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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不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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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尹明毓老老實實在正院暖閣和謝策一起“做功課”,兩天後,跟謝策愉快地說:“小郎君,明日我有些正事,需得外出,便不能和你一起做功課了。”

 謝策不能理解,“為什麼?”

 尹明毓反問:“什麼‘為什麼’?”

 謝策噘嘴,“憑什麼?”

 尹明毓揣著明白裝糊塗,搖頭道:“什麼‘憑什麼’?”

 謝策著急地拿起筆,往她面前探,“天天寫!母親沒有!”

 尹明毓還是搖頭,討人嫌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謝策說話已經好了很多,可還是不能完整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又著急,便去扯曾祖母的袖子,一邊扯一邊小手指尹明毓:“曾祖母!說,說……”

 謝老夫人摟住曾孫,隱晦地瞪了尹明毓一眼,然後哄他:“好好好,曾祖母替你說。”

 被瞪的尹明毓摸摸鼻子,收斂了一些。

 謝老夫人哄完謝策,又轉向尹明毓,一本正經地問:“策兒問,為何你不用日日練字,還能出去。”

 她說完,還認真地詢問謝策:“策兒,曾祖母問得對不對?”

 謝策重重地點頭,“對。”

 然後小臉嚴肅地盯著她,勢必要得到一個合理的答案似的。

 尹明毓在一老一小認真的視線下,清了清嗓子,胡謅:“因為我是大人,大人很忙的,不能只輕鬆的練字。”

 “練字輕鬆?”謝策小小的眼睛裡全都是不相信。

 尹明毓認真地點頭,還為他舉例說明:“你看,祖父是不是很忙,父親是不是很忙,一日只能見那麼些許時辰,有時還見不到?”

 謝策隨著她的話,一個一個點頭,“是啊。”

 “你祖父、父親卯時出門,夜深才睡,可辛苦?”

 謝策飛快地點頭,小臉上滿是同情,“辛苦。”

 尹明毓又問:“還有你祖母,小郎君再想想。”

 謝策真想了,“祖母,辛苦。”

 尹明毓嘴角微微上揚,控制著不要太過明顯,正經道:“是以,母親偶爾才忙得不見人,已經是極好的了,便是日後時常見不到……”

 謝策自動補充,“母親辛苦。”

 尹明毓嘴角徹底升起來,“正是。”

 謝老夫人白了她一眼,頗有些嫌棄。

 然而謝策小小年紀,實在頗為聰明,很快便舉一反三地看向謝老夫人,提出疑問:“曾祖母?”

 謝老夫人:“……”池魚之殃。

 尹明毓一見謝老夫人臉色僵硬,忙圓了一通“老夫人年輕的時候辛苦,年紀大了自然要輕鬆些”的話,沒有讓謝老夫人親自解釋,挽回在曾孫面前的形象。

 而尹明毓給自己的偷閒美化一番,隔日便收拾齊整出門。

 她跟文娘子上一次見面便說好了,不過還是專門給文娘子送了帖子,像模像樣地約定好見面的地點和時間。

 尹明毓到的時候,徐家的馬車已經等在那兒。

 文娘子下了自家的馬車,上了謝家的馬車。

 尹明毓招呼她:“咱們要先去城南永平坊,有些遠,我準備了些吃食,邊吃邊走。”

 文娘子不在意遠近,只笑道:“能出門便好,去哪兒皆隨二娘子。”

 尹明毓將手爐放在腿上,隨手抓了把松子仁,閒問道:“家裡這般無趣嗎?我搜羅了許多話本子,你可以帶回去看。”

 “那自然是好。”文娘子笑得溫溫柔柔的,手指纏在一起,搓了搓,不好意思地說,“其實那日從二娘子那兒回去,我總惦念著,就動筆寫了個極短的故事,想給你瞧瞧……”

 她竟然都已經動筆了。

 尹明毓沒想到這麼記快,興致勃勃道:“可帶了?快讓我看看,我先前就覺得文娘子你頗有文采,定然十分好。”

 文娘子謙虛地笑,“二娘子你過譽了。”

 她大概是太過羞澀,從袖中取的時候,第一下沒拿出來,第二下才取出,遞給尹明毓時手都是微微顫抖的。

 心情可見一斑。

 尹明毓接過來,一瞧見開頭的地名是在嶺南,問道:“怎麼想起寫嶺南了?”

 “先前戚大娘子請人唱了一齣戲,講得是百年前嶺南蠻族和僥族一對年輕的男女相愛,卻受到各自族人反對,私奔不成,墜入山谷而亡,幻化成蝶仙顯靈於族人面前,最後兩族盡釋前嫌。”

 文娘子神情有些嚮往,“聽說蝴蝶仙每年都召來蝴蝶,那裡便成了一座蝴蝶谷,是兩族的聖地,為了祈求保佑,每年都有盛典舉行。”

 民間的神話傳說,貫來都是這樣的結尾,好似這般就顯得一切圓滿了。

 尹明毓沒聽過那戲,也無甚美好的感覺,只點點頭,表示瞭解,繼續看下去。

 而文娘子為了緩解緊張,又問道:“那次姜四娘子的宴後,我赴別家的宴碰到戚大娘子,她還與我問過你,你們再沒見過嗎?”

 尹明毓回道:“府裡年底事忙,且家裡要來客,我婆母與我皆甚少出門赴宴,是以沒有碰到過戚大娘子。”

 事實上,謝家自謝家主晉升為右相,便闔家低調下來,女眷只赴些關係極親近的宴,像之前尹明麟的婚事。

 不過謝夫人並未約束尹明毓,有讓她去玩,是她不打算與姜四娘子、戚大娘子深交。

 而文娘子見尹明毓沉浸在她那幾張紙上,心越發提起,漸漸也不說話了。

 尹明毓看得極慢極仔細,最後一張紙看到底,嘴角終於露出笑意,鼓勵道:“文娘子,你寫吧,我看比如今市面上那些落魄書生意淫貴族娘子下嫁私奔的話本強上百倍,潤色完就放在書肆賣。”

 文娘子期待地問:“會有人買嗎?”

 尹明毓道:“我便極喜歡,總有與你志同道合的。”

 文娘子的故事講的是四十年前,飽受戰亂的嶺南一女子被情人害死,化身成厲鬼,為自己報仇雪恨之後,並未濫殺,反而庇護戰亂中的孤兒,最終化解仇恨得道的故事。

 其實故事只是尋常,但就像尹明毓說的,總好過市面上都是些落魄書生意淫的話本。

 賣不出去便賣不出去,她又不缺幾張紙錢。

 不過……尹明毓提醒道:“可寫前朝無道,涉及今朝,還是要仔細些。”

 自古便有讀書人口無遮攔禍及全家,文娘子省得,喜氣洋洋地點頭,“我知道的。”她們說著話,馬車緩緩停下,外頭護衛恭敬道:“少夫人,到了。”

 尹明毓沒下馬車,撩開馬車窗上厚實的簾子,對金兒銀兒道:“我便不下去了,你們帶護衛進去看看吧。”

 金兒、銀兒應下,帶著兩個護衛進去。

 文娘子微微側頭,透過馬車窗瞧出去,見有不少短工衣衫破舊,口中白霧不斷,靠人力費力地搬著石頭木頭,有些同情道:“這時節做苦力實在辛苦,若是凍病了得不償失,何不等開春再做……”

 “百姓還想賺一筆錢好過年。”

 文娘子自小便錦衣玉食,只是沒嘗過窮苦,尹明毓目光移動,落在不遠處的攤子上,轉移她的關注道:“你瞧那攤子上,好像都是竹編的物件兒,可要去看看?”

 文娘子望過去,霎時有了興趣,欣然應允。

 於是兩人便戴上帷帽,走到那攤子前瞧。

 攤主原本手攏在袖中取暖,一見她們兩個貴夫人走過來,立時便抽出滿是厚繭的粗糙大手,邊恭敬地拱記手邊小心翼翼地招呼,眼裡都是欣喜和期望的光。

 她們身後的宅門裡,金兒和銀兒帶著護衛走進去,短工們也都紛紛避讓行禮。

 不多時,丁二腳步急促地走出來,殷勤道:“金兒姐姐,銀兒姐姐,你們過來,怎地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出去迎。”

 銀兒白了他一眼,“突然過來才好知道你老實不老實,而且娘子也來了。”

 丁二一驚,連忙要去拜見。

 銀兒攔道:“莫要耽擱,快將賬本拿出來我們瞧瞧。”

 丁二不敢耽擱,立時便去取。

 銀兒善與人交談,帶著護衛穿梭在短工們中間,詢問幾句,回來便與金兒說。

 丁二看見,也不敢說什麼,只表白自個兒絕對不敢矇蔽主子。

 金兒唱紅臉,安撫了他幾句,便和銀兒一起飛快地查賬,就當著丁二的面查賬。

 工錢都是日結,管一頓午飯,沒種工的工錢不一樣,但賬目都是極簡單的。

 比較複雜的是購買這些木石等建材,裡面也容易有問題,但這些都是尹明毓另外安排人採購的,並沒有透過丁二。

 而金兒和銀兒盤完賬,金兒讓丁二每日給短工們準備一份薑湯,工錢按時發,伙食只叮囑管飽,另外著重強調不要敗壞尹明毓的名聲。

 丁二連連答應,送他們出去,順便拜見主子。

 尹明毓和文娘子在這一條街的攤位上買了不少小玩意兒,見到丁二也只是隨意地點點頭,左右金兒銀兒已經提醒他皮子緊些,她保持威嚴便可。

 反正有大管家,她是能不勞累便絕不親身上陣,否則哪有金兒銀兒的用武之地。

 尹明毓轉過頭,便笑呵呵地邀請文娘子道:“我邀你出來,便得我招待你,先前我家老夫人帶我去了一家京城老字號的酒樓,我請你去那兒用午膳可好?”

 文娘子聽說過這酒樓,欣然同意。

 她們復又上了馬車,馬車上的炭盆又重新燃了新炭,十分暖和。

 酒樓在她們來時的路上,先有護衛過去訂雅間、點菜,馬車過去正好到午膳時間,不必等太久便可用膳。

 不過尹明毓難得抽空出來一趟,頗有幾分運氣不佳,又在這酒樓碰見了渭陽郡主。

 文娘子親眼在獵場目睹過尹明毓和渭陽郡主蹴鞠,一見到渭陽郡主,心便一緊,生怕今日兩人再起什麼衝突。

 但她們二人客氣地行禮,渭陽郡主卻是瞧一眼尹明毓和她身後陌生的文娘子,眼裡閃過一絲不愉,而後理也不理兩人,徑直走進去。

 倒是一直跟著渭陽郡主的尋郎君,衝尹明毓斯文地行拱手禮。

 “你磨蹭什麼,還不進來!”

 尋郎君溫潤地應聲,而後略過尹明毓她們,迅速踏進去。

 文娘子有些好奇地瞧著那郎君,待到進了雅間,方才小聲道:“渭陽郡主尚未出閣,身邊常伴著一個郎君,婚事都受了影響,不過……”

 “這位郎君確實俊俏。”

 她說出話來,還不好意思,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尹明毓立即給了她一個理解的眼神。

 文娘子與她相視而笑,這才淡定下來,擔心教旁邊或者外頭聽到,坐在她耳邊輕聲說:“二娘子可知道這位郎君的身份?”

 尹明毓搖頭。

 文娘子便饒有興趣地與她說:“據說也曾是官家出身,家裡犯了事兒,便淪落到樂坊做樂師,教渭陽郡主瞧見,帶回了府裡。”

 尹明毓這才發現,文娘子訊息極靈通,便問了一句。

 文娘子人長得小巧溫柔,衝她露出一個輕柔的笑臉,道:“不怕二娘子笑話,我嫁妝尚算豐厚,不想與長嫂爭鋒便要避記著管家的事兒,想要解悶,除了看看書,只能打聽京裡的事兒。”

 她們果然是有些意趣相投的。

 尹明毓忍俊不禁道:“我嘴極嚴,若是京裡有什麼新奇事兒,大可與我說。”

 文娘子也道:“二娘子也多邀我出門,我知道好多事兒呢。”

 她一停頓,問道:“長公主府的趙二郎,二娘子你想聽嗎?”

 尹明毓自然想聽,文娘子便說起來。

 原來那趙二郎身體確實不好,常待在府裡,可天暖時偶爾還是會露面的,文娘子見過,還專門說了一句“是俊秀的”。

 上次秋獵,長公主也帶著趙二郎去了。

 “尹家和長公主府的婚事定下後,我聽一位娘子說,她在蹴鞠場附近瞧見過趙二郎,許是對你家三娘留了心。”

 尹明毓想起二哥婚禮那日,四娘說趙二郎給三娘送過幾次東西,便有些相信這說法了。

 這時,夥計來上菜,兩人便止了話,專心用膳。

 她們打算再去附近的書肆轉轉,是以用完膳便打算離開。

 然而銀兒去結賬,很快便回來,對尹明毓道:“娘子,有人替咱們付錢了。”

 尹明毓下意識想到渭陽郡主,可隨即又推翻,問道:“是何人?”

 銀兒看了一眼文娘子,道:“是徐家大少夫人。”

 “我長嫂?”文娘子吃驚,看向尹明毓,道,“我不知道為何會在此處碰到長嫂。”

 既然不知道,見見便知道了,估計也沒走。

 尹明毓便又重新坐回去,道:“再喝杯茶吧。”

 文娘子握著茶杯,微微蹙眉,道:“二娘子,我先前與你說,長嫂想讓我引見,今日我出來之前,婆母問了我去處,其他我再沒與長嫂說過。”

 尹明毓衝她微笑,“我信你,不必多想。”

 人多口雜,想知道個位置,又有何難的。

 不多時,銀兒稟報,然後徐家大少夫人何氏便與一同她年紀相仿的婦人走進來。

 兩方見禮,何氏介紹與她同行的婦人,身份乃是她孃家嫂子,雖不似謝欽那般是近臣,卻是近來剛剛升了官,比謝欽高半級。

 至於徐家大郎,官職更低一些,何氏並未提及。

 而何氏介紹完,也不需要人問,便面帶笑容地解釋道:“謝少夫人,趕巧我今日回了孃家,正好路過此地,看到府裡的僕人,便猜測您和我家弟妹在這兒,想著她與您一道出來,合該我們招待,便擅作主張了,您不怪我多事吧?”

 她拿文娘子作藉口,文娘子聽完,垂下頭,神情有些微地異樣,卻沒有在外頭反駁何氏。

 尹明毓始終含笑,不過語氣疏離,“徐少夫人客氣了,我與文娘子結交,倒也不在意那些客套的。”

 何氏看了一眼文娘子,慚愧道:“如此,倒是我見外了,謝少夫人見諒。”

 尹明毓自認為已是頗為厚顏之人,乍一聽見何氏這般說,也有些甘拜下風,起碼她是絕對無法像何氏這般為了攀關係便對陌生人如此的。

 文娘子面上亦有些泛紅,便要出言打斷。

 何氏卻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與尹明毓笑盈盈地攀談:“聽弟妹說,謝少夫人正在建宅院,打算出租?”

 尹明毓不置可否,只笑了笑。

 這時,何氏的嫂子開口說道:“我孃家行商,有好幾家建材鋪子,可以進價為謝少夫人提供些好的木材石材。”

 尹明毓是愛錢,可她不愛撿這種無緣無故送上來的便宜,便笑道:“建材早已買好,不過還是謝過何夫人好意。”

 何夫人面上遺憾,很快又收起來,笑著說:“謝少夫人可是記想有些賺錢的營生?我孃家最擅長此事,無論謝少夫人是想開鋪子還是想要其他營生,我都極樂意幫謝少夫人出些主意。謝少夫人背靠謝家,定然做什麼都一本萬利。”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尹明毓自然明白,她心下已是不耐煩,便露出幾分理所當然的驕傲之色來,說道:“何夫人既是知道我背靠謝家,便也該清楚,我是萬不可能缺錢的,我那宅院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她話是這般說,心裡卻在給自個兒打補丁,希望財神爺莫要聽到;若是財神爺聽到了,也要原諒則個,實在不行,她就去財神廟上上香,拜一拜。

 誰也不嫌錢多,她缺錢。

 而何夫人一滯,片刻後恢復如常,“謝少夫人說的極是,謝家底蘊深厚,確實不必為錢多慮,不過謝少夫人若想既打發時間,又順帶賺些錢財,也可找我。”

 尹明毓興趣不高,瞥向金兒,給了她一個隱晦的暗示眼神。

 金兒立時便上前道:“娘子,府裡事忙,先前夫人便催您早些回去。”

 尹明毓作出一副“險些忘了”的神情,對文娘子歉道:“瞧我,不能再與你玩了,下次還是邀你去謝家做客。”

 文娘子知道尹明毓沒有遷怒她,放下心來,立即答應道:“二娘子自便,正巧偶遇我長嫂,我與長嫂一同回去便是。”何氏和何夫人不好再耽誤尹明毓,只得說與她一同離開。

 她們在酒樓外分別,尹明毓遞給文娘子一個眼神便上馬車離開,並未再多言。

 文娘子她們目送她離開,文娘子才看向何氏,溫柔地笑道:“長嫂,可要回徐家?”

 何氏面對她時,態度便有些尋常,索然道:“走吧。”

 酒樓二樓,一扇半開的窗子裡,渭陽郡主瞧著何氏和何夫人,微微眯了眯眼。

 她身後,尋郎君雙手拿著披風走過來,溫聲道:“郡主,披上吧,莫要著涼。”

 渭陽郡主看著下頭散場的人,隨手合上床,推開他送過來的披風,坐回到桌邊,端著酒杯喝酒。

 尋郎君摺好披風,坐在她身側為她倒茶,有些關心道:“您這些時日為了教王爺信重,日日宴客與人交際,沒少飲酒,還是少喝些吧。”

 渭陽郡主眸色沉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砸在地上,先前的囂張狂妄裡添了些許不忿。

 另一邊,尹明毓上了謝家馬車,便不再端著,靠在馬車廂上,懶散道:“瞧見沒,有人主動送錢予我。”

 金兒和銀兒面面相覷,也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便猜測道:“娘子,難不成是有所求?”

 尹明毓懶得傾身,便懶懶地抬手,指指裝松子仁的碟子,待到銀兒送到她手中,方才道:“總歸不是為我。”

 銀兒聞言,認真地點頭附和道:“肯定不是為娘子,娘子您一看便幫不上旁人的忙。”

 尹明毓:“……”為何如此不順耳?

 而她們只是藉口府裡有事擺脫不順眼的人,卻不想馬車一停在謝家門口,謝夫人身邊的婢女便迎出來,衝尹明毓一福身,道:“少夫人,您可回來了,姑太太和表小姐到了。”

 尹明毓微訝,邊往裡走邊問:“何時到的?”

 婢女答道:“就在晌午時,府裡派了人去尋您,沒想到您先回來了。”

 “那倒是巧了。”

 若非碰見了文娘子的長嫂何氏和那位何家夫人,她還未打算回來。

 按理見長輩,該換一身合宜的衣服,但長輩已經在等,尹明毓便就這般穿著外出的衣服徑直去到正院。

 守門的婆子一見到她,行了一禮,起身便向門內喊道:“老夫人,夫人,少夫人回來了!”

 尹明毓稍整了整衣是這般說,心裡卻在給自個兒打補丁,希望記財神爺莫要聽到;若是財神爺聽到了,也要原諒則個,實在不行,她就去財神廟上上香,拜一拜。

 誰也不嫌錢多,她缺錢。

 而何夫人一滯,片刻後恢復如常,“謝少夫人說的極是,謝家底蘊深厚,確實不必為錢多慮,不過謝少夫人若想既打發時間,又順帶賺些錢財,也可找我。”

 尹明毓興趣不高,瞥向金兒,給了她一個隱晦的暗示眼神。

 金兒立時便上前道:“娘子,府裡事忙,先前夫人便催您早些回去。”

 尹明毓作出一副“險些忘了”的神情,對文娘子歉道:“瞧我,不能再與你玩了,下次還是邀你去謝家做客。”

 文娘子知道尹明毓沒有遷怒她,放下心來,立即答應道:“二娘子自便,正巧偶遇我長嫂,我與長嫂一同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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