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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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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火冢

因大開火冢對於丹峰全員弟子來說,真的是件愉悅盛事。在場的別峰弟子也都能理解,就連傅宗主也捋須的滿面笑意。

先時的嚴肅氛圍,一時便又鬆懈下來的迴歸熱切。唯獨徐蠻這個引起變化的人,有些尷尬的面對著一個個來朝她豎著手掌展示金符,以示感激與竊喜的人。

好在排在她後邊的也沒多少,亦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去到凌淵桌前,要求他畫金符的。所以這波熱潮,很快就過去。

再接下來,便是開啟火冢的封印了。

蓮鳳收斂了笑意,朝著師姐與師兄們看去一眼。幾人便心領神會的與他一同越過所有弟子,站在了那個黑漆的山壁前。

若是隻放幾人進去,只需要兩人來解開封印的一條窄縫就夠。但這回是全部的弟子都進去,五人都較之從前更為慎重許多。

因為哪怕是他們幾個,或是他們的師尊輩,或是更久以前那些隕落或逝去的丹峰前人。也不能誇口說,已探知了解完火冢裡的一切。

所以誰也不清楚,這封印後的焦黑廢土深處,到底還藏著些什麼。

哪怕有符峰的平安符,還有劍峰的一眾人也跟著進去,他們五個只能在外守著封印之門的丹峰長者,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

畢竟誰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盤裡,還出現什麼有損弟子性命的事。

但也明瞭,在這條或得長生與飛昇的求索大道上,這點小困礙怎能止住他們往前的步伐。這份不畏艱險的衝勁,正是修仙之人該當的氣量。所以他們五人,只期盼進去的弟子全都能有所斬獲,才不枉費這兇險一場。

邊這麼想著,他們掌心的火焰邊齊齊朝高聳的石壁燒去。不多時,被烈焰焚燒著的山壁上,便顯現出個巨型的封印陣來。

這時,凌淵終於停下給劍峰的人畫制追蹤符,起身越人群而過的朝那門前走去。

冷眼將整個燃燒的封印陣掃了個遍後,他身形微震的抬高雙手朝那陣法融去股強悍的靈力。而石壁上的烈火封印,也因此猛燃一瞬。

這愈發旺盛的火焰之下,封印陣的紋路開始一一斷裂。也是在此之間,高聳巨大的山壁“轟隆”一聲的有地動山搖之感。

除了站在入口處開啟陣法的六人,其餘離得比較近的丹峰弟子,皆被股強勁的熱浪衝擊得朝後倒去。

然後便是數不盡的或漆黑或幽藍,或橘或紅的細碎火星,爭先恐後由開啟的裂縫裡衝湧出來。

啟動陣法的五人裡,有人不忍見身後弟子被這股氣浪衝得狼狽。

不由撇下了從前種種,身形未動的朝那符修大喊:“凌淵,陣法非是我等長項,不盡快封住這火勢,還等什麼呢!?”

凌淵朝人扭頭望去一眼,眸中大洩出對他此番焦急與擔憂的不屑。

這厭棄神色稍縱即逝後,他才在風火裡抬起了雙臂與指骨開始畫陣。

在此之間,仍有不絕的火焰朝著正畫開的陣法瘋狂衝擊。有些甚至從來不及補上的陣紋縫隙裡飛速竄出,又被只無情大掌伸展開無數道細密電流。炸成點點焦黑粉塵,散於風中或是地面。

人群嘖嘖稱奇的窸窣聲中,凌淵依舊神色淡淡。只是領口/交襟處的繫帶與頭頂髮帶,皆被股裂焰焚為了灰燼。

衣領漸松的露出了片筋骨分明肩頸的同時,又被那垂下的滿背墨髮給遮了個嚴實。

隨後,有火焰甚至棲息於他肩頭在貼肉灼燒。但哪怕已聞到股人肉被燒焦的味道,他都依舊不露任何異色的專注於面前符陣。

這半點也不在意火焰欺身的姿態,莫名的就讓他身後幾百人眾。從那微慵的背影與動作裡,看出些近乎病態與瘋魔的性情來。

但如此緊要的關頭,自是沒人發聲來議論這個事實。

不多久,灼熱的氣息總算平息,有個圓形的幽藍色大陣布在敞開的兩扇石壁之間。

外邊的人看不清裡面是何景色,只看得到一股強悍靈力在陣法間流淌韻動。

於此之中,只見那人一個轉面的同時,垂手輕撩滑落的領口。眼帶不耐地由袖內抽出張帕子,擦了擦指骨上的灰燼後,才抬起雙冷淡的眸子道:“可以了,進吧。”

所有的丹峰弟子,皆因這話又忘卻一切的揚起了最是興奮的眸色。

在丹峰幾個主事大佬讓開的門前,迅速又集結成隊,齊齊的朝著那入口踏步進去。

徐蠻眼看著一個個人消失在那入口處的陣法裡,忽然就升起了些對未知事物的忐忑與好奇。

但這種時候,誰也不會給她緩衝的時間。她被夾在人群裡,隨著群焦急的腳步朝前走去。然後,終是越過了那道陣法的屏障,踏入了個滿是褐黃與焦黑的廢土之地。

如果說每座靈山宗門都算是個上界施下的秘境,那麼四大冢就是秘境中的另一重秘境。它們與外邊綠蔭密佈的宗門,根本就不是同一片天地與模樣。

只是這樣一個火冢,怎麼看都有點像是酆都鬼域。

遠目一眼望去,廣闊平坦的路基盡頭,是片連綿遠去的高聳山脈。但那群山脈與腳下土地一樣,皆是寸草不生的灰褐與焦黑。

但也不能說這個火冢的秘境裡,真就一點其它顏色都沒有。一些岩石邊,或是山脈頂上,也稀稀拉拉地生長著兩類樹木。

樹杆與枝椏盡是棕褐色,但形態與葉子的顏色卻大為不同。一種生得高,葉片似楓葉般的烈紅。一種生得矮,葉形單一且巨大,乃為赤金色。同人類的金子相似,引得人極為想去摘擷。

徐蠻正為此限於貪婪的幻想裡,耳邊忽有道聲音乍起:“大夥兒快看,來了來了!”

她被這聲拉回神思,順著眾人一致的動作舉頭望去。只見灰濛濛的天空上,一群密集的小黑點正極速的朝下俯衝而來。

在此之中,有人興致昂燃的揚聲喊開:“果然還是這個熟悉的配方與溫度啊,滾燙又熱情的小火焰們,全都來吧!小爺當初第一次入時,可被你們捉弄得半死,這下也該調換一下立場讓你們受受小爺的苦頭了。”

丹修不論戰鬥力有多弱,但其中一些雄性也都是好戰份子,笑著握緊了手中的網兜預備開戰,女修到是安靜些的沒有喧譁。

眼見那群如蜂群般的漫天黑壓壓就快逼近,徐蠻也學人一樣的握緊了手中網兜。

她還不知道這個器具究竟有何作用,但人舉她也舉著肯定是沒錯的。

卻不想蓄積起全部的力氣戒備裡,身後揚起了道冷冽的低音:“全都讓開。”

這宣告明不大,卻讓丹峰二百多眾弟子包括徐蠻在內,都能聽見的激起了瞬顫慄。

忙腳步群起的,給他讓開了道路。

然後人群的頂上,便躍出一人當先。

這人面無著表情,眸中毫無波瀾起伏的舉起劍,然後朝著那群欺來的火焰揮下。

這一劍的劍氣,磅礴浩蕩!不僅斬滅了天空裡密集而來的火焰,也一路飛沙走石的將地面劈出了道深深遠去的溝渠。

然後在座山體轟然崩裂成兩半的隱約碎裂聲中,宴荀才轉面朝向所有的丹峰弟子。

“我知你們都很興奮,但最好別浪費時間嬉鬧,多想想你們進來是幹什麼的。我與進來的其他劍修手中皆畫有追蹤符。你們在哪個方位遇到危險我們都能感知到,所以大家立即出發尋找各自的機緣吧。若有不從者,我手中的劍,應能很好的督促各位!”

這話落下,宴荀又將手中劍朝地面輕輕一墜。劍身入土之際,有陣罡風盪開成細密的刃狀割向了眾丹峰弟子的衣袍。

窸窸窣窣的裂錦與低低抱怨聲裡,忽然就有道不怕死的笑音響於人群之上。

“無妄道君,你壓根就不該取這麼個道號,應該叫無情道君才是。”

垂眸看了看沒有幸免的袖口,徐蠻又抬眼看去。說這話的是她大師伯的徒弟,無道師兄。又趁機左右看了看,她發現大夥雖不滿抱怨著這番威懾,但面上都帶著些笑意。

畢竟一座寶庫就在眼前,這點小事情又算得了什麼。而且也有人真不想再嘻嘻鬧鬧的耽誤時間,便朝那冷漠威嚴的劍修拱手施了一禮:“遵道君令,弟子這便去也,只盼遇到險境時,道君務必趕來救弟子一救。”

說完,當先握緊手中網兜,奔離出人群的朝前跑去。不過眨眼功夫,便成了個小黑點的消失在了焦黑的山脈間。

也是由此開始,丹峰的弟子們一個個朝身前道君與他身後的一群劍修或同峰師兄弟或師姐妹們告辭離開。

掩在人群中的辛追幾番躊躇,還是決定先探罷這火冢出去之後再尋機會細說其他。

而站在他身前的林蔍,也深深看了某人側臉一瞬,便抬腿出發了。畢竟要好好守護一人,只有先強大了自身才行。

妹妹已近在眼前的再不會走失,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她也不用急於一時的。

慢慢的,丹峰的弟子便走得所剩無幾。

南玉看了眼不動腳朝遠處望著的師妹,拍了拍她的頭,道:“師妹,秘境尋寶各人皆有緣法,所以師兄就先走一步了。如果師兄這次抓到了好的,而你正好沒抓著什麼得用的,就把手頭上正用著的這個給你。所以你一切別太過勉強,打不過就跑,知道了嗎?”

說完,在徐蠻的點頭感激下,收回手的轉身朝那山脈處,頭也不回的縱身飛離。

剩下的南仁看了看師兄背影,也丟下句大師兄說的有道理,我同如是這樣的話就追了上去。

南奮到是多陪著呆了陣,看向身邊人一眨不眨的眼,道:“師妹心中已有想法了?”

徐蠻點點頭,臉都未轉一瞬的朝人道:“師兄不用管我,自去尋你的機緣吧。”

南奮聳了聳肩,順著師妹眼神看了看某顆黃金樹後,笑嘆道:“師妹,莫怪師兄沒提醒你,那兩種樹好看是好看,但真正是無甚大用的,還是尋火種最為緊要。”

徐蠻毫不在意的終是回眸一笑,“師兄提醒得是,我自會將尋火種放在首位,預祝師兄滿載而歸。”

這便是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南奮也只好拱手朝她與身前不遠處的一群劍修作告辭。

然後也只用了幾個起躍,就不見了身影,唯剩下徐蠻獨自一人面對著群劍修。

靜靜的眯眸與人對望了陣後,宴荀忍不住先開了口:“為何不動,害怕了?”

徐蠻沒出聲,還在想著該如何言說。

一陣後,才笑著道:“道君先前說的,會用手中的劍督促我們這句,是否為真?”

宴荀莫名的看她一眼,曲掌將地面的劍吸附於掌中握緊,然後毫不遲疑的朝前揮去道劍氣的斬落一片衣袖。

“如此,滿意了沒。”

徐蠻狠狠地握拳,恨不得給他來上一掌。

“我不是意指這種督促。”

“那你究竟意欲為何?”

明顯的,這人已失了耐性。

他執劍的眼神太過駭人,嚇得徐蠻一個激靈的趕緊道:“我是想讓道君用劍氣送我去那顆最近的樹上,待我摘光了上邊的樹葉,再送我去其他的樹上。畢竟這些樹都隔得比較遠,單靠我這兩隻腿跑太費時間。所以想要道君的劍氣督促一番,而道君先前也說過番這樣的話。習劍當先立人品,這也可算是一種督促的方法,道君莫不是要食言?”

見她越說越是褪去了眸間膽怯,宴荀不由凝緊了眉。

“你到是膽大。”

說完,轉面看向著還站在原地的一群劍修:“你們都追上去吧,隨時關注著丹峰弟子的狀況,務必保他們平安的走出火冢。”

“遵道君令!”眾劍修們齊齊應道這句,便“咻”的一聲,原地衝起的不見了身影。

徐蠻覺得,劍修果然不愧為劍修,比起丹峰那些千奇百怪的離開姿勢,還真是帥氣好看出許多倍。

而宴荀這邊,待那群身影都徹底消失不見了,才轉身對上那雙靈動閃爍的眼。

“準備好了沒,要開始了。”

這聲音,無處不透出著股失言欲守的從容與平靜。

徐蠻頗為意外的點頭,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的就被股龐大劍氣給掃飛。然後避無可避的,朝最近一顆黃金樹葉的樹杆上撞去。

“撲通”一聲的,發出道痛苦悶哼。

人的面部,應屬鼻子最不能挨痛。而徐蠻恰恰被撞了個狠,已聞到了從鼻腔裡滑落出的兩管腥紅。

她狼狽地抱緊了樹杆扭頭,對上那雙依舊平淡的眼。

然後見那人朝她冷冷望來,毫無情緒起伏道:“修行無捷徑可走,既喜歡鑽偏門,就必須要承受得住這偏門之後掩藏著的苦頭。”

徐蠻聽得直來火,想也沒想的便駁了回去:“你生來的天資優越,便是上天給你的最大捷徑。這通天的大道上,不是人人都有如你這般的天賦。我們這些差等人,尋些捷徑又怎麼了。總不能這上天給的好處,都叫你們這些人上人給佔盡了去。

“總得從指縫裡,漏點殘羹殘渣給我們吧。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黑了心肝的辦法,能達到同一個目的地不就成了。所以你們這類高貴的傢伙們,就是被慣成了這副瞧不起人的樣子。真希望有朝一日,你們這種人也能被更強者打入泥濘裡,好好感受一番我們這類人的卑微掙扎。最後,我量道君也不能真揮劍斬殺了同門弟子的。既是這樣,不若再用劍氣督促我一番。將這滿樹的樹葉全都斬落下來的,裝入我這口袋裡吧。”

說完,徐蠻掛著兩條鼻血爬到一個樹杈上坐穩,拿出一個大大的口袋撐開。

然後舉袖在鼻下擦了擦,滿目不馴道:“我已準備好了,道君何時可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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