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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與ob交叉並且相互垂直，再運用我們剛才推匯出來的結論代入，那麼oc就是三倍的ec……”
“pa等於3，結合雙曲線和橢圓的相應定理就可以得出陰影部分的大小——”
“你們自己試著算一下結果。”
“那個……”何慄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喊了一聲，姜槐聞聲轉頭：“嗯？”
何慄拿著筆，將練習冊往姜槐的方向指了指，小聲地道：“這個，我算在這裡就算不出來了。”
姜槐微微探頭朝練習冊上看去，殊不知一旁的周炳炎微微搖了搖頭，心道：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姜槐拿筆在草稿紙上演算了一遍，然後指著何慄寫的其中一個步驟，“這個地方你還不能直接代進去算，ec的長度並不能推算出oa——而且oa跟解題沒關係。”
“啊……”何慄似乎是被姜槐一語道破尷尬了，原本白皙的臉頰頓時紅了一大片。
“好了！有哪位同學已經算出來了嗎——啊，聞棠，你上黑板來把剩下的步驟寫下來。”
聞棠應聲起立，大步走上講臺，拿著粉筆刷刷幾下就寫完了。
姜槐見狀，又在何慄耳邊補充道：“看到了嗎？這樣才是對的，”頓了頓，“如果是十二分的大題，照你這樣寫，可能只拿得到三四分。”
周炳炎將這些話聽在耳朵裡，實在是覺得何慄造了孽才被姜槐這樣對待，但又實在忍笑忍得辛苦，不小心笑了出來，被數學老師齊麗狠狠一瞪：“周炳炎！笑什麼笑！站起來！”
周炳炎立馬站起來，道：“沒有，沒笑什麼。”
齊麗依舊瞪著他，犀利地道：“沒笑什麼那你在笑什麼？”
“……就沒笑什麼啊。”周炳炎聲音小了幾分，但眼神依舊忍不住往旁邊瞟，齊麗見狀，火氣立馬彪了三丈：“看看看！看哪兒呢看，這道題你算出來了嗎就在這兒笑！”
說著，齊麗走到周炳炎身邊，低頭看著他寫在草稿紙上的過程，竟然都是對的，就差個答案了。
再抬頭，周炳炎方才心虛的神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就是得意，齊麗看著他，也不好再發作，索性放過他：“下次再被我發現上課不專心開小差就把你媽叫來，我跟她單獨談談你的學習近況！”
齊麗知道他媽是副校長楊慧，而且是出了名的脾氣火爆。
果然，周炳炎立刻虛了，連忙乖乖應聲：“是是是，肯定沒下次！”
下了課，陸撰先就跑過去湊熱鬧：“怎麼回事啊，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還被齊姐抓現行了？”
“齊姐”就是班裡私下對齊麗的稱呼。
周炳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嘆息道：“咱們姜哥哪兒都好，就是不會憐香惜玉。”
“可不是麼，”陸撰搖了搖頭，看眼此時正孤零零坐在位子上，咬著大拇指指甲蓋做題的何慄，“你說聞棠是怎麼跟姜槐當同桌這麼久的？”
“你問她去啊，”周炳炎道，“可能姜哥喜歡智商高的，能跟他比誰做題速度快的。”
“嘖嘖，”陸撰一言難盡似的，“不愧是他。”
說完，他果真懷著無比好奇的心情跑去找聞棠，問道：“哎，聞棠，你是怎麼跟姜槐當同桌這麼久的？”
“？”聞棠愣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陸撰抬手往何慄的方向指了指：“這換座位才一週吧，我看何慄都快要被姜槐說哭好幾回了，小姑娘也挺可憐的，還沒到社會上就受了這麼多打擊。”
“你心疼，那你去跟姜槐換座位啊。”一旁的席姝插嘴道。
“我還想呢！”陸撰輕輕一拍桌子，“但是學霸換學渣這種賠本兒的買賣誰要做啊，傻逼才願意呢！”
“你還知道啊，”席姝翻個白眼，“況且人何慄喜歡姜槐咱們也都知道，被喜歡的人說幾句怎麼了，要是我喜歡誰，他罵我傻逼我都能接受。愛情啊，就是讓人盲目。”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聞棠忍不住問道：“何慄表白了嗎？”
又是一陣沉默，半秒後，席姝緩緩道：“這……應該還沒吧，何慄人挺害羞的，膽子也小。”
陸撰點頭：“對啊，而且她家應該也管得嚴吧，聽說她爸媽就是當老師的，早戀肯定不允許。”
聞棠將信將疑，不再多言。
“那個……姜槐，”是何慄的聲音，“你待會兒有時間嗎？”
姜槐一邊看著手機上孟月發來的資訊，一邊回答道：“有什麼事嗎？”
何慄攥著書包的一角，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不能現在說嗎？”姜槐挎上書包，收了手機，轉頭看著她。
“啊，對，”何慄點頭，“因為很重要。”
“……”姜槐看著她，半秒後點頭，“行。”
何慄聞言，眼裡放光，立馬也背起了書包：“那我們現在走嗎？”
姜槐：“嗯。”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教室，正巧被拿著拖把要進教室拖地的陸撰撞個正著。何慄有些侷促，但姜槐依舊平靜地跟來者打了個招呼，然後氣定神閒地走了，何慄不多言，連忙跟上去。
陸撰驚了，想起今天說到的話題，不免感嘆：“我靠……說什麼來什麼。”
隨後，他將手裡的拖把扔給正在掃地的同學，一邊揹著書包衝出教室一邊道：“許強麻煩你幫我掃個地啊，回頭我請你去學校小賣部買最貴的辣條！”
今晚四班的晚自習臨時延遲了半小時才放學，所以此時的校園裡基本沒什麼人，陸撰衝出教學樓沒多遠就瞧見席姝和聞棠正並肩走在不遠處，旁邊還混著個周炳炎，於是三下五除二跟上去，抓著一人肩膀道：“我跟你們講，有大事發生！絕對是史無前例絕無僅有！”
席姝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慢悠悠地道：“高考不考物理了？”
“……”陸撰懶得跟她開黃腔，繼續道，“我看見姜槐和何慄一起出了教室！”
“切，”周炳炎搖頭，“順個路出教室而已，看把你興奮的，是好些年沒見過男女走一路了是吧。”
“不是，真不是！”陸撰看著眾人，語氣加重了點，“姜槐先走了何慄還追上去，你見過這種順路法？”
眾人：“……”
“好像……還真不是一般的順路。”席姝首先道。
“他倆現在在哪呢？”周炳炎突然興奮起來，“快快快！找著人了說不定還能看到現場直播！”
陸撰：“應該出校門了——哎！你們等等我！”
校外，眼看著再走一截，轉個彎就能看到孟月的車了，可何慄仍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於是姜槐忍不住停下來，轉過身看著她，問道：“你不是有事想跟我說嗎，不想說了？”
“不……不是！”何慄有些急，說話都不禁結巴了，“我要說的，肯定要說……”
姜槐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心裡嘆了口氣：“那你說吧，說完我得走了。”
“嗯……”何慄雙手抓著書包的肩帶，低著頭，細碎的劉海擋在額前，看不清此時的神情，但聲音還是輕輕的，像是不認真聽就要在風裡被吹散了，“那個……你是怎麼想我的呢？”
姜槐微微皺眉：“怎麼想你？”
何慄：“嗯，”頓了頓，“就字面意思。”
“能怎麼想？”姜槐反問道，“同學、同桌、文藝委員，就這些。”
何慄聽他飛快地說完，有些愣：“就這些嗎？”
姜槐：“就這些，不然還能有別的？”
“……”何慄的頭越來越低，最後只剩個頭頂給姜槐，“那我可以對你有別的想法嗎？”
“？”姜槐不明白：“比如？”
“我……我喜歡你。”
意識到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了，何慄的臉紅的更加不正常，三番幾次想落荒而逃，但腳上像是被灌滿了鉛，根本一步都走不動，只能硬著頭皮直面姜槐略微驚詫的神情，急忙補充道：“我、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沒想怎麼樣，就算你不接受也沒關係！我不是現在現在就要跟你談戀愛，要是你覺得時間沒到，那、那我可以等，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我們再……”
“你就想跟我說這個？”
何慄愣住了，對上姜槐的眼睛，那裡面的神情不是憤怒，但也談不上是高興，始終就是淡淡的。
“抱歉，我不知道是哪裡讓你產生這樣的誤會。”姜槐忍不住道。
“嗯……不是你的錯。”何慄不敢再繼續看他了，低下頭，保持沉默。
時間彷彿突然靜止了，有那麼幾秒，在角落裡吃瓜的聞棠一行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有什麼動靜驚擾了此刻的安靜，就會有大事發生。
半晌，或許是姜槐終於想好措辭了，緩緩開口道：“我覺得你應該心裡知道，要是我真對你有什麼想法，那你做數學題錯得離譜的時候我也不會把你說成那樣了。”
一提這事，就像戳中了何慄的痛楚似的，立刻“嚶”了一聲，像是要哭了。
姜槐不管她的反應，仍在說：“我這個人沒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地方，也就會做幾道題。”
此話一出，角落裡的陸撰不禁一錘大腿：“也就會做幾道題？！明明是不會做的也就幾道題吧！”
那頭，何慄強忍著哭意，緩緩地道：“我……我不是因為這些，我說不清楚……但我就是喜歡你。”
“但我不喜歡你，”姜槐眉頭微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連說的話都是乾巴巴的，“所以沒商量。”
“嚶！”貌似真要哭了。
說到底，同學一場，姜槐不想把事情做絕，於是想假裝安慰何慄幾句讓她回家，可話沒出口，就聽身後突然有人說了一聲：“幹什麼呢這是，怎麼還把人小姑娘弄哭了？”
姜槐一轉頭，愣了，是聞逐。
“？！”聞棠驚了。
這下，方才還遊刃有餘，措辭張口就來還句句在理的姜槐立刻現了原形，慌慌張張地往後退了一兩步。
聞逐瞧他一眼，沒多說什麼，倒是先彎腰看著低頭含著淚的何慄，溫聲細語地問道：“怎麼了，這小子欺負你了？”
何慄微微抬頭看著聞逐，緩緩搖頭，嘴裡帶著哭腔：“沒、沒有……”
“那你哭什麼，”聞逐站直身子，低頭看著她，“這麼晚了在外面不安全，早點回去了。”
“嗯、嗯。”說著，何慄轉身要走，卻在臨走時又看了姜槐一眼，有點依依不捨的意味。
何慄一走，聞逐盯著姜槐，道：“要是被你爸媽撞見，你等著被罵吧。”
姜槐硬著頭皮回他：“你怎麼知道？”
聞逐瞧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你爸媽不是管你管的嚴嘛。”
他說的沒錯，姜槐也不接話了。
沉默半秒，聞逐又道：“你看見聞棠了嗎，等半天都沒回來，還不知道被拐哪兒去了。”
姜槐看著他，道：“今天我們班晚自習延遲了半小時，她應該還在路上。”
“唔，”聞逐點頭，“那可能我跟她岔開了。”
躲在角落的聞棠不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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