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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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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靈府

“凌淵,你要是敢在這裡鬧事,咱們就再也好不了了!”

呵,好不了?

他們什麼時候有好過,他怎麼不知道?

是好成當年她嘔吐後的跪地求饒,還是好成此刻朝他喊話的威脅?

他曾信過一回她的鬼話連篇,拖著半條命的從黃泉路上折回。可最後卻似個蠢物般,遭人將臉面與心意仍在地上碾碎成灰。

那年的逃亡路上,他也給出過機會放她離開。可她不是跑到半途又自行回來了嗎,所以真的怪不得他。

人都說事不過三,如此的反覆,真是另人厭透。既是如此,那就到此結束吧。

還不讓他鬧事?

她憑了哪點,又是他什麼人。

他鬧了又如何!

一切都已糟糕得觸底,他還有什麼可懼。不若就認真一回的讓她看看,實力不對等下的口出狂言,是會付出何等的代價。

再好好感受感受,縱與不縱間的落差!

奈何破壞慾才剛冒了個頭,他足下便顯現出個藍色的大陣來。原本靠牆發抖的那九人,也迅速成圈的將他給困在中間。

九人裡身份最高的秦靖堯,抓心抓肺了一番後,仍打算再勸一回。

“師兄,別逼我們對你動手好不好?”

說著,他遙想起當年,與他一同拜在師尊師膝下時的那種激動。幻想著跟這樣一個驚豔絕絕的人成為師兄弟,將來修行的路上,肯定會看到很多如他這種資質的人,所接觸不到的精彩。

卻見師尊輕飄飄的略過他們九人,獨獨皺著眉頭朝他道:“你本質不壞,但際遇不平導致一身殺氣太盛,以後恐難約束。凋敝的符峰能不能得到位資質上佳的弟子,我到並不是太在意。你好好想清楚,究竟是走是留。若真想成為我的徒弟,那必需讓我在你體內種下道符咒。當然了,這道符咒並不會影響你日常的生活與修行。”

那時,秦靖堯還暗暗埋怨師尊待師兄怎如此刻薄。

直到他在這位師兄手中吃夠了苦頭後,才知道師尊彼時看人有多準,也幸而他老人家給他們幾個留下了殺手鐧才閉關的。

然盛怒的人一見他跳出頭來,卻硬是頂著體內符咒與足下大陣的束縛。掙扎著現身在跟前,一把掐住了他脖子,“……先前與她在眉來眼去什麼,嗯?”

秦靖堯心裡苦,卻又說不出。顫抖的抬手指了指自己被捏住的喉管,卻遭師兄報復性的猛捏了一瞬才鬆開。

呼吸緩過來的那刻,他仍是呈個被人捏住衣領的姿勢。

看著面前人已近極限的眼神,只好哽著嗓音飛快道:“……我想讓阿蠻幫著勸一下師兄來著,可她用眼神表示勸不了。只是這樣而已……真是隻是這樣而已……師兄……”

還有些話哽在喉頭,秦靖堯已經被摔飛了出去。他瞬息一個閃身,原地消失的回到屬於自己的陣眼裡,朝八位師弟使了個先將人捆回去再說的神色。

靈氣運轉起的剎那,九人施展出的藍色大陣就要展開鋪滿。而那陣中心的人,卻輕蔑的一個靈氣聚頂,由上罩下來個紫色的符陣。

符修一途,本就艱澀難懂,也難有大成者。

通常情況下,能製出厲害的符籙就會在宗門裡享有極高地位了。如若還能煉出符陣,哪怕只是個平平的符陣,也會被宗門對外吹噓成柄利器。

然此刻,這殿中卻有個實打實的製出過厲害符陣的元嬰級大能,雖然他還很年輕。

但誰也不敢輕視了這局面,皆豎起了滿身的防備。

然而,比起外行修士看符修鬥陣只能看個熱鬧,真正的懂符陣的九人已經被驚豔得目瞪口呆。

他們九人手中施展下的符陣,是師尊製出交予他們的。

而一般符修要在鬥陣上一較高下的分出個輸贏,一是在對符陣的靈力輸入上要強過對方,另外一個便是在符陣的設局上更復雜,或是更具殺傷力的點上強過對方。

這一門要細細解釋起來真的太難,只須知道符修一道唯有三種。

入門的初級是符咒,咒可稱之為殺與約束一類。中級的第二種,便是符籙,而符籙只單一的能作為輔助之用。

就好比宗門大量所用的傳音符,打鬥時用的神行符,還有零零總總的各類符籙。雖然皆只能做輔助只用,卻是平日裡行走在外的不可或缺之物。

而第三種,便是頂級的符陣。最初被前輩修士們煉製出來的,也多為防守困縛之用。少有那心竅厲害者,能研製出殺陣來。

可是不知哪一天,他們這位師兄便做到了。初時,他只是將咒殺融入了陣符裡。

可這樣的,終究不能另他滿意。

於是他日日夜夜埋案研製,也不知那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硬是讓他研製出了一個比一個狠的殺陣。

他們當然有過驚豔,也感到後怕。

驚豔與這人的絕才,後怕於他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性情。

而此刻,雖說他們施展的是師尊所制的符陣,可師尊卻並不在眼前,而符陣一途鬥陣也要看使用者的靈力持續輸入。

幾個金丹加幾個築基期的靈力,想勝過一個元嬰期的輸出真的太難。當然了,差著修為級別的,在符陣的輸出上也不能絕對說戰勝不了高階的。想要贏的話,也可靠人海戰術的聚攏靈氣了。

他們九個便見過那種百人運陣,仍是輸給師兄一人的。

可是此刻,他們唯有九人,哪有什麼人海戰術。而且師兄祭出的,還是個全新的,他們連見都沒見過的陣。

兩個陣法的靈氣碰撞下,激起細微的靈氣火花。

眼看著師兄那個陣法不是為破陣,而是為毀陣而來時,九人忙齊齊大喊不要。

可怒極肺腑的人,哪裡停得下來。

嘴角含著道嘲諷的冷笑,持續往他那個陣中輸出著源源不絕的靈力。

因這兩股靈氣的交鋒,致使整個殿中的靈氣越來越濃郁,甚至已聚起了個靈氣的颶風漩渦。

不知哪一刻,就會“轟”的一聲掀翻了這整座殿宇與這在場的所有人。

而且這裡邊夾帶著高階修士的威壓,對低階者的身心哪哪都是一種壓制的難受。

殿中除開蓮鳳尚能抵禦,餘下個個都是緊咬牙關的滿面是汗。

秦靖堯眼見快要堅持不住,一邊不間斷的朝陣法輸入靈力,一邊扭臉朝那邊某人痛聲大喊:“阿蠻,你快做點什麼啊,師尊的符陣快頂不住了!”

語畢,他已不敵的溢位口鮮紅。

而徐蠻這邊,肺腑都快被這爆滿的威壓給壓得炸裂。若不是一旁師尊護著,怕是早已吐血的昏死過去。

所以,又哪有什麼力氣做些旁的。再說了,這個瘋子又哪裡能聽進她的勸說。

眼見他眉眼間的恨色狂顯,她心中也是一陣巨痛。大有破罐子破摔,與他真來個生死見章。

也想看看,她如是斃於他掌中了。他此後的人生,是不是真能平靜下來?

一邊事事遵從著傅琳琅,一邊又待她死霸著不鬆手。這齊人之福,他到是敢想,但也要看看她這邊願不願意。

而此刻,她便想衝到他面前大聲的告訴他,她不願,不願!

眼見小徒弟竟然由身後艱難站出,似欲要朝那靈力交鋒的漩渦處走去之際,蓮鳳趕緊把人擰著衣領往回一提,朝其餘四個徒弟厲喝:“快退出去,這殿要炸了。”

話落下,雙重陣紋中有人朝那騷動處望去。見那恨之入骨的人,如條死魚般的被人提著衣領,預備朝外退走。

想走,沒這麼簡單。

誰也別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誰也別想。

想法即落,他加大靈力的輸出,足下一個震盪!

此舉之下,“轟然”的一聲巨響。他周身宛如颶風般環繞的靈力朝四周圍衝擊,遮蔽他們所有人的宮殿因此炸開。用來束縛他的符陣,也靈力驟亮了一瞬的紋路寸寸盡裂。

連帶著那守陣的九人,也口吐鮮紅的在灰燼塵埃與墜落的石塊中朝周圍跌去。

然而,畢竟師兄弟一場,也醒悟到沒被趕盡殺絕。不由更添了幾分的焦急,朝那人齊齊的大喊道:“師兄,冷靜一點!”

冷靜?

他已冷靜的縱容了太多年。也是因為這份冷靜,才會把自己給逼瘋至此。

所以,他不要再冷靜了,他要去剖開她的心看個明白。

這般想法怒落,他瞬間欺身過去。只幾個對掌間,已從人手中將她奪下。

一個整日裡圍著火爐轉的丹修,豈能是他對手。

蓮鳳也氣人在手中被奪走,但他身邊還有四個徒弟,也不能不顧及他們。

而且依著他猜,小徒弟在她這前主人的手中,根本無性命之憂。

當年那似狼一般護著床榻少女的本能,不可能輕易有變吧。

似這樣的人,執念入骨的便很難摘除。

但站在師尊身後的南圓,卻受不了這個氣,不由惱火地推了身前人一把。

“師尊,您也是元嬰期修為,怕他作甚?去呀,去正面跟他打!這可是咱們丹修的山頭,被人搞成這樣您就不覺得丟臉嗎?”

蓮鳳迅速轉面敲了把孽徒,訓誡道:“丹修不論哪個級別的都是脆皮,師尊哪會是他對手,劍修才可一戰。南玉,你去劍峰喊人過來。南仁,你去器峰說聲,就說咱們這邊要派人過來修整。”

說著,又敲了把四徒弟不忿著往前湊的頭。

“劍鋒哪天不是這破個洞那毀個屋,縫縫補補又三年的。整個修真界就沒個不好鬥的,好好睜大眼睛看看吧。人若不發這番狠與瘋,你們何以有機會見到這番奇景。”

說實話,蓮鳳也不知這人偏要把徒弟奪回去又能幹什麼。

如果是要用強,也不至於等這麼些年,早在身邊時就用了。

疑惑的謹慎中,只見那人立於廢墟正央,腳下又重佈下個大陣,用靈力困著他那掙扎著怒罵的徒兒慢慢浮空至與他齊平。

而這邊的徐蠻,在從師尊的眼底讀懂了無能為力後,再度扭頭對上雙孤注一擲的眼,不停的敲打她身前堅冰似的靈壁。

“凌淵,你瘋了嗎,究竟想要幹什麼?”

男人揚起道不再顧及任何的笑弧,雙掌合起的聚出個靈球。這個靈球在短短几息裡,已突變得可以容納下兩人大小。

在幾聲驚呼聲中,終於吞沒了二人身姿。

而啞然在旁的人,任是再焦急也無旁法。只能撲地的辨認著那個陣紋,想弄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陣。

半響後,才有人吶吶膽怯道:“是……是搜魂陣嗎?師兄這是要搜阿蠻的魂嗎,這可使不得,這種陣對人的神魂傷害太大,萬一逼得太深,會神魂破碎醒不過來的!”

秦靖堯聞聲,立即就著地面廢墟坐下,單指釋放出抿極細微的靈力入陣去試探。

好片刻後,才錯愕了面色道:“像又不像,但還有些其他。看師兄輸出的這龐大靈力與架勢,應該是想強行灌入靈力提升阿蠻的修為至築基期,再侵入她靈府識海去找些什麼。但不管究竟是不是我說的這種,這都太危險了!”

在修真界,確有這種用自身靈力助他人提升修為的,但這種情況多出現在道侶之間。

畢竟修途艱難,若無關係,誰又願意舍了自己辛苦積攢的修為去提升成就他人。

可、可眼下師兄的陣已施下,靈氣也開始灌入。他們除了替他護陣,也別無他法。

而被包裹在靈氣繭中的人,已隔絕了外邊的一切聲響。將一手端於腹部的輸出著源源不絕靈氣,一手拍擊著對面人腹部的陰交、關元、氣海、石門這四個穴位。

三靈根不滿五階的資質,想要快速貫通的吸納靈氣,只能先拓寬了那狹窄堵塞的經脈。

但這份強行拓寬之痛,可是宛如斷經錯骨的。

然他已無計可施,唯有到達了築基期的修士才能開靈府通識海。他才能進去一探這顆總是要逃的心,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哪怕真要一刀兩斷,他也想要斷個清楚明白。

是以,在女聲痛嚎的初始,便一掌捏過去將其斃了聲音的陷入昏睡裡。

也不知灌輸了靈力有多久,凌淵感到自己元嬰大圓滿的境界,正在慢慢跌落。

但忽然一瞬,靈力滯殆的輸入,終於衝破了道阻礙。龐大的靈氣,彷彿從道狹隘河流,湧入了片無邊海洋。

男人嘴角露出道滿意的冷笑,卻將額頭抵上懷中昏睡之人的額頭。

終於還是要走這步了。

他等了多少年,總也等不到她修為提升上來。

侵入他人靈府識海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會朝這人開放自己的靈府識海。

而靈府識海深處,可藏放著人心底最深的秘密與陰暗,所以哪怕是些再親密的道侶,也不會與另一半嘗試這種侵入識海的靈氣雙修。

一陣光暈的波盪搖曳中,凌淵已站身於片黑暗的地界。

這地界散發著股血腥味的惡臭,他嫌惡的皺起眉頭。但想到這裡是某人的靈府與識海,又鬆下了眉頭的深吸一口氣。

只是不知,她的識海為何會是這樣一副光景。

疑惑中,抬腳朝黑暗中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黑暗中,傳來道男子的輕笑。

那聲音裡透出的冰冷與惡意,另他極為不適。

凌淵穩了穩神,側耳細聽,只聽那道男聲輕蔑的笑著道:“沒人會來救你的,你還是說些該說的吧。”

似乎是在進行著一場審訊。

但靈府識海里的認知或記憶,有時只不過是種影射。有些可能是真,有些亦能是假。

但此刻這逼問之人,又會否是在影射現實中的他?

凌淵不願相信在人心底,他便是這副模樣。

氣很至極的走過去,揮袖掃去了一片黑暗,卻見潮溼惡臭的血池中,拴著個女囚。

她被人穿透了琵琶骨,雙手鎖著鐵鏈的掛在牆壁上。或是因鎖著的時間太久,那手腕都漆黑得深可見骨。又或是她太過不遜,那身上的陳舊鞭痕,亦是黑跡斑斑。

甚至於她那張原本極美的臉,也被利刃劃破得慘不忍睹。

窒息的驚愣中,女囚慢慢抬起頭來,雙目滑落著血淚的朝前吐出口口水,啞著聲音說:“呸……殺了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的……”

審問的男子忽而又再出現於她面前,抬手抹了抹面上帶血的口水,輕笑道:“已經不重要了,到時候我們斬下你的頭顱送予他面前,他應該會很‘開心’的。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吶,遭人如此打了臉會是何等的生氣。我光是想像那種場面,都痛快興奮得顫慄。”

女囚掀了掀染血的唇,卻不再說什麼的面色一稟。

審問的男子瞬間欺近過去,一爪掏入了她丹田的深處。

“居然想自曝了金丹,怎麼能讓你得逞呢。在用完最後一點價值前,我說了不會讓你死就不讓你死的,說不得就可以用你釣出條大魚呢……”

語畢,女囚的悽慘嚎叫中,只聽“噗呲”的一聲悶響,男人由她腹部掏出了顆金丹於掌中捏碎成灰。

所以,這幕是什麼?!

凌淵心臟窒息的撲了個空,不懂這幕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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