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平靜。
佩珠聽見動靜睜眼時,就被近在咫尺的劍尖嚇到了。
她下意識地叫出聲,僵在原地。
黑衣人收回短劍,躲開王安妤手中的髮簪,猶豫著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他握緊短劍,再次朝王安妤刺去。這回的動作,更加利索。
王安妤順手扯開被子擋住這一刺。
“滋啦。”
被子被劃成兩半。
短劍來勢不減,王安妤只能再次舉起匕首抵擋。
只一照面,她手臂就被震得發麻。
那些招式在腦中都很清晰,她用起來卻顯得艱澀。
狼狽躲過一劍,她推開不知所措的佩珠,翻身下床。
在對方又一次逼上來時,拿起手邊的燭臺向他扔去。
一番拖延,終於等來了救援。
北危踢開門衝進來時,黑衣人沒有戀戰,破窗而逃。
樓下,埋伏在那裡的南星跟黑衣人對上。
“我沒事,你去幫忙。”
王安妤扯過外衣披上,神色已經鎮定了下來。
北危確定她一切安好,才追了上去。
後院的動靜驚動了護衛們,他們匆忙套上衣衫出來,就見院中北危和南星與一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經過白天的勞累,他們睡得有些沉。安排守夜的護衛,也是被佩珠的尖叫驚醒,才有了動作。
王崎和王崢從相對的兩個屋子出來,面色都不甚好。
白氏和顧氏跟在他們身後,因著衣衫不整,沒有去後院。
王安妤從窗戶上居高臨下看著院裡的打鬥。
黑衣人固然武藝高強,面對兩個武力與他相當,甚至在他之上的人,也顯得格外吃力。
敗局已定。
“卸了他的下巴。”
北危直奔對方咽喉而去的招式,落在了肩上。
三稜劍直接穿肩而過,將他釘在柱子上。
鮮血順著劍身的凹槽流出。
他出手迅速卸了對方的下巴,第一時間將他口中的毒牙拔了。
王安妤穿戴整齊到樓下,王家的男兒都到了。
王灼坐在其中,姿態隨意。
跟著陳引川在西南闖蕩多年,她早已見慣了這些。
“你怎麼下來了。”
見王安妤出現,她有些不贊同。
到底是姑娘家,何必見這些血腥的東西,染了晦氣。
“我總要知道是誰一次次想置我於死地。”
無視癱軟在地上的黑衣人,王安妤在王清許身旁的空位坐下。
南星已經搜過對方的身,沒有任何發現。
“有辦法讓他開口麼?”
王安妤問。
南星遲疑了一下,想到汝陽郡主的吩咐,還是點了點頭。
“屬下盡力而為。”
這種死士,都是受過專業的訓練,尋常的刑訊只怕不能動搖他。
馮將軍跟馮芊英說起過琅琊二十八宿,這二十八個人各有所長,少不得有擅長刑審的。
只是南星瞧著和善,想不到會精於此道。
“小馮將軍來信,早上的那波人確定來自羽林衛。”
王崢本來想著早上再跟他們說這件事,現下人都到齊了,也都無心再回去休息了。
能調動羽林衛劫殺朝廷官員的人,王安妤想不出第二個。
“為著德妃和秦家?”
王崎搖頭。並不完全是。
“你跟汝陽郡主如何相識的?”
王安妤眉頭皺了起來。
小世子是太后安排人推下水的?
怪不得要出動羽林衛的勢力殺她呢?原來她不止一次壞了太后的事。
太后和大長公主有怎樣的仇怨,讓太后在回京後不久,就急急忙忙對一個孩子動手。
“太后決定離宮禮佛前,見過大長公主一面。”
姑嫂二人到底聊了什麼內容,旁人無從得知。
那次見面後,太后放棄熬了幾十年才得來的太后之位,也放棄了苦心為靖王謀劃的勢力,突然宣佈要為死了六年的先帝祈福,前往濟安寺禮佛。
本就深居簡出的大長公主,從那以後更是閉府不出。
“藉著此事,羽林衛徹底清洗。聖上任命小將軍為羽林衛統領,一力掌管羽林衛上下。”
羽林衛作為衛戍,重要性不言而喻。
能由聖上的心腹掌管,也能少去不少後顧之憂。
這樣就好。
王安妤看向窗外泛白的天際。馮家父子的命運已截然不同,馮芊英也能瞑目了。
南星提著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回來時,周身濃重的血腥味晨風也沒有吹散。
他面色沉重,對王安妤搖了搖頭。
姑娘交代的第一件事,他就沒有辦成,實在有損二十八宿的威名。
“辛苦你了。”王安妤緩緩地呼吸,儘量忽略空氣中刺鼻的味道,“若能輕易撬開,背後之人又豈會輕易放他們出來刺殺。”
南星這半晌也不是一無所獲。
“屬下在他耳後發現了這樣一個標誌。”
眾人湊近,只見黑衣人耳後有個黃色花朵形烙印。
“金絲蓮!”
王灼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神色難掩驚訝。
見眾人看來,她穩了神色解釋道:“這個標誌,多年前我曾在南疆見過。”
那時候,南疆各部混亂,雖然屈從於朝廷的統治,私底下動作卻不少。
陳引川上任後的幾年,都在幫助南疆首領平定內亂。
有一年,南疆發生多起孩童走失事件。陳引川帶兵圍剿一處匪窩時,救出十幾個孩子。他們耳後就烙著金絲蓮的花紋。
“當地人也稱金絲蓮為弟切草。”
弟切草,王安妤曾在年鶴延給的書中看過。
這是一種生活在南方溼潤地方的花,別的倒也尋常。只是這花,被當地人視為不詳。
傳說,一對兄弟守護著大山的寶藏,弟弟為了救人將寶藏的秘密告知了旁人,導致大山崩塌。哥哥向弟弟復仇,將其斬殺。沾染了弟弟鮮血的小草,開出了黃色的花,故為弟切草。
“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
聯絡王灼所說之事,這些死士,應當就是多年前南疆被拐賣的那些孩子。
只是,背後之人要向誰復仇呢?
“好了,此事先到這裡。”
王崎揉著發脹的腦袋。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我會跟聖上說明此事,請旨派人去南疆徹查。”
黑衣人被南星拖走。
晨光下,王安妤才看清,他黑色衣服幾乎被溼透,泗出大片褐色的痕跡。
一股難言的噁心湧上來,她忙端著涼茶壓了壓。
“妤丫頭一晚上沒睡吧,時間還早,你再去歇歇吧!”
顧氏從樓上下來。她已經知道,王安妤又一次為女兒擋災的事,語氣更是溫和。
“房間我讓侍女收拾過了,你安心睡。”
王安妤道了謝,面色如常上了樓。
直到進了屋,她終於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姑娘。”
佩珠忙倒了茶水給她。
腹中空空如也,王安妤才稍好一些。
她漱口後,灌了幾杯茶水下肚,在佩珠的攙扶下躺到床上。
“姑娘睡吧,奴婢守著您。”
身體的疲憊讓她很快睡去,血紅黏膩的夢境讓她深陷其中,只能苦苦的掙扎,清醒的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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