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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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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嚮往

“求求你,殺了我吧。與其受盡折磨的死在別人手中,還不如被你殺了好過……”

說完這句,徐蠻更為不甘的想要吐血三升。她覺得自己這前前後後的漫漫一生,都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這種憤怒與委屈承受到了個極限便會觸底反彈,讓人越發想要就這樣破罐子破摔算了。

反正她一個練氣三期的小菜雞也打不過誰,反正她從前到至今就沒有活得舒坦過痛快過。

如此這般的賤命一條,也不勞他人來動這個手了。

是以這般,徐蠻恨恨咬牙,仰頭對上凌淵的眼,盪開嘴角的笑。心裡越發想著要揭穿某些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卻又是噗哇一聲地吐了他衣領處滿嘴的血。

而凌淵終於動手撈住了她下滑的身體,對於個能入得符陣一途的人來說,腦子總是比一般人要轉得快些。

“有誰要殺你?所以,這便是你要離開的理由?告訴我,是誰想要殺你?”

他沒問她有沒有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只問了是誰想要她死。然後他會去找這個人,讓他為將他勞累至此而付出代價。

徐蠻抽息中又仰頭望去,暖暖的紅霞與漫天灰飛中。

少年的髮帶靜止地墜在他前肩,失了怒氣的眼瞳像雙黑色的琉璃珠子,閃著從容又星碎的銳光。

她疼痛的心臟,彷彿又被人割了一刀子,酸脹得眼淚忍不住地拼命往下流。

因為他是如此平靜的面對著她被人“要狹”著性命這件事,而上輩子卻為了傅琳琅激憤成那樣。

所以不愛就是不愛,再酸也酸不來的。

“哈哈哈……”

妒嫉會使人面目全非到自棄!

徐蠻又笑了兩聲,但笑意並未到達眼底。然後,才喘著粗氣地對人道:“……我說不出來。”

看樣子是被下了什麼禁制,凌淵一時看不出來,但也並未洩氣。

只要不是她自主的私心背叛,其它的他並不太在乎這麼多。

“你被人下了禁制?”

“……不知道。”

漫天灰飛中,少年移開視線思考了片刻,才對上那雙流淚不絕的眼。

“好了,始末我已全數清楚,不會讓你有事的,先休息一下吧。”

他這句說完,就在人面上輕拂了下。等那雙落淚的眸子緊閉,軟頓的身子挨著他的手臂滑下去跌在了他的鞋面旁,也沒有伸手相扶一把。

逝去的便是逝去的,他是個不會回首之人。

錯了便是錯了,再給機會只會讓人更不知珍惜。把自己搞得低廉了一次就行,他可沒有什麼自虐的傾向。

奴婢就是奴婢,就是蠢鈍得只有這麼點眼界。給時不要,不給時又哭鬧。

再這麼不知分寸下去,他或許真不能再容得了她。

這麼想著的隨後,凌淵朝某個避在遠處的身影看過去。

“徐福,把人背到我殿中去。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想動我的人,誰想打我的臉。”

他極平靜地說完這句,又朝他那群廢物師弟們看去:“還有你們,也跟著一塊兒進去吧。等這事了了,我也得跟你好好敘敘師兄弟間的情義。”

九個男修想起了從前的那一次次報復,就肉疼地齊聲哀求道:“師兄,也是事出有因的,旦求手下留情啊!”

但緋衣絕豔的少年已不再開口,在徐福趕緊跑過來將人背起後。

於金烏西沉,將最後一抹紅霞也收走的讓天地陷入一片灰濛中時,才在仍四野飛舞的灰燼中消失了身影。

回到殿中後,凌淵先施了遍去塵訣,才坐於椅內的開始思考他近期究竟是得罪了誰。

讓這人想要挑釁於他,卻先用阿蠻做了這開局的棋子。

徐福於後揹著人進來時,見主子一臉在想事情的神色。遲疑了數息,才低聲道:“主子,要把阿蠻這丫頭放在哪兒?”

凌淵回來神來,環視了遍整個若大的殿裡,靠牆的那邊倒是有個他小憩與打坐修練的紫金榻。

但他絕不會讓個婢子,再有機會登上他的榻,便冷冷道:“放在地上吧。”

徐福不敢違逆主子,一把將人平放在地上,就退遠了些距離。

不一會兒,又有人推門而入,帶著身後的八人排成排地走進來,對椅後端坐的凌淵拱手施禮的齊喊道:“師兄。”

然後低著頭互看了陣,用眼神推舉了一人出來。

蕭容暗歎聲倒黴,卻又不得不出列地朝凌淵又拱手施了一禮。

因為應對脾性陰晴不定的師兄,他們九個是輪著來的。

這種時候與其發生內部矛盾坐等被削,還不如找準時機發展外部敵人再拍幾句馬屁哄哄,說不定這頓削也能省了去。

而且師兄為凡人時是皇子身份,也格外的受捧。從前種種,哪一回不他們這樣那樣一頓捧,才得以逃脫的。

是以,蕭容朝人看去,故作出一臉的激憤道:“師兄,我們瓊峰雖然不濟,可也不是那等任人期了還不還手的孬種。究竟是誰對阿蠻姑娘做下了這樣的事,俗話都說打狗也要看……哇……”

蕭容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股勁氣揮砸到牆上,吐了口血的跌落在地面。

他朝少年哀怨地看過去,抹了抹嘴角的血道:“師兄,我又說錯了什麼……”

凌淵沒答話,只看了眼他就收回了視線。

阿蠻是豬是狗還是奴婢,他能說得能輕視得,但從別人口中說來就是不行。

看來,他仍是有執迷,還是未能放盡。

這般想著,凌淵抬手從側邊堆積如山的符架中,隔空抓了個卷軸過來。開啟看了片刻,才翻轉朝上送去的讓它懸於頂空,又洩下個紫色靈陣罩在躺在地面之人的身上。

那人仍舊是昏迷無意識的,卻於陣中站直了身體。

凌淵看過去,冷冷出聲問道:“是誰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是誰在對我有什麼不滿的?”

“哇”的一口,閉眼無意識的人又吐了口血水出來。

凌淵懸於身側的手緊了緊,面上更添了怒色地逼問道:“說,究竟是誰!”

“嗚……”毫無意識的徐蠻,又吐了口血出來。

“主子!”徐福趕緊上前兩步,剛想說什麼,就被股勁風掃開。

“阿蠻!”凌淵的手在桌下,氣得把挨近的那根桌腿柱子都捏了個粉碎:“這個陣有追蹤反噬的作用,並不會傷及你性命。所以不用害怕也不要抵抗,放心的說出來。”

“哇嗚”一聲,徐蠻又吐了口血出來地倒在了地面。

“沒用的東西!”凌淵氣得怒拍了桌面,散出去的元嬰真氣把他的九個師弟與徐福都給震飛了出去。

唯有地面躺著的人未動,只是那嘴角的鮮紅,格外礙了凌淵的眼。

實則,他也是在氣著自己。因他向來自負,居然看不透下在阿蠻身上的禁制,也一時難以解開。

但也不過是氣了片刻後,凌淵就收了怒意,朝徐福看過去:“把阿蠻背去療傷吧,其餘的人也滾,我今日沒心情。”

本是東倒西歪口角溢血面如菜色的九人,一聽這句馬上齊齊翻身過來說了聲多謝師兄,皆鬆了口氣地趕緊原地消失了身影。

唯留下徐福一個,連口氣也不敢嘆,趕緊背起地面的人也往外撤離……

等徐蠻再次醒過來時,已是又一個白日,她正躺在個硬邦邦的木榻上,入眼的卻是凌淵宮殿頂樓亭子的屋樑。

因為背山所建,整個山勢把這座建築全攏在陰霾之下。

於此中,徐蠻不禁揣摩平日裡凌淵在這裡打坐時的心情。

因為被兄弟連手算計,又被父親拋棄,所以才放棄所有的讓自己的心陷入陰沉與冰冷裡。

上輩子的後來,更甚是為了薄琳琅而自毀了大好道途而墜了魔域,便自甘自棄地瘋狂與大肆殺戮。

真真是個金貴慣了受不得半點苦楚與挫折的男人,這世上又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想成什麼樣就得逞什麼樣的。

像她們這種一睜眼就出生於泥裡,整世都在掙扎的人又怎麼辦。

哪怕再怎麼樣,還不得一樣要活著。說不定苦著苦著,終有一日也會甜了呢。

只要不放棄,或許總還有勝的機會。可是一旦放棄了,就什麼都沒了。

徐蠻雖是這麼勸誡著自己,可兩邊眼角又滑下了淚來。

她堅持了太久太久的年月,可到最後越來越痛苦難受,所以也該要痛快抽身離開了。

而遠處長空如碧裡,白白的雲層之間,正有些飛騎與飛劍破空而出。

璀璨的金烏灑在那些乘騎者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姿在廣闊的蒼穹裡,襯得格外的飄渺與自在。

徐蠻不想再墜身於長年陰暗不透光的宮殿裡了,她想出去,她嚮往那樣的自由與光明!

正在她羨慕得泣不成聲時,身邊忽地頓顯出了凌淵的身影來。

“為什麼總是要哭?”他非常不快她這份小家子氣。

“傷心了吧。”徐蠻淡淡答著,卻沒有看他。

凌淵在石凳上坐下,向她側顏看去:“凡世間的情情愛愛不過如此,你已隨我踏入了修真界裡,自當也該放下這些,努力尋求成長才是。”

徐蠻在這句之下,總算回過頭看他,抹了眼角的淚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想正式拜個師尊,努力向道的修行一場。”

“瓊峰這麼多人,除了我之外,他們皆收有弟子。你想拜在誰門下,我可以替你安排。”

徐蠻先謝了聲,才笑得溫和道:“不用了,我並不想留在你身邊或瓊峰修行。我早超出了做你婢子的年限太久,也是時候去尋找我自己的生活了。實則,我大可一聲不吭地自由離去。可我領著你的份救命之恩,想著我們主僕幾十年了,到最後也能好合好散一場。所以,能放我安靜的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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