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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魔尊前男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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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檀樂昂首嘆氣,直視他雙眼,一聲“靈力潰散”已然到了嘴邊。

 凌淺倏然揚手。

 “啪”的一聲。

 耳光清脆。

 這下。

 才真正是讓眼前人老實噤了聲,只一手捂著掌印浮現的左臉,滿目驚訝地瞧著他的眼睛。

 凌淺神色嚴厲,端坐睨著這越發不知分寸的師弟,冷冷開口:“你放肆了。”

 一語無情,長輩姿態,登時讓這焦灼氣氛跌入了冰點。

 就連聽了許久兄弟齟齬,卻半分沒被挑動情緒的宗洲,也驀然睜大了眼睛。

 顯然是對凌淺的反應起了興致。

 檀樂應聲跪下,端正無比,再不敢大聲喧譁、無禮對視。

 “知道錯在哪裡了嗎?”凌淺問道。

 檀樂立刻頷首,謙卑語氣,道:“我不該仗著和師兄素來親近,就不知長幼尊卑,更不該戲言師尊生死。”

 “師尊沒有死,”凌淺目光篤定,“師尊不會死。”

 他緩了緩心緒,抬手隔空關了門。

 檀樂磕頭在地,額頭碰地聲響昭示著虔誠:“弟子有口無心,請師兄代師尊責罰不敬之罪。”

 仙門子弟,禮法嚴明。

 這不敬師長之罪,或判雷火之刑。

 凌淺卻並未降罪。

 “我明白這一樁樁禍事接連發生,誰都會覺得看不見希望,可師兄希望你明白,任何在你所謂的屍骨被證實前的傳言,都是在動搖我們的信心。”

 這一言,可謂推心置腹,少了許多先前的疏遠冷漠。

 眼見檀樂投來灼灼目光。

 凌淺回之以溫柔對視,嘆了聲:“你昨日還勸我警惕謝思淵,今日就被他三言兩語左右了心緒,你可還記得他此行是為了吞併我太一門?。”

 “可他說話的時候,他……”檀樂緊閉雙眼一瞬,頭腦倏然清醒似地睜大雙眼,輕聲驚訝道,“我是中了他的幻術了!”

 凌淺點點頭,兄長語氣提醒道:“他不必親自試探我功力虛實,只需激怒我身邊最親信的你,若非你心繫師門,口風又嚴,只怕是多在門外說上幾句我靈力不濟之事,他就能知曉我太一門的弱點了。”

 忽聞檀樂悄聲嘟囔:“不是因為心繫師門。”

 凌淺疑惑抬眸,又見檀樂低垂了頭。

 “那是因為什麼?”

 這一問,檀樂竟沒老實回答。

 只倏然捧住凌淺的手,好生心疼地吹了吹,問他道:“師兄疼不疼?”

 “什麼疼不疼?”凌淺滿目疑惑。

 他掌摑檀樂,是因為檀樂昨日還勸他暫不可與宗洲、謝思淵翻臉。

 今日衝動反常,必然是受外力影響。

 可他動手之後,也有些後悔。

 他還惦記著待檀樂清醒後,必須顧念其自尊,好聲說些軟話。

 至少也該問一聲“臉疼不疼”。

 然而此刻,卻是檀樂先腫著半張臉,滿目真誠地說:“我皮糙肉厚,師兄打我,仔細手疼。”

 “你……”凌淺語塞,隻立刻將手從師弟手中收了回來。

 就見檀樂倏然捂住額頭,懊悔不已地起身退開,口中唸唸有詞:“謝思淵此人當真陰險,好生厲害的幻術,師兄,我先退下調息,免得再受他幻術影響,胡言亂語。”

 ……

 ……

 宗洲安靜許久。

 是在凌淺目送檀樂離開,隔空揮手關了門後,方才捱上他的背,將下巴擱到他肩上,幽幽開口的——

 “好生乖巧會疼人的小奶狗啊。”

 凌淺語氣鬱悶,道:“他雖稱你是魔頭,無禮在先,你也不必罵人是狗啊。”

 “我這說的可不是罵人的話,”宗洲抬手環住他的肩,分明是個人精,卻在他耳邊故作疑惑之語,“你真不知道他深陷幻術,還能對人守口如瓶,心繫的是什麼嗎?”

 凌淺眉頭微蹙,抬手隔開臉側的親近,淡然回道:“他們以為我神功蓋世,無所不能就罷了,你說這話,也是真以為我無所不知了嗎?”

 “別惱,我好心提醒,也是為了你好。”

 宗洲一挨著他的手,就當這手上藏著蜜糖似地用唇蹭了蹭。

 凌淺嫌癢,趕緊收手藏回袖子裡,嗔怪道:“大白天的都不正經。”

 “那夜裡就能不正經了?”宗洲笑了笑。

 忽而又沉著嗓音,說:“那我就先說些正經話,我知你一會兒肯定要為檀樂向我求情,不如我先答應你,不會和他計較。”

 凌淺自然是想求情的。

 畢竟前幾日他才見識過宗洲下狠手處置了無禮之人。

 可既然宗洲先開了口,這事,他也就不便再言了。

 “小淺,若決心要激怒一個男人,讓他衝動到口不擇言,大可不必等到天亮,讓他親眼目睹我在你房中,不是更刺|激嗎?”宗洲牽起凌淺的手,細細把玩在手中。

 凌淺甫一陷入沉思,便被宗洲一下扣住腦後,強勢地吻在唇上。

 宗洲略顯迷離的雙眼鉤子一般釣著他的視線,若即若離間,誘人的聲線,低語著抱怨:“就像我那夜見他在你房中,我明知他不配,卻衝動對你胡言亂語了好些混賬話。”

 “他和你不一樣。”凌淺雙手攥著宗洲的衣襟,仰頸避開對方的唇。

 哪知宗洲竟續上了先前被檀樂打攪的動作,嘴唇蹭著他脖頸還嫌不夠,竟是張嘴一下含住了他的喉結。

 這接觸登時激起凌淺一身酥|麻,彷彿電流遊走四肢百骸,只教他本還壓抑著呼吸,一瞬竟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哼。

 待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竟是不懂這聲音意味,也知羞恥,推著人要分開,卻又被抓住了一雙手。

 “好了好了,我不欺負你了,”宗洲見他反應|強烈,極乾脆地鬆開手,又扯了扯自己敞開的衣襟,道,“再繼續下去,只怕我這衣衫不被抓爛,也得被你扒下來。”

 “我,我才不會。”凌淺瞧都沒敢瞧上一眼這人袒|露的肌膚,轉身之快,可謂君子。

 他背對著人,跪坐著將自己的中衣往下扯了扯,哪還顧得上對方穿不穿,只擔心自己遮掩住的情動反應被人瞧見。

 卻聽宗洲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地說:“情|趣而已,我並非孟浪,小淺怎還如此純情。”

 這話怎麼聽,都難免讓凌淺想起宗洲提起的所謂那夜胡言亂語的混賬話。

 說他不是第一次?

 不該會如此純情?

 是以為他曾委身於何人了?

 他無回應,沉默著心不在焉。

 大概這模樣落在宗洲眼裡,就是生氣。

 就聽這人終於正經語氣,說道:“謝思淵挑撥你我,激怒檀樂,想要偷聽任意一人因衝動口不擇言,當然要在確認我尚在你房中的夜裡,怎會等到我可能已經離去的天明。”

 “你這師弟昨夜就該聽說我在此,已是兩次知我或許睡在你身側,卻都不敢闖入救你於他心中所想的水深火熱,這般無能之輩,無足輕重,不值得本座計較。”

 “宗洲。”凌淺回眸。

 宗洲立刻貼上他的背,溫聲回應:“我在。”

 凌淺嘆了口氣,略顯憂愁,道:“我知檀樂無禮在先,可他畢竟只是私下抱怨,不曾見罪於你面前,我不氣你言語奚落,可他也是我在意的人……”

 “他是你什麼人?”宗洲順著他的長髮,溫柔地問。

 凌淺不假思索地回道:“弟弟。”

 “你師尊是你什麼人?”宗洲又問。

 “師尊就是師尊啊。”凌淺一想起那些流言蜚語,就權當宗洲說的“不是第一次”也是關於自己和師尊的謠言了。

 他回身面色嚴肅,道:“師尊教養我長大,他就是我的父親,檀樂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就是我的弟弟,這就是親人,難道那些肆意傳播謠言的人沒有親人嗎?”

 宗洲眼見他如此鬱悶,卻又問第三個問題,“我是你什麼人?”

 “你是我的……”凌淺正情急著,一語“心上人”險些脫口而出。

 只嘆人受到刺|激還真能衝|動到口不擇言。

 就聽宗洲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滿目認真道:“你既然說我是你的,那自今日起,他們也是我的親人了。”

 “父親是吧?”宗洲牽起他的左手。

 “弟弟是吧?”宗洲又牽起他的右手。

 忽然間,笑得溫柔解意,道:“如此甚好,我們從此就是四口之家了。”

 凌淺目瞪口呆。

 這叫什麼?

 順杆爬嗎?

 宗洲面色略顯為難地晃了晃凌淺的雙手,問他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大人大量,不與小舅子計較,那,他既知你病因,也該不好隱瞞家人罷?”

 “你這人真是……”凌淺當真看不穿眼前的男人。

 宗洲就似有了讀心術,張口便是:“你看不穿我,我也看不穿他,我可得好好查查,咱家老么是何來頭,怎麼連我都驗不出的病因,他卻連藥都配好了。”

 凌淺將手按在腹上,又想起那日檀樂給自己診脈時欲言又止的模樣,愁容滿面。

 “他也只是醫治我偶爾腹痛,至於靈力的事,大概是,我得了什麼少見的不治之症吧。”他說得輕巧,也當真如是想。

 宗洲卻是瞬間斂下眉,嚴厲道:“不許胡說。”

 凌淺眼見宗洲起身得急,又見臉色著實狠厲。

 他只怕這人真要去審問檀樂,趕緊將人手臂攥緊。

 輕聲勸道:“我不管你當自己是我什麼人,我不許你去審問我師弟,他自幼在太一門長大,從未行差踏錯半分,我信任他。”

 宗洲卻道:“他若值得信任,病在你身,他就該對你知無不言,而不是仗著這份信任,哄你吃藥。”

 “是我還沒來得及細問此事,”諸事纏身,凌淺總以為自己的事是可以放到最末的,“我不問,是自覺晚些無妨,如今既得你牽掛如斯,我下次見他,必將此事當作一等要事。”

 他抬眸對視,溫聲說道:“我也答應你,若得知真相,我會第一時間告知與你。”

 “小淺啊。”宗洲語出無奈。

 凌淺緩緩一眨眼,這一眼溫柔,讓人難以拒絕。

 就見宗洲將溫暖掌心覆上他小腹,滿目溫情關懷著說:“也好,我也不想再得知你身子不適是聽旁人說的,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這裡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凌淺想了想,真要讓人安心,就該細說,“其實也就疼了兩回,一回是那日與你對戰,耗盡我靈力時,我以為是運功不當常見的事。”

 “只是,這事說來也奇怪。”

 “第二回腹痛,是在你為我恢復靈力後,按理說靈力充沛不該會這樣,我當時正在氣頭上,燃了活血開竅的藥香,就……”

 凌淺視線落在宗洲那張自責的臉上,立刻止了話語。

 宗洲按了按他的肚子,細細打量著他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

 大概是確認了他並無責怪之意,方才愧疚語氣,說:“太可憐了,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凌淺可不認自己可憐。

 也並非要將原因尚不明確的病痛追責到宗洲身上。

 於是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我這裡,這事,和你真沒什麼干係。”

 ……

 ……

 午後。

 凌淺獨自一人前往護山大陣。

 就見檀樂也在此地,不知是有何心事,亦或是尚未完全擺脫幻術影響,只一個人坐在石階上自言自語,全然沒留意到他在身後。

 “是養在正道好,還是養在魔道好啊?”檀樂掰著手指,神色當真苦惱。

 凌淺不敢大聲驚擾,又擔心這人陷入了魔障,只好輕聲說道:“自然是正道好啊。”

 “正道好是好,就是人不好。”檀樂仍在唸念有詞。

 凌淺眼見這孩子連“正道的人不好”都說出來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他趕緊搖了搖檀樂的肩,勸說道:“檀樂,醒醒,切莫因見過幾個惡人,就毀了自己的道心。”

 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啊。

 檀樂顯然是被驚著了一瞬,還好瞧清了他的臉後平復得也快。

 只拍著心口,說:“師兄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修行之事。”

 凌淺面露疑惑。

 檀樂趕緊說道:“其實是,是……是我有件心事,不知從何說起。”

 凌淺目光溫和、耐心,見檀樂猶豫,便說:“如果你認為師兄我能幫你解惑一二,不如把心事說出來,以免煩心糾結,影響修行。”

 “其實也不是煩,”檀樂的視線從他面上移到腹上,轉瞬又挪開了眼,嘆氣說道,“我若有通天的修為,若能親自接手,該是不會覺得難受的。”

 “難受?”凌淺更是疑惑了。

 就見檀樂點點頭,說:“就是難受。”

 “師兄,我是說假如,假如這世上有一朵獨一無二,人人都愛的花,這花結了果,可這“果”的主人有一天忽然不在了……”

 凌淺聽不明白,問道:“果的主人不是花的主人嗎?”

 “是,也不是,就是這朵花不能說屬於任何人,但“果”一定是這個人的。”

 檀樂看似語無倫次,又似理清了關係,話總算說得不再猶猶豫豫了。

 “沒了這個主人,風雨飄搖,花也不好過,我眼看著花都要枯萎了,不知道該取哪一泓泉水澆灌才好。”

 凌淺問道:“是因為結的那個‘果’嗎?”

 “算是吧。”

 檀樂伸出左手,道:“靈果成熟於正道,按理說會是個好果子,但我見正道之人,卻也未必都有正氣在。”

 檀樂又伸出右手,說:“靈果若依賴魔道,或許一世無人敢欺,但若沾染過魔氣,還能算是個那個主人的好果子嗎?”

 凌淺聽到這,驀然自覺尷尬,咳了兩聲。

 他輕輕推開檀樂關心到身前的手,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這該是明示了罷。

 檀樂一眼急急看來,“師兄你聽明白了?”

 “是,我應該是理解了,就是,你不必再為此憂心,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這‘果’身在何處,都絕對不會長歪的。”

 凌淺順著花啊果啊地說,眼見這人好歹是心平氣和了,才跟著鬆了口氣。

 就聽檀樂忽然神神秘秘地問:“師兄可曾見過鮫人或是從師尊那裡得到過什麼與鮫人有關的物件?”

 “不曾。”凌淺搖搖頭。

 檀樂又道:“此物攸關性命,師兄別急著答,再仔細想想,那物件大概也就一顆丹藥大小,像……”

 “像一顆珍珠?” ,凌淺想起三月前一件舊事,“我只在東海聽一頭黑龍提起過一次。”

 檀樂面色急了:“黑龍哄騙你吃了鮫珠?”

 “是,”凌淺肯定道, “當時宗洲傷得很重,我要救他,無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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