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故意的!”
凌淺兇起來,也還顧忌著要在孩子面前給宗洲留臉面,上手對著這壞男人的腿狠狠一掐。
他以為自己使勁讓人疼。
宗洲卻笑得更放肆了,“你們爹爹總是心疼為父的。”
“誰心疼你了。”
“誰手下留情,誰就是捨不得。”
這還得了!
凌淺慍怒的小臉紅彤彤,抬手捏住了宗洲的鼻子,不留情,就是要連氣都不讓人出了。
兩個奶娃娃瞧他們打打鬧鬧,咯咯直笑,頭一回一家人親近,該是記住了這場熱鬧。
只是熱鬧怎麼夠。
宗洲倏然近到凌淺面前,唇在他捏著自己鼻子的掌心蹭了又蹭,一陣陣暖流惹得凌淺微微鬆開了手。
這一放鬆,宗洲便用口中柔軟自他掌心舌忝嚐到中指,竟不知身為人父的莊嚴,不知人前避諱的羞恥,在他驚訝的注視下,一口吞沒。
“孩子,瞧得見呢。”凌淺看似指責,呼吸卻跟著熱了。
宗洲聽著“孩子”,妖媚的眸光,冰冷垂下,唇角一勾,放過了獵物,卻又如靈蛇吐信,在那白玉一般的指尖勾了勾。
凌淺趕緊將手收進袖子,背到身後。
哪知背到身後的手,驀然就被宗洲就勢按住,他仰頭來不及詢問,宗洲的吻已然將他的唇溫暖包容。
這樣的熱情,凌淺是不會拒絕的。
宗洲自然明白,手一瞬撫到他後頸,更是熱情得他頭暈目眩,雙眼含情。
“這又不怕孩子瞧見了?”宗洲“好心”收斂片刻,讓他找回呼吸,再指責自己。
凌淺喘了喘,就連鼻尖都染上了羞恥的紅,輕聲埋怨,道:“我幾時當你知曉羞恥心的,勸你不如說是在剋制自己,你倒好,裝得體都不到一個時辰。”
“為子者,都盼著雙親恩愛,為父者,嚴於律己,這律,也得以真實性情為表率,”宗洲掐了掐凌淺的腰,“他們瞧著我真實的壞,才知道你該有多好。”
“這也能說我的好?”凌淺淺笑溫柔。
宗洲眉頭一挑,用唇蹭了蹭他的唇,勾人又嚴肅地說:“壞成我這樣若能羽化登仙,豈不是仙子你度化了我,待到與你飛昇之日,眼見你功德者,人人見證我真心實意的感動。”
“我哪有這樣的本事。”凌淺一笑,如沐春風。
藏著的手握拳正欲再錘上這不正經的男人一下,手到人心口,才想起這人對著自己中指做過的事,竟覺臉熱得更厲害了。
他再次藏了手在身後,抬眸責備的目光倒顯得含情脈脈,嗔怪道:“你就吃定了我待你脾氣好,以為我什麼都能包容。”
他心口一熱,垂眸就見宗洲的手在他心口揉了揉,輕聲說著:“小淺的心裡是有脾氣的,不一定能包容。”
轉瞬,這隻手又到了他身後,牽住他藏著的手,劃到了讓他登時臉紅如血的秘處。
凌淺一口氣提起來,當著孩子的面,這羞恥行徑如何使得。
宗洲面不改色,好似顧忌不讓旁人聽見,唇捱上他發燙的耳朵,悄聲說:“小淺這裡,才能包容下我的所有。”
“壞,壞死了。”凌淺掙脫開手,忙往後避了避。
宗洲收手後,好自在地捂唇笑了起來,“壞才好,我一日還未入了正道修行,多壞一日是一日,來日我若做了真君子,小淺不會想念我的壞嗎?”
這話問的出口,是真壞。
可這話能讓凌淺當真思索了片刻,才是真的厲害。
凌淺喜歡這樣的宗洲,愛上的也正是這樣戲弄自己的時候壞,對自己卻真心好的男人。
若是宗洲有一日不是這樣子了。
若是有一日,就算他主動寬|衣|解|帶,這男人瞧著他身子都能坐懷不亂了。
那還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嗎?
“天啊。”
凌淺認真思索的模樣,竟招來宗洲一聲驚歎。
“小淺你不是真的在考慮吧?”
宗洲問得認真。
凌淺顯出一臉的懵懂,好揪心的模樣,道:“這是個好問題啊,你說,我萬一就喜歡你壞呢,我真想象不出你成了仙以後,禁慾高冷的樣子。”
宗洲趕緊抱緊自己的懷裡靜兒,垂眸好憂心地向著三月的嬰兒,問:“完了完了,過幾年你爹爹不要父親了怎麼辦?”
凌淺憋著笑,故意也學著問才三個月大的玉兒,道:“是啊,怎麼辦才好呢?”
這本就是凌淺這樣直性子的人,難得學宗洲開的玩笑。
可玩笑,就是要笑啊。
凌淺等了許久,宗洲竟是又不來勸說,又不點破他技術不精的玩笑。
這該不是要當真了罷。
凌淺這樣的人,玩笑才是最沉不住氣的,不過一時半刻,人家還沒急,他先急著解釋道:“我也是逗你玩的,你不會真難過了罷?”
凌淺自己倒是蠻喜歡宗洲逗自己,氣一氣,再被哄一鬨,來日千百萬年的生活,才不會平淡。
可宗洲平日裡逗自己,從未上升到感情存續的關鍵問題。
而凌淺又是一個幾乎不開玩笑的人。
一說話,那就一定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他二人懷中的寶寶,眼瞧著笑語淡去,也跟著爹爹的視線,瞧來瞧去,好似也要探個究竟。
卻見宗洲冷靜地一抬眸,定睛迫視凌淺,道:“我要當真的。”
凌淺抱著孩子的手一緊,心裡頗有些驚訝。
是自己第一次開玩笑就神乎其技,一擊就演得眼前機智過人的男人當了真。
還是自己第一次玩笑過了度,一把就玩脫了。
“不僅我要當真,小淺你也要當真的。”本來二人隔開的距離,瞬間又被宗洲挪近了。
宗洲搭上凌淺的肩,與他頭挨著頭,嚴肅的語調隱隱還有些高興,道:“你不是說要讓我感動嗎,我肯定是越來越不壞的,你若愛我如初,我感動死了給你看。”
“嗯,嗯?”凌淺一愣,訥訥開口,“我真的是玩笑的。”
“我剛才逗你說再生一個,你當真了嗎?”宗洲道。
凌淺點點頭,說:“我覺得你敢提,那就是有可能的。”
“氣了?”宗洲問。
凌淺才不會真和宗洲生氣,只嘴硬道:“一點點吧。”
“哦,一點點也是信了嘛,”宗洲登時百倍認真,道,“所以玩笑,也是可以信的。”
“巧舌如簧。”凌淺笑著說。
宗洲立刻勾起他的中指,道:“巧不巧的,你又不是沒試過。”
這說的是手指,指的可是更銷|魂的美事。
凌淺玲瓏心思,驀然垂眸,抿唇淺笑。
這笑容讓宗洲瞧得心頭一熱,微微沙啞地附在他耳邊,悄聲道:“先說正事,一會兒孩子睡了,我再讓你試試,試了再說巧不巧。”
“你能有什麼正事好說。”凌淺推開宗洲的下巴。
“寶貝忍不住了,可孩子還沒睡呢。”明明是宗洲挑起的熱,偏說凌淺想得緊,可宗洲敢調戲,自然有後手讓他不惱。
他捉住凌淺要推自己的手,溫情地揉了揉,端正了坐姿道:“我明知再生子得要一顆新的鮫珠,還逗你把再孕當了真,你明知愛我是一生一世,卻故意假裝會變心,玩笑這種事,當沒當真,要聽著的那個人說了算。”
“不許當真。”凌淺玩笑的時候,演技很差,認真的時候,一片真誠。
宗洲卻道:“我說當真,就是未來的每一日,每一刻,我都會因為你在愛我而感動,感動我,本就不需要你想著要為我做什麼,你在我身邊,一顰一笑都是好的。”
“我擔心你當真了,會難過,是不是我多慮了?”凌淺側過身,細瞧著宗洲的眉眼,真切地關心。
就見宗洲倏然從他懷裡將玉兒也抱了過去,一手一個,氣勢十足地對著兩個孩子教育,道:“今日,是為父給你們上了一課,做本座的兒子,就要哄得住愛人,控得住場子,自信心直衝雲霄到,從此讓你爹爹不相信難過會發生在我身上。”
凌淺噗嗤笑出聲,忽然有些能想象到宗洲在自己產後昏睡時,是如何霸王似地和孩子說話的。
兩個小娃娃卻不敢笑話,眉目專注到,好像能聽懂父親充滿鬥志的喊話。
“你嚇著他們了。”凌淺故意說笑道。
宗洲威嚴不改,道:“你這才是在真玩笑。”
“那你自信心衝個雲霄給我看看?”凌淺知道宗洲想要和自己做什麼,方才悄悄話也聽了不少。
可眼下這人兩手都抱著孩子,他便是故意瞧一瞧這男人能幾句話鼓舞孩子的鬥志,還能幾句話要孩子自覺睡著嗎?
“靜兒,玉兒,吃飽了,玩累了,要不要睡一覺?”宗洲慈父溫情,哄孩子入睡自然比凌淺有經驗。
可孩子哪裡是你要他們睡,他們就能睡得著的。
凌淺笑著站起身,理了理衣衫,瞧著一隻手都空不出來的男人,說:“我覺得再等等,你不一定會難過,但也許會有一點點難受。”
自己挑起的情|熱,自己默默忍受,才好讓這自信的男人知道,場子不一定控得住,與愛人玩笑也不一定好哄。
……
……
凌淺轉身走到窗邊,想著孩子醒了這麼久,一會兒是真的要睡覺的。
他這三月來,也沒什麼機會照顧他們。
既然宗洲在哄睡,他便將孩子的搖籃整理整理。
他手拿起繡著紅蓮的被子,掌心的觸感像雲朵一樣柔,一時真是慈愛心思,專注起被子上的一針一線。
若是他當初好生安養,細心養胎,該是能足月誕下兩個孩子。
就算產後真需要他餵養,他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鈴鐺未碎,你如今不必挨著我,就能待孩子如此真情了。”宗洲溫柔的聲音出現在凌淺身後。
凌淺用手撫平了孩子的枕頭,輕聲說道:“是你給我編織的夢境,讓我得以在見他們前恢復許多常人的父愛。”
“不是的,”宗洲一手攬住凌淺的腰,“是你心底原本就有愛,只要你醒來抱著他們,你就能想起懷著他們的感受。”
“沒有夢境,我未必能如此順利擁抱他們。”凌淺明白,自己的這場夢堪比旁人修行了千百年,能醒來一聽見孩子的哭聲就能共情,是因為宗洲的功勞。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讓你感動,你讓我感激的太多太多,我……”
“我愛的人,不必遭受挫折,”宗洲忽然將他抱到窗臺上,雙手撐在他身側,困他在懷裡,急切地要他感受到自己的強大和溫暖,“我自信我做得到的,就必須為你做到。”
“孩子呢?”凌淺對孩子上了心,自然很難不在這樣強烈的攻勢下分心。
宗洲雙眼閃過一絲洩氣,可很快又恢復了氣勢,勾起他的下巴,迫視他的雙眼,傲氣地說道:“家大業大,少主有照顧他們的人。”
“孩子睡醒了,再讓他們抱回來給我看看,”凌淺相信宗洲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我其實也不太會照顧孩子,有經驗豐富的人搭把手,挺好的。”
“我們兩個一起照料才是我心裡最好的,”宗洲話音溫柔,說得貼心,“只是你在夢中修為提升是真,但到底還沒在醒時好好調息過,我安排的人已經照料他們好幾日了,我會看顧著的,你放心閉關,別想太多。”
原來照料孩子的人不是莫乾。
凌淺想明白了,也能理解那句“家大業大”,輕聲笑了笑。
想來宗洲今日讓莫乾看著孩子,一則是能在凌淺醒來後及時問診,二則是需要一個說得清事的人,告知凌淺宗洲這段時日做了什麼。
他雙手搭上宗洲的肩,此刻才是整顆心全放在宗洲身上,滿目深情,道:“世人修行,唯恐歲月匆匆,年華老去,千百年未必能有我一場夢的進境,有你這樣的幻術宗師編織夢境,是我的福氣。”
“你喜歡那樣的夢嗎?”宗洲輕柔地撫著他的背。
“喜歡,我很喜歡,”凌淺笑容滿足,溫柔問道,“宗洲,等我調息幾日,我們一起去東海,把紅玉珊瑚還給鮫人族吧?”
“好,都聽你的,不過你啊,不會真要去找鮫人長老改卷軸,以後再不與我歡|好了罷?”
“我怎麼可能好意思要人家改這種東西嘛,”凌淺皺了皺鼻子,“還有你啊,難道人家的卷軸上真這麼寫了,你就不要跟我做了嗎?”
“哦?”宗洲眉眼精神了,“原來我家小淺還是有這個需要的嘛。”
“不許說這個。”凌淺都是生下孩子的人了,可真與宗洲說起歡|好的事,卻總是羞赧得很。
他也不知是不是宗洲太過於主動,才顯得自己保守了些。
他再一次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有一件事,要先跟你交代一下。”
“先說別人的事,再辦我們的事,對嗎?”
凌淺沒答這話,可也算是不反對辦事的想法。
只接著前話說:“我知道檀樂已經不需要這個鈴鐺了,但是我承諾過,得到了也不會佔有這鈴鐺,我需要你幫我,只將這鈴鐺裡不損傷他魂體的那一部分,屬於我的那一部分魂恢復到我身體裡。”
宗洲關心道:“那樣恢復的可就不完整了,不過你如今的境界已不需要這一部分完整的魂,我們拿回來,能讓你平復了過往的記憶,能不讓人利用就足夠了。”
“足夠了,”凌淺點點頭,輕聲詢問道,“你可不可以……”
宗洲直接回道:“我可以命人把鈴鐺送回到太一門,吩咐太一門的人把鈴鐺和他放在一起,他若能知曉,也許會因為當初在東海罵你虛偽而自慚形穢。”
“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鈴鐺源自太一門,就和那些桃花樹一起,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吧。”
凌淺放下的是過往,珍惜的是與眼前人的未來。
他牽起宗洲的手,提了最後一個願望:“紅玉珊瑚歸位後,鮫人就不必你的那座仙山護佑,我們找一處沒人打擾的地方放下仙山,就你我和孩子,只有我們四個人一起生活好嗎?”
“像夢境裡一樣。”宗洲溫聲道。
凌淺一笑嫣然,“是你想要的夢,也是我滿足的夢,家大業大,不如我們的夢好。”
宗洲捏了捏他的臉,滿眼對未來的憧憬,道:“好了,說好了,我們就趕緊先調養好身子,我們是不在意生了,可人家鮫人族還等著紅玉珊瑚護胎呢。”
“我們都要調養身子嗎?”凌淺眼神關切地掐住宗洲的腕脈,還沒診出什麼脈象來,就急著說,“你給我織了那麼強大真實的夢,該是要耗費不少修為吧。”
宗洲這一會兒,又不正經了,曖|昧低語在他耳邊:“沒有讓你雙|修採|補我的時候耗費多。”
“我真的在著急呢,”凌淺不樂意地瞥了宗洲一眼,又認真診脈起來,“我聽莫乾說了,你扮作我步入圈套時,留下了半生修為保護我和孩子,你也真是膽子大,萬一我沒醒來趕過去,凌霄君全力攻擊只有半生修為的你……”
宗洲滿面得意道:“你不來,我正好再揍他一頓,他還不配我全力應戰。”
“你這話才真是自信直衝雲霄了,”凌淺鬆開手,道,“我診不出來你有沒有瞞著我的什麼傷,你不許瞞著我受傷。”
“怎麼會診不出來呢,”宗洲倏然將他抱起,向著床走去,“你我是向天道宣誓過道侶,診不出來,你不能放棄治療我啊。”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棄你的!”凌淺惦記著剛才涉及到“情會消失”的玩笑,這話說得無比堅定。
宗洲輕輕將他放在被面上,緊跟著仰躺到他身側,拍了拍自己的下|腹,道“你要我被動,現在有機會讓你主動了,你我道侶,神魂一旦連線起來,沒有診不出的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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