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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不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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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

 客棧是兩層的竹樓, 佔地極廣,除了二樓最好的幾間屋子,其他人可隨意選擇住在樓上或是樓下。

 二樓視野廣闊, 能一覽窗前整片花海,尹明毓一進客房, 便徑直走到窗前。

 謝欽亦有幾分雅興, 欲與她並肩同賞,然剛不疾不徐地抬步, 一個小身影便從他身側竄出去。

 謝策顛顛跑到尹明毓身邊,貼著她站, 發出誇張的讚歎:“哇——母親,好看!”

 尹明毓輕輕點頭, 步搖上的珠子輕輕晃動。

 謝欽:“……”

 他接住的花瓣,謝策借花獻佛、珠玉在前;本該是他們夫妻並肩而立,他讚一句“花不及人”, 謝策也能搶先一步, 擠入中間……

 兒子成長得太快, 謝欽沒體會到為人父的欣慰、驕傲, 先體會到了煩惱。

 謝欽走到尹明毓另一側, 花海入眼,臉上卻無波無瀾。

 尹明毓賞景時一轉頭, 就看到謝欽這神情, 深覺他這人大多時候都無趣的很, 還不如謝策這個小孩子。

 而且吵鬧的孩子總要惹人注意些, 謝策在一旁奶聲奶氣地說話, 她便轉開視線, 瞧向另一側的謝策。

 稍晚些, 金兒走進來,稟報道:“娘子,僥族的樊夫人前來拜見。”

 尹明毓回身,邊轉身邊道:“她還得拜見戚夫人,不如一道見了。”

 謝策是個小尾巴,也轉身跟她走。

 謝欽仍舊站在視窗,目不斜視,心中已經在打算何時給謝策安排六藝啟蒙。

 尹明毓臨出去前,交代金兒稍後去找南柯,然後才笑盈盈地出現在樊夫人面前。

 樊夫人是位富態的中年婦人,福身向尹明毓行禮時,頭不過是微微低了低,嘴上說是:“刺史夫人見諒,我是鄉下婦人,禮儀差些。”

 尹明毓看她神情裡並無多少謙虛,反倒不以為然,便知不過是說辭,估計是在南越這地界兒沒習慣向人低頭。

 南越極多這樣的人,在他們心裡,蠻族、僥族比什麼刺史、官員更了不起。

 尹明毓笑容不變,隨口應了句“無妨”,也不與她客套,直接往戚夫人的客房走。

 士兵守在門口,兩人稍等片刻,等人進去稟報後,才一同進入客房。

 尹明毓躬身行禮,動作行雲流水,謝策亦是認認真真地行禮,真就用行動告訴樊夫人,若對人心存尊敬,不在禮儀規範與否,在態度。

 而有他們比著,樊夫人那敷衍的禮越發不能看,她自個兒也看出來了,不過沒有任何反省之意,反倒又說了一遍方才對尹明毓那一套說辭。

 戚夫人語氣平平,似乎隨口一說般,道:“你這禮儀,確實是毫無長進。”

 隨即側頭招呼謝策去她身邊,態度十分和緩。

 樊夫人面色一滯,很快又恢復如初,瞧著謝策誇讚道:“謝刺史家的小公子長得可真好。”

 謝策卻沒似先前被人誇讚那般,反誇她,只站在戚夫人身邊,安靜地待著。

 樊夫人緊接著便話鋒一轉,遺憾道:“可惜未能與您家結成親家,否則孩子也得這般大了。”

 尹明毓眉頭一動,她該不是指那樊少族長和戚大娘子吧?

 戚夫人神色頗為冷淡,“我家大娘子早有婚約,自然不可能另許他人,且你家少族長不是也已成婚嗎?便不要再提莫須有的舊事了。”

 還真是戚大娘子,尹明毓心下稱奇,這樊夫人可真是敢想。

 然樊夫人還有更敢想的,因為她轉向尹明毓,道:“可不是另有緣分嗎?我家的孫女就比您家這小公子大兩歲,不如訂一門娃娃親?”

 她一副這是天大好事兒的神情,整個屋內全都安靜了。

 求娶過節度使之女,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他們竟然又惦記上謝策了?

 謝策可是世家謝家嫡出的繼承人,右相孫子,刺史之子,天資聰穎,怎麼可能會跟南越僥族少族長之女結親?

 尹明毓瞧熱鬧瞧得高興,也沒想到熱鬧竟然會跑到她自個兒身上來,頗為無語。

 她也不客氣,直接便拒絕道:“我們小郎君的婚事,由府里老祖宗和雙親做主,不能擅自決定。”

 樊夫人聞言,笑道:“我可是知道的,漢人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刺史夫人若是做主定下,旁人也改變不了不是?”

 尹明毓正欲駁回去,婢女進來稟報,說是南柯到隔壁尋她,請她去參與議親。

 尹明毓順勢便改了為出口的話,起身向戚夫人告辭。

 戚夫人道:“策兒便留在我這兒吧。”

 尹明毓道謝,隨即轉身便退出去。

 樊夫人見她要離開,也匆匆向戚夫人告辭,跟著尹明毓出去。

 南柯就在客房外等候,一見尹明毓身後還有一個人,便只問好,沒有說別的。

 而樊夫人瞧了她的臉一眼,露出一絲明顯的鄙視,隨即走近尹明毓,道:“刺史夫人,我方才的提議,實在是對你極有好處,你可以多考慮考慮。”

 尹明毓挑眉,“我又何好處?”

 樊夫人一臉“你怎麼不明白”的表情,過來人似的說道:“聽說刺史夫人是繼室,您家小公子可不是你親生的,就得選個跟你親的兒媳婦,將來才好拿捏小公子。”

 她越說聲音越小,還一點點湊近尹明毓,“說到底,你自己生的孩子才是最親的,總不能任由別人生的兒子結一門有勢力的親事吧?”

 合著她不是不知道門第上有差別,是有別的打算呢。

 尹明毓故意露出受到觸動的神情,良久又問道:“可我憑什麼選擇你們呢?”

 樊夫人緩緩伸出一個巴掌,道:“先前那些銀子送去州衙,沒能到您手中,這事兒若是成了,我們族長願意悄悄給您這些。”

 又是五萬兩……

 尹明毓滿眼意動,又似乎有些顧忌似的。

 樊夫人沒瞧見的背後,手輕輕一擺,便又收回。

 她身後,金兒看見,便慢了幾步,走到南柯身邊,轉達了幾句話,示意她上前去。

 南柯快走幾步,擠進尹明毓和樊夫人中間。

 樊夫人不滿,瞪向她。

 南柯不止不理會,還提前端起蠻族族長夫人的架勢,說:“義祖母,您家小郎君那樣的家世,那樣的人品,若是找一門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您肯定要被人說嘴,不如選幾個婢女伺候,日後能為謝家生個一兒半女也是她們的福氣。”

 她邊說還邊掃了一眼樊夫人,微微搖頭後,又笑盈盈地說:“胡族長定然極樂意,也無需您家供養,我勸勸族長,一定超過這個數目。”

 南柯也伸出一隻手,輕輕晃動。

 樊夫人見狀,頓時氣怒,瞪眼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要撕了南柯的嘴。

 而尹明毓面上露出更明顯的心動來,握著南柯的手拍了拍,偏又虛偽地嗔道:“瞧你說的,我是那麼貪錢的人嗎?若是能親上加親,我比誰都高興。”

 南柯忙附和:“是,您最慈和,我也想與您更親近呢。”

 樊夫人看著兩人這樣子,鬧心不已,沉悶地閉嘴,打算回去跟樊族長商量後再說。

 她們一行下樓,謝欽和南夢族人已經在一樓大堂等候。

 樊夫人一眼便注意到謝欽,眼睛直了一瞬,又見刺史夫人走到他身邊,才知道這極俊美的男人竟然就是刺史,直覺得他和刺史夫人那個庸俗的女人實在是不配。

 謝欽從不多關注旁的女子,也不在意旁人的視線。

 尹明毓則是在感知到之後,立馬便有了教紅眼人不高興的法子。

 她直接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抬起來伸向謝欽的臉,為他擦不存在的汗,心疼道:“郎君等久了吧?怎地不提前上馬車?”

 尹明毓豈會無事獻殷勤,謝欽垂眸看著她少許,稍稍低頭,教她擦的方便些,道:“等你。”

 樊夫人的視線更加強烈。

 刺史是不是眼瞎?

 尹明毓心裡替她補全了話,隨即含笑招呼眾人出門。

 待到上了馬車上,謝欽方才問尹明毓緣何那般。

 “我這是為小郎君抬身價呢。”尹明毓笑著衝他眨眨眼,道:“小郎君小小年紀,就要為父親承擔賺錢的重擔了。”

 ·

 客棧離蠻族村子不遠,馬車行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便到了目的地。

 僥族雖與蠻族住得近,實際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參與進胡族長的議婚之中,樊族長父子只能等在僥族處。

 樊族長一見樊夫人回來,便詢問她:“事情辦得如何?”

 樊夫人厭煩道:“南夢那個小丫頭橫插一腳,說什麼要勸胡族長送婢女伺候謝家那小子,還要出錢供養,那個刺史夫人貪得無厭,看起來心動了。”

 樊族長父子對視,越發擔憂事情會向他們不願見的方向發展。

 蠻族處,議婚的一眾人卻是十分和諧。

 南柯的父親南族長在,尹明毓和謝欽並不越俎代庖,只是旁觀他們談婚事。

 南柯早得了他們的吩咐,只提出兩個要求:一是希望婚禮在州城舉辦,方便尹明毓和謝欽參加;二是希望婚期定得晚一些。

 胡族長恨不得今夜便報她入懷,當然不希望婚期定得太晚,強烈反對婚期太晚。

 南柯一退再退,但說什麼也不願意早於三月初三之前,最後兩方一合計,乾脆便定在這個盛大的節日成親。

 至於婚禮舉辦之地,南柯說什麼也不退讓,還故意放柔了聲音溫言軟語地說:“能嫁給您,是我的福分,聘禮我也不多求,隨您心意就是。”

 “只是這婚禮在州城辦的事兒,您得依我,行不行?胡族長~”

 胡族長被她哄得渾身酥麻,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胡三當家對族長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全程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等到婚事談完了,才對尹明毓和謝欽頗為熱情地邀請道:“為了招待貴客,我們族裡打算今晚舉辦盛大的篝火宴,想請您二位和節度使夫人參加,也歡迎其他客人們。”

 謝欽頷首應下,尹明毓則是笑吟吟地說:“我們定會來參加,也想請問胡族長和三當家,不知可否在廟後空地上蹴鞠?都是些年輕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閒不住……”

 這是小事兒,胡族長甚至沒經過樊族長,直接便答應下來。

 尹明毓一聽極為高興,直說:“到時你們婚禮,就得在州城辦得熱熱鬧鬧的,往後十來年,教百姓提起便津津樂道才符合你們二人的身份。”

 南柯狀似害羞地低下頭,胡族長看向南柯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頸,視線極為灼熱。

 即便是權宜之計,這般不加掩飾的欲|望,尹明毓瞧著也有些看不下眼,手指悄悄勾勾謝欽的手,暗示他想走。

 謝欽直接起身,告辭。

 無人能攔他,尹明毓、南柯等人便也順勢離開蠻族,回到客棧。

 他們一走,樊族長便找去蠻族,得知了他們婚事商定的情況,有些異議卻也沒資格改變,只是晚上的篝火宴,提出要與蠻族一起弄。

 胡族長不跟他計較這個,甚至乾脆全都交給他,讓他去準備。

 傍晚時,尹明毓派銀兒送了兩籃子菌子到蠻族。

 “我們夫人來的路上瞧見百姓賣,聽說新鮮的極好吃,且十分難採,正好便借花獻佛,添道菜。”

 這種菌子,本地人大多熟悉,胡三當家接過來,便讓人送去僥族。

 刺史夫人親自送來的,自然要重視,樊族長讓廚房細心烹飪,晚上篝火宴盛幾盤擺在幾張主桌上。

 僥族廚房的廚子極用心,一個簡簡單單的菌子,用了許多珍貴食材煲湯,裝在瓦罐裡小火慢熬。

 火候差不多後,僥族的姑娘提前將爐子和瓦罐挪到空地附近不礙事的地方,留下兩個姑娘看著溫在爐子上的瓦罐。

 期間,謝家護衛裡極俊秀的兩個護衛過來與兩個姑娘說話,又有一個護衛趁她們只顧著害羞沒注意,一個瓦罐塞了一把菌子,然後迅速離開。

 之後,那兩個俊秀的護衛便向兩個姑娘有禮地告辭,徒留僥族兩個姑娘依依不捨地看著他們,完全沒發現看顧的瓦罐里加了料。

 沒多久,尹明毓和謝欽便請戚夫人一起提前很多到了篝火附近,而他們到了,胡族長、樊族長等人也得早早過來招待,篝火宴便提前開始。

 南越人頗為多才多藝,一群年輕人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個個都像模像樣的,歡聲笑語甚至遠遠地傳到了後頭村子裡,兩個村子裡越來越多的人來圍觀,熱鬧至極。

 謝欽不會湊這樣的熱鬧,尹明毓則是惦記別的事兒,也沒有離開座位,只和胡族長、樊族長等人寒暄閒聊。

 既是宴飲,必然要吃喝,胡族長、樊族長等人全都沒少吃,然而光線昏暗,他們完全沒瞧見尹明毓幾人完全沒有碰過瓦罐裡的東西。

 尹明毓估摸著時間,瞧著他們完全沒有異樣,還以為這些人吃慣了菌子,所以沒有反應,心裡都開始失望了。

 但就在她徹底失望之前,胡族長恍惚地站起身,張開雙臂,臉上帶著十分□□的笑,邊往篝火走,邊喊:“美人兒,嘿嘿……我來了……”

 他這模樣太過詭異,篝火又極為危險,立時便有人上前架住他,往回拉。

 另一邊,樊族長也出現了異狀,莫名其妙地開始盯著半空之中大笑,笑得滲人。

 樊少族長慌亂極了,抓著樊族長的手臂追問:“爹,你怎麼了?你沒事兒吧?”

 那頭,胡族長仍然掙扎著往篝火去,肥碩的身軀極難拖動。

 而兩個族長忽然變得不正常,兩族的人皆騷動起來,甚至有些兵荒馬亂的態勢。

 尹明毓瞧其他吃過菌子的人沒有出反應的徵兆了,些許遺憾之後,忽然起身,抱住謝欽的手臂,手不住地舉高往他的頭頂抓,嘴裡還念念叨叨:“光!有光!”

 戚夫人第一時間感覺到她的異樣,關心地望過來。

 見過她真實的狀態,她此時假裝出來的模樣實在假。

 但謝欽仍舊配合地抱住她,皺緊眉打量她的情況。

 他這表現太過內斂,尹明毓的手用力抓他的背,提醒他。

 謝欽:“……”

 她還演得越發起勁兒了……

 謝欽從背後抓住她不老實的手,神情嚴肅地抱起尹明毓,稍稍急切地命令護衛:“快去準備馬車!叫大夫過來!”

 可他就算如此,依舊不夠顯眼。

 就在尹明毓打算暗示金兒銀兒時,謝策忽然急慌慌地大叫起來:“母親!你怎麼了嗎?母親!哇——”

 他聲音出得太過突然,尹明毓都嚇了一跳,更遑論周圍的人,全都注意到了這裡。

 尹明毓的戲不能斷了,在謝欽懷裡掙扎起來。

 謝欽要抱著她,又要抵擋她不知是否是故意搗亂的手,耳邊又有兒子扯著嗓子的乾嚎聲,一邊快步遠離此地一邊在尹明毓耳邊提醒:“適可而止,莫要摔了。”

 尹明毓笑容極大,“財神,兩百兩。”

 謝欽道:“你才是財神。”

 他說完,正好走到馬車邊,想要將她扔進去算了,可又沒忍心,輕輕放她進馬車。

 尹明毓一進馬車,沒人看見,便自個兒找了位置坐。

 而謝欽又轉身,提著一路乾嚎的謝策到馬車上,方才對戚夫人拱手道:“教您見笑了,這便送您回去休息。”

 戚夫人瞧一眼馬車上,搖頭道:“先回去吧。”

 篝火宴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兵荒馬亂了一陣只能草草結束。

 謝欽此番前來,明面上帶了一批護衛,私底下也潛藏著護衛,早就有人悄悄摸向了村子深處,待到前頭一亂起來,便在村子裡喊了一聲:“族長出事了!”

 看守族廟的人也不由被吸引過去,疏忽了族廟。

 護衛趁機潛進族廟。

 這族廟內裡的模樣和前面那座蝶仙廟格局幾無差別,也是中間兩尊高大的石像,只不過兩側多了些兩族的牌位。

 護衛不敢耽擱,迅速在族廟中查探,繞到石像後便發現了一個門,正好教石像擋住。

 他本想近前去查探,但一靠近,便聽到裡頭有聲音越來越近,只得飛快地退出族廟,又在夜色中悄悄離開此地。

 謝欽讓護衛確認每一家的郎君、小娘子全都回到客棧,方才回到他和尹明毓的客房。

 老大夫裝模作樣地診脈過後,還開了安神藥,親自去熬給她。

 客房裡就尹明毓和謝策兩人,宴上不敢吃,他們都沒吃飽,正對坐在一起吃他們帶過來的烤鴨。

 謝欽一看謝策抓烤鴨的手油乎乎的,便皺起眉,再看尹明毓雖然稍好些,但拇指和食指也有些油色,微微嘆氣之後,親自去洗了帕子,方才走回來。

 “手。”

 尹明毓抬頭,隨後放下鴨肉,將那隻手遞給謝欽。

 謝欽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一隻手拿著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她的手指,待到擦乾淨放下,一抬頭又見尹明毓正用另一隻手捏著烤鴨繼續啃,無語。

 尹明毓衝他一笑,吃完最後一口,又把左手伸過去,“這回不吃了。”

 謝欽拿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給她擦手。

 謝策舉著烤鴨腿兒,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一見他們快擦完了,連忙三下五除二吃完,伸出兩隻肉乎乎的小手,一直伸到父親面前。

 他見父親沒給他擦,短粗的五根指頭張開到極限,又往前遞,“也要擦。”

 連兒子都快要騎到他頭上了。

 謝欽:“……等著,我去洗乾淨帕子。”

 他任勞任怨地出去外間洗帕子,正不緊不慢地洗著,護衛進來稟報。

 “郎君,咱們的人只摸到族廟裡,在石像後發現了一個門洞,但是裡頭有人出來,沒能進去檢視。”

 謝欽洗乾淨帕子,不以為意道:“無妨,明日還有機會,再檢視便是,小心些,莫要打草驚蛇。”

 護衛領命,一抱拳,退出去。

 謝欽拿著洗乾淨的帕子重新回到內間,見謝策又在吃,而他的肚子已經鼓起來,便出聲制止道:“不可過量。”

 謝策嘟嘴,“還沒飽……”

 謝欽盯著他的肚子。

 謝策也低下頭看自己的肚子,片刻後委屈巴巴地站起身,圓滾滾的肚子觸到椅子邊緣,稍稍陷進去一些,然後他又挪開,肚子重新圓潤起來。

 “父親,我只是胖,不是吃撐了。”

 尹明毓笑不可支道:“我作證,我們送了半隻烤鴨給戚夫人,他應該只吃了五分飽。”

 謝策又挺了挺肚子。

 謝欽額頭神經一跳一跳,閉了閉眼,斥道:“收回去。”

 謝策立時吸肚子,他圓潤的肚子便肉眼可見地癟下去。

 但他人小,又控制不住一直收腹,下一瞬,氣兒又鬆了,小肚子充氣似的,倏地又鼓起來。

 尹明毓大笑:“哈哈……”

 謝欽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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