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緊手心，抓緊封老爺身上的馬褂，衣服的料子意外的稠滑，一手差點抓不住的感覺。
而後開始吃飯，我全程跟個木頭一樣坐在封老爺腿上，他時不時餵我吃東西，在我身上到處亂摸，我也只能忍了，心裡卻強烈的泛起了噁心。
我也完全沒心思去看陸湛北，只擔心待會飯局之後，我若是跟封老爺回去了，那今晚還保得住身子嗎？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飯局終於結束了，服務員收拾了東西，然後秦飛把我們帶到沙發那塊開始談生意。
封老爺也準我從他身上下來，卻還是跟他坐在一起，幫他捏肩捶背什麼的。不過這好比之前的好，坐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那一直是興致昂揚的立起，我都有些擔心他把自己褲子頂穿。
幾人把生意上的事情談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的樣子了，各自把合同收了起來，準備打道回府。
我本來不安的心，也在幾人站起來道別的時候開始慌不擇路。
封老爺摟著我已經到了門口，我習慣性的將求救的目光拋給陸湛北，卻沒能跟他對上視線，倒是對上了秦飛似笑非笑的樣子。
我幾乎都絕望了，可剛出門，秦飛突然叫住封老爺，"封老爺，辛小姐今晚還是由我帶回去吧，她有些東西還在我那，而且我也有些話還沒跟她說。不知封老爺可容這個情？"
封老爺拉下了臉，有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還是撒開了手，笑著回答，"當然，秦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也不能不近人情不是。"
然後把我往秦飛身上推了一把，但是那笑容卻假的很，似是好雅緻突然被人壞了之後不滿的樣子。
秦飛直接忽視他的不滿，把我接住，然後道謝，"多謝封老爺，過兩天我親自將辛小姐送到您府上。"
封老爺嗯了一聲，然後我們幾人一路出了酒店。
秦飛送走了封老爺，而後陸湛北和封落塵一起還沒走，僵持在馬路邊不知道要幹什麼。
秦飛挑眉，準備開口問，封落塵突然上前道，"秦爺，其實我跟辛小姐算是朋友，但也好久沒見了，能容許我跟辛小姐說幾句話嗎？"
"封少爺請。"秦飛撒開拉著我的手，讓我跟他過去。
我也依順這他的意思，跟著封落塵往旁邊走了幾步，與秦飛和陸湛北拉開了十幾米遠的距離。
封落塵即便是沒開口，我也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所以剛停住腳步，我便率先開了口，"封少爺，人生如戲，有些事情容不得我做選擇，所以也不用太驚訝。"
封落塵皺著眉頭，雙手抓緊我的肩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醞釀了許久之後，他才嘆息一聲說，"辛小姐，其實北哥是有苦衷的。"
我以為他不知道我跟陸湛北鬧僵的事，現在看來他知道的不少。
我輕笑，挑著眉問他，"苦衷？因為喬姍賣了我，因為一批貨賣了我，還說我是用了隨時可以拋棄的女人罷了，這個叫苦衷？"
不知為什麼，一直憋在心裡的話，當聽見封落塵的話時，所有的情緒都湧了上來，灌的全身麻痺。
封落塵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很快又洩氣般的垂了下去，他抓著我肩膀的手沒有鬆開，"總而言之，希望你相信北哥，不然你們就真的完了。"
對我來說我們早就形同陌路，何來這話。
我沒說話，推開了他的手，轉身往秦飛的方向走去，他跟陸湛北似乎在說什麼，路燈下，陸湛北臉色不太好，忍著吼人的衝動。但看見我過來了，便收起了話，轉身進了自己的車內。
心頭湧上點點滴滴的哀傷，原來現在他已經見我生厭了。
"說完了？"秦飛問我，我點頭，他讓我先進車，然後我在車裡聽他跟封落塵寒暄了幾句後，我們幾人也就分道揚鑣了。
回去後，已經是十二點半，我渾身如同被抽空一般，頹廢的進門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秦飛給我遞了杯水，問我，"有什麼想法？"
我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仰頭疑惑的看他，同時接過水杯。
"你也看見了，即便是把你送給任何人，那個人也依舊不為所動。所以，即便如此，你還對他依依不捨嗎？"
我噗嗤一聲冷笑，那笑幾乎用盡了我現在身上所有的力氣，心下也是一片寂然，"秦先生也真會開玩笑，我們這種隨處可以賤賣的女人，哪敢有對三爺的痴心妄想。"
秦飛收斂住臉上的笑，臉上的表情漸漸流失，"剛才說的話，非真心，冒犯了辛小姐，請別在意。"
我有些吃驚，他會為了宴會上的話給我道歉。一時找不到話說，沉默了很久，心裡也明白，他其實說的沒錯，從我成為情婦開始，我不就是這樣的人了嗎？
我還妄想著有一點就尊嚴，結果還是無下限的見一個跟一個，可是我只是想活下去，這有什麼錯？
心裡的憋屈，壓的腦殼疼，我吐了口氣，搖頭，"沒在意。"
說完後，起身，捧在手裡的杯子也放在了桌面上，到最後我也沒喝一口，"明天，我想回去跟父母道別。"
我說，也想不到去了封老爺那會怎麼樣，只是現在是過著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秦飛同意了，讓我早點休息，明天他送我回去。
然後當天晚上躺在床上真的是徹夜未眠，第二天看著鏡子裡頂著黑眼圈的自己，眼裡滿是頹廢積壓下來的深黑。
我化了點妝，將自己的臉色掩蓋了下來，打扮的乾乾淨淨的，跟著秦飛回去了。
秦飛把我送到門口，讓我處理好自己的事，然後晚點會來接我。我點頭答應，拿著東西，準備開門下車，秦飛突然抓住我的手，表情十分認真。
"辛小姐，有些事情不能包含私情，所以你也要明白現實。你答應過我聽我一個月的話，那一個月後你隨便怎樣我都不會管。"
我挑眉，心想這人不會是怕我回家後跑了吧，雖然我是有過這個想法，但是想想都不現實。
我扶開他的手，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然後目送著他的車揚長而去，若是平時，他一定會派人跟著我，今天卻給了我個單獨的閒時，我已經很感激了。
回家後，家裡沒有人，我只好收拾屋子，做做家務等著父母。
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十一二點，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人沒輕沒重的敲打著我家的門板。
家裡的隔音效果不好，外面的人一邊叫著我的名字，一邊敲門。
我聽了出來，這是嬸孃的聲音，想起之前說過要還錢的，這怕是追債上門了。
我摘掉身上的圍裙，冷著一張臉去開門。
她一個人堵在門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臉上的肥肉往上一擠，直接把眼睛擠沒了。
"辛瀾，我不找你，你還真沒點自覺心啊，說好的錢呢？"
我看了眼她周圍，今天似乎是她一個人來的。
我遲了一下回她的話，讓她瞬間炸起來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擰了一下，疼的我臉色一邊，"死丫頭，給你說話呢，你還假裝看不見？"
本來不好的心情，她的動作徹底的激起了我的怒氣，我一把開啟她擰著我胳膊的手，語氣不善的回答，"上次沒說清楚是給你兒子一個面子，還希望你不要蹬鼻子上臉了。"
嬸孃沒想到我會底氣十足的懟她，那張肥胖的臉難看急了，她抬手一邊罵我，"賤人，你跟誰說話呢。"一邊準備打我。
我接住了她下來的手，腳下還踉蹌了下，差點招架不住。我沒絲毫猶豫，把她的手甩開，讓她肥胖的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結果嘭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嬸孃尖叫著看著自己在地上擦紅的手心，尖銳著嗓音對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我聽的躁耳，上前用手把她的嘴巴堵上，然後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上次拍的王自健賭博的證據。
見她逐漸目瞪口呆的表情，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你家的房子是你兒子自己抵押出去的，他賭博還輸了不少錢，頂著我的面子騙了一千萬，還來坑我，我還沒告他，你倒還趾高氣揚的問我要錢？"
嬸孃不相信，推開我，把我手機直接打在地上，然後她爬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肯定是你偽造的。我兒子不可能賭博騙人。"
我呵呵兩聲，不緊不慢的撿起手機，犀利的目光刷的一下落在她身上，讓她頓住臉上的表情，似乎還生了後怕。
"好啊，那不如我們直接去警察局說說？"
"你"嬸孃不是個傻子，她只是不能接受而已，但看了證據後也半信了我的話，所以遲疑了。
看她無話可說的樣子，我繼續添油加醋，"不過真鬧到局裡去，你兒子頂著我的面子坑了一千萬，還汙衊我，以及你現在登堂造次的事，怕是要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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