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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魔尊前男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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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凌淺目不能視,用上神識只見這胡言之人,正離他三步遠,跪得端正,面容嚴肅,半點不似作假。

 檀樂字字肯定道:“你腹中的鮫珠正孕育著四月的胎兒。”

 “我不是說這個。”凌淺昨日已得宗洲安撫,懷孕這事不是不能接受。

 但檀樂或許真以為宗洲受了威脅,會瞞著他,才敢說他腹中胎兒的生父另有其人。

 “師兄是真的很喜歡宗宮主吧,”檀樂的語氣有些不是滋味,“喜歡不是更好嗎,師兄腹中的胎兒需要一個能在你孕期靈力盡失的時候,護你們周全的父親,我騙他認下這胎,總比再去找旁人好。”

 凌淺懷中抱著一隻白貓,這貓到底不是真的活物,就連他指尖掐緊在皮上也無反應。

 檀樂看不見他白綢下的眼睛,自然瞧不出他的情緒。

 仍在梗著脖子,嚴肅說著:“我助他診斷你腹中胎兒時就動過手腳,他感知到的血脈親緣全都是假的……”

 “檀樂。”凌淺的語氣已無耐心。

 檀樂卻偏要說完:“如果我不這麼做,他如何會不計代價給你靈力和法寶,他可還會視你如命?可會為了保胎助你救師尊?你過去都可以為了師尊拋棄他……”

 “混賬!”

 砰的一聲。

 凌淺手中的白貓已然化作玉石砸在檀樂的額頭。

 鮮紅刺目,淌過檀樂半張臉,滴滴落地,血淚一般。

 可就是這樣的傷,都止不住這人的混賬話,“利用他有什麼錯?”

 凌淺遮在白綢下的眼睛半睜開,灰濛濛的,並無半點光明。

 可這目光是眼前血流滿面之人最熟悉不過的審視。

 檀樂下意識低下了頭。

 “這就是你承諾的,絕不會說出我腹中有鮫珠?”凌淺聲音一冷,檀樂的背便弓得更低。

 認為利用宗洲沒有錯。

 呵。

 難道不是認為利用他凌淺重情重義更沒錯。

 在他與宗洲的感情上推波助瀾,確認他二人已是身心交融的關係。

 如今才裝作坦誠,道出又是為他好的陰謀。

 若是他沒有停用鮫人血,仍是毫無保留地信任檀樂。

 他此刻該是會焦慮至極,越是真心愛著宗洲,越是不可能懷著所謂別人的孩子和宗洲在一起。

 “檀樂,我從前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當你是親弟弟?”

 檀樂抬起頭,一隻眼睛染滿了血紅,張嘴無聲,貌似動容。

 凌淺拍拍床沿,這位昔日的好弟弟就如蒙恩赦一般膝行過來,雙手謹慎搭上他的手背。

 直到確認不會被推開,方才小心翼翼地將乾淨的半邊臉貼上自己的手背,

 殊不知,血|液是流動的,轉眼就滲透了二人的指縫。

 “師兄,你原諒我,”檀樂語似嗚咽,一滴滾燙的淚倏然劃到凌淺的指縫,“這人若是知曉你懷著別人的孩子,說不定會一怒之下屠滅太一門,我無可奈何。”

 “你是要說他用刑逼迫你了,還是要說別的,比如你為何要傷我的眼睛,”凌淺氣笑了,可轉瞬,唯有嘆息,“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已不受你鮫人血的影響,你呢,也有實話告訴我嗎?”

 若說凌淺為人最大的弱點,大概就是心軟了,能穩穩拿捏他軟肋的人,往往是最瞭解他的人。

 而這些人,永遠不知勉強多一次,心就遠一分。

 就聽這犯了錯的人,反而稚子一般委屈地痛哭起來。

 “師兄,孩子是誰的都好,我只想要你和我二人一起去東海,如果不是你忽然放棄了東海之行,我真的,真的不會幫別人用藥粉傷到你。”

 檀樂激動道:“我說的不都是假話,我想要你心無芥蒂地利用他的修為是真的,你再信我一回,你這胎,如果再不前往鮫人地,你也會死的。”

 凌淺無論是被人壓著的手,還是心,都冰冷極了。

 謊話聽得多了,就連事關自己的命,都當不得真。

 檀樂哭得泣不成聲,倏然退開些,手沾上自己的血立誓:“我立下天道誓言,我絕無背叛師門之心,我帶你去鮫人地就能保住你和孩子的命,我自始至終,從未有過害你性命的念頭。”

 天道誓言可謂重誓,違背者,輕則修為止步,重則雷劫加身。

 凌淺皺緊了眉頭。

 “究竟什麼事,值得你不說實話,這樣立誓?”

 “是比我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事,”檀樂再次抓緊他的手,“師兄說師叔的事是家醜不可外揚,師兄當我是你的親弟弟,那我就是比他更親的人,權當是,我也是家醜……”

 凌淺斂眉提醒道:“上一個家醜,已經被我清理門戶了。”

 檀樂卻義無反顧:“師兄成全我此行,我也可以死。”

 師尊曾以門中小輩的前景和性命勸說凌淺割捨不被正道接受的愛情,現如今,這些人,不是叛變,就是輕易地將“死”掛在嘴邊。

 ……

 ……

 逍遙宮毗鄰東海。

 凌淺也是得知宗洲的真實身份後,才明白當初的遊歷,為何向著海邊行。

 “其實那魔頭當初不也是指望師兄護他回家。”

 檀樂扶著他一路走到逍遙宮地勢較低的一處花園,此處花開茂盛,一片豔紅圍著一池清澈的湖水。

 因為臨近海邊,就連風都是鹹的。

 而這片豔紅,不是旁的,正是來自鳳梧山的鳳草。

 檀樂一見他腳步停頓,立刻煞風景地添了一句:“魔頭就是魔頭,我聽說他燒了仙盟的鳳梧山,竟還將人家特產的鳳草種到了自己家。”

 凌淺驀然一笑。

 檀樂立刻噤了聲。

 “不指望繼續利用他了,他就不是宗宮主,又變回你厭憎的魔頭了?”凌淺甩開檀樂的手,兀自向著水邊行。

 他笑,自然是笑宗洲不過眨眼的功夫,又是從逍遙宮搬了寶庫,又是燒山搶花,不過是為了他腹中的孩子需要靈力,又愛吃鳳草糕罷了。

 至於這事惡不惡。

 他看盡了所謂正道的所作所為,還真不替人惋惜花草。

 “師兄……”檀樂緊跟上他,扯了扯他的袖子。

 凌淺已然走到湖邊,再懶得聽人挑撥離間,冷聲一句,“我為人喜歡直來直往,此事了了,我尋回師尊,從此也當再無牽掛,你毋需多言。”

 檀樂這會子當真聽話了,一字不言,只是倏然張臂摟住他,不等他推開,便帶著他身子一斜,投入湖中。

 凌淺是有避水的法器在身上的。

 他雖是氣惱,但下意識還是瞧了瞧這摟著他不放手的人會不會被湖水沾溼了衣裳。

 捱得近,許是為了接近避水的法器。

 哪承想,鮫人為何物,竟是半人半魚,入水更得自在。

 凌淺神識感知到這身形,既已知不怕水,哪還容人抱著,手上一用力,就將那生出魚尾的“人”推開。

 檀樂比他在水中游得快,不一會就再次近到他身前,雙手覆到他眼睛上。

 凌淺本能一閉眼。

 就覺出面上白綢被散開。

 再睜眼時,竟能清楚地看見白綢向著湖面一輪光圈漂浮去。

 “我的眼睛……”凌淺輕觸眼眶。

 “我下的毒,我來解,”檀樂遊動在他面前,姿態婀娜,宛若蛟龍,倏然將他腰身扶住,向著深水游去,“我能嚐到海水的味道,你閉上眼睛,我們很快就到了。”

 這很快,當真是快,宗洲大乘修為,御空飛行,從太一門到逍遙宮,不過一念之間。

 而檀樂多年自稱修為不濟的醫修,飛行常常依賴凌淺,可一旦入了水,卻是越接近海水,越穿行自如,比不得一念之間,但已是常人不可想象的迅速。

 “你瞞著我的,可不止那些吧,”凌淺手護著孕肚,不信那些話,卻不得不關切一事,“你原來想騙我的話,是想說我腹中的是什麼?你說和黑龍有關,是說他給我服下的鮫珠本來就是有生命的嗎?”

 “如果我說是,你會害怕嗎?”檀樂甩了甩黑色的尾巴,尾巴上的鱗片隱隱有些金光。

 凌淺怎麼瞧,都覺得眼熟得很,他是沒有見過鮫人,但是長了鱗片的尾巴還是見過一條的。

 “我怎麼覺得,你的尾巴,好像……”

 “像黑龍嗎?”檀樂帶著他又往不見光的深海沉了沉。

 重重海草如參天大樹,遮住了本就不甚充足的天光。

 也將這從前再熟悉不過的臉,遮在了陰暗裡。

 檀樂的聲音在海水中又輕又柔:“因為這就是黑龍的尾巴。”

 ……

 ……

 逍遙宮。

 宗洲得知凌淺失蹤的訊息,已是一個時辰後。

 凌淺是不許他摻和有關太一門的事的,是以關於質問檀樂,宗洲很是體貼地選擇了迴避。

 這一回避可好。

 好的自家大寶貝懷著兩個小寶貝都沒了蹤影。

 以凌淺的修為,又有了他給的在魔宮暢行無阻的腰牌,就算不是遊玩在哪處不歸,而是離開了逍遙宮,都不會引動宮中護山的法陣。

 “是以為很快就能處理完什麼私事,驚動不到我?”宗洲站在一叢豔紅鳳草中,臉色陰鬱。

 一聲驚雷。

 他聞聲抬頭。

 只見東海方向,雷雲密佈。

 自湖邊跑來一名弟子,手握著一條沾著黑色鱗片的白綢。

 自宮外傳信的探子,送來一隻飛鳥。

 那飛鳥口出人言,“東海有異動,觀海面,形似黑龍。”

 宗洲血紅雙眸,眼神驟冷,一身威壓震懾,萬里晴空風起雲湧。

 “鮫人?黑龍?”

 “呵,敢拐本座的人,本座今日就滅了你的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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