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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成為柯學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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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2章 代號考核2

“大哥就喜歡抽萬寶路, 我們平時的那些煙他都看不上哎。”守衛是個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說道。

影山步準備的這一招當然也是有跡可循,資料中顯示須永煙癮酒癮都很大,沒有煙抽的時候脾氣大到動輒打罵待售的“貨物”, 而在菸酒方面有自己固定的喜好, 算是手下人盡皆知的秘密。如果按照原先的計劃, 今天傍晚須永身邊應當是沒有人陪同的, 那麼這一套送煙的行為就順理成章了。

現在嘛……

他舔了舔嘴唇,在黑暗中跟在守衛後邊繞過由雜物堆積的而成的障礙物,手電筒射出的光束隨著走路的動作輕輕晃動,可以看到雜物的輪廓, 多數都是些蛇皮袋、紙箱和塑膠布。從高大的集裝箱頂端可以看到頭頂有光線逸散出來, 隱約有男人聊天和大笑的聲音, 因為倉庫佔地面積很大, 所以在入口附近的通道聽得並不清楚。

這其實是一件好事,說明裡邊人聚集的地方到這裡的直線距離並不算近,聲音的傳播是相互的, 那麼這邊發生點什麼裡邊也聽不清楚,直接就會被談笑聲壓過。

“是啊,大哥抽菸真猛,一天就能抽一包。”影山步隨口說, 以一種感慨又擔憂的語氣道, “我沒想到今天來這麼多人, 就買了一包,您說等會發煙萬一不夠怎麼辦啊。”

他聲音裡憂心忡忡, 頗有一副明明跑腿應該得到表揚, 但是卻遇到了爛攤子的倒黴感。

守衛聞言想了想, 頗有些感同身受似的:“你也確實是運氣不好……但你都來了也不能就這麼回去啊,你沒買夠煙只會罵你兩句,大哥抽不上煙可是要罰你的。”

影山步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守衛還以為他在為了捱罵的事情發愁,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擔心責罰,因為他不是真正的渡口宏史。他竟然在想完全相反的內容,那就是怎麼簡單快速地把這裡給端了。

當然,首先排除報警,其中原因懂得都懂。

“您知道今天具體來了多少人嗎?我得給每個人都散根菸場面上才過得去。”影山步裝作無意地問道,“唉,吸取教訓咯,下次一定多買點。”

守衛毫無防備,想了想道:“嗯……我記得橫濱的大哥們今天來了五位,差不多每個人都帶了三四個人的樣子,所以裡邊是……二十個人左右?”

這就有點尷尬了,影山步剛才掏了兩包煙出來,拆了其中一包,給守衛每個人發了三根。而國際慣例每包香菸統一為二十根,也就是說如果不拆的話這煙興許還夠。

守衛嘿嘿笑了兩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這種老油子拿到手裡的東西怎麼會吐出來,於是避而不談。

像是突然又有了好主意似的,男人出謀劃策道:“這樣嘛,別急,我教你,等你進去之後先跟須永老大悄悄報備一下,老大為了面子肯定會讓你把另一包也拆了,這不就夠了嘛,晚點你再給老大備上新的就夠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影山步自然不會不懂,但他仍然恍然大悟地感激道:“嘶,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您老辣啊,不愧是前輩!”

說罷,他假裝“哎呦”了一聲,忙拉住守衛道:“不好意思啊,我鞋帶開了,麻煩您等我係一下,不然等會摔跤就不好了。”

守衛便當真停下腳步,用手電筒照著影山步腳上的靴子,順口稱讚了一句:“鞋子不錯呀,哪買的。”

影山步蹲下來繫鞋帶,一邊抓緊時間套話:“商場打折買的。我想問問這兒有沒有別的出口啊?等會兒我送完東西原路返回肯定會迷路的吧。”

“嘿,這有什麼,我接你唄。倒是還有兩個小門,但是在另一側,被箱子堵上了,沒人用的。”

倉庫的配置基本都有一到兩個足以容納起重機的大門和通人的數個小門,然而門雖然存在,卻未必能夠使用,守衛這句話直接把跑路的備選方案給堵死了。

故意因為低頭造成的陰影籠罩了手上的動作而系錯好幾次,影山步一邊慌忙地道歉一邊連連感謝守衛的耐心,看得這中年男人無語了:“嘿你這小子,再磨蹭一會兒會議就開始了,抓緊時間啊。”

守衛又想到什麼,滿不在乎地隨口說道:“而且你都來了還想走嗎?你可是須永老大手底下的人,不得給大哥壯壯場面?而且大哥看你辛苦肯定不會跟你過不去,等你陪他們開完會說不好還會獎賞你。”

影山步立刻接上:“哦?今天開會講什麼好事嗎,大哥心情不錯的樣子?”

“這我哪知道,不過呢,他們進來的時候有人說要喝酒慶祝什麼,然後老大說這倉庫里正好還有點酒。”

這倒是個好訊息。

影山步終於站起身來,跟著守衛繼續向前走,終於快到了出口時,那噪雜的談笑聲也愈發清晰,粗俗的俚語帶著混黑人士口音裡特有的彈舌音,竟然是在開黃腔。

粗略一聽之下,這些人是在講一家組織銷贓下線的風俗店裡有個漂亮的新人十分好玩,說話之人分享了一番親身體驗之後,互相推薦了幾個名字,在女人的花名裡竟然還夾雜著一兩個秀氣的男性名字。

毫無疑問,這些人裡有很大一部分是經由他們之手將人陷害進魔窟的。

守衛也不跟影山步搭話,而是十分感興趣地聽著這些高層繪聲繪色講的顏色段子,似乎很是憧憬,悄聲轉頭對同為底層成員的“渡口宏史”說道:“聽說能討老大歡心的話,運氣好的話可以帶你一起去喝免費的酒呢。”

一字一句裡帶著明晃晃的暗示,但他隨後又用有些自居為前輩的傲慢語氣說道:“嗨,但你這麼……不擅長跟人打交道,還得跟我多學學啊。”

影山步突然感覺這守衛混黑這麼久倒是有兩把刷子的,竟然無意中把他的人設給點破了。不過大機率是巧合。

虛情假意地恭維了一句,然後影山步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接近對方,而守衛還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看不太起的年輕後生竟然陰謀不軌。走到拐角處的一堆雜物時,影山步助跑兩步高高躍起,一手用浸溼了吸入性麻醉劑的紗布捂住守衛的嘴,用身體的衝擊力以及腿部頂撞男人膝蓋內側,將人撞倒在麻袋上,手電筒脫手從麻袋滾落到地上只發出沉悶響聲,掩蓋在裡邊男人們的談笑聲中,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守衛當即就要掙扎,但影山步把他壓得死死的,慌亂中深呼吸導致迷藥大量進入呼吸道,很快掙扎的力度便越來越弱,然後終於失去了意識。

於是等影山步再次拉了拉帽簷站在入口處時,他的身份已經變成了那個倒黴的守衛,此時正昏迷著被綁住手腳堵著嘴塞在麻袋的縫隙裡,頭頂用塑膠布蓋著,除非有人路過時聽到守衛的哼聲,否則不會發現這裡竟然多了一個人。

不,是人群中多了一個人。

影山步倒也沒有打算就這麼貿然進去,畢竟那所謂的須永老大根本沒有叫人送煙,而裡邊聲音嘈雜,顯然人頭不下十個。

把守衛放倒之後,他就站在入口不遠處安靜地聽著裡邊的發展,等會議開始之後,有個中氣十足的男性聲音先是宣佈了一下今年上半年的業務收入,又仔細談了談當季度的業務規模擴張比例,然後對下個季度的收入進行了美好展望。眾人紛紛用帶著喜悅的聲音連連祝賀彼此。

每一分多賺的錢都意味著人口販賣業務的開啟,以及更多的受害者。

影山步撿起手電筒,關掉了燈光,沉默有如融化於黑暗中的影子。他聽到裡邊的討論進行了十來分鐘,沒有太大的意見不合,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然後小頭目們相約明天晚上一定去先前提到的某一家風俗店一起玩一把大的,於是眾人曖昧地鬨堂大笑起來。

在笑聲裡,有人大聲提議道:“酒呢?把酒開了!”

緊接著從裡邊傳來悉悉索索開箱的聲音和開瓶的聲音。有另一個人嘿嘿笑道:“須永老哥,你這兒怎麼藏了這麼多酒啊?這倉庫倒是給你拾掇得很舒服,又能喝又能睡的,還是老哥會享受啊!”

於是須永回道:“在這兒什麼也沒有,沒有柏青哥也沒有女人,嘿,就像坐牢!晚上除了喝酒還能幹啥?今天酒大夥敞開了喝啊,晚上就甭回去了,誰先躺下誰是孬種!”

眾人推杯換盞之後,待酒至三巡,終於有人忍不住要出去放水。於是影山步先到門口以守衛的身份接了一下,走到下一個拐角處之後故技重施,把人再次放倒,拖到雜物中隱藏起來。

他用手電筒仔細照了這個人的面孔,卻沒對應上資料裡的任何一張臉,只能遺憾作罷。直到出來了三個人,他才找到了一張屬於須永這個小組的手下,然後再次替換了此人的身份。

於是他邁著醉醺醺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進了那個散發出光芒的入口。

剛一進去就被人抓著問道:“你小子……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然後抓住他那人定睛湊近再一看,發現認錯人了,不由訕訕地放了手:“我還以為是幸太呢,他還沒回來啊?”

影山步故意大著舌頭慢慢道:“不知道啊……他們是不是沒找到廁所啊,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了也說不定。”

“嘖,算了,這裡也沒什麼人,不管他們了。來來,繼續喝!”

說著就拉著影山步要去加入他們划拳的喝酒遊戲裡。

影山步帽簷下的目光冷靜地掃過在場十幾個男人的每一張臉,鎖定了資料裡出現過照片的須永,然後觀察到其他男人都身形矯健,多得是虎背熊腰的壯漢,顯然這些“好兄弟”也只是表面客氣,實際上都暗中提防著彼此。

他觀察到有幾個人看起來已經酩酊大醉,但其實在隱晦處偶爾目光閃過精明,忽然心裡有了新的計劃。

系統聽到影山步對他發出的指令之後,對此只有一句評價:

這次任務的流程是,影山步事前收到資料與計劃之後,作為行動人員單獨潛入港口,獲得證據後悄悄離開,有人在遠處接應他。

影山步並不清監考官是誰,也沒有人告訴他他會得到外援,甚至羅伯特明確地告知了代號考核任務會有更高的難度,並不是一場測驗,因此過往的死亡率居高不下。羅伯特沒說的是,不同於普通成員,影山步沒有拒絕考核的權力。

他的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前進,以死亡為目的地在黑暗中不斷前行。

而所謂的監考官,不過是在任務結束之後對整個任務的結果進行打分而已,之所以不是安排琴酒來做,是為了交叉許可權,避免琴酒這個監護人和負責人在考核評價上徇私情罷了。

月上中天時,琴酒剛結束了工作。坐在車裡放下車窗,銀髮男人正準備點一根菸放鬆一下神經,但心中一直隱約壓著什麼,於是打火機便頓在手裡。

手機在他指間摩挲了一會,突然想起來影山步此時應當已經結束了任務,於是撥通了貝爾摩德的電話。作為監考官,貝爾摩德應當會得到第一時間的結果。

然而那邊卻說道:“他還沒有出來。”

“什麼?”琴酒判斷出來貝爾摩德沒有開玩笑,凝聲問道,“他有聯絡過你嗎?”

“沒有。”女人的聲音回答,“我打算再過一小時沒有訊息的話我就親自帶人進去看看。琴酒,到時候你可欠我一個人情。”

對於普通成員來講,任務是沒有後援的,失敗也好,死亡也好,除非事前與組織內溝透過得到明確的答覆,否則哪怕代號考核依然如此。而這個任務涉及高宮正雄,其實本就歸貝爾摩德管理,讓影山步來當作代號考核任務,說不清到底是誰欠了誰。

琴酒聞言冷笑一聲:“這是你應該做的,貝爾摩德。”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琴酒沉默著點上煙,讓伏特加往家的方向開,只覺得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難道是貝爾摩德那女人讓人覺得不放心麼?但以往也沒有這樣的感受。

只不過他清楚自己的直覺一向奇準,在關鍵時刻救了他好幾次命,所以越懷疑越不安,終於在接到下一通電話時預感成真。

“他的訊號忽然斷了!”

琴酒眉頭緊皺。

影山步手腕上戴著的手環其實是個定位器,還有監測生命體徵的功能,只是考慮到電量問題從未啟用過,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開機,而毫無疑問貝爾摩德之前一直在監控著影山步的情況。

“沒電了?”

“離線前一秒還顯示著足量。”

組織內的科技裝置是在兩人的關注下一點點更新換代的,於是兩人心知肚明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手環損毀,甚至不是遺失,因為手環並沒有主動關機的功能。

另一種……

琴酒聲音低沉:“位置給我。”

恰好他正離港口不遠,否則等他趕到什麼都來不及。

於是等他親眼見到影山步時,便看到了他那每天打理得乾淨整齊的小孩兒,正孤身站在一地屍體中,單手提著一把長刀。

少年背對著他,身體僵硬,脊樑仍然挺直,黑色的衣服在燈光下更發暗,就像是黑洞一樣將光線都吸收了進去。

提著刀的那隻手上,自袖口深處淌下血跡,順著刀身無聲蜿蜒,淌下扭曲的赤痕。

皮鞋的腳步聲在少年背後響起,他第一個反應便是回首揮出另一隻放在胸前的手,於是一把匕首擦著琴酒的耳邊激射而出!

避開這道偷襲之後,琴酒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影山。”

然而他對面的少年卻並沒有聽到似的,提著刀便擺出了一個準備進攻的姿勢,臉上的神情漠然,還有在生死關頭的狠辣。這種眼神琴酒再熟悉不過,他在無數對手眼中看到過,而每個人都是抱著將對方殺死的決心動手的。

在這一刻,琴酒不合時宜地想到,原先在研究所裡軟弱地蹭他手的小狼崽子,終於磨礪了爪牙。

少年滿臉的血跡,從額頭上不停地往下淌,在下巴上凝結成血珠。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熟悉的表情,只有機械性的警戒,於是琴酒意識到少年這時候沒有認出自己。

“影山!”琴酒喝道。

少年眼皮動了動,但血漬糊得他有些睜不開眼,似乎仍然看不清眼前人是誰。

琴酒快速思索了一番,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根似乎被當作武器使用過的鐵棍,大步上前便用鐵棍去敲少年的手臂!

而少年動作更快,因為他已經在剛才經歷了許多次這樣的場合,側身繞過鐵棍的襲擊,他改為雙手持刀,揮出半圓橫劈過去。而對面的男人預料到了這樣的反擊,鐵棍勢頭未成便在半空中改道格擋,與刀刃相摩擦時發出刺耳的響聲,甚至迸射出火星。

兩人在極短的時間裡拆招多次,而手持利器的一方則頻頻進攻,似乎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要爆發出去,否則一旦退縮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琴酒發現影山步力竭,動作越來越遲鈍,揮刀的姿勢也不穩定了,而且在交手時他清楚地看到對方身上的血在不斷往下流,以至於腳下已經有一片踩踏出來的血色狼藉。

他乾脆發狠地一鐵棍重重敲在少年手腕上,長刀應聲脫手墜下,同時他大步上前把刀踢飛出去,然後用手將影山步的雙臂制住。

少年本就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自然無力再反擊。掙扎了兩下便被男人牢牢地禁錮在懷裡了。

“影山。抬頭看我,我是誰?”

少年緩緩抬起頭,似乎在血色朦朧的視野裡,終於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人影。那人掌心溫熱地擦過他的眼皮,似乎想替他把血漬拭淨,但怎麼也擦不乾淨。然後有熟悉的觸感撩開他的頭髮,捧著他的後腦,想要檢查傷口在哪裡,但他不在乎,他認出了這隻手的主人是誰。

精神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少年輕聲回答:“……琴酒。”

然而不等琴酒放下心,懷裡的少年似乎突然看到琴酒身後的狀況,然後第一時間便跨步用力側過身體,與琴酒互換了位置。

“砰!”

一聲槍響。

然後從黑色的襯衣中迸射出了飛濺的血花。

原來少年的衣服本就是飽浸鮮血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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