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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魔尊前男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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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切都結束了?”凌淺輕聲斷語,抬眸卻是一雙尋求答案的乾澀眼睛。

 他信任宗洲,就不必再多問結束的過程。

 宗洲點點頭,握住他拿著鈴鐺的手,道:“若疑惑於為何沒有垂下淚來,該是你與他們的羈絆都結束了。”

 已知他們走的是歧途,不止一回伸出過援手,當結局並不意外地發生時,眼淚是多餘的。

 凌淺將鈴鐺收緊在掌心,只消再用些力氣,就能將這控制自己百年的東西粉碎,可很快他又鬆開了手。

 再抬眸時,已然散去了眼底的疑惑,清澈雙眸,好似雨後再無陰霾的晴空。

 他牽起宗洲的手,一步更比一步堅定地往寢殿走,溫聲說著:“修行大道,求本心,識本我,我執念為他人羽翼,遮擋的將不只是風雨,而是他們求道的路。”

 宗洲認真地聽,一臉嚴肅。

 凌淺話說到一半,倏然腳步輕鬆地轉過身,滿眼俏皮地雙手牽著宗洲倒著走。

 他這雙眼睛從前美則美矣,卻是揹負了太多人的命運,不得真自在,就讓人瞧著如澄明的湖泊,卻經不得風吹草動,晃晃神,就有簌簌落石驚動眼波。

 而今他這雙眼睛,一被陽光照亮,奕奕神采,眼底清透,可見千難萬險再難動搖心境。

 眉目溫情,疏離於俗世紛爭,好似擺脫塵劫仙子,只消灑脫地一轉身,便能羽化登仙。

 凌淺瞧宗洲認真看自己的神色,心中溫暖,前一刻還說著仙途的道理,此刻卻是仙姿翩翩也思凡,皺了皺鼻子,說:“誇我。”

 “嗯?”宗洲想要他心境昇華,可一瞧他有了仙人貌,卻不知不覺攥緊了他的雙手,也是見了他這樣孩子氣地要人誇,方才心中沉穩,放鬆了些手。

 “我都能看出你的眼神,患得患失的,該是怕我飛了,不值得你誇我一下嗎,”凌淺竟瞧出了宗洲的心思,機靈的目光,隱隱有些得意,“我不會一個人埋頭向前走。”

 宗洲仍是回了一個,“嗯?”

 凌淺抬手指向宗洲的身後,那裡一片空蕩,一見宗洲是自己指哪就會看哪,他驀然無奈輕笑一聲,撫著宗洲的臉轉過來,要與人面對著面說話。

 “不是要你看後面的,看著我,”凌淺腳步一頓,目光倏然深情款款,“你身後若是魔花之淵,你每向著我走一步,就會離魔界遠一步,從前是你有選擇,而我被動地看著你為我放棄了成魔的路,嗯,兩回。”

 “我心甘情願。”宗洲回得堅定。

 凌淺點頭認同,踮了踮腳尖,一副不善言辭的羞澀,“我這人大半生都挺直的,不是很會拐彎抹角,就是說,我情話說的沒你好。”

 “謙虛了,寶貝。”宗洲滿眼鼓勵。

 凌淺對這種目光和稱呼,很是受用,深吸一口氣,揚起下巴,說:“現在輪到我選擇了,你以後被動一點。”

 “要我怎麼個被動法?”宗洲滿眼的愛,可謂對他的小心思配合至極。

 凌淺倏然舉起仍被宗洲牽著的手,一臉認真,道:“被動就是,不要看著我能飛了,就以為我會飛了,捏得我的骨頭都要碎了,你要像我過去不知道你背對的是成魔的路一樣,看著我身後的路,卻糊里糊塗不知道那是飛昇的路。”

 宗洲回道:“好啊,這樣顯得我們小淺當初很聰明。”

 “不是要你糊塗,才顯得我過去不笨,”凌淺用被牽著的手,錘了錘宗洲的胸口,“哎呀,我就是想說,我若是面對著光明走,飛昇太快,我以後就面對著你,倒著走,我慢了,你就快些,我們飛昇的步調一定就是一致的。”

 “傻話。”宗洲瞧他被自己一句話帶偏了方向,還越說越急,竟沒忍住笑了。

 凌淺想了半天,才想出這樣委婉表達“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的比喻,這人倒好,笑起來惡劣極了,剛提了聰不聰明,現在就說“傻”,好像是認真的。

 “我不說了。”凌淺轉身很果斷,可不想對方看見自己侷促的模樣。

 宗洲反應更果斷,如他所說,快上一步,攔腰將他橫抱了起來,笑是真的滿足,話也是真的小心——

 “我說要陪你走仙途,怎麼能是要你放慢腳步,抱著走不就成了。”

 “你才傻話。”凌淺立刻還了回去。

 “是傻話呀,我家寶貝都說要我糊塗修仙了,我哪一句能不是傻話呢,”宗洲最能拿捏他的脾氣,哄得好不好,只看自己懷中的重量輕盈了就知道,“傻話該是,我魔道走得久了想成仙,仙子你領著我往光明走,我追不上就該跑,跑得不快還能飛。”

 “你是三歲的孩子嗎?”凌淺笑話歸笑話,可表白的話,總是要說完的,他雙手圈緊了宗洲的脖子,小聲在人耳邊說,“我當初知曉你為我放棄了去魔界,真的好感動,我要你糊塗,不是為了顯得我聰明,是我也想著今生有沒有機會,能讓你那樣感動一回。”

 “你救過我的命啊,小淺,也是兩回。”宗洲溫柔提醒道。

 一回是在宗洲渡劫失敗後,凌淺在那個雨夜救了重傷的宗洲,成了照亮宗洲新生的光。

 一回是在東海,凌淺毫不猶豫為了救宗洲,服下了鮫珠。

 “那不一樣嘛。”凌淺的心裡總以為宗洲付出得更多,救命這種事,他深信宗洲也會做。

 宗洲想了想,又說:“你還給我生了兩個孩子。”

 “孩子也是我的啊,我有了他們,我也很感激命運。”凌淺也想過生孩子的事,可是他被毀心竅前,是比宗洲還喜歡孩子的人。

 如果說生個孩子,就讓宗洲感動了。

 那他自己也挺感動的,特別是今日抱了孩子後,那種滿足感,讓他感動能和宗洲孕育生命。

 “一定要有一件天大的感動我的事嗎?”宗洲語氣略有些為難。

 凌淺認真起來,絕對是一根筋,說要多感動宗洲一回,就得是堪比飛昇,重如生命的事。

 “我說什麼你都為我做嗎?”宗洲一副很不想為難凌淺的神色。

 凌淺點點頭,拍著自己的胸膛,道:“我覺得等你一起飛昇仙界這種事,可能也真不用我放慢腳步,你那麼聰明,說不定參悟天道,比我還快呢,說吧,我都答應你,飛昇前,我狠狠感動你一回,說不定心境更上一層樓,雷劫都少挨一道。”

 “其實我也不聰明的。”宗洲抱著他繼續走,好像真是閱盡人世,找不出感動的事了。

 凌淺遺憾地嘆了口氣。

 卻聽宗洲忽然提起精神,道:“我最近一回感動到熱淚盈眶,是你生孩子的時候,我抱著靜兒和玉兒,那種感覺……”

 “我聽莫乾說了,他說你好激動,還跟孩子賭氣,”凌淺想起莫乾笑話宗洲的神情,還真挺好奇宗洲還能有那樣失態的一面,“可惜我暈了,沒看見,也不知道你究竟還對孩子說過什麼話。”

 一定是幼稚的胡話。

 “那你能不能再生一個?”

 凌淺心裡還在想象宗洲也有讓人瞧見難為情的時候,聽見這聲,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想著自己說過什麼都答應,回了聲,“行。”

 “再生一個?”宗洲又問一遍。

 凌淺這才反應過來,問道:“生什麼?”

 眼見宗洲曖|昧不明的表情,凌淺頓悟,道:“你不會說的是再生一個孩子吧?想都不要想!”

 經歷一回懷孕不可怕,再來一回漲|奶才可怕。

 凌淺緊張兮兮地抓住宗洲衣領,道:“真是糊塗了,你給我看過的鮫人卷軸裡,有沒有寫明會懷幾次?”

 “嗯……”宗洲這一聲拖長的尾音,急得凌淺臉都紅了起來。

 “你壞死了,滿月那日拉著我做那事,”凌淺白了宗洲一臉,氣鼓鼓地說,“我記得自己入夢前,是有意再不讓你上我的床了。”

 “後來你默許我上去了。”宗洲道。

 凌淺不認:“默許不作數,沒有我親口答應的都不作數。”

 “那你剛才親口說了,什麼都答應為我做。”宗洲提醒道。

 凌淺哪能想到,這筆賬算得這麼快,急道:“感動的事,和睡覺的事,不是一回事。”

 “那就還是說回睡覺的事,”宗洲已然抱他走到寢殿門口,卻不進去,偏要抱著他把這事說出個結果,“滿月那日,做不做那事,真是你親口答應的。”

 凌淺糊里糊塗就跟著這壞傢伙的思維走,早忘了二人原本在聊的是“感動”的事,這一會兒,竟是繞來繞去,真和宗洲糾結起該不該上|床了。

 他爭了半晌,此刻自然也是要爭的。

 脫口而出:“一孕傻三年難道不是你說的嗎,我懷孕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

 說完凌淺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

 再瞧宗洲,才真是發現這人壞極了。

 自己方才還得意把“傻”字還回去了。

 這下倒好,轉眼就自己把“傻”帽子扣在自己頭上。

 他唇抿成一線,彷彿漿糊粘住了唇,一個字都不能出口。

 宗洲竟還好意思笑,放下他站回地面,討好的眼神,溫柔地揉了揉他的心口,道:“我逗你的,真的,我這麼不捨得你疼,當然是看過了卷軸,知道再懷孕的可能微乎其微,才拿再生一個的事說笑的。”

 “哼。”凌淺鼻息哼哼,一副不聽不聽,再聽就是沒心的冷臉色。

 宗洲從納戒抖出鮫人族的卷軸,圍著他轉,非要他瞧。

 “真不會懷的,你信我。”宗洲小心地勾了勾他的小指。

 凌淺沒好氣地甩開手,明明偷瞧了卷軸好幾眼,卻還故意用不在意的語氣,說:“等我去鮫人地還紅玉珊瑚的時候,我就去請鮫人長老在卷軸上添上幾筆,就寫明瞭,你往後不能纏著我行|房,若不然,會影響你自己的身子康健。”

 “影響你的身子康健,我才會在意呢,”宗洲不依不饒地牽住他雙手,溫柔地說,“我只在意你。”

 “又是這樣,氣我,又纏著我說情話。”凌淺顯然沒消氣的神色。

 宗洲又道:“你不是問我怎樣會感動嗎?”

 這是又說回凌淺關心的正經事了。

 凌淺不知不覺,眼神沒忍住在意。

 宗洲立刻就用手撫上了他的臉,專注著愛人的男人一定是最有魅力的,不然凌淺也不會一對視上這雙深情的眼睛,就滿心都只有這個男人了。

 “小淺,我能這樣看著你,知道你原諒我,我很感動。”

 “你真是……”凌淺每每語塞,都會聽見宗洲自誇的話。

 這一回也不例外。

 “我真是為了感動自己,太主動了,小淺要責怪,就怪我一遇著你,就連被動兩個字都不會寫了。”

 宗洲拉著他的手,揉捏著他的指骨,暖暖的溫情,溫柔的話語,酥到了他的心裡。

 凌淺好不容易才能從自己迷戀的臉上挪開眼,瞧向殿門,道:“一會兒進去,是你我第一次一起抱這兩個孩子,你要正經些。”

 “他們離開蓮花結界前,見過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正經多少回了。”宗洲不以為意。

 凌淺卻極有儀式感地端正了儀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忙著整理著宗洲的衣襟。

 抬眸瞧著這不正經,還挺驕傲的孩子父親,說:“你啊,私下如何待我都不打緊,可孩子以後若要隨我們走仙途,可不能從小見你這做派,萬一有樣學樣……”

 “那不正好,”宗洲笑得高傲又自信,“逍遙宮偌大的基業,他們哪一個成長得桀驁不馴,這家業就是他的了。”

 “嗯?”凌淺衝著宗洲一挑眉。

 宗洲立刻收斂了姿態,清了清嗓子,轉身風度翩翩地推開殿門,牽著凌淺款步入內。

 ……

 ……

 殿內莫乾正拿著一個撥浪鼓逗孩子笑。

 該是萬萬沒想到,宗洲經歷一場他預想中的“殺伐”歸來,既沒有踹門,也沒有氣勢洶洶地放出威壓震懾。

 竟是身上一絲能引起人注意的戾氣都沒有。

 是以莫乾這樣一個人前脾氣古怪的,從不與人好臉色的避世醫修,直到凌淺二人走近內室,還在自顧自地和孩子一起牙牙學語,說得高興,竟還情不自禁地憨笑起來。

 挺溫暖的笑容,出現在這人身上,讓凌淺瞧得一愣。

 而宗洲更是毫不客氣地做了個笑話的表情。

 凌淺拽住宗洲的手,傳音說道:“你失態的時候,他笑話過你一回,他失態的時候,你心裡也笑話了他一回,今日算扯平了。”

 宗洲修魔,就算立志要與凌淺修仙,但不容人取笑的魔心如今還未變。

 凌淺聽莫乾說看過宗洲失態的時候,是為這老者捏了把冷汗的。

 宗洲點點頭,很快恢復氣度雍容的儀態,故意在入內間前,揚聲說道:“靜兒,玉兒,為父回來了。”

 莫乾聞聲趕緊放下手裡的撥浪鼓,起身出門迎了迎。

 三人幾聲寒暄,莫乾便告退離開了。

 凌淺二人坐到床邊。

 宗洲這時,竟學著凌淺先前俏皮的神情,說:“誇我。”

 凌淺揉了揉宗洲的臉,忍笑,卻也正經地說道:“你是鸚鵡嗎,學我說話?”

 “我都能看出你的眼神,言傳身教的,該是怕我讓別人難堪,我這麼聽話,不值得你誇我一下嗎?”宗洲學就學全了,連他得意的眼神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不會埋頭自己笑的。”

 凌淺噗嗤笑出了聲。

 宗洲哪會見好就收,抱起靜兒,拍著襁褓,繼續學嘴說:“為父大半生都挺壞的,不是很會與人為善,就是說,我好話說的沒你爹爹好。”

 “寶貝,你謙虛了。”凌淺每一句都記得清,眉開眼笑,也接了句宗洲說過的話。

 這一聲“寶貝”,喊得宗洲神色一愣。

 宗洲抱著靜兒捱到凌淺身邊,捂了捂凌淺懷中玉兒的耳朵,一臉擔憂地說:“聽不得,聽不得,你們爹爹要為父在你們面前正經做人,自己卻一口一個‘寶貝’,不正經。”

 “你故意的。”凌淺兇巴巴地錘了錘宗洲的肩。

 宗洲“哎喲”一聲抱著靜兒往後躲,指責的神色,教育的口氣,抓著靜兒的手,指著凌淺,說:“爹爹好不正經,甜言蜜語嫌不夠,還打情罵俏起來。”

 “宗洲!”凌淺抓起玉兒的手,輕輕拍了拍宗洲的肩。

 宗洲笑著挺起胸膛,讓他打,嘴上不饒人,道:“爹爹又生氣了,為父悄悄告訴你們,爹爹剛才在外面,好大的脾氣呢。”

 兩個孩子顯然聽不懂,但咯咯笑聲不斷。

 聽著父親要說悄悄話,竟還真有些想聽的模樣,睜大純潔的雙眼,緊盯著父親。

 宗洲倏然抓住凌淺的手,稍一用力就將他父子二人拽進了懷裡,一家人暖暖和和在一塊。

 凌淺怕掙扎會撞著孩子,自然不會動,也好奇宗洲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就聽宗洲,道:“我問你們的爹爹,給你們再生一個弟弟妹妹好不好,他生氣了。”

 兩個小寶寶,分明不知道這說的是什麼,可笑容卻更燦爛了。

 凌淺壓低聲音說:“別跟他們說這些。”

 宗洲“哦”了一聲,好聽話的模樣,卻道:“我明白了,爹爹是覺得有你們兩個,就足夠幸福了。”

 足夠幸福,凌淺算得上是一個知足的人。

 可宗洲壞心提起他方才羞惱的話,以他的脾氣,自然又是會忍不住還嘴,“我們靜兒和玉兒肯定也覺得這樣最好。”

 “是嗎?”宗洲牽起玉兒的手,指著靜兒說,“玉兒想再要一個靜兒這樣的弟弟嗎?”

 玉兒當真瞧向靜兒,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努了努嘴,不是很滿意的模樣。

 “這孩子,小大人一樣,弟弟哪裡不好了呀?”凌淺忘了自己討論的是生不生,而不是男孩女孩。

 宗洲眉頭一挑,壞心又得手了的得意笑容,對玉兒指了指凌淺,道:“弟弟不好,是想再要個妹妹嗎?”

 玉兒一瞬就笑了,又甜又美,滿足得不得了。

 “等等,”凌淺自然喜歡自己的孩子笑,可很快反應過來,狠狠錘了宗洲的心口一下,道,“玉兒從一出生就會吃靜兒的醋,他見到我就會笑,你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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