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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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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南詔王宮

 若是旁人知道裴季在意她, 恐怕有部分的刀刃也會指向她。

 所以華音才會在聽到裴季一句“對你生出了男女間的喜愛”變了臉色。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更不是什麼好事。

 與別人談情,頂多是被辜負,與裴季談情, 那可是要命的。

 想要他死的人, 比想要她死的人多得太多了, 算都算不清楚, 所以離他遠遠的,比待在他身邊要安全得多。

 馬車內除了車軲轆的聲音,便是馬蹄聲。

 華音擦拭了手後,抬眸瞧了眼裴季, 見他面色沉沉,略微心虛的避開了目光, 小聲嘀咕道:“這可不怪我,是大人先挑起的頭。”

 裴季“呵”了一聲, 到底沒有繼續與她演下去,只道:“希望你到了南詔,也能保持這份從容。”

 華音笑了笑:“必然不會叫大人失望的。”

 裴季輕嗤了一聲, 姿態閒適地倚靠著車壁, 閉眼假寐。

 華音見裴季都休息了,她也閉眼養精蓄銳。

 南詔便是再衰敗,也曾繁榮過,烏蒙是距王城最近的城池, 故而修有官道,馬車平緩。再者馬車中鋪有軟墊, 華音也舒坦了許多,不用受罪。

 許是因早間的湯藥有助眠知曉, 再者馬車平緩,被靠舒適,裴季也在其中,更不用擔心刺客的問題,華音也就漸漸地熟睡了過去。

 耳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綿長而平緩,裴季睜開了雙眼,轉著手中的扳指,略有所思地打量著華音。

 目光從那翹濃的睫羽上移下,鼻膩鵝脂,唇粉水潤,堪稱絕色。

 也是,能送到他府上的人,又怎麼會差到哪裡去?

 許是有些寒涼,所以華音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的斗篷。

 裴季看著她的動作,嘴角微勾,露出了幾分嗤笑。

 也不看看和誰同一輛馬車,竟然還真的睡得著?

 收回目光,繼而閉上雙目假寐。

 *

 從烏蒙出發,向東去百里,便是南詔王城了。

 南詔其他地方雖已衰敗,可王城依舊繁榮。

 華音掀開簾子瞧了眼這繁榮熱鬧的南詔街頭,感嘆道:“倒也諷刺,只要身處繁榮之處,看不見貧困,就一葉障目似的欺騙自己不知。烏蒙那樣臨近王城卻也衰敗成那樣,這南詔王到底該有多無能?”

 烏蒙街道年久失修,青磚路都坑坑窪窪的,百姓更是瘦弱,無精打采,似是過一日是一日的狀態。

 聽了華音的話,裴季側目瞧了她一眼,語帶說笑之意:“那依你之間,南詔王換成段瑞又如何?”

 華音放下帷簾,轉頭與他相視:“我便是沒見過段瑞,但也知他野心大,極重權勢,若他來做南詔王,定會加重賦稅,大興練兵。”

 裴季對她的觀點輕笑了笑,沒有給予點評。

 進城後,約莫小半個時辰,馬車便停了。

 前一日知曉裴季已到烏蒙城,便早早安排了他的下榻之處,客曹雲霄的宅子。

 童之在馬車外告知此事,裴季嘴角微掀,淡淡道:“換。”

 外邊等候的段瑞與雲霄聽聞這聲“換”,面色各異。

 段瑞勾著嘴角,臉上絲毫不掩飾對雲霄的輕蔑嘲諷,隨而朝著馬車上的裴季道:“下官府邸清淨,最為適合養傷,不若大人便到段府一住。”

 隨而從馬車中傳出裴季冷淡的聲音:“不用打擾段大人了,在烏蒙如何,在王城便如何。”

 便是段瑞,臉色也稍變。

 雲霄應下:“下官現在就去安排。”

 說罷,匆匆離去。

 段瑞在南詔位高權重,何其對誰低聲下氣過?

 若不是這裴季是那大啟的攝政大臣,若不是大啟國力昌盛,他何須卑躬屈膝。

 想到這,段瑞暗暗收緊了手心,笑道:“既然大人如此,那下官也不勉強了。”

 說罷,走回前方的馬車。

 華音從帷簾看了眼段瑞離去的背影,才看向飲著茶的裴季。

 裴季放下茶杯,淡淡悠悠的道:“南詔人人心懷鬼胎,便是南詔王的親信都有可能與殺手勾結,我若入段瑞和南詔王親信的府邸,猶如與虎為鄰。”

 華音明白裴季所戒備,但她不大明白的是,謹慎如裴季這般,竟也能與她一輛馬車,在盤阿寨的時候更是與她共處一室。

 到底全是試探,還是對她確實生出了那麼兩分信任?

 華音思索間,裴季看向華音:“今日傍晚,你隨我進宮。”

 華音斂了斂心神,點頭應了一聲:“好。”

 小半個時辰過去後,雲霄也回來了,也道安排好了客棧。

 南詔王城最大的客棧被清空,有許多官兵把守,百姓好奇地注目著客棧。

 不多時他們便見有馬車停在了客棧外,有官兵迎上前,再而從馬車中下來了一個身形挺拔的俊美男子。

 男子下了馬車後,又從馬車中抱了下一個披著披風戴著兜帽,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從馬車上下來。

 雲霄略有所思地看了眼裴季懷中的人,隨而收回目光,與之一同入了客棧。

 段瑞與雲霄把裴季送到了客棧,舟車勞頓,也沒有自討無趣的留下打擾,所以先行告退。

 一個時辰後,有王宮內侍前來,請裴季入宮。

 裴季同華音一同進宮。

 馬車快到王宮,裴季面色平靜的提醒:“王宮裡有我的人,她會與你接應,但同時也有許多未知的兇險,你自己小心。”

 華音一笑:“多謝大人提醒,我會小心的。”

 裴季沉吟了片刻,又道:“你失憶的事情,且不管真假,放出訊息,殺手都會有所斟酌是否還要再殺你,更會試探你,再而想辦法讓你恢復記憶。”

 華音思索了一瞬,回道:“大人也請放心,若是我記起前塵往事,也不會被他們牽著走。”

 裴季輕“呵”了一聲:“但願如此。”

 *

 王宮內,約莫三四十年紀的南詔王面色焦急地等在宮殿之中。

 一隻白皙柔軟的手放在了南詔王的手背之上,溫聲勸慰:“大王莫急。”

 南詔王:“我如何能不急,段瑞親自出城去尋了裴季,若是裴季與他聯手,這大理江山便不再姓蒙了。”

 “阿霄不是派人進宮來說了麼,那裴季並未對段瑞表現出任何的善意,便是段瑞提出入住段府,裴季也拒絕了,所以大王無需太過擔心。”

 南詔王看向身旁的側妃,面容美豔,微微上揚的美眸似有星辰,只需微微一笑,便能勾人心魄。

 側妃便是再美,南詔王最愛的她那一雙美目,帶著一種近乎懷念的目光望著這雙眼睛。

 雲側妃輕拍了拍南詔王的手背,輕聲細語的道:“此番裴季親自來,想必也是重視大王密函中所言之人,待裴季來了,把人交到他的手上,再與他談一談聯手除去段瑞之事。”

 南詔王最為擔心的便是這一件事:“裴季能同意嗎?”

 雲側妃溫柔一笑:“總歸人已經來南詔了,便有機會。”

 話語一落,便有內侍來傳裴季已入宮門,又道:“裴大人此番還帶了一個人進宮。”

 南詔王面帶疑惑:“帶了誰?”

 內侍回道:“裴大人說他喜愛的妾侍被怪疾所困,此番前來南詔,便帶著妾侍前來,順道請王宮御醫看疾。”

 南詔王聞言,有些許的錯愕。昨日便聽說裴季帶了個妾侍來南詔,可因他曾與裴季打過交道,知道此人的血都可能是冷的,除了大啟皇帝外,對誰都不上心,故而也沒有過多在意。

 但顯然這侍妾是不同的,南詔王愣了一瞬便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吩咐宮女:“快去把大巫醫請來。”

 雲側妃聽到內侍的話,看了眼去請大巫醫宮女,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大王,看來這妾侍對裴季而言也是有幾分重要的,不妨讓我去多加接觸,若是能吹吹枕邊風,也是極好的。”

 南詔王聞言,連忙點頭:“好,你與那妾侍多加接觸,她若要什麼,送上便是。”

 想了想,又不禁擰眉:“只怕王后也會有你一樣的想法。”

 雲側妃無謂道:“王后便是一樣的想法,但未見得那侍妾會如她的意。”

 南詔王后,也是段瑞的妹妹。

 自小嬌生慣養,脾性極高。因是段瑞親妹,莫說是雲側妃了,便是南詔王她都不曾放在眼中,如今僅僅一個侍妾,她又怎可能真的放得下架子?

 *

 裴季入殿之前,雲側妃自告奮勇,道也聽聽裴季所言,此後也可替大王解憂,出謀劃策。

 南詔王一想這側妃素來聰慧,便讓其退至偏殿。

 裴季入了殿中,南詔王帶著熱籠的笑意,從座上下來,請他入座後才回到位上。

 茶水奉上後,南詔王不禁打量了裴季一眼。

 裴季一襲金邊黑袍,肩袖繡有飛魚金紋,環繞兩肩,金冠束髮,華貴而威嚴,讓人不禁下意識嚴陣以待。

 十年前,裴季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郎,但眉宇之間絲毫沒有他那時年紀該有的明朗,他的眉宇皆是殺戮之氣,性子張揚果斷,行事更是乾淨利落。

 而如今年紀二十六七的裴季已然內斂沉穩,心思也較之更加的深沉。而殺戮之氣似乎在眉宇之間淡了,但隱藏在眼底之下的凌冽氣息依舊沒有變。

 南詔王不得不謹慎了起來,笑道:“十年前與裴大人一別,想不到今日還能相見。”

 裴季的目光似不經意地從偏殿一掃二過,嘴角的嘲弄也隨之一閃而過。

 目光清冽的端起茶水淺啜後,抬頭望向上座的南詔,一笑:“客套話還是免了,不妨開門見山,大王想要什麼?”

 南詔王沉默一瞬,還未開口,又聽裴季悠悠道:“要我對付段瑞?”

 南詔王的臉色微變。

 裴季輕晃著杯中半盞茶水,眼中的笑似乎帶著幾分戲謔:“段瑞與我而言,不值一提,但除了一個段瑞,大王確信將來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段瑞?”

 裴季的直接,讓南詔王準備好的一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辭都派不上用場。

 裴季放下了茶水,收斂了笑意,不疾不徐的道:“十年前,大王還只是個奪嫡無望的王子時,若非掩護我與先皇出南詔,豈能得大啟扶持坐上這王位?如今不過十年,這王位便被大王坐得岌岌可危,此番大啟再次相助,大王可敢保證能坐穩這位置?”

 南詔王的臉色略一僵硬。

 這話裡意思都在說他無能,可他不這麼認為,他回駁道:“若非段瑞手持大權,把持朝政,我定能把這南詔打理得一派繁榮,可如今朝廷上下皆屈於段瑞,再者國庫空虛,我又如何能與段瑞抗衡。”

 裴季心下輕嗤,藉口張口就來,可說到底還不是無能。

 殿中無宮人,裴季徑自添茶水間,又慢悠悠地一針見血的反問:“那大王為何要讓段瑞壯大到如此地步?”

 南詔王張開口想說什麼,但卻覺得說什麼都好似彰顯自己懦弱。

 裴季飲了一杯茶水,放下杯盞,手放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著膝蓋。

 半晌後,裴季緩緩開口:“要我相幫,也不是不可以,得讓我看到大王是否值得相幫,畢竟現在這麼一個南詔,落魄到連歲貢都一而再推遲,對大啟還有什麼好處?”

 被無情的拆穿,南詔王臉色白了又紅。堂堂的南詔君王,頓時對懟得窘迫得無地自容。

 “如何才讓裴大人覺得值得相幫?”

 裴季慢條斯理道:“我在南詔留一個月,這一個月內,說服我。”

 說到這,裴季忽然勾唇,露出冷笑:“若想威脅我,也不是不可,但後果自負。”

 南詔王對上裴季那深如黑潭的眼神,兇險與深淺一樣的難測,隱隱泛著滲人的陰森涼意,不禁背脊一涼。

 裴季比段瑞要難以應對千百倍。

 不過片刻,裴季嘴角的冷笑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悠然笑意:“大王清正賢明,應不會行如此卑劣之事,對把?”

 南詔王僵著背脊,掛上笑容:“自然不會。”

 裴季點頭,然後笑問:“不知人在何處。”

 南詔王暗暗讓自己平靜下來,莫要被他牽著走,暗呼了一口氣,隨而道:“人便在宮中,但我想問一問,若是見到了這人,裴大人要如何處理,帶回大啟,還是……”殺了?

 裴季理了理袖口,微一偏頭:“皇室血脈,自是帶回大啟。”

 話語停頓了片息,又悠悠的道:“前提是確保真的是先皇的血脈。”

 南詔王嚴肅道:“裴大人見到那孩子,便知是不是了。”

 裴季略微挑眉,不語,似乎對他這話有所保留。

 “這孩子一會再去看也不遲,還請大王安排一處地方,讓我的小夫人先行休息,此番來南詔,我被人行刺,她也受了傷。”

 南詔王聞言,忽然想到了自己側妃所言,便道:“不若到我那側妃殿中,我側妃是大啟人,與裴大人的小夫人也有話可聊。”

 裴季頷首:“也可。”

 大巫醫尚未到,南詔王已平緩了方才窘迫的心緒,為拉近與裴季之間的關係,便問:“不知裴大人那位小夫人患上了什麼樣怪疾?”

 裴季緩緩開口:“數月前,我生辰宴那日,她磕破了腦袋,似乎失憶了。”

 南詔王微一蹙眉,心想就這?

 但繼而又聽裴季說:“還有,診治間,府醫發現我這小夫人身上似乎被人種了蠱。”

 南詔王露出詫異之色:“為何會對一個後宅女子種蠱?”

 裴季譏誚一笑:“似乎有人想借以此蠱威脅妾侍來行刺我,但奈何我對這女子也生出了幾分不捨,便想解開她身上的蠱,讓她棄暗投明。”

 說罷,裴季道:“還請這王宮的御醫看一看這失憶能不能治,蠱能不能解。”

 話音一落,外邊便傳來內侍的通傳,道是大巫醫已到殿外。

 南詔王起身,讓裴季與他一同移步星邏閣。

 兩人一同出了大殿後,偏殿中的側妃才從中走出,眼中多了幾分思索,只片息就出了大殿,抄近路回星邏閣。

 雲側妃先行一步回到了星邏閣,在殿外候著,卻不想南詔王和裴季還未到,年紀約莫三十來歲,卻似二十年華的王后先行到了星邏閣。

 雲側妃朝著南詔王后行禮,而後才問:“不知王后忽然造訪妾身的星邏閣,所為何事?”

 段皇后目光輕視地暼了一眼雲側妃,冷聲道:“怎麼,我身為後宮之主,便不能來這星邏閣了?”

 雲側妃垂首應:“臣妾並未此意。”

 段王后冷笑,前方忽有步攆與小轎子抬來,兩人也沒有繼續交談下去,而是朝著前方而來的步攆望去。

 步攆一到,二人相繼頷首:“臣妾見過大王。”

 南詔王看到段王后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道了聲:“平身。”

 裴季先行下步攆,往小轎子走去,把轎中的華音抱出。

 華音佯裝虛弱的偎在那充滿冷香的懷中,卻也感覺得到有多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南詔王從步攆上下來,裴季才頷首道:“我這妾侍受了箭傷,不便下地行禮,還請大王見諒。”

 南詔王暼了一眼那埋在裴季懷中那個的女子,不甚在意道:“無礙。”

 雲側妃道:“臣妾已安排好了屋子,裴大人請。”

 段王后在一旁忽然道:“有客自遠方來,大王不讓臣妾這個正宮來招待,卻讓雲側妃來招待,莫不是覺得裴大人帶來的小夫人只配為妾的雲側妃來招待?”

 她的話一出,南詔王頓時黑了臉。

 雲側妃也暗暗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笑道:“王后多慮了,只是方才臣妾在大殿,聽聞段大人攜同小夫人過來,便提議送到臣妾的殿中來,故而沒有考慮周到。”

 段王后笑了笑:“那不然,把這裴小夫人送到我殿中去?”

 裴季對他們這後宮之鬥不感興趣,淡淡地看了眼南詔王,似有不悅:“確有失考慮。”

 南詔王心頭跳了跳,他怎就沒想到這一茬,早知如此,單獨安排一處地方給這妾侍便是了,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華音被打橫抱著其實也不好受,低著傷口,有些疼。聽著他們左一句右一句自己聽不懂的話,也沒有進院去的意思,她便暗中戳了戳裴季的腰身。

 裴季腰身敏/感得下意識一僵直。

 他面色平靜的垂下眼眸看了眼懷中的人,思索了她想表達什麼。

 沉默了兩息後似乎猜到了她的意思,抬起頭,淡漠道:“我這小夫人有傷在身,不便再移動。”

 雲側妃聽出了這話的意思,便讓開了道:“大王王后請,裴大人請。”

 南詔王冷睨了一眼段王后,然後率先入了院中。

 段王后目光譏諷地瞧了一眼雲側妃,然後也抬腳進了院中。

 裴季在其後,抱著華音亦入了院中。

 南詔王與一後一妃先行到正殿,由隨著宮人領路到安排好的屋子。

 再而後大巫醫給其看病。

 裴季把華音放置床榻之上後,便見她微擰著眉頭得以舒展,果然是傷口不舒服。

 裴季轉頭,吩咐宮人:“讓大巫醫進來。”

 南詔御醫,亦是大巫醫,擅蠱。

 片刻後,一個約莫年過半百,雙鬢微白的佝僂老者從未走進,朝著裴季略一行禮。

 裴季負手立在床榻外,漠聲道:“給我這小夫人看一看她失憶症與蠱蟲能否一同解決了。”

 大巫醫恭敬的應:“下官定然盡力。”

 說罷,朝著被帳幔擋住了半邊臉的女子望去,隨之上前,女子的面容逐漸落入大巫醫的眼中。

 看到全貌的下一瞬,大巫醫忽然露出了驚愕之色,不禁脫口而出:“王妃!?”

 王妃二字一出,裴季微微眯眸。就是眼眸半闔,“虛弱”的華音也是一愣。

 大巫醫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連忙道:“裴大人的小夫人,與大王為王子時已故去的王妃有七八分相似,所以下官才會失態。”看著床榻之上的人,不免驚歎:“怎會這麼像?”

 華音抬眸與裴季相視了一眼,這是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

 裴季目光沉沉,帶著幾分思索。這時屋外傳入細微是腳步聲,裴季抬起思索的目光往屋外看了一眼。

 收回目光,依舊從容自若地與大巫醫道:“先行給小夫人診斷。”

 大巫醫應了一聲“是”,隨而上前檢查。

 有宮女在一旁,他便讓宮女把華音扶起,然後往華音的後腦勺摸去:“小夫人若是覺得有不適,或是疼痛,請說出來。”

 裴季轉而把這話告訴華音,華音點了點頭。

 正殿之中,段王后身旁的宮女匆匆從外走進來,朝著南詔王行禮後便附耳到了段王后的耳邊。

 南詔王不悅的看向主僕二人,不用做他想,也知那宮女去偷聽了。

 心底冷笑,他這王后似乎不知裴季的能耐,竟敢讓人在外竊聽?但隨即想到方才在大殿之內,裴季是不是也察覺到偏殿之中有人?

 他與裴季十年未見,早已把他當年殺伐果斷的凜冽氣勢忘之腦後了,且也是一時昏了頭,才讓側妃在偏殿聽他們談話。

 暗惱後,心道下回得清醒些才成。

 思索之間,只見他那王后突然變了臉色,臉上似浮現不可置信之色,還抬眼往他這邊古怪的看了一眼。

 南詔王不禁疑惑她到底是聽到了什麼,以至讓她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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