沒客氣什麼,立刻躺下開始休息。

就此,葫蘆看似慢悠悠,但實際卻又並不慢的飛行起來。

被一巴掌打埋入泥地裡的小火焰,感知到股約束與扯動的力量。

立即從碎石堆裡掙扎出來。

深深看了眼自己生活了不知多年頭,卻又無趣的地界,掉頭就朝那葫蘆追過去。

徐蠻瞥了飛懸在頭頂上方的那團火,抵不住疲累的闔眼小睡了陣。

直到有陣嘻嘻鬧鬧的聲音越來越近時,她才艱難地掀開眼皮扭頭看去。

原來是他們乘坐的葫蘆後邊,跟上來了條極大的靈舟。

那靈舟的船艙頂上,坐著宴荀與站著數十位身姿筆直的劍修。

而下邊船頭的甲板上,坐著的全是丹峰的男修們。

一群大男人堆在一起,又剛經歷了兩天的追捕火種。種種驚險刺激,還有獲得了好火種的喜悅,讓他們有聊不完的話題。

甚至有人還慷慨的拿出了美酒,邊與人碰杯豪飲,邊講著自己在這兩天裡所經歷的種種。

而且這群男修多數人的身邊,都跟著團火焰漂浮著。

看來有了好物想炫耀一下,是人的通病。

那些火焰裡,也有呈現小小人形的。也有隻是團火焰,卻生著雙眼睛的。

至於顏色方面,就更豐富多彩了。

徐蠻不喜歡那種只有自己獨得好東西,而別人卻空手回的感覺。

幸而現在看起來,多數人都有所斬獲。而且哪怕這次空了手的人,也可以從有所斬獲的某人那裡,要到個比自己手中現有的火種更好的火種。

因為她在一片嘈雜中聽見,有人正大聲懇求那誰讓出原有的火種。

而那人也大方應肯的聲音。

徐蠻看了看並不平整的葫蘆,又看了看那條一眼看起來就彰顯著有錢貴氣的飛行靈舟,心癢無比。

便扭回頭朝前邊喊了一嗓子:“大師兄,要去後邊的大靈舟上邊嗎?”

南玉其實嫌棄上邊略吵鬧,但想到她在下邊連個說話的伴也無。

便拍了拍無道師兄的肩。

“上去吧。”

南圓到忍不住的咧嘴一笑,然後先行一步的朝那靈舟飛躍上去。

他剛站穩腳,就遭三師兄用條手臂將腦袋夾在了腋下。

“看你小子笑得一臉得意,快拿出來瞧瞧。”

南圓忙抬手朝人腋下掏去,美滋滋道:“不給,饞死你。”

“哈,這麼得意,勾得人更饞了。快來人啊,一起將這小子壓在下邊揍,揍到他肯亮出來為止……”

有部分男修,因這聲激起興奮喊聲,一擁而上的朝兩人堆疊過去。

無道與南玉提著人上到靈舟時,就看到副人壓人的場面。

“喂,你們都不累的嗎?”

他可是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見眾人依舊不管不顧的瘋鬧,便忍著頭疼的將手中肩膀一鬆。

“女修在船尾,自己過去吧。”說完,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抵著東西坐下。

徐蠻看了眼這甲板上的混亂,只覺男人果然都是好戰之物。

但也有那沒加入,靠在船沿邊休息的。雖是沒加入,但卻面向著那喧囂處揚著淡淡笑意。

可能是累著了吧,臉上都帶著明顯的疲憊。

但也有一人,即使面色顯著疲態,也對上她眼神。眸中盪開抹鬆了口氣的意味,然後又扯開道笑。

徐蠻暗歎了聲氣,掉頭朝船艙的方向走。

不多時,她就越過混亂的人群與個暗些的艙道,來到了船尾處。

女修的數量沒有男修多,也沒有他們那麼吵鬧。

都在逗弄著浮在半空裡的火種。

見她來了,大部分人喊了聲師姐,唯幾個人喊了聲師妹。

徐蠻先向幾個師伯的女徒還禮。

“紅鸞師姐,藍瑩師姐,林蔍師姐。”

不知怎麼的,徐蠻就是覺得大師伯新收的這個林蔍師姐,有些讓人不自在。

但她也沒時間深想,便又朝眾師妹拱手還禮。

紅鸞因是女修中輩分最高的大師姐,便朝那施完禮的人招了招手。

“過來過來,到這兒來。”

徐蠻本想隨意找個位置休息養傷,但人家大師姐的身份擺在那兒,她也不好拒絕。

卻沒想到一走近坐下後,就遭人捏了瞬臉頰。

“我們十幾個人的公用靈田都挨在一起,以後見多就熟悉了。說來也是可憐,從前師尊連著幾個師叔加起來收的女弟子也只有我跟藍瑩,現在總算多了你和林蔍,以後可就熱鬧多了。”

她這話說完,藍瑩也溫柔笑笑的抬手捏了捏這個師妹的臉頰。

林蔍見有人打了頭陣,也趕忙抬起手。但她卻不捨得捏妹妹,而是在她被捏得泛紅的地方輕輕拂了拂。

未免太久的引她起疑,便匆匆的收回手臂,甚至連眼神都避開了。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而洩露些什麼。

徐蠻因叛離與死過一回,又與這幾人不太熟稔,到底是有些熱情不足。

但置身在這片輕聲笑語的環境裡,人也極易被感染的。

便朝著三人,也揚起道笑意。

三個師姐輩的一個還有點認生,一個冷冰冰的霜著臉。

紅鸞也只好暗歎聲的,但當起了活絡氣氛的那個。

沒什麼隔閡是聊一把火種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那就再多聊幾把。

徐蠻抵不住這連綿不絕的攻勢,很快就被迫加入了討論的大軍中。

聊了一場看過一圈之後才發現,她頭頂浮著的小火團。

在所有的火焰糰子中,是長得不好看,也脾氣極差的那掛。

徐蠻眼紅別人那些已化出了人形,卻不會說話。

只會嚶嚶嚶,或啊啊啊萌態百生的火種。

開玩笑說了句不若交換的話,人趕緊將自己的手種收回了體內,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時間在這種輕鬆氛圍下,流失得特別快。

彷彿根本就沒過多久,他們乘坐的靈舟就到了最初進來時的那塊地界。

船頭的男修們又是鬧騰起來。

“到了,到了!”

“快起來快起來,做這副萎靡的樣子給誰看呢。這回有大把的火種勻出來,你還怕挑不到個比原來好的。”

“喂,南玉師兄要放火苗了……”

女修這邊因為這聲,全都起身朝灰濛濛的天空仰頭看去。

這一眼之下,徐蠻忽然想起沒進來之前,看到的某張地圖上漫天的小黑點是什麼了。

可那簡陋粗暴的畫法,完全不及真實場景的萬一。

漫天飄蕩炸開的小火焰。

安靜些的,像是掛在天幕上的閃耀星辰。好動些炸開星火的,像是爆裂開的璀璨煙花。

也是在這陣無聲觀望中,靈舟緩緩滑過道朦朧陣法,朝外直直而去。

待那舟身完全出來懸空停下後,有人勾起道冷笑的朝那舟頂劍修看去。

“還真是隨心所欲啊,可知我在外邊費了多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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