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騷味傳來，糯糯嫌棄地捏住了鼻子。
何銳見了，立刻踹了他一腳，“把腚給老子夾緊了，你要是控制不住，老子不介意砍掉那沒用的東西。”
聞言，程凱身子一緊，敢怒不敢言。
他現在腦海裡一片空白，剛才無數人在他腦海中閃過，試圖找出是誰把何銳他們叫來的。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封莫寒。
完了……
他面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不管封莫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旦被他盯上，他還能活到明天嗎？
想到這裡，程凱徹底慌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見狀，何銳撇了撇嘴，“沒用。”
“看住他。”封莫寒淡淡說了一句，就抱著糯糯往病房走去。
糯糯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牆角的依依，盧鳳紅著眼虛虛攬著她，看到他們過來，面上一喜，立刻走了過來，“封先生，小天師，你們來了。”
糯糯盯著依依的方向，沒有說話。
盧鳳已經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了。
程凱的兒子今天正好生病了，他來了醫院，好巧不巧看到了依依，便過來鬧事，手都舉起來了，想要打她，還是盧鳳拼盡全力把椅子掀翻才嚇住他。
他既然找人做了七煞鎖魂陣，自然也是信鬼魂之說的，又做賊心虛，沒敢再打。
但也依舊對著依依罵罵咧咧的，直到何銳他們來才被弄出去。
想起剛才的事情，盧鳳氣得渾身直顫。
依依在這裡，雖然她現在臉埋在腿上，嚇得似乎也聽不到她們說話，但糯糯還是沒和盧鳳說話，免得她察覺了會被嚇到。
抬了抬手，讓封莫寒把她放到地上，她朝著依依走了過去，小手輕輕摸著她的腦袋，柔聲道：“不怕，壞蛋走了。”
依依身子一顫，過了好半天，才終於怯生生地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小臉嚇得一片青白，看得人於心不忍。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依依忽然撲了過來。
她雖然瘦小，但動作有些猛，糯糯手在地上撐了下才穩住。
見封莫寒眼睛微眯，不大高興的樣子，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隨即手輕輕拍著依依的後背，“不怕不怕……”
似乎是她的安撫起了效果，依依終於緩過神來，也從糯糯懷裡鑽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糯糯。”
她比糯糯還大兩歲，居然還要妹妹來安慰她，好沒用呀。
想著，她臉有些紅。
糯糯倒是不怎麼在意，酷酷擺了擺手，拍著她的肩膀說：“不客氣，以後我保護你。”
依依看著她，滿是星星眼，一臉崇拜。
何銳正好探頭進來，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小侄女他喜歡。
有他當年的俠氣。
封莫寒眼裡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看著糯糯。
依依也被逗笑了，順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又看了眼外面，欲言又止。
見她這樣，糯糯說道：“別怕，那個壞蛋不會進來的。”
“可是以後……”說著，依依抖了下，畏懼地低下頭去。
以前也是這樣，有人幫忙的時候，爸爸也不會打她，可是等人一走，就會打她打得更狠。
看她被嚇得一提起程凱就害怕得不行的樣子，糯糯心裡罵了他一聲，安撫道：“沒事的，以後他就再也打不了你了。”
“嗯？”依依不解地看著她。
糯糯趴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依依一喜，“真的嗎？”
糯糯點頭，“警察叔叔已經開始查壞蛋了，只要找到證據，就會把他關起來，以後沒人能欺負得了你。”
聽到這話，依依也有些開心，想了下，又遲疑道：“那以後，我就沒有爸爸了嗎？”
“這種爸爸你稀罕？”
自然不稀罕的。
可是……依依捏著衣角，有些緊張，“那我以後是不是就只能自己一個人了。”
她一直盼著自己早點長大，這樣就可以不用捱打了，可是她還小，她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糯糯也怔了下。
她只顧著想讓壞人付出代價，卻忘了考慮她之後的歸宿問題。見她為難，依依吸了吸鼻子，抿出一個笑來說道：“沒關係的，我可以去孤兒院，我很好養的，一天只吃半個饅頭就可以了。”
她之前的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雖然總是很餓，但也活下來了。
她暢想著以後的日子，嘴角也不由得帶上了上揚的弧度，“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去找我媽媽了。”
糯糯餘光掃了眼一旁，看著依依，輕聲說道：“依依姐姐，你媽媽……”
“其實現在這個媽媽不是我親媽媽。”依依說，“他們都說我媽媽去世了，可是我不信，我總感覺媽媽還在陪著我。”
說著，她仔細想了想，“就像是現在，我就感覺我離媽媽特別近。”
盧鳳呼吸微滯，捂著嘴看著她，眼眶又泛起了紅意。
糯糯也沒想到她居然能感覺到。
這可能就是母女感應吧。
從病房出來，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走了幾步，盧鳳忽然飄到了她面前，問道：“小天師，可以求您讓我跟依依見一面嗎？就一面就可以了。”
她一臉的哀求，糯糯也有些不忍，點頭，“可以是可以。”
聽到這話，盧鳳一喜。
糯糯卻是話音一轉，說：“只是你現在身上的煞氣還沒消，又有陰氣，如果出現在依依姐姐面前的話，會讓她身體受損，最好是等她身體好一些了，再見面吧。”
聽到可能會對女兒造成影響，盧鳳立刻點頭，也不敢再催促了。
想了想，糯糯問了個問題，“阿姨，你還有什麼親戚嗎？依依姐姐以後跟誰？”
她還小，確實是需要一個監護人的。
盧鳳卻是沉默了一下，苦笑著搖頭。
她是家裡的獨女，她爸在她去世後沒多久就也走了，世上再沒有什麼親人了。
想起依依剛才的話，她心裡也很是酸澀。
“那有沒有什麼可以託付的人？”
聽到這話，盧鳳腦海裡很快閃過一道身影，最後，她還是抿了抿唇，搖頭，“沒有。”
見她神情不對，又不願意多說的樣子，糯糯也不強求。
只是，要是這樣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走到程凱所在的病房，封莫寒卻是腳步忽然一頓，看著門口多出來的一道身影，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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