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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魔尊前男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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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走在魔花之淵,就如一粒細沙投入汪洋大海,分明推算日子,淌遊了近四十個日夜,可身邊景緻卻是絲毫未變。

 瞧得久了,再妖嬈的花海,都讓人瞧著膩味。

 凌淺本還想在見師尊時,用衣物遮掩肚子,可如今就算籠上一件斗篷,也能瞧出身形有異。

 “這是不是就是凡人說的鬼打牆,”凌淺沒趣地撥了撥紫色的花叢,“好歹你能一念行萬里,怎麼走了這麼久,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

 宗洲笑了笑:“還是有點變化的。”

 凌淺看了眼四周,只想說除了出發的地方被他二人壓倒了一片花,他還真看不出哪有不同,這些花就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宗洲抬手伸進他的雪白斗篷,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笑得滿意極了。

 道:“這裡的變化可是真真的。”

 真倒是真。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雙胎的緣故,他五月的孕肚足有人家六月顯眼。

 凌淺推開這人的手,微蹙著眉,道:“你當初會不會猜想錯了,萬一我們還得走上幾個月……”

 “我和你在一起,千年萬年都高興,”宗洲見他臉色侷促,倏然將他輕摟在懷,“我知道你現在無心說情話,萬一還要過上幾月,你是擔心孩子都要生在這裡。”

 “魔氣會不會傷著他們?”凌淺撐了撐腰。

 宗洲的手指輕颳著他的肚子,道:“他們的父親有一位就是魔,別擔心,我跟你保證他們會健健康康的。”

 “嘶——”凌淺忽然倒吸了一口氣。

 宗洲趕緊收了手,只怕是自己驚動了胎兒,卻是又被凌淺將手捉了回去。

 凌淺將宗洲的掌心貼在自己孕肚的左側,就見這男人,前一刻滿目關切,這一刻換作驚奇神色,不多時,竟還憨憨地笑了。

 這人長得好看,怎麼笑都是賞心悅目的。

 凌淺卻故意揶揄道:“傻氣。”

 “動了呀,”宗洲將掌心貼得更緊,“這是一個在踢我,還是一起在踢啊?”

 凌淺抿唇搖搖頭,面色漸漸有些白。

 宗洲趕緊從納戒取了個鋪著軟墊的座椅,扶著他坐下。

 “很疼嗎?”宗洲單膝跪地,雙手握住他的手。

 “不是疼,就是他們一動,我肚子就撐得難受,”凌淺細瞧了瞧身下的座椅,驀然笑道,“你這人,怎麼什麼都往納戒藏,別的修士出門都是帶些靈石法器,你倒好,又是山又是房,傢俱齊得都能隨手拿。”

 他們這一月在這荒野之地,可是半點受餐風露宿的苦。

 宗洲一臉正經,道:“我出遠門是為了你,又不是為了修行,當然要帶些能讓你有孕的身子舒坦的東西,你想到的,想不到的,放心,該有的都有。”

 “我倒不如你細心。”凌淺懷著孕,卻連孕期和生產該留心的事都沒了解過。

 好不容易去了一趟鮫人地,又是遭遇雷劫,又是助人修陣。

 他這種從來不惦記自身的人,竟都沒想起要向這世上唯一有男子產子經驗的族群討教一二。

 肚子究竟會到多大,他懷了雙胎應該會更大些吧,?

 他這樣的男人要產子是不是也如常人一樣懷胎十月?

 究竟是怎麼生啊?

 怎麼能有懷孕懷成他這樣的,糊里糊塗,先是不記得怎麼懷的,現下更是不知該如何讓孩子出來。

 若是真在這除了魔花一無所有的地方生子,豈不是連個會接生的醫修或者大夫都沒有。

 凌淺越想越多,一時竟現出些許苦惱之色。

 “小淺?”宗洲一聲輕喚。

 凌淺立刻回神,道:“是不是懷孕的人,都會像我這樣,整日裡胡思亂想,一會兒想著肚子大了,一會兒又像孩子很快要生了,我從前做什麼事都有把握……”

 他豈止是懷孕後容易焦慮多思。

 他從前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現如今在孩子的父親面前,是連心事都很難瞞住,

 誰能想到,他這一生多半是在被人傾述,也有這想要對人傾述,需要被人呵護、安撫的時候。

 他想得眉頭越發是皺了。

 卻見宗洲氣定神閒地拿出一個掌心大的卷軸。

 這人一句話不說,手一抖,就將卷軸展開。

 凌淺定睛一瞧,這卷軸上畫的是半人半魚的鮫人,而此刻落在他眼裡的,盡是一些交|纏連尾的姿態。

 “這……”凌淺臉色一紅,“我憂心產子,你怎麼,又想著做這種事了。”

 宗洲經這一提醒,趕緊將卷軸盡數展開,道:“是另一半,這卷軸是我問那鮫人祭司拿來的,他說這是供新婚的成年鮫人觀摩的。”

 凌淺噗嗤一笑。

 睨人一眼,說:“真能是拿的嗎?”

 怕不是兇人家,嚇得鮫人獻寶來的。

 他很快留意起另一件事,“新婚……我們可以算是嗎?”

 “當然是,我們孩子都有了,”宗洲拉拉他的手,“等我陪你了卻了太一門的事務,你可是答應要和我回逍遙宮補辦一場婚典的,不許反悔。”

 “我其實不怎麼愛熱鬧,”凌淺看著那捲軸上的鮫人肚子像個大西瓜,臉色略沉了沉,“如果出去得早,我可不要挺著那麼大的肚子給人瞧。”

 宗洲如今凡事都不勉強他,明明前幾日他二人還為此興致頗高。

 可一聽他忽然又不喜歡了。

 宗洲只是笑意溫柔,摸摸他的肚子,說:“都好,我有了世上最好的道侶,才想著風風光光大辦一場,不過重要的是你,你高興才最要緊。”

 凌淺輕聲問:“會不會覺得我最近有些喜怒無常?”

 宗洲回得爽快:“是孩子的錯。”

 “會不會認為我說話不算話?”

 “是孩子的錯。”

 “那我如果變成這畫上的大肚子模樣,你會不會覺得我變醜了?”

 “是孩子的錯。”

 ……

 “你這做父親的,哄我就都說是孩子的錯了。”凌淺沒忍住笑出了聲,越是瞧這人說話一本正經,越是覺得逗得很。

 他也學會了與人玩笑,道:“我可是記得,你一月前就說孩子能聽見了,還囑咐我不許說他們怪,你倒好,說他們錯處,張口就來,也不怕他們來日一出生就記仇。”

 “那可不成,”宗洲枕在他的膝上,將耳朵貼上他的肚子,好像能聽見孩子說話的神情,道,“是你我親生的,就不能記仇。”

 “哦?”凌淺覺著溫馨,輕撫著宗洲的發頂。

 哪知這人,張口就來了句狠的。

 “小淺你是肯定不記仇的人,至於我嘛,”宗洲驟然語氣轉冷,“我看誰不順眼,當場就殺了,一般不辛苦自己記隔夜仇。”

 凌淺不輕不重地一下拍在這人後腦上,語氣兇巴巴地說:“你不許嚇他們,仔細他們一驚著,踢的是你,疼的是我。”

 這話一出口,腹中還真有了動靜,也不知是哪一個小傢伙,對著自己父親的臉就打了一拳還是踢了一腳。

 凌淺呼呼直喘氣。

 宗洲趕緊起身,用靈力安撫這不知道疼人的“壞孩子”,他有心做個嚴父指責一下,一時又不知怎麼稱呼好。

 “好些了嗎?”宗洲一抬眸,就看見了心上人好似委屈,又好似氣惱的眼神。

 他倏然就指著凌淺肚子,說:“今日起,這個拳腳功夫厲害的就叫靜靜了,靜靜再踢你爹爹這麼狠,等你出生,為父就牽一頭牛餵養你,不許你吃你爹爹身上的口糧。”

 “我身上?”凌淺尚未反應過來這口糧說的是什麼,眨巴著眼睛,又將人推了推,“取名字隨便也就罷了,你不許再嚇他們了。”

 他責備完,想了一陣,忽然明白過來,養牛喂孩子用的是奶,他身上怎麼可能會有!

 “你再把那捲軸給我瞧瞧。”凌淺剛推過人,又將人往回拽。

 為的是仔細看看方才沒有注意的餵養之事。

 “我只顧著看孕後期的大肚子了,都沒想到……”

 這不看不打緊,看了登時全身汗毛豎起。

 他一臉生無可戀地把卷軸甩到宗洲身上,是肚子會多大也不想了,該怎麼生出來也不惦記了。

 只忽然說了一句, “早知道就說不懷了。”

 這圖畫得也太細緻了,上身一對圓潤隆起的,他很確認那不是肌肉。

 這要是來日發育在他身上,不堪設想,更何況還要用這餵養,他此刻覺得這可比大肚子還難接受。

 宗洲雙手捂住他的肚子,道:“可不能讓小寶寶聽見。”

 凌淺好似靈魂出鞘,愣愣地說道:“一個叫靜靜,一個就叫寶寶了是嗎?”

 “小淺。”宗洲瞧著他這委屈巴巴的神情,就覺得又可憐又可愛。

 站起身將他往懷裡摟了摟,溫柔穩重地安慰道:“鮫人不到陸地是不分男女的,咱們又不是鮫人,他們有的能力,我們不一定有。”

 “是說餵養嗎?”凌淺回抱住宗洲,小臉在人腹肌蹭了蹭。

 反正只要宗洲說不會,他就能信,這人穩重起來說的話堪比天道真言。

 “我不確定,”宗洲一見他雙手無力耷拉著,立刻提起他的手臂抱緊自己,就似在拾起自己碎落一地的說服力,“但你若是真出了奶|水,不想喂,咱們一定也喂得起最好的,凡人富貴人家退|奶的法子多了去了,你放寬心。”

 “這怎麼放寬心嘛,”凌淺嗡嗡的鼻音,撒嬌一樣好聽,“我剛懷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樣,現在我就是覺得自己哪裡都怪怪的嘛,心情怪怪的,身形也怪怪的。”

 “唔——”凌淺忽然一聲乾嘔。

 他孕後每每焦慮過重,都會有此反應。

 宗洲立刻拿出一包開胃的蜜餞。

 “你是百寶箱嗎?”凌淺吃了一口酸酸的梅子,反胃感頓消。

 就見宗洲點點頭,又喂他喝了一瓶蜜水。

 “我的寶寶懷了寶寶,我能帶的,該帶的,一件都不會少,我說放寬心,就不會讓你有無措的時候。”

 宗洲給他拍背順氣,體貼細緻,“至於怪不怪的,我若知道誰瞧你的目光無禮,就下手挖了……”

 凌淺趕緊捂住這人凶神惡煞的嘴。

 宗洲眨眨眼,直接一道傳音過來,“這也是近鄉情怯,你焦慮,在意的不是旁人,而是你師尊看你的眼光,放心吧,我顧念著你,不會挖他的眼睛。”

 這樣不發出聲響,就當孩子聽不見,嚇不著了?

 凌淺皺了皺眉。

 宗洲輕輕落吻在他眉心,用唇撫平他眉間的皺褶,道:“好吧好吧,我以後對誰下手,都先問過你。”

 宗洲輕柔地移開凌淺捂嘴的手,親了親他因焦慮失了溫度的指尖。

 “小淺,你聽我一言,你師尊若是遭了難,見到你來搭救,就算他再無情狠心,只要他還是個人,就一定會感激高興。”

 “但我也可以很確切地告訴你,他得知你懷了我的孩子後,是不會高興的。”

 宗洲瞧著他的眼神溫柔自信,“這種一定會發生的事,不值得你猜測和焦慮,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要怎樣的結果,至於能不是能實現,就看我的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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