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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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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離別

前日才說到景廷夜要回北境,沒想到才過了兩日就要提前動身了,比預計的早了一半不止。

這事兒沒有對外張揚,但還是有不少內臣知曉。景廷夜的一舉一動都讓別有用心之人格外注意。

一切都準備不及。

蘇軟軟站在房門口看著葉嬤嬤指使丫鬟們裝點行裝。

“翠兒,去把上次皇上賜的灰裘大豪拿出來,北境那邊常年積雪,正好用得上。”

“還有莊家送的那對兒皮護膝,可以護護腿。”

“我想想還有什麼……”

葉嬤嬤朝著鋪了一床的東西細細數點著。

“哦,對對對,翠兒,去管俞叔把他那家藏的藥酒灌上幾瓶,也不知道幾瓶夠不夠……”

“不用去了,我送過來了。”俞方平提著個木盒子裡面放著些大大小小的瓶子。

“王妃。”看見門口的蘇軟軟,傾身行了個禮。

“俞叔。這些是……”

“我家祖傳秘方配置的一些藥酒藥粉,比外面的醫館管用。每次王爺回來一趟,都會讓他帶些在身上備著。呵,都是治小傷的,磕碰摔打什麼的,用得上。”

俞方平進門將木盒放在一旁的桌上:“葉嬤嬤,你瞧瞧還缺啥不,我好打緊著備上。”

“好像差不多了,誒,我記得莊家還送過一盒什麼膏脂,放著也是放著,要不也給王爺備上。北風乾燥,那臉皮容易皸裂。”葉嬤嬤差著人去找。

莊家?蘇軟軟莫名想到了莊嫻靜。

她轉身追上一個丫頭問道:“莊家跟王爺交情不錯哈,送來這麼多實用的東西。”

“王妃。”丫頭停下回道,“那都是以前的,王爺成婚以後,往來得少了。”

“那……莊家大小姐,好像許久沒來了哈?”

“哪兒啊,前日才來過的,沒讓進罷了。”

“啊?為何?”

“王妃不知道這事兒嗎?自然是王爺吩咐的。我記得好像就是在王爺的手受傷前的一兩日吩咐下來的。”

手受傷?那不就是她遇刺被他救的那回。

為何會遇刺?自己賭了一口氣離家出走被刺客尋了空。

為何會離家出走?因為景熠靈堂起火,景廷夜不分青紅皂白罵了自己一頭,不管不問的只顧著關心莊家小姐,後來還不讓她出門……

回頭他竟然下了這樣一道命令。

“王爺是怎麼吩咐的?”蘇軟軟問。

丫頭道:“王爺說,以後倘若莊家大小姐單獨來訪,就讓我們禮貌謝客。”

蘇軟軟招招手讓人離去,自己愣在原地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所以,其實在那時候,那麼早,景廷夜就已經在意自己的感受了麼?

“發什麼呆。”

頭上被人敲了一記。

蘇軟軟有些遲緩的仰頭,男人眉眼溫煦,笑吟吟的看著她。心裡某些地方裂了個口子,有細絲暖流滲了進來,胸膛熱烘烘的。

“景廷夜,你為什麼娶我?”

問得著實突兀,她擔的是西秦公主身份,娶她自然是朝局的安排,哪裡輪得到景廷夜願意不願意。

“沒事,是我想多了。你,什麼時候啟程?”

“明日一早。”

“好,”蘇軟軟點點頭,心思漂浮,“我,不太瞭解北境的情況,也不知道該給你準備什麼,呃,我看葉嬤嬤和俞叔他們挺嫻熟的,想來應該考慮得很周全了。那……我明早送你出城吧。”

“好。”

-

翌日,天未見亮,城門口便停了一輛馬車,旁邊立著幾匹高頭大馬,幾個年輕男女在馬車旁交談。

其中一名男子身量舒展,朗目疏眉,他著了一襲黑衣,髮尾高高的束著,氣質英凜,在中間十分突出。

小拾對這男子道:“九哥,怎地走這麼急,裴原都還沒回來呢。”

景廷夜無謂的笑道:“不等他了,早些回去準備。況且他還有另外的事要做。”

轉頭對蘇軟軟道:“怎麼不說話?”

今早出府到現在,蘇軟軟一句話都沒說,心裡有些亂。昨晚她想了一夜,從來到這個時空開始想起。事態的發生好似有些身不由己,她一直在被迫的去接受遇到的各種事情。

誠然,她也是可以主動選擇的,比如眼前這個人。她再如何遲鈍,再如何不明□□,自己的心總歸也是騙不了自己的。

“那好吧,該說的好像都說的差不多了,照顧好自己,我走了。”景廷夜伸手攬過馬韁。

“誒,”蘇軟軟急急叫住了他,“我、我再陪你走十里吧。”

景廷夜輕聲一笑,把韁繩扔給旁邊的青年人:“好,再走十里。”

蘇軟軟轉身上了馬車,景廷夜抬腳剛要踏上去,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叫喊:“等一等,等一等。”

城內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輪挾著塵煙,馬伕的鞭子在空中響起一聲又一聲。

待到眼前,才看見車廂角上掛著“莊”的招牌。

馬車上下來的正是莊嫻靜。

“九哥哥,你要走怎麼都不遣人來告訴我,要不是聽父親說起,我險些錯過。”莊大小姐在小芸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可能一路馬車顛得厲害,她走得不太穩當。

蘇軟軟掀起車簾一角,莊嫻靜看見了她,卻也只是瞥了一眼又把視線轉到景廷夜身上。

“之前送過來的那些東西九哥哥帶上了嗎?這下可都能用上的。”

“莊小姐。”景廷夜站得筆挺。

莊嫻靜朝他走近了兩步:“九哥哥,這一走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我……”

景廷夜朝後退了兩步:“莊小姐留步,我是為皇上辦事,耽擱不得。長話短說,先前送過來的那些東西,”他笑得極其客氣,“我常年未在府中,早就吩咐府里人不許擅自做主,葉嬤嬤和俞叔年紀大了,可能有些事情想得太多了,還請莊小姐不要責怪他們。東西已經讓人收拾完整送回了莊家,另讓僕人採買了一些茗茶,莊相和令尊都喜歡喝茶,我也來不及親自送去。等下次回來,我必定會登門拜訪莊相。其他的事,還請莊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計較的好。”

一番話說得莊嫻靜生生愣住,其實景廷夜的態度早已很明朗,只是她自己不甘心。如今再次當面聽來,原來人家對自己處處禮待,不過是看了爺爺和父親的面子。

莊嫻靜朝馬車上的人望去,景廷夜順著她的視線也看了過去。蘇軟軟不知他們在說什麼,見他們都朝著自己,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景廷夜又道:“皇上賜婚,西秦與我南齊結好,我自是不敢怠慢西秦公主。”

“你,喜歡她嗎?”莊嫻靜幽幽的問。

……

-

馬車已經出城好一會兒了,車上的人安安靜靜的,也不看他。

“你不想問她同我說了什麼嗎?”景廷夜先開了口。

想,當然想。就那幾句話的功夫,蘇軟軟已經自個腦補出了一段哥哥妹妹贈別的肉麻話。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問,才不會顯得自己過分在意,為什麼要顯得自己不在意呢?她不知道,這題有點兒超綱了。

“那些東西,是我還沒回來的時候她送府裡來的。葉嬤嬤和俞叔想著是莊相府上送的,自然不敢不收。”景廷夜頓了頓,“她對我是有些執念,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葉嬤嬤呢,擔心我一個人孤獨,所以對她也很是寬待。”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蘇軟軟心裡泛酸。“她對你好,又不是害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

景廷夜低頭一笑,伸手扳正她的腦袋,讓她看著自己:“我已經讓人把東西都送還回去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些事。”

他牽起她一隻手,扣在手心裡:“我不要別人對我好,你對我好就夠了。”

手指被他一個個的掰開,從指縫間擠進了他的長指,十指相扣,景廷夜抬手放在鼻下蹭了蹭,深深一吸,無比眷戀。而後下落至唇邊,又珍重一吻。

馬車內溫度似乎在升高。

蘇軟軟咬了咬唇,平息了良久,才開口道:“北境那邊,危險嗎?”

問完她又有些後悔,戰線怎麼可能沒有危險。

景廷夜鼻息噴灑在她手背上,聲音低沉,像是對她承諾:“你在這裡,我就一定會平安回來。別擔心。”

兩人都沒再說話了,只是相扣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燙,也不知是誰灼了誰。

十里路程,馬車行走的時間並不長。

景廷夜下了馬車,飛身跨上馬匹。和他同行的還有幾人,早已齊齊上了馬,等在不遠處。

蘇軟軟在一旁站定,看著他朝自己揮了揮手,雙腿夾著馬肚,勒馬轉身而去。

直至那道黑影消失在了視線裡,她才重回馬車,讓人掉頭回城。

-

景廷夜那邊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道影子避讓著人行,竄回了四王爺府裡。

“你可看清了?”四王爺聽了來人的回話,微微吃驚。

“是,王爺。就是為了看得清楚些,我跟了他們一路,一直跟到了城外十里。”那人道。

“如果送九王爺出城的馬車上的人就是九王妃,那我敢肯定,她,根本不是西秦公主。”那人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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