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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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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悅

“眼下徐福都還沒回來,所以這不是阿蠻……不是她……不是的……”

聞他此言,辛追更是憤恨難忍。他追在她身後幾百年,又哪甘心得來她如此慘死的結果。

便朝那坐得老遠的魔君凌淵,絕望的嘶聲泣喊:“……你不是天質優越能力超強嗎,你不是為了個傅琳琅便屠殺了蒼雲派上千人嗎。現在也去替她報仇啊,把讓她這樣衣衫染血頭顱分家的人全都給碾成肉泥去!去啊,去啊,去殺了他們,一個也別放過。讓他們也嚐嚐像我這樣支柱倒塌希望滅絕的感受,讓他們也嚐嚐像我這樣的再也生無可戀的絕望……”

可是任他喊啞了嗓子,那人依舊聞絲不動,甚至連眼也不轉過來看一看。

一天,兩天,又三天過去,他周身靈氣外溢得厲害。短短几日時間裡,滿頭的漆黑便化為了蒼白。

而那雙眼,也終是望過來,死灰一樣的虛弱無力。

“……她……阿蠻……在我的酒中下了那種藥……然後,我沒讓她得逞……至那後,她便再也不見我了……再也不見我了。你說……那時……我若從了……她是不是便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便也不會一去不回頭了……便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子被人送回來……”

那個曾不可一世的十九皇子凌淵,似乎終於承認了她已死亡這個事實。

他於漆黑的殿中緩緩站起,又搖搖晃晃一步步走過來。

她的屍身,他早已用簡單的粘合術修復好了。

由一個已無生志的人懷中搶奪走一具屍體,不要太輕易。

他報復般的露出惡劣笑意,終看到絕望的淚也從他眼中滑落。

他抽泣的以面貼上懷中人的臉頰,埋頭在她面上哽咽了許久許久,才抬起頭來,輕撫著那已無聲息的人臉頰問道:“……阿蠻……你把我都弄糊塗了……你究竟是要我啊……還是不要我?我時常在想……是不是你身邊只有一個我,眼界過於狹窄了……才不得不被迫的只好把一顆心投放在我身上。分明那年,你厭棄我厭棄得都吐了,又哭了。所以,我也搞不明白了……

“……我何以會委屈求全的要顆這樣的心啊,所以才會……可是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便隨你想怎麼樣都好了。……但這幾十年來,你已不願再見我了。所以哪怕我願意了,似乎也無計可施了。……別怕阿蠻……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

說完這番話,他終於抬頭朝他看來,滿目滑淚地認真問道:“……去把那些人都碾成肉泥了,阿蠻就能活過來了嗎?”

辛追愣得答不出話來,這才醒悟到為傅琳琅那樣的行為又算得了什麼。真正的絕望與崩潰,是壓根就再無什麼氣力去報仇尋恨了。

至此,他們兩人守著她的屍體,任由著絕望吞噬。可還有些人,連悲傷都不容他們有份清靜。

是以,在她去世的第五日裡。幽明澗魔修城的大殿裡,有數以千眾想反了魔君凌淵的人攻進來。

他們得見了他修為大洩外溢成那個樣子後,猖狂的大笑聲響徹了整個殿堂。

“哈哈哈,大夥兒別怕,他都成這樣了,廢了他不要太輕易!所以大夥一起上,一起上!!!”

那會兒,他終於站起。哪怕是她已經死亡,他也不想有任何誰再來踐踏她的屍身。

就像幼時,她用單薄的身體擋在他面前,怒斥那群想搶奪他吃食的孩子們一樣。就像她被拳打腳踢中,也仍不忘朝他藏身的樹洞裡扔進來個活命的錢袋一樣。

他也願為護她,戰到直至身死的那刻為止!

那時候的他經由了幾百年修行,已是金丹大圓滿。可就在殺意爆棚的瞬間卻頓悟得衝破關卡,晉升至元嬰之軀。

可他已無半點心喜,只奪了某人手中的利劍。把她與抱著她的那人擋在了身後,展開了場絕望的廝殺!

哪怕他已算知道了自己的最終結果,也仍是想殺多一個是一個,反正他也早已無了生趣。

可讓他料錯的是,他並不是死在圍攻的那群人手中,而是死在了凌淵手上。

他於腥血漫飛殘肢滿地中,一把將他吸附過去的掐住了脖頸,慘慘一笑道:“……辛苦你了……既是這麼的喜歡著她……便先去替我陪著她一會兒吧……告訴阿蠻……讓她別害怕……說我很快就追上來了……”

那句結束,辛追便氣絕了。

他並沒有被凌淵給捏斷脖子,而是被他吸乾了所有修為,變成了一具乾枯的焦屍,後又散落於她身畔。

他分明已經死了,那魂魄彷彿又執著地想看個結局的未有立時散去。

化神期魔修靈力大洩的殿堂裡,忽起千千萬萬細密如麻的深紫色電流。

這些電流把依舊源源不絕衝進來的人全化為了焦屍粉末散於地面,而魔君凌淵也無差別地全將這些人的修為給吸乾。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人數再多也是個送死罷了。

等殺得殿中再無人敢衝進來,魔域的所有人都瘋湧喧囂著往外奔逃時,魔君凌淵這才背起懷中人朝外一步步的踏出。

跟著之後,便但凡是他所到之處,皆慘嚎四起的人變灰飛漫天飄揚。

不出一日的功夫,整個魔域幽明澗的地界裡,就變得盡是灰飛的空蕩蕩又靜悄悄的。

再接下來,他帶著背上的人去了那塊她身喪染血的山頭。

聞風而至的各大修真門派與數十位大能,合計數以萬眾的修真者將他團團圍在中間,包括已從正道首宗因出了個魔頭而跌下去的天尋宗也在其中。

就連凌淵的師尊,南道真尊也親臨了。

“凌淵,你收手吧,別再多造殺戮了!”

他的師尊痛心疾首地朝他喊話,而他卻於烈烈山風中席地而坐,把背上的人放在了腿上輕撫她鬢髮。

然後,笑起的回話:“……師尊,徒兒辜負您的厚望了。可傅琳琅於徒兒有大恩,徒兒為她屠盡蒼雲派至現今也從無後悔過。哪怕是再來一次,徒兒也會這麼做。只是怨有頭債有主,這個劫不該應在阿蠻和徐福身上。……不過也已經無所謂了,全都無所謂了。那年傅琳琅接引我入師門,我一度天真地以為修真界會是片淨土。卻又哪曾想得到,不過是換了個地界繼續爭奪與比鬥,繼續爭個為王的廝殺罷了。所以,究竟何以為道,何以為道?

“……此刻,我只想擁有那年出征路上細雨連天,疲懶地窩在阿蠻腿上的日子。那時,我總提不起幹勁。唯有阿蠻一直在耳邊低聲鼓舞,說什麼騎駿馬執紅槍,我去做的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事情,之後肯定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我。……可時至幾百年後的現今,我才發現凡俗與修真界皆無淨土,唯有阿蠻在的那方小小行橋裡,或許才是些微的淨土。我不求世人的喜歡,唯求她一人爾……”

說完那番話後,他或許自覺不可能在萬眾圍攻下滅了矅天宗為她尋了這個仇。便低頭吻了吻她唇角,坐下瞬間顯開個巨型大陣……

等辛追意識到自己再有疼痛的感知時,才發現他居然又回到了身在薛府的少年時期。

他不知道自己何以會重回,有過很多種猜測。

那時正逢薛府出事,她被替送入宮中為奴。他焦急失望得再一次病倒,正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板上。

不管是為何重回,他慶幸得大笑又大哭。等病好後,深知自己太過弱小。

以他那樣的年紀與能力,跟本就走不到她身邊去,又何談拯救她。

是以,他終是第一次選擇與她背道而馳的先一步來到了天尋宗。

但他心中本就無道且心魔太深,哪能透過問心階的試煉。是以,他眼睜睜地等來了她和凌淵,又生生是被阻攔在了外門幾十年。

不過這幾十年裡他也沒閒著,深知只有單靈根才能晉階得快,便入秘境尋截草自斷了兩靈根。哪怕這樣會讓後邊的晉升存在著極大的問題與風險,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因為會讓她陷入噩運的那些人,傅琳琅與凌淵,蒼雲派的瀟澤雲,還有矅天宗殺了她的李逸,可都不是什麼省心又簡單的傢伙。

他沒想著可用以己之力與這些強大的天驕抗爭,只想把她拉離會走向死亡的道上罷了。所以,他太需要快點強大起來。

而辛累了兩世至此,終見她活生生地坐在對面看來,這才心喜地覺得所有苦累皆值得。

是以,舉手拭去頰邊的淚。嘆出口長氣後,才道:“你那個凌淵真君的傀儡人呢?”

這邊徐蠻見他又莫名地落了陣淚,也是不敢苟同地嫌棄得不行:“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幹嘛動不動就落淚呢。男子落淚,只會讓人覺得不濟的靠不住。”

說完這句,她便不再看他,而是仰天一嘆:“我後悔捏了那傀儡人出來,把它給埋了。”

辛追僵了僵,強忍住喜悅淡淡道:“合該這麼做的,整個天尋宗上下外門內門誰不知道凌淵真君心悅掌門之女傅琳琅來著。你還拖著個似足他的人偶不放,只會被人更看輕了去。這世間好男兒多的是,棄了不適合的總能找著更相配的。”

“那也不找你。”徐蠻被人又揭了心口傷疤,氣恨地又朝他看過去。

“我說你這人吧,聽著話裡一句壞話貌似都沒有,可也沒對人存著一份善意。凌淵他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嗎,你要這樣不待見他。他這人性子不好,我勸你最好別與他才槓上。剛才這話我聽聽便過,外邊切莫瞎說。再有便是那點小恩小惠的算個什麼,你追上來幹嘛。偏要讓我背上份人情,狠待你不得。我都弄成這樣個大沒臉了,還找什麼男人相配啊,自由自在的修仙爭長壽它不好麼,還偏要給自己找罪受。我棄了他也不會要你,也不會要其它什麼男人。我希望你能弄明白這個,別對我報以什麼期望。到頭來弄得自己難受了,我可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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