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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修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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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師

“所以呢,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高臺與場地還隔著段並不算近的距離,但這句話卻格外清晰地傳到了徐蠻的耳中。

讓她感慨萬千地愣在原地,難受得不知說什麼為好。

因為她兩世為人,在別人那裡,好像都沒有獨屬於她自己的標籤與印記。人們能記住她的,無非是跟著凌淵真君雞犬升天的那個婢女。

哦,她叫什麼來著,連個名也想不起來。

再不然,便是那個魔頭身邊作惡多端的狗腿子。

哪怕是恨是殺,他們都只恨的是凌淵。想把她的人頭割下來去報復的人,也是凌淵而非她本尊。

難道她這個人,真的半點也不配被人單獨給記住。

這種被整個世間所漠視的感覺,在剎那間讓徐蠻難受極了。

不過她必須要忍了這股不適,努力做出不一樣的改變,哪怕是以她的能力或許只能做到微末。

而且眼前,便擺著個機會。

是以,徐蠻壓下骨子裡養慣的卑怯。稍微把背給挺直,頭抬高了點地向上回過去話:“在這之前,我是凌淵真君的婢女。但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他的婢女。我叫做徐阿蠻,我只想做我自己的活著。”

哪怕渺小得只能在地上爬,有多苦有多難都好。這一生,她定要留下自己為人一世的印記!

“哈!”高臺玉座上的蓮鳳真君忍不住發出聲短促的笑,但又立刻憋了回去。

沒得讓人說,他一把年紀的,還跟個幾十歲的小鬼頭過不去。雖說這個小鬼頭只用了一甲子的時間,就修成了與他一樣的元嬰級別。

說來,蓮鳳也是恨得不成。

幾十年前凌淵剛入天尋宗,被測出單一變異雷靈根時,各峰的峰主與三個閉關的化神期真尊,哪個不想搶他做徒弟的。

若不是閉關的沒時間教徒,也輪不到他們幾個峰主搶人了。

那年蓮鳳也是搶人者之一。

可那少年眸色淡淡又傲然的將他棄之如敝,轉頭就投入了瓊峰的懷抱裡。

蓮鳳被折了面子氣得不行,便指著他身後左右兩邊的僕人,刁難道:“你資質不錯,可入得內門做任何誰的弟子都成。可他們卻不行,得先經過外門的試煉與考核才行。”

少年終於朝他撇眼過來,卻語氣極端冷漠又猖狂道:“歷來都有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古語。我在哪裡,我的僕人們便在哪裡。若你們天尋宗不留我,我也自會立刻離開尋得處能容了我們主僕三人的地界。”

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憑著自己的天資,根本不把任何誰放在眼裡。

當時就把蓮鳳氣得差點跳腳,暗想著總有一日會有求於他的報復一把。

可漫漫幾十年過去,那小子連求個丹藥都從沒在他手裡頭求過。

直到今日,卻忽然有個機會撞上來了。

所以蓮鳳難忍這開懷,揮動手中的羽扇朝下邊那小姑娘招了招:“過來過來,走近些上到這兒來我們說說話。”

徐蠻遲疑了數息,還是領著傀儡人沿著臺階一步步上去。

等靠近了,拱手行了個晚輩禮,看上去十分的恭謹與乖順。

但蓮鳳卻目光一轉,落到了安安靜靜跟在她身邊的傀儡人身上,又舉起扇面擋唇笑道:“這個凌淵真君的悽土傀儡人,是你捏的?還別說,挺像的。”

徐蠻不知這位尊長叫她上來是何意,便只淡淡應了聲嗯。

蓮鳳像是於無聊中,發現什麼大樂趣一樣,又把眼神看向小姑娘,笑著打趣道:“說來也是有趣,我還記得那年,你可是死死拽緊著凌淵那小子的衣袖不肯鬆手的。所以現在呢,為什麼又棄了他,帶著這麼個人偶過來我這丹峰的?”

徐蠻忽然因他這話而愣住,蓮鳳身邊的大弟子南玉忙俯下|身去在師尊耳旁一陣耳語。

等知道事情的始末後,蓮鳳也忍不住嘖嘖咋舌地嘆道:“凌淵那毛頭小子手也真夠黑的,對個嬌滴滴的小丫頭也下得去手。不過也怪你自找沒趣,這天尋宗上下哪個不知道瓊峰的凌淵真君心慕掌門的千金薄琳琅多年。哦,新來的肯定不知道。凌淵已多年不曾瞎逛了,瞧瞧這下面的,就沒一個認出來這人偶是他的。”

想到這兒,蓮鳳同情之餘也憋了口求而不得的惡氣。

因為回回但凡是資質好點兒的,都輪不到他丹峰的頭上來。不是被劍峰搶走,就是被掄鐵捶的搶走。就連個窮符峰,也把另兩峰終於忍痛割愛讓給他一回的人給搶走了。

合著他們丹峰,就專收別人不要的,專替他們煉補給的。

他還偏不這個邪了,偏要讓弟子中出個璀璨驚豔所有人目光的。

是以,便止了笑意用羽扇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乖孩子,把臉抬起來讓我看看。”

被個面相看上去才三十來歲的男人喊為孩子,讓徐蠻感覺有點兒不適應,可她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把頭抬起。

當蓮鳳終於認真細看這張臉時,又驚了驚:“跟當年那個小可憐樣可差別太大了呀。長得挺好看的嘛,呃……就是氣勢上差了點。”

上輩子惡事做多了又慘死的徐蠻,孤寂的心靈彷彿在此刻遭到了洗滌。

她酸楚又激盪得滑落下兩行熱淚來,只為有人記住了渺小又默默無聞的她。

數度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後,她乾脆地朝蓮鳳跪拜下去,鼓起所有勇氣道:“求您收我為徒吧,剛才的考核我應該是通過了吧!”

她就是這麼卑微的跪求著,只為這人於千眾人中記住了她那麼一剎那。

所以她想借著這剎那獨屬於她的生動,來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蓮鳳被這突然的一出搞懵,整個人朝玉座裡縮回去,揮著手中羽扇朝她扇去。

“去去去,可不是我把你給整哭的,別看我一身富貴就想訛上來。我可是有證人的,我的徒弟們都看著呢。”

實則蓮鳳並不愛收女弟子,看他身邊左右皆是男徒便可得窺見一二。

女弟子麻煩愛哭,還易耐不住寂寞。他這丹峰裡,時不時就有女弟子跑路去別峰的。所以啊,他就更不愛收女弟子了。

哪怕他真的很想借機會報復一下凌淵,也不想攬了這個麻煩上身。

可徐蠻這會兒哪管得了其它,忙把腰間的儲物袋解下來,把她全部的身家掏出來的朝人遞上去。

“師父,這是我所有值錢的東西了。這是我的拜師禮,全都給您,求您收下吧!”

在她身後只一步之隔的翩翩少年,低垂的眸中這時忽然厲光大起。卻在有視線看過來時,又陷入了呆怔裡。

但隱在內裡的神識,卻升起了滔天怒意。

她不是說再不想做他卑微的奴婢了嗎,卻又在這兒匍匐的跪著他人。而且把她袋中全是搜刮著他瓊峰的東西,傾囊相授的拿來討好別人!

好一個徐阿蠻,他就不該心軟的沒扭斷她本尊的項上人頭。

惱恨之餘,凌淵又分析起他的神識為何為會拉入這個傀儡人偶裡。

就在不久前,他還在殿內與徐福商量,他或許該閉關一段時日。

可忽然的,他就聽到了彷彿是他本人的。在笨拙又萬分急切地,呼喊阿蠻的聲音。

那聲音,遠得像是在天邊,又近得像在他心口裡。

還不等他弄個明白時,他的神識就被千千萬萬根細密的絲線,拉拽到了丹峰這邊來。

清明的瞬間,便見阿蠻朝他遞下手來,還有雙溫和得沒一絲怨懟的眼。

“你個沒心沒肺的傀儡人,難道還有什麼心魔不成,也真真是太沒用了。”

她說完,便那麼自然的親近過來,牽起他的手。

在還沒弄明自是怎麼回事之前,凌淵本打算先按兵不動的觀察一番。

但不多時,他便得見了這吃裡扒外,讓人鑽心憤恨的一幕!

一瞬而己,玉座的蓮鳳也查覺到了什麼。可等他再認真起來去搜尋時,又什麼都沒有了。

身體都坐直了,迎著那雙萬分期待的眼,他又不忍更過份的拒絕。便只好收攏羽扇,用扇柄扒拉了一遍小姑娘手中捧著的一疊符籙,神色淡淡道:“都有些什麼啊。”

實則他都幾百歲了,什麼好物沒見過。

可這麼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他面前,說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獻給他,讓他又怎麼能忍得下心來說拒絕的狠話呢。

嘖,他這人啊,就是心如菩薩。

邊想著怎麼回絕裡,蓮鳳的扇柄忽而頓下,望向那雙期得晶亮的眼,道:“那什麼,有凌淵那小子畫的符陣嗎?”

徐蠻馬上把一疊符籙放在膝上,從裡面翻找出一張來遞給上去:“這個這個!最初是我畫到了一半,可實在沒堅持下來,後邊全是由凌淵補上去的。”

蓮鳳的眼神終起了些興味地接過那張符陣於掌中細看,上邊密密麻麻的環形與八卦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字跡,果然是由兩種書體所寫。

一種屬於女子的,娟秀且小巧。另一種屬於男子的,筆鋒銳利得讓人望之,便覺有冽冽殺氣襲面而來!

“哼!”蓮鳳抖了抖紙張,擰緊眉頭不屑地冷哼出聲:“滿心的戾氣一身的逆骨,還修個什麼仙問個什麼道啊,直接去做魔頭豈不更好。”

徐蠻身體驀然一僵,心都跟著顫了顫。她雖離了凌淵,卻也盼著他這輩子再不會墜魔。

他從凡世裡那個金碧輝煌的魔窟裡走出來,心已經被傷得透透的了。所以入了這仙門又逢她再生一場,便也盼著他這輩子也能好好的。

可她是這麼的微不足道,根本無法阻止,也影響不了。

那傅琳琅現在已是金丹大成,與她隔著天與地的距離。她連她的面也見不著,更別說去提醒她讓她別與蒼雲派結仇了。

只是這種種遺憾與愁緒之餘,徐蠻仍控制不住地想替凌淵辯解幾句。

可她剛張嘴欲說,便見蓮鳳真君又朝她問道:“這具體是個幹什麼的陣啊?”

徐蠻只好收回想說的話,恭敬地回道:“好像是個強化陣。”

“具體點,是強化什麼的。”

徐蠻有些不願再抹黑凌淵,但在這人彎腰湊近過來的逼問眼神下,只得背棄了初心的弱弱道:“有一回他入了個秘境,發現個靈泉,那兒有群妖獸守著,讓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解決。回來後,他尤不解恨,第一次開始琢磨強化陣。就是把一般的殺陣,在原來的基礎上強化十倍這個樣子……”

“……”蓮鳳無言默了會兒,才道:“那這個符陣是空符還是成品?”

“是成品,凌淵嫌兩種字跡在上邊不好看要扔了,我就給悄悄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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