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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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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浮出水面

“去湖邊走走?”見這邊幾人各自的神情,蘇軟軟轉頭邀請荊九夜道。

荊九夜唇角輕輕往上一勾,帶著個頗有深意的笑:“樂意奉陪。”

兩人走出屋子,外面是屋簷的圍欄,正對不遠處仍是那彎平湖,此時日頭快爬到了頂上,清風拂過,牽起層層鱗紋似的褶皺。

這一排的屋舍圍建呈“凹”型,左側第一間便是蘇軟軟第一次被帶去的房間;右側的屋舍都一個模樣,應該是一起修建的。唯獨最靠外的一間不一樣,比較新,粉刷得也很細緻,外簷還有一個木板搭建的小平臺,還放了些花花草草,看著挺講究。

兩人並肩往鄔正遠溺水的地方去。

荊九夜比蘇軟軟高出一個頭多,他低轉頭問道:“阿軟姑娘在哪裡學來的本事?”

“什麼?”蘇軟軟知道他在問什麼,又得編理由來解釋,她頭疼。其實她也可以不回答,比如此刻就在裝聽不明白。

荊九夜輕笑一聲,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說道:“阿軟姑娘是想再去找新的證據嗎?”

“沒錯,直覺告訴我鄔老大死的並不簡單,還有他肚子裡那奇怪的硬物……只要是背後有人在設計,就一定會露出痕跡,只是還沒被發現而已。我一定要抓到他。”

“哦?為什麼?阿軟姑娘和鄔老大並不相熟吧,為什麼執意要幫他抓出兇手?其實現在可以趁他們顧不上我們離開這裡。”

蘇軟軟停下了腳步,轉頭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繼而又笑道:“那我也想問問九夜大人,你跟我也算不上相熟,那你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呢?”

荊九夜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西秦宮裡都是像你這樣本事的丫頭嗎?那我得跟西秦皇上討兩個回去,放在府中一定很有樂趣。”

“小丫頭倒是不少,不過阿軟就這兒一個了。”

荊九夜:“……”

-

還未到湖邊,兩人都已經注意到有個年輕漢子撐著根杆子在水裡劃拉著。走到近前才看清,杆子頂頭綁著竹犁耙子,那人正在把湖裡的水草一網一網的往岸上撈。

“你這是在幹什麼?”蘇軟軟看著地上成堆的水草。

“穆先生說大哥就是讓這些水草給纏住的,讓我都給清理乾淨了,免得以後誰又不小心再被纏住出事兒。”

“穆先生什麼時候吩咐你清理水草的?”

“呃……就,把大哥抬回去的時候吩咐的。大哥出事兒太突然了,這水草又多,我撈一會兒歇一會兒,還有這麼多……”

那漢子還在低聲絮叨,蘇軟軟和荊九夜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你覺得是穆先生嗎?”荊九夜問。

蘇軟軟垂下眼瞼思索了片刻:“打撈屍體的時候,你跟我已經注意到這湖混雜了兩種水草,而長葉水草只有屍體附近才有,湖的其它邊上並不生長。而後驗看了鄔老大腿上的勒痕,這才開始推測鄔老大溺水跟水草纏住有關係。再之後又知道了屋後的小池塘,松汩撈池塘水草扔湖裡……”

蘇軟軟頓了頓:“可是穆先生,卻在把鄔老大屍體撈上來的那一刻似乎就知道鄔老大是讓水草纏住溺亡的,還立即吩咐讓人清理乾淨……不覺得奇怪嗎?”

荊九夜點點頭道:“確實,除非他一早就知道鄔老大怎麼死的,或者說……”

“或者說原本就是他害死的鄔老大。”蘇軟軟接著道。

說到此,她趕忙蹲下身開始在那被打撈起來的水草堆裡翻找:“這裡邊一定有他來不及收回的什麼東西。”

荊九夜也俯身幫著翻找:“會是什麼?”

“線,應該是什麼線。”蘇軟軟想到鄔老大腿上那比水草根還細的勒痕。

兩人翻了小半天,累的滿頭汗卻什麼也沒找到。

蘇軟軟坐在地上,反覆整理腦中的思路,喃喃道:“不會錯啊,怎麼會什麼也沒有。”

正說著,荊九夜忽然往前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蘇軟軟順著看過去,只見有一截細長的似線狀的東西,在日照下反射出銀白的光。

她勾起手指拽出來,果然是截極細的絲線,幾乎是呈透明質地,要不是被日光反照出了銀光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這絲線和長葉水草緊緊纏繞在一起,拉扯清理出來後並不短,蘇軟軟在手上挽了幾圈。

“我想這個就是他們說的晶絲線。”她端詳著手上交疊的絲線,多纏繞幾圈就有點像銀繩的模樣了,“羅全說晶絲線都被做成了銀繩,唯獨剩下一根被鄔老大做成晶絲索給了穆先生……”

“……結果穆先生拆開了晶絲索,然後用晶絲線佈下了陷阱。”荊九夜接著道。

“恐怕就是這樣的。走,我們回去。還有一件事需要確定。”

-

晚飯前,眾人聚集在了大屋的靈堂前。

鄔正遠的屍體已經收斂進了棺木中,供案、香臺、靈位……都已經一應備全。

山匪之人沒那麼多規矩和講究,只幫中的兄弟們有序的上前給鄔正遠上香行禮,再從旁抓一把火紙。

受恩多或念著好的,會多拜上一會兒,唸叨一些過往舊事;也有粗野漢子悄悄泣聲的,但都忍壓著,偶爾聽見悶悶一聲。

死者已矣。

等到眾人全都行完禮節,蘇軟軟也點著上了柱香。

末了,人都散去,只剩下松汩,單剛,穆先生,羅全,荊九夜和她自己,這才邁步到棺木旁,往裡看了一眼,兀自道:“鄔老大,雖然我是被你兄弟劫持來此的,不過這倒是冥冥中的安排,要讓我來為你討個死亡的真相。”

“?!……什麼意思,沒明白。不是松汩乾的麼。”單剛慍怒,還對松汩敵意未消。

松汩無奈苦笑:“單剛,我為何要害大哥啊?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反正是你把那草扔湖裡的。”

“說到這個,”蘇軟軟抬眼看著他們緩緩道,“你們大哥是會水的,你們也看到了他腿上的那些勒痕,也正是這些勒痕才斷定他是因為被水草纏住掙扎留下的。”

“沒錯,是這樣。”單剛點頭贊同道。

“但是鄔老大身上除了有水草纏過的痕跡,還有一些勒痕要比這更細也更深,混雜在其中不容易分辨。”

眾人:“……?!”

“我們在鄔老大溺水的地方,從混雜的水草中找到了這個……”蘇軟軟舉起左手,上面掛著挽起來的一卷透明質地的軟線。

“晶絲線!”

“沒錯,就是晶絲線。很顯然,鄔老大身上那更細的勒痕就是這晶絲線造成的。”

蘇軟軟繼續道:“長葉水草根部雖然長而韌,但如果力氣非常大的話,也不是沒有掙斷的可能。於是兇手在利用了這種水草韌性的同時,用晶絲線纏繞在其根部,在水下佈下了一張‘網’。鄔老大掉入湖中後,水草和晶絲線同時纏到了他的身上,越是掙扎,纏得越緊,最後手腳都被縛住,就算僥倖掙斷了水草,也無論如何掙斷不了晶絲線。”

“那……那是誰,這麼狠毒,一定要置大哥於死地?”

“還不止,兇手除了佈置水草和晶絲線,為了讓他的計劃成功機率更大,那晚恐怕還讓鄔老大喝了不少酒。”

“那這麼說不是松汩了?那晚他和我在簷欄下坐了大半夜。”單剛轉頭看著松汩說道。

“我不會害大哥。”松汩繼續無奈。

“那你撈那些水草……誒,不對呀,兇手怎麼知道松汩要把池塘的水草扔湖裡呢?”單剛有時候還是會用點腦子的。

“我猜,撈池塘水草扔湖裡混養的方法,是兇手告訴鄔老大的。只不過他恰好是安排了松汩去做而已,就算不是松汩,也會安排其他人。”蘇軟軟解釋道。

單剛默默的點頭,捏著下巴作思考狀。

“那這到底是誰呀?跟大哥有這麼大的仇。”

蘇軟軟輕輕一笑,沒有答單剛的話,反而面向了穆先生:“穆先生,之前我想討你的晶絲索來看看,那現在方便拿出來給我開開眼嗎?”

穆先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略顯蒼白的臉,啞然一笑:“姑娘這是什麼意思?你拿出一卷晶絲線說是從水草裡找到的,說是兇手佈下的……陷阱?此刻又來問我……讓我拿出晶絲索。晶絲索就是用晶絲線做的,你現下這麼問,是想說我是兇手嗎?”

“穆先生,事發地點找到的晶絲線,顯然是兇手來不及收回的時候落下的。他也怕留下證據被人找到,所以就吩咐了人把那一片水草都給清理乾淨。而吩咐這樣做的人——是你!”

“姑娘,難道誰讓人清理水草誰就是兇手嗎?你這樣說未免太可笑了吧。”

“穆先生,我重新解釋一遍吧。事情應該是這樣的:事發頭一晚,你告訴鄔老大,說什麼兩種水草混合養在湖裡會讓湖裡的水質更好,鄔老大認可你的學識,一定會同意你的建議。於是他便安排了松汩去撈池塘的水草,松汩做事應該很穩妥,所以雖然當天已經晚了,他還是連夜去辦了,正巧就被羅全看到。等到第二天,你知道他們正好要去外面“做活兒”,覺得當下是最好的時機,於是找了個機會去把晶絲線在水裡佈下——你們常常在湖中游泳,下水後即使被看見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就這樣等到晚上,單剛把我帶到這兒惹得鄔老大生了氣,你一邊勸他一邊陪他喝了好多酒吧。這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鄔老大喝醉了酒,掉入了你設好的陷阱中。”

“之後第二天早上鄔老大的屍體在湖裡被發現,你幫著把屍體撈上岸,其實是想趁第一時間收回纏繞在他身上的晶絲線,卻沒想到那線還拖了一大截和水草纏著在水裡。晶絲線雖然細軟透明很難被人發現,但如果纏住水草硬拽那不想讓人注意也會被注意到。當時在場人很多,你沒辦法,只好把晶絲線給割斷了。”

“我手裡這一段就是掉水裡的,另外斷的半截繞在鄔老大身上的,恐怕你已經在清理鄔老大屍體的時候收回去處理了。穆先生,你說我說的對嗎?”

“姑娘,說到底你就是懷疑我把晶絲索拆了,然後用晶絲線做的這通設計?”穆先生無聲的笑著聳動著肩,“可是我這晶絲索就在我這裡的呀。”

說話間穆先生從衣服裡掏出了小巧的一物,正是晶絲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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