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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過年，年貨市場裡熱鬧非凡，商家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林東華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休息。他點了根菸，抽了幾口，看著旁邊抱著林婷的池越，問道：“聞逐那小子怎麼樣了？”
池越點頭：“我看著還行，他只說腦袋疼。”
“喝那麼多，不疼才怪。”說完，他一低頭，用夾著煙的那隻手指了指任穎身旁大包小包的東西，疑惑不解地道：“你今年怎麼買這麼多小孩兒愛吃的東西？”
任穎看著手機，目不轉睛道：“那不是給婷婷和小棠的嘛。”
“又給婷婷吃這些，小心她蛀牙，”林東華說著，又看向聞棠，不禁道：“小棠應該也不喜歡吃吧。”
聞棠沒來得及說話，任穎先一步開口——
“唉，”任穎嘆了口氣，“我就是不知道小孩子喜歡吃什麼，所以都買點。”
事實上，她太清楚聞棠和婷婷的喜好了，只是不知道姜槐愛吃什麼，心想著萬一真把人叫過來，買的還都是他不喜歡吃的，那還真不如不叫呢。而且她不準備現在就告訴其他人，她覺得等事情確定下來再說也不遲，於是她收了手機，又指揮著眾人往下一家店面去了。
回程時臨近中午，聞逐剛從洗浴室出來，低頭就看見林東華等人將買回來的東西挨個兒拿下車。
聞逐雙手撐在二樓欄杆上，道：“這麼早就回來了？”
池越：“喲，您老人家終於睡醒了。”
“可不是嗎，”聞逐將方才用來擦頭髮的毛巾搭在頭上，一步步地下樓梯往這邊走，“都買了什麼，給我看看。”
“怎麼買這麼多糖啊？”聞逐邊問，邊拿了幾個出來看。
奶糖、水果糖、酒心糖……
糖尿病都得吃出來。聞逐摸了摸鼻子，心想道。
任穎在旁邊收拾東西，嘴上說道：“以前給你們買少了說我摳，現在買多了又問為什麼，成心跟我對著幹是不是？”
“瞧這話說的，我們哪敢啊，”池越挑了一顆放進嘴裡，“不過我們都多大了，也過了愛吃糖的年紀。”
任穎走過來，將那些糖一起打包，放進了角落的櫃子裡：“誰告訴你吃糖要分年紀的，就算老的沒牙了，照樣有吃的權利。”
池越找不到話來反駁，便也不說話了。
傍晚，聞逐藉著頭疼這一理由賴著不願進廚房，無奈，林東華只好和池越就著廠裡僅剩的那點食材，炒了幾個菜，湊合著讓眾人吃了。
期間，林東華大概是想向聞逐表達自己昨晚的愧疚，於是給他夾了幾次菜，哪知聞逐壓根理解不了這含蓄的表達方式，直言：“華哥你幹什麼呢，光把你不愛吃的往我這兒夾，我也不是什麼都吃啊。”
池越憋笑憋的辛苦，且一看見林東華略顯扭曲的神色更是憋不住，乾脆猛咳幾聲來緩解。
林東華儘管心裡罵娘，但想到自己的不周，還是皮笑肉不笑地一個勁點頭：“行行行，不給你夾了。”
聞逐又道：“為什麼不夾了，夾啊，這回夾我喜歡吃的就行。”
林東華額頭的青筋跳了一下又一下。
池越終於忍不住笑了。
姜家。
姜盛南今晚難得在家吃飯，張姨多準備了兩個菜。
孟月：“我過幾天要出差，要等年後才回來，你呢？”
她問姜盛南。
姜盛南嚼完了嘴裡的飯，緩緩道：“公司現在還在和yr總部的人談合作事項，近幾天會忙起來，過年不確定在不在，要是忙的晚，也直接在公司睡了。”
兩人這樣一字一句地交代完，孟月轉頭看向姜槐：“聽到了吧，我和你爸過年可能不在，到時候你自己安排好時間，該上課就上課，該寫作業就寫作業，其他事情等你這次的期末成績下來再說。”
姜槐沒說話。
孟月不滿：“大人跟你說話怎麼不聽，怎麼這麼沒禮貌。”
姜槐：“嗯，知道了。”
得到了回覆，孟月繼續說下去：“任老師那邊我會跟她交接好，讓她放假期間也來給你補課，你自己抓緊點。”
姜槐：“嗯。”
孟月：“要是你這次考得不錯，說明補課有效果，但是不理想的話，我還是要再去諮詢一下。”
姜槐：“嗯。”
“還有……”孟月依舊喋喋不休。
“咳咳。”姜盛南打斷了她。
孟月聞聲，目光中透露著不悅，半晌，她又道：“你常年在外不管兒子就算了，我管怎麼了？”
“沒什麼。我不想跟你吵架。”姜盛南簡言意駭道。
孟月放下筷子：“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別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跟我說話。”
姜盛南皺著眉，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我先上樓了。”
見他起身，孟月也追了上去，兩人見勢又要在樓上爭執一番，但姜槐並沒有理會，反而是獨自吃完了碗中的食物，隨後才招呼張姨過來收拾東西。
張姨在廚房忙，姜槐想起任穎向他發出的邀請，於是起身走到廚房門口，問道：“張姨，你多久回去過年？”
“可能也就後天吧，”張姨忙活著，“怎麼了，小少爺？”
“沒什麼。”姜槐轉身便離開廚房，隻身上了二樓。
他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那邊響了幾聲就被人接了起來：“你好，我是任穎。”
“……任老師，我是姜槐。”他這樣開口。
“啊，”任穎似乎帶著點驚喜，“我還怕你不會打給我呢。”
“嗯……”姜槐努力平復自己緊張的情緒，緩緩地道：“今年過年我家也沒有人，可不可以……”
任穎先一步說道：“可以哦。”
一時間，姜槐懸著的心突然就著了地，因為緊張而攥緊的手也漸漸放開，撥出一口氣，道了聲謝。
“不用謝，”任穎彷彿有些喜悅，“這是你的電話對吧，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你……”話沒說完，她又後悔了，“算了，我到時候讓人去接你吧，怕你找不到路。”
說完，等姜槐結束通話電話，任穎才轉身從陽臺回到客廳，恰巧碰見林婷拿著皮筋在給林東華扎頭髮，可畢竟技術不佳，扎出來的效果著實令人捧腹。任穎看不下去，便走過去將林婷抱到一邊，然後一邊將林東華頭上的皮筋摘下來，一邊道：“今年過年，我有個學生要到我們家來。”
林東華微微一抬頭：“為什麼？”
任穎坐到一旁：“他父母過年忙工作不在家，往年也基本是一個人過的。”
“幹什麼的忙成這樣，”林東華用遙控器換了個頻道，“連孩子都不管。”
任穎搖頭：“誰知道呢，反正他們家有錢是真的。”
林東華不知說了句什麼，她沒太聽清，但也不想深究，便跟著林東華一起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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