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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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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兌錢

前邊驅車的辛追聽她這麼說了,忙解下腰間的儲物袋轉身朝人遞過去:“這麼些年我也攢下了些靈石,你如是有急需,便拿去用吧。”

“別別別!”徐蠻忙舉手推辭,“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既然咱們都把話說清楚了,自然該分個明白。這非親非故的,我可不想憑白受人恩惠欠下什麼人情債。”

因這直白拒絕,辛追有些難受地僵著手臂:“咱們一同出逃那年,你不也朝我懷中扔來個錢袋子麼。”

年頭實在太久遠,徐蠻歪頭想了許久,才記起了好像確有這麼回事。但從前是從前,現在歸現在。

再者,那錢袋子可不是她的,便壞壞笑道:“你要想還這個恩,得去找當年那些人牙子了。漫漫幾十年都過去了,只怕早已化作白骨成灰。不過也不打緊,你可以找到他們的墳頭把錢袋子放上去,再說些感激的話跟燒些冥紙,說不定他們在下邊也用得著。”

說這話時,徐蠻無聊地朝辛追打量過去。模樣三十歲上下的成年男子,偏生了雙多情的桃花眼。像罈子封存的佳釀,正逢了年頭的散發著醉人酒香。

哪怕此刻正陷於略微不快裡,卻似更能激起人想去凌虐一番的念頭。

上輩子的最後幾十年裡,在徐福的幫助下,徐蠻可養著不少的男寵。那可全是些嘴裡頭蹦不出一句好話的刺頭,所以徐蠻生起氣來也沒少折磨他們。

只是,她唯獨沒折磨過這種仿若柔情似水的美男子,一時彷彿也有點手癢癢。

看來還是跟在凌淵那魔頭身邊太久,把自己的心性也給養得變態扭曲了。

徐蠻不由輕嘆一息,從腰間儲物袋裡摸出面鏡子照向自己的臉。

她也長了雙桃花眼,比辛追臉上那雙還要更勝風情與嬌媚些。明明她的心性已被錘鍊得無比粗野,但這張臉卻硬生生似桃李緋紅般的有楚楚惹人憐之感。

真像個無所事事,只會用模樣與身段勾人的妾室或是妖妃,憑地一股小家子氣的讓她感到窩火。

可這容貌是天生帶來的,徐蠻也無計可施。終是連嘆幾息,收起了鏡子,也扭頭一邊不願再看辛追。

兩雙這麼不欲媚卻偏自妖的眼神對著,無事都會讓人猜三分。

所以,她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車頭辛追見人攬鏡自照了一會兒又扭頭一邊,連眼尾都似寫著拒絕,便也不願再過份逼她。

便收回東西,淡淡道:“那你有可兌換靈石之物?”

“我有!”

因為想讓自己的面相看起來有氣勢點,徐蠻把這聲說得極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山野匪氣。

見對面的人努力端起滿臉兇惡,辛追垂眸無聲笑了笑便轉過了身去。

殊不知這樣的她,才是他心之所向的那個她。正像那年將他護在身後,與那些孩子們嘶聲漫罵,或是大打出手的市井狠樣。

平平凡凡的,活生生存於世間的模樣。讓他的心彷彿終有了歸處,看天地風景也有了別樣的味道。

徐蠻盯著人的背影看了久久,也難以理解這人。不過一個小恩小惠罷了,卻能死氣白咧地跟上來這麼些年頭。

萬一將來她另找了男人過日子,這不得抱著她的腿要死要活的不肯依。她剛從個泥坑裡爬出來,怎麼就這麼不走運的又碰上個粘人精。

想到煩悶無解,徐蠻便恨恨看了眼辛追的後背。極為放肆地往板車上躺下來,並翹起個二郎腿抖動著的聽前邊人聲淺議,看蒼穹白雲悠悠。

就此莫約半個時辰,他們便到達了問心階旁的靈草交接處。

同行而來的外門眾人都落地把騎寵收回御獸袋中,徐蠻也跟著撐板跳落下地的抬頭望去。

從前她身在那山中,方不知那山究竟是有多高多壯闊。而今她身在山腳下,仰頭望入雲中都望不見頂,這才被眼前蒼勁古木茂密生長的龐大山脈給震撼。

而這濃翠古木靈霧縹緲間,便有條格外崎嶇陡峭,只容得下三五人一列去攀爬的石階彎延而上。

這條石階便是問心階,一路通往天尋宗的最高峰頂,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歷代天尋宗的大能們,也沒有誰曾心無旁焉的一氣直達峰頂的。

而凌淵當年,可是連一百階都爬不上去便被打回了山腳下。

可抵不住人天質優越,又狂氣。只一句我就是爬不上去,你們要收便收,不收我便帶人走就把眾人給堵得無語了。

徐蠻從前尚住在瓊峰時,便覺自卑無能得抬不起頭。這會兒身在山腳下,再看著這遮避了金烏的龐然大山,更覺得自己渺小得猶如蒼海沙粒。

這才發現她與凌淵,從來不曾近過,而是隔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奈何從前愚得以為會近水樓臺先得月,想把自己變得更好去追上他的身影。孰不知有些人生來就平凡又普通,又焉能起摘星攬月之意?

幸好如今的她,已看透這點的絕了這份心思,只想簡簡單單的為自己把自己給變得再好一些。

正思緒激昂著,徐蠻忽然被聲師妹拉回到現實。

抬眼望去,卻見丹峰的南玉師兄正站在不遠處朝她望來。

這才記起外門所種的靈草,多是供給丹峰制丹所用。所以能在這裡見著熟人,也無甚稀奇。

不過這熟人,也不太熟就是了。

一瞬而己,徐蠻便端起乖覺笑容,於人聲喧囂中朝他走過去。

等到了人跟前,才拱手施禮道:“大師兄安好,其它三位師兄也安好吧,師父他老人家也安好吧?”

請原諒,她認真是個泥腿子出身沒什麼學識,說不出什麼太漂亮問侯的話來。

剛入宮跟凌淵那會兒,她可是連半個大字也不識的,不知被他丟過多少嫌棄的眼神。

還記得有回他氣狠了,指著徐福的鼻子大罵:“把這半個字也不識的蠢貨哪弄來的就給我扔回哪去,我就不信這滿宮上下找不出會識字研墨的婢女來!”

那會兒徐蠻忙啊,忙著怎麼學習服侍個脾氣不好的主子,還要忙著在奴婢堆裡怎麼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去。所以,哪有什麼心思學認字。

再後來學會認字,是在入了天尋宗凌淵隨了眾人一起出門歷練成長,而她被扔下的那些無聊且漫長的日日夜夜裡。

她總想為著他把自己變得再好一些更好一些,可那會兒他的雙眼和心思已經全落在了傅琳琅的身上。彷彿上天入地,只那一個女子最值得觀望與珍惜。

哪怕她已學會認寫再多再多的字,在他眼裡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奴才。

而奴才,只需要給口吃的聽話便行。

人跟人可真是不能比的,徐蠻趕緊搖頭想把傅琳琅給趕出腦海。

這時,南玉卻一把抬手定住了她動來動去的腦袋,微笑道:“一別十多日了,你在外門過得如何?”

“還行。”徐蠻道。

而這時,正領著大家與內門做交接兌換的辛追抽空扭頭望去一眼。便見某顆大樹下,那人同丹峰的南玉站在一處,任他淡笑著把手揉在發頂上。

曾幾何時,她也喜歡這樣揉弄他的發頂和臉蛋。一遍遍的告訴他,別輕易放棄,要好起來活下去。

他病得食不下咽時,她會掰碎饅頭混著水的強勢喂他吃喝。

可分別拉開了距離,也改變了很多曾經的相依。唯他一人銘記,而她每根骨頭裡都似寫著抗拒。

辛追緊緊握了握拳又鬆開,恢復了一派風光霽月的模樣朝她揚聲喊去:“阿蠻,你不是說要兌換靈石的嗎,快過來吧。”

徐蠻聽見這聲兌靈石,整個人忽然渾身來勁。

上輩子,她給凌淵做婢子的頭十來年裡,任是再埋頭苦哈哈的幹也是攢不下一塊銀子的。

到入了天尋宗這仙山仙門,凌淵更是一文錢的月例都不曾發給過她。而他那群師尊師伯與師兄弟們,又哪有非親非故給人錢財與靈石的道理。

頂多某時讓她跑個腿,拿一兩張符菉打發了她。

再到後來去了魔域,她的私庫裡倒是有數不盡的靈石與好物。只是那些全是凌淵彷彿施捨一樣所贈,因為不是自己的,徐蠻便也懶得去碰。

所以上輩子從頭到尾直至死的那刻,她徐蠻都是個生是窮人,死是個窮鬼的樣子!

這會兒看見外門人人都在喜笑顏開的清點自己靈石的樣子,她又哪裡忍得住呢。

便立刻辭別了大師兄南玉,興奮地小跑著奔向那靈石兌換處。一把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疊的符籙,拍在他們的桌面上。

“這些符籙,我全兌了!”

負責兌換靈石的一共有十名內門弟子,他們並排坐在張桌案後。也沒顯異色,由一人拿過徐蠻的那疊符籙又分給多人查驗。

等驗看完畢後,面無表情地剔除出來十多張半成品,其它的便收入囊中開始拔拉著算盤給她兌換靈石。

徐蠻站在桌案的這邊,期待得手心裡都在直冒汗。就如同那年,第一次在凌淵手底下幹活領到月例一樣。

不多時,核算終於完畢,有兌換的弟子嘩啦一聲響的朝徐蠻扔過來一個儲物袋。

“裡邊共計九百二十塊下品靈石,五百塊中品靈石,你自己好好清點清點吧,儲物袋免費送你了。因著多是築基期修士所制的符籙,也只能兌這麼多了。身上還有別的麼,比如說金丹期修士所制的符籙?”

徐蠻忍住滿心激動地抓過裝靈石的袋子,愣了愣地又想起金丹期的符籙她也是有的。只不過在拜師時,全被她師尊給拿走了。

但也怪不了人,她當時情緒上頭,恨不得連心都刨開給了出去。

這會兒她手中抓著靈石,大有一瞬暴富之感,興奮得渾身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也懶去計較那些得失了。忙搖頭說沒有,穩穩把儲物袋滴血認主給牢牢系在腰間。

等她再次回到一群外門弟子中間,聽著他們議論著呆會兒要買什麼什麼時,挺直了背脊地暗道。

對,沒錯!呆會兒去了洛源集市,她也要瘋狂的買買買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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