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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奮鬥線的我總在製造修羅場[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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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營業第34招

蝴蝶扇動翅膀所帶來的結果未必總是好的。

這世上有這麼一道經典倫理題,叫做電車難題。

大致意思是說,你是一名火車司機。你駕駛的火車因故失控無法停下。在你前方的鐵軌上有四名工人在做檢修,你即將撞上他們,而一旦撞上他們必死。你還有一個機會,你的右側有另一條鐵軌,鐵軌上只有一名工人,如果你將火車右轉,就只會撞死一名工人。

你會如何選擇?

能不能先入為主地認為,四個人的價值比一個人來得高?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想要拯救一個人的某種“命運”,為此犧牲包括自己在內的其它九個人的利益,值得嗎?

在徐若瑾去指導b組練習生的空當,顧夜寧把組員們召集過來,在角落裡他們盤腿圍坐成一圈。

“投票吧。”顧夜寧說。

他知道這個方法對於葉叢茗來說甚至更殘忍,但別無選擇,如果現在只有他一個,他會毫不猶豫讓葉叢茗繼續嘗試,但他不是。

作為隊長的顧夜寧無法替別人做出選擇。他只能代表他自己。

“匿名,舉手表決,希望大家能謹慎地考慮清楚,然後做出選擇。”顧夜寧頓了頓,目光看向葉叢茗,短暫的數分鐘內他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除了眼眶微紅外看不出流過淚的痕跡,“但是希望大家不要抱持著“葉叢茗當不上,我就能當上”的心態來投票,我們這裡除了我還有八個人,八分之一的機率。”

陸航嗤笑一聲,甚至沒刻意掩飾。

在鏡頭如此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情緒,讓顧夜寧沒忍住地擰起了眉毛。他扭頭去看冷著臉的陸航,客氣地問:“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選擇換c,我能拿到c的機率是八分之一,選擇不換c,我能拿到的機率是零,你剛才說的那話,不就是在替葉叢茗“挽尊”嗎?”陸航不客氣地說,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還在矜矜業業工作的攝像師和他們扛著的器材,“知道你們私交好,但沒必要護著這傢伙。”

顧夜寧前世和陸航從來沒同組過,除了他賽後的一些八卦傳聞外所知不多,但據說,他的粉絲最喜歡舞的,是他的“虎逼”人設。在飯圈用語,這個詞往往代表的是“真性情”或者耿直,想啥說啥心直口快,久而久之,許多粉絲都喜歡給自己的愛豆立類似的人設,因為運氣好的話,無論多麼沒素質沒教養,都可以用這個濾鏡掩蓋過去。

把所有的行為合理化。

現在他倒是真正體會到了所謂“真性情”的特性,並由衷地感覺,同樣是用“真性情”為自己造人設的,明燁的優點難得一見的,被陸航凸顯了出來。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這種尷尬,或許是節目組喜聞樂見的,顧夜寧不想被節目組剪輯成偏私的隊長,但陸航正有意無意地把大家的想法往那個方向帶。

賀天心突兀地笑出了聲。

眾人尋聲看他,見他緩緩收斂了笑,眉峰一振斜睨陸航:“那大可不必。”

“什,什麼大可不必?”

“你的考量啊。”賀天心說。他的眼睛隱藏在眉骨製造的陰影裡,攜帶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兇悍,像荒漠上狼的眼睛,“要我說的明確一點嗎?對於在場一些人來說,的確是零和七分之一的對比,但對你來說只是零和零的差別罷了,你哪來的信心取而代之?”

“七分之一?什麼——你?!”

陸航反應遲鈍地捉摸了一下他句子裡突然變換的分母,半晌猛地反應過來賀天心的意思。是個男人都忍不了這種程度的奚落,他一拍地板翻身而起,幾乎快要衝到近前去揍賀天心的程度。

賀天心也不慫,維持著原本的姿態坐在地上,歪著頭仰著臉看他,嘴角尤帶一點冰冷的嘲諷意味。明明陸航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此時卻硬生生像是矮了一頭,他往前走了兩步,像是終於怯了,於是止步不前,卻依舊維持著原本的氣勢——實則生生弱了幾個檔。

終於有看懂眼色的組員拉住了他。金原昊把陸航重新按了下去,嘴裡說著“和氣生財”一同亂用成語。

陸航坐下了,從鼻子裡沉重地撥出憤怒的氣息。

如果顧夜寧再看不出賀天心是在為自己出頭,就堪稱毫無情商了,他伸出手,將手覆上賀天心的小臂,用力地按了按表達了倉促又隱晦的感謝,又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

賀天心卻不避諱,側著臉,對著他做了個單眼wink。

顧夜寧想了想,才謹慎地選擇措詞,試圖息事寧人:“陸航,之前叢茗拿到這個c位,是大家一致認可的,不管他現在能不能繼續當下去,你大可不必這麼否認他,揣測我。我認為叢茗有能力駕馭現在的位置,所以我提出來,你覺得不能,那麼你可以在接下來投反對票,我們換一個新的c位,這些都是可以商量著來的。”

陸航垂著眼根本不看他,看起來餘怒未消。

“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匿名,舉手表決一下吧。”顧夜寧緩慢地說,他決定在攝像機關閉後,再解決關於陸航的問題。

沒人再有異議。所有人都順服地閉上眼,低下頭,讓自己陷入一片未知的黑暗中,等待匿名的舉手表決開始。

——“覺得可以再給葉叢茗一個機會的,舉起手來。”

結果不出所料。

顧夜寧在提出“舉手表決”的建議之後,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十個人裡,有八個都選擇更換c位,連葉叢茗自己亦是如此,他像是已經喪失了信心,待徐若瑾離開練習室後,就獨自一人走到角落,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

顧夜寧也跟了過去,見他正在用節目組提供的ipad檢視舞蹈老師們版本的示範舞蹈。

他想說句什麼,但站在原地駐足不前,像是膽怯。他明明想要透過自己的重生,試圖改變葉叢茗和盛繁的命運,至少不讓他們被網暴,被傷害,罹患抑鬱症,最終黯然退圈,但好像只是在弄巧成拙,來到自己這一組的葉叢茗,反而遭遇了另一重困境。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為了做出改變所做的那些努力是否也是有用的呢?被網暴,被排擠,被攻擊,被傷害,被冷漠以待,是不是這輩子還會重蹈覆轍?

“你看起來像個聖人。”

顧夜寧沒有回頭:“謝逅,走開。”

攝像機還在運作,他不想和謝逅在這裡鬧起來。

偏偏這人不依不饒,又從另外一邊繞到了顧夜寧身前:“你只是在試圖挽回一些不該挽回的東西,沒有必要。”

一股燥鬱之氣轟然上湧至咽喉,再被狠狠嚥下,顧夜寧的手指用力攪在一起,僵硬地被塞進了褲子口袋裡,他猛地扭頭去看謝逅,眼底像蒙著一層陰翳的灰幕,聲音一字一頓,似是從牙縫中勉強擠出:“這,不關,你的事。”

謝逅盯著他。用一種顧夜寧不喜歡的,居高臨下的傲慢姿態,對他即將爆發的怒意置若罔聞:“沒必要,顧夜寧。這是集體戰,但這整個比賽是個人戰,你最好清醒點,別意氣用事。”

煩躁的情緒胸腔湧動,顧夜寧快被這股橫衝直撞的鬱氣頂破。

他忍不住去細想,在上輩子謝逅對他所做的一切,是否也是如此。一貫的目中無人,一貫的自我為中心,一貫的居高臨下,一貫的不把別人的情緒當作情緒,就好像他人都是垃圾桶,而他可以肆意地傾瀉情緒和價值觀,無論那些內容時好時壞,與他有無關係。

就像那句“我討厭死你了”的怒斥,謝逅從不會去想,那句話會給別人帶來多深的陰影。會讓人如何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將每個字拆開合起反覆斟酌,只是為了弄清到底為什麼對方會對自己如此厭惡,卻百思不得其解。

“夠了。”

謝逅愣了一下:“什麼?”

顧夜寧閉了閉眼睛,強自將情緒壓制在發顫的語調之下:“我客氣地請求你,閉嘴,可以嗎?”

“你?”謝逅微微張大了嘴,看起來對顧夜寧的回應始料未及,所以無言以對。

“求你給我基本的尊重吧,求你在我對你說“別說話”的時候放我靜靜一個人吧,可以嗎?”顧夜寧猛地回頭怒視謝逅,攝像機還在四面八方運作,但他的理智岌岌可危,在炸裂邊緣瘋狂試探,已經顧不上自己“規避風險”的原則。

謝逅瞪著他,他眼底的情緒沉沉浮浮,嘴唇張開閉攏,卻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一向傲慢的少爺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於他而言必定是個稀罕事,顧夜寧不意外他呆若木雞,張口結舌的模樣,並且很罪惡地爽到了。

“借過。”

他擋在顧夜寧前進的方向,顧夜寧伸手粗魯地一把撥開了他。

剛才和陸航肩膀相撞,能把對方撞得生痛的謝逅,居然就這樣被顧夜寧一巴掌給撥開了,甚至還趔趄了一下。他連連後退,眸光閃爍,幾綹髮絲從額角垂落眼前,看起來有些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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