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轉過身看到了熟悉的臉,是黑晴明。
“你這是一副什麼愚蠢的表情。”黑晴明有些嫌棄地看著路明非的臉,“下次要是再這麼沒用,我可不會再管你。”
路明非紅著眼睛看著面前的人,一把抱住了。
“嗚嗚嗚....”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
“好了,好了。”黑晴明面上不耐,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地拍打著路明非的背,“多大人還哭。”
過了好一會路明非才控制著情緒,看著黑晴明問道:“就你一個人?”
這話一出口就被黑晴明用扇子敲了下腦門,“怎麼不滿意?”
“沒。”路明非瘋狂搖了搖頭。
黑晴明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月亮的力量正在消退,只來得及丟給路明非一串石頭手串就消失了。
路明非低頭看著被丟過來的東西,這不是黑晴明一直都很寶貝的龍血石嗎?
怎麼突然就給自己了。
他記得裡面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可惜黑晴明一直無法使用和吸收。
之前黑晴明也不是沒有給路明非試過,一樣毫無反應。
他實在想不通這次黑晴明的用意是什麼?
沒等路明非想清楚,他的意識又開始昏昏沉沉。
“啊!”一聲慘叫把路明非給驚得睜開了眼。
一個外國人正抱著腦袋蹲在他旁邊。
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行人的腳步聲、汽車的鳴笛聲、車輪和鐵軌的摩擦聲。
世界又恢復了真實感。
“兄弟,你睡覺就睡覺,不要突然跳起來很嚇人的。”那個抱著腦袋的外國人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路明非一看居然是之前那個乞丐。
“兄弟,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請我一杯可樂怎麼樣?”外國人說。
路明非看著這個人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真是個奇怪的人,對可樂可真夠執著的。
外國人頓時眉開眼笑,“兄弟,我叫芬格爾-馮-弗林斯。”
“路明非。”路明非把買好的可樂遞給了芬格爾。
這個時候路明非聽到了鈴聲和火車汽笛的聲音。
他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
一列火車剛剛進站,車燈的光芒在月臺閃過。
一個黑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檢票口,那是一個身穿著墨綠色列車員制服的人。
他手中搖著金色的小鈴,帽子上彆著金色的列車員徽章。
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拿著刷卡機。
路明非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這班列車或許就是自己要等的CC1000次快車。
“CC1000次快車,乘客請準備登車,乘客請準備登車。”列車員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
路明非察覺到兩名警衛還在酣睡,遠處的行人沒有一個朝這邊看。
深更半夜,這樣一個衣著古雅的列車員出現在現代化的芝加哥火車站,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但是路明非看了看手裡的火車票,還是決定上去。
“喲!兄弟,你也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芬格爾湊過來盯著路明非手裡的火車票,然後從兜裡掏出來一張一模一樣的。
漆黑的票面上用銀色繪著枝葉繁茂的巨樹花紋。
“嗯。”路明非點了點頭。
芬格爾熱切地一把攬過路明非的肩膀,“我沒見過你,一看就是新生吧。”
路明非面對芬格爾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難以適應,小聲回答了一句“是。”
“學弟,這就是緣分。走,快上車。”芬格爾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鬆開手上前走,看著路明非還杵在那裡,臉上有一絲猶疑。
芬格爾笑了笑解釋道:“別怕,那傢伙是個正常的人,還是后街男孩的粉哦。”
“這只是他的言靈效果,你放心不會有事。”
“言靈?”路明非一愣。
芬格爾沒有回答,反而朝列車員招了招手.“人在吶人在吶。芬格爾和路明非。”
路明非只好小心翼翼拖著大包小包跟在芬格爾的身後走向檢票口。
當他看清楚列車員的臉,才相信芬格爾的話是真的。
那個傢伙確實看起來不像個鬼魂,正嚼著口香糖吹泡泡。
列車員接過芬格爾的車票劃過驗票機,綠燈亮起,“嘟”的一聲。
“芬格爾,你還不退學?”列車員說,“我還以為今年見不到你。”
“哪能啊。我可是有始有終的人。”芬格爾笑道:“車來得那麼晚,我的階級又降了麼?”
“降到‘F’了。你可是從‘A’級一路降下來,天堂到地獄啊。”列車員說。
輪到路明非的時候,驗票機的路燈響起,聲音卻是歡快的音樂聲。
“路明非?”列車員的眼神亮了起來,“真是抱歉,排程上出了問題。你的階級是‘S’應該早點了來接你的。”
“但是這麼高階級的人很少,所以系統出現了錯誤,讓您久等了。”
路明非搖了搖頭,他心裡對卡塞爾學院有太多的疑問,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們跟著列車員走上月臺,高速列車停在鐵軌上,亮著刺眼的燈光。
流線型的黑色車身,耀眼的銀白色藤蔓花紋在黑色的漆面上展開,華麗的如同一件藝術品。
唯有一扇滑開的車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教授朝路明非揮了揮手,滿臉笑意。
路明非再看到古德里安教授的時候,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
總歸是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
列車在漆黑的夜色裡疾馳,隔著一張橡木條桌。
路明非、芬格爾和古德里安教授對坐。
車先生典雅的歐式風格,墨綠色的真皮沙發上刺繡著金線,十分精緻。
路明非和芬格爾已經都換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校服。
白色的襯衣,墨綠色的西裝繡著銀色的細邊,深玫瑰紅色的領巾,胸口的口袋上繡著卡塞爾學院的世界樹校徽。
路明非翻開袖口,上面清晰的用墨綠色的線繡著他的名字。Ri. Lu。
“咖啡,還是熱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笑著問。
“熱巧克力。”芬格爾舉手。
“沒問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嚴肅點。”古德里安教授將視線轉向路明非,語氣又變得柔和,“我是你的臨時導師,學院指派來幫你做新生入學輔導的。”
“或者你需要一杯烈酒嗎?中國話不是說的好,酒壯熊人膽。”
烈酒?路明非從來不喝酒,因為他的酒量不要好,跟晴明他們比就沒有贏過。
“一杯茶就可以。”路明非面上還算冷靜,絲毫沒有因為古德里安教授的話而感到慌亂。
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