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能看得見嗎?”
“師兄你看看我手比的什麼數?”
“師兄你別不說話,我知道錯了。”
宗洲一把推開嘮嘮叨叨又沒用的人,手輕輕按了按凌淺的眼睛,心疼極了。
“這究竟是什麼毒,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傷到眼睛都瞎了。”
檀樂匆忙爬起身,哆哆嗦嗦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看到師兄的時候,他已經處置了惡人,是怎麼傷的,我真的不知道。”
說不知道,自然是凌淺為了師門的體面,命令他說的。
這二人愁眉不展。
凌淺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倏然倒頭就睡,那呼吸沉得就似陷入昏迷。
“師兄為了救我,好像眼盲之時把藥吃了。”檀樂緊張得滿頭是汗。
宗洲趕緊牽起凌淺的手腕,細細診脈,臉色極不悅地說道:“你又給他吃什麼藥了?”
“是能提升修為,但會造成筋脈俱損的藥,”檀樂一見宗洲面色怪異,更是緊張了,“是不是真的吃了?狀況很糟嗎?宗宮主有法子快些為他梳理筋脈嗎?”
這人是越看越宗洲臉色越心焦,殊不知宗洲臉色幾番變化,不過是因為凌淺掩在袖中反手掐住了宗洲的胳膊。
分明是再康健不過的身子,故作昏睡,不過是要看看這不省心的師弟究竟要做什麼。
檀樂輕聲問道:“雙|修可行嗎?”
“他都昏睡了。”宗洲說謊信手拈來。
檀樂又道:“就是昏睡了,才要命,這不是他願不願意的事了,若宗宮主仍要做君子,也可讓我再診診脈,看看病情可還有別的轉機。”
宗洲臉色一沉,“他當你是親弟弟,你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想法嗎?”
“命要緊,”檀樂語氣堅定,“大陣已成,天明見了日光自會開啟,我是知道不誤大事,才勸諫宗宮主護師兄周全重要,先帶他回逍遙宮治療才好,相信師兄醒來,知你我真心,一定不會怪罪的。”
“真心,呵,好一個真心……”宗洲還欲指責,忽然就覺出凌淺在手臂上寫了一個“好”字。
這“好”字,便是應了“雙|修”之事。
雖是假的,可凌淺收手之時,卻覺指尖微微發麻,心亂得很。
待到檀樂退下後。
凌淺方才再次睜開眼睛,這雙素來熠熠生光的明眸仍是一片灰濛濛的。
宗洲關心情切,給他後背墊了一個軟枕,著急問道:“筋脈逆行是假,那眼睛呢,嚴不嚴重?”
凌淺搖搖頭,取出一條白綢遞給宗洲,道:“是真的瞎了,不過只要清除了藥粉,再敷上些護目的藥,過上三五日也就好了。”
“你知道這毒是什麼?”宗洲仔細給他治療眼睛,蒙上白綢後,又忍不住吹了吹,“可憐死了。”
凌淺嘆了口氣,“檀樂知道有受傷的可能太遲,臨時才找出了這麼個傷眼睛的藥給人,竟是,他自己都不記得我見過的。”
宗洲一聽這話,立刻怒道:“他好大的膽子!”
凌淺趕緊將人手臂拽緊,“我可不是個嬌弱的,說這些不是在跟你訴苦,只是他不惜勾結旁人也要我受傷,只為了找你帶我來逍遙宮才是奇怪。”
“可不是我要他勸你來的。”宗洲撇得乾淨。
凌淺將近到面前的臉推開,沒好氣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和你無關,你一路各種傳音問我是不是真的願意來,問的我都煩了。”
本來他就打算明日啟程去尋師尊,處置完這批叛徒,提前出發,住在哪都無所謂。
宗洲似有些醋意,“做你弟弟就是不一樣,旁人當了叛徒,你恨不得扒皮抽筋,這小子犯了錯,你還攔著我揍他。”
“我恨的是背叛太一門,”凌淺緊閉雙眼,“他只是背叛了我。”
“雙|修究竟有什麼好處,我著實不懂,你好像挺喜歡的,就連他這樣一個無關的,都想盡辦法促成這事,”凌淺耳朵也熱,脖子也熱,“我要是沒有停用他的鮫人血,真聽他的話吃了藥,此刻才真是要求著你救命了。”
還得是用上雙|修救命,想想都覺得羞恥。
宗洲為他散開束髮,溫聲問道:“明日怎麼說?”
“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就說已經如他所願了唄,”凌淺咬了咬唇,“這種事後,需要裝出難受的樣子嗎?”
他還記得檀樂提起過,若真成了事,總會有些體感不適。
就聽宗洲一聲笑。
凌淺不樂意地轉過身,恨不得鑽進被子裡藏起來,羞死個人,怎麼直接就問出來了。
宗洲貼上他後背,勾著他的肩,“不然做一下?”
“不要。”凌淺斷然拒絕。
他看不見,其餘四感就被髮大了許多,竟是聽了這聲都心癢,被人挨著就發熱。
“那今夜還睡一張床?”宗洲故意吹氣在他脖子上。
癢得他立刻縮了縮脖子。
“這是你家,你愛睡哪,我管不著,”就連在凌淺自己的住處,這人不也隨心所欲,如今回了逍遙宮,倒還知道客氣起來了,“反正要他信,你覺得這事有多久,就在這屋待多久。”
宗洲倏然又笑了,很是為難的語氣,道:“這可不好辦,我在東海纏過你五天五夜,你問我覺得能有多久,那自然是不出門了才好。”
凌淺嘆道:“這事還挺費時的,光陰似箭,一晃五日就沒了,若是用來修行……”
宗洲急著打斷,道:“可不耽誤修行,你現在是懷著身孕,兩個小東西蓄著你的靈力,若是來日孩子出生,你就該知道,這靈力是遠勝過你入東海前的。”
凌淺只記得自己自出了東海,靈力是一日不如一日。
今夜既然是換了個住處,又心事滿懷,總也是難入睡,他便將心中糾結的疑惑,說與宗洲聽。
“我是做過和你糾纏的夢,但斷斷續續的,我總沒真實感,”凌淺按住宗洲覆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低聲問道,“你偏說我在東海和你有過能孕育子嗣的事,那你能不能讓我借你的記憶,看看那時候。”
就像謝思淵用記憶編織的幻境,這對於宗洲來說,應該輕而易舉。
“好。”宗洲答應得快,動作也快,扶著凌淺的肩轉過身來面對面,倏然一下就將額頭與他的抵在一塊。
這與其說是幻術,不如說是直接引導凌淺的神魂進入了宗洲的識海。
魔花之淵。
凌淺不是幻境中的旁觀者,而是他在記憶中的本人。
因為是宗洲的記憶,他看見的是懷中重傷的宗洲醒來的那一刻。
這男人初醒時美好得像一尊白玉雕琢的神像,纖長微卷的睫毛輕輕一顫,就似蝴蝶的翅膀撲扇著刮過他的心。
他看著宗洲的眼神一定是極深情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宗洲一醒來就微微紅了臉。
他將手輕撫過這俊美的臉龐,愛不釋手地一下一下描摹著宗洲眉眼,鼻子,再到嘴唇。
他可喜歡這人柔軟的薄唇。
以至於不知不覺,一見對方要說話,就主動吻了上去。
這舉止有多輕佻,只想想宗洲這樣對自己時的心情,就能知曉。
可宗洲定然是不會覺得他輕佻。
二人很快就摟在一起,除去衣物。
一片深紫色的花海,兩具雪白的身軀格外顯眼,人一動,就有花瓣浪潮一般飛舞。
許多次,還是宗洲關心他累不累,他卻不知滿足地說著還要。
……
若從前凌淺對男人之間相好的事勉強還算白紙一張,那經過這段記憶,就可謂是濃墨重彩了。
這強烈的刺|激不但關聯神魂,就連他趕緊與人分開額頭後,都熱得一身薄汗。
“我,我那時一定不是我。”凌淺羞恥至極,明明雙目失明,還記著捂緊自己的眼睛。
宗洲自然也起了反應,捉住他的手細細含著指尖,低沉迷人的嗓音,說著些正經解惑的話:“是你,但我想,那應該是被魔花激起了心底欲|望的你。”
那不還是他想要做,才會有被魔花影響的可能。
“小淺,世上無聖人,七情六慾在所難免,”
凌淺今夜早些時候,還聽師叔說起過師尊自以為能成為沒有欲|望的聖人。
但師尊失敗了。
他亦是。
“你別這樣貼著我,太癢了,我……”凌淺說著癢,實則是心裡癢。
不懂這滋味也就罷了,偏是他自己的記憶。
無論感覺還是聽覺,一旦恢復到自己的身上,每被人碰到一處,就似被喚醒一處。
可他明明是清醒的,沒有鮫人血,也沒有魔花在,他依然不想抗拒與身上人共赴妙境。
理智讓他推開些,輕聲勸說:“現下不合適,你不是說我有孕在身,這樣會不會傷到孩子。”
“不會的。”宗洲回了一聲,勾起他的膝彎。
凌淺又將人推開些,“不是說好了,是騙人的嗎?”
這男人倒好,用唇蹭了蹭他的臉頰,好正經地說:“我輕些,你明日就不用想著怎麼騙人不舒服,只消被人一問,都會想起自己夜裡的舒服,臉紅起來。”
……
……
翌日。
凌淺雙目蒙著綢緞,斜倚在軟枕上。
真真是,不必人問,就時時想起夜裡的事,時時就會臉熱起來。
卻是聽著檀樂自述罪狀,末了一句話,讓他的心突然一下靜了。
“師兄,我今日總算可以說實話了,”檀樂滿目憂愁,道,“你懷孕了,與黑龍有關,我可以助你隱瞞宗宮主,有了昨夜那一回,我就能讓他相信這孩子是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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