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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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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王府生活

景廷夜和當今皇上是同父同母,他出生同時母妃逝世,彼時皇上還未成年,也是先皇眾多皇子中的一個。

後來先皇離世,倉促之間只安排了莊相輔政,來不及佈置其它。

這十多年來,皇上把集權都分給了自家兄弟,認為比較妥當。但也導致其後的隱患,比如四王爺景廷慶。

景廷慶為人陰沉,早前還不覺得,後來把飛羽營拿到手後,就逐漸不受皇上控制。表面上什麼事情都擁護皇上,但私下裡卻似乎在培養自己的黨羽。比如在對北予的事情上,朝堂之上他總是站在皇上一派,主戰;可轉頭卻和主和派的裴鳴過往甚密。

皇上一直想分削四王爺掌管禁軍的權利,景熠出事是意外,卻也合了他意收回了禁衛軍的控制權。

其實皇上一直想把禁衛軍交給小拾,奈何小拾無意朝堂,如今交了個大理寺給他,也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有用處。

“皇上把飛羽營丟給我,我可能要抽些時間來調整。四哥統領了那麼長的時間,這裡邊盤根錯節,估計都是他的人。”景廷夜一邊啜飲一邊對裴原道。

“小拾那邊你幫我盯著點兒,刑部雖然不會讓小拾插手,但我擔心背後給他設套子。小拾心思大,我怕他中招。”他繼續道。

裴原白了他一眼:“景廷夜,你操心操太多了吧。小拾王爺小不了你兩歲,你怎麼把他當個小孩子似的,你不放手讓他怎麼成長。再說了,指不定人小拾王爺心裡有數。你這都成親了怎麼不自己過過小日子,勞心勞命的,累死你得了。”

景廷夜低頭輕輕笑道:“是,我就是操心。以後要是我不在了,也就希望小拾能幫著皇兄分擔一些。”

他嘆了一口氣:“身邊能信的人不多了。”

“信?皇上連你都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你還當他能信誰?”裴原有些賭氣般的,“要我說,北境你也別管了,乾脆回臨陽享享福。哪怕……”

他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口:“哪怕就沒幾年了,那更得好好過過太平日子不是。正好婚也結了,陪陪王妃嫂嫂。”說完又一臉不正經的笑。

景廷夜:“要我別管,那你怎麼不好好待在臨陽。這幾天回家去看過了麼?裴尚書年紀大了,總還是希望兒子能留在身邊的。”

“上次在慶賓樓不是見過了麼,還有什麼好見的。他們有我妹妹在身邊,沒什麼好擔心的。”裴原悶頭接連喝了兩杯。

“你妹妹該到出嫁年齡了吧?你難道要套住她,幫你一輩子照顧父母麼?裴原,別任性了。”

“誰任性了,我跟他立場不同。當初是他把我踹出門的,說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再說了,我又沒有錯,上前線殺敵寇,不是我南齊男兒該做的麼。你不也是?”

“我跟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倒是跟他不一樣,”裴原忿然道,“我就想不通了,北予賊寇如此猖狂,他怎麼會想要跟他們和談呢。看看這些年我們死了多少兄弟,莫非都讓他們白白犧牲嗎?”

景廷夜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道:“裴原,你說我們這仗要打到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讓北予賊全都滾出北齊的時候。”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這樣一直打下去到底對不對。”景廷夜這幾句話說的極慢,“不管怎麼說,打仗對兩國都沒有好處。”

“怎麼,景廷夜,你想打退堂鼓嗎?也想和老頭子站到一塊去?”裴原怒目圓睜,似乎景廷夜要是有這種想法,他就要上去給他一拳。

“不是,收復北齊勢在必行。我只是想,或許可以對北予軟硬並施,減少雙方的損失。”

“賊寇這麼狡猾,他們願意心甘情願的退出?還是我們要付出什麼條件去交換?”

桌上燭火跳動,融化的蠟油邊沿有隻小飛蚊一直在爬來爬去,不知何時終於掉進了滾燙的蠟油裡,連掙扎都沒有就一動不動了。

“你說的對,”景廷夜伸出手指,用指甲蓋把浸在蠟油裡的飛蚊屍體挑了出去,“誰都不願意付出代價,我們更是不能也付不起,兄弟們不能白白犧牲。只是……”

只是戰爭一日不結束,北齊百姓便一直處在這水深火熱之中。而南齊……

自從南齊往西的陸上貿易受阻,反倒促成了往東的海運,雖是偏安一隅,卻是愈發的繁盛起來。

裴原倒完了最後一滴酒,把三個空了的酒壺推倒在桌上,對端著最後一杯酒,正襟危坐著還不打算離開的景廷夜下了逐客令:“酒喝完了,王爺該回房了。”

景廷夜碰了碰杯沿,斜斜看了他一眼:“再等會兒,天還沒亮。”

“你不困,我困啊。真是奇了怪了,都說‘春宵一夜值千金’,你這大婚夜的放著新娘子獨守空房,非要跟我一起喝酒。現在好了,這酒也喝完了,話也交待的差不多了,沒有其它事,我可要睡了。”裴原打著哈欠。

再賴著不走好像也確實不像話,景廷夜整整衣衫站了起來。

他身上還穿著大紅的新人服,喝多了酒的緣故,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骨節分明的手撐著桌沿,倒是跟往日血濺馬背的樣子大相徑庭。

裴原見狀,扶了他一把:“你,應該沒醉吧?你酒量不至於啊。”

景廷夜擺擺手:“這才哪兒到哪兒,”他抬頭笑道,“要不再來三壺?”

裴原可不想跟他喝到天亮:“行了吧,新郎官,惜惜春宵,你還有時間,啊。”

裴原原本想送他回去,景廷夜不讓,自己一路散著步子逛了自家半個王府,期間碰到幾個巡夜的小僕。對方被嚇得不輕,還以為王府哪裡出了事自己沒看好,值得王爺在洞房夜親自出來檢視。

小僕硬要給主子提燈照明,送人回房。景廷夜瞧著人誠惶誠恐的模樣也懶得費口舌,就任憑著對方把自己給送了回去。

屋內黑漆漆靜悄悄的,景廷夜輕緩著腳步走到床邊,撩起放了一半的錦帳朝裡看,裡面的人和衣裹著被子呼吸均勻,早已沉入夢鄉。

他輕巧的從床裡抓了條沒開啟的被子,到外間的軟塌上對付了一晚。

-

第二天一大早,蘇軟軟被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響給吵醒。

她惺忪著睡眼還沒緩過神,迷糊中見幾個侍女端著盆盤碗碟的在屋裡站了一排。

為首的是個老婦人,她對著蘇軟軟一鞠躬:“王妃,卯時已過,該起來了。”

卯時?是幾點?

蘇軟軟虛眼朝外瞄了眼天色,灰濛一片。心下腹誹,景廷夜不是說他這王府規矩不多的麼,怎麼什麼時候起床也有人管。

不過一群人守在床前等著她起身,這陣勢實在讓她渾身不自在。

“那個,你們先下去吧。等我自己收拾收拾。”她隱在床帳中道。

“那怎麼行,王妃第一天進府,我們可不能怠慢,不然王爺會怪罪的。”老婦人道。

他會管她這?難道不是因為皇上下旨他才被迫娶她進府的麼?想起昨晚景廷夜給她立的那些規矩,那簡直就是把她當個麻煩包袱。不過,下人們並不清楚狀況,這態度定然是要拿她當主子的。

“那,讓綠芷來就行了,你們把東西放下吧。”就是在宮裡住的那段日子也沒被人守著伺候過起床,姑姑們通常都是聽綠芷的安排,怕她一個西秦人不適應這邊的生活習慣。

“綠芷姑娘被王爺叫過去了,我們伺候也是一樣的。何況綠芷姑娘一個人恐怕也是忙不過來,王妃總是要習慣我們的。”那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著人上前去攙扶她下床。

景廷夜找綠芷幹嘛?蘇軟軟一時想不到。

侍女已經上前撈起了錦帳。

蘇軟軟無奈,自己四肢健全有手有腳行動自如,搞得像弱不禁風似的還要人攙著下床,便“騰”的一掀被子自己跳了下來。

既然你們執意要服侍,索性就如了你們願。

她下地站直了,把兩手展開,兩個小侍女趕緊圍攏上前,替她更換衣服。

昨晚和景廷夜那一通鬧騰,她穿著嫁衣就睡了。睡著了無知無覺,頭上的鳳冠早被她甩到了一旁,頭髮凌亂,衣衫皺散,歪歪斜斜的掛在她身上將掉未掉。

她自己本不在意,底下那老婦人看得卻是眉頭越蹙越緊,而後又上前去整理床被,像在找什麼,翻整了半天。

換過了乾淨衣服,又洗臉淨手漱口,最後留下一個侍女為她挽發,老婦人則退到一旁挑揀著頭飾。

其餘事情蘇軟軟還算能自己解決,唯獨盤發。

她原本是利落乾淨的齊耳短髮,到了這裡,承接了原主長過腰間的一頭濃密烏髮,拿在手裡真是毫無辦法。

往常她喜歡讓綠芷替她隨便攏起來,最後留一截高高束起的髮尾,她喜歡這種精神的裝扮,可今日顯然也是不行的。

老婦人在一旁指導著梳頭的侍女,要如何束如何纏才端莊淑怡,最後把這一大把頭髮全都給盤上了頭,再別上金釵玉飾,蘇軟軟覺得跟昨日的鳳冠有得一比,同樣的頭重腳輕。

人都退出去了,老婦人走在最後,似想要交待什麼,蘇軟軟等著她開口。

果然,老婦人輕彎著腰在她身旁小聲道:“王妃,王爺昨夜沒在房中歇息嗎?”

蘇軟軟轉了轉眼珠,沒覺出什麼問題:“是呀,你怎麼知道”

她昨晚睡著了,景廷夜後來有沒有再回來其實也並不知曉,但就她判斷來看,景廷夜是沒再回房的。

老婦人躊躇了一小會兒,開口道:“王妃出嫁前宮裡姑姑沒有交待過什麼嗎?”

交待什麼?婚禮儀式流程,那是自然有的。蘇軟軟不明所以。

老婦人見她一臉茫然,繼續說道:“老身在王府的日子比一般人都長一些,也算是看著王爺一點點長大的。”她很輕的嘆了口氣,“小時候呢他不大愛說話,有什麼委屈都喜歡掖在心裡;後來去了戰場,回來後倒是變了個人似的。話多了,看著也開朗了,只是我知道,他啊還是不想有人為他操心。一直以來王爺對我們府裡這些人都是很好的,說句不當的話,老身看著他就跟親生孩子似的。”

這話說得逾越了,老婦人把話收了回來:“王妃,我們王爺孤家寡人這麼些年,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老身看著心疼啊……”

“孤家寡人?不至於吧,這皇上不是他兄長嗎?還有小拾王爺,我看也跟他挺親近的。”蘇軟軟道。

“誒,這皇家的事情,老身也不怎麼懂。老身就是想說啊,從今後王妃便是王爺身旁最親近的人了,還希望王妃能心疼心疼王爺才是。”

蘇軟軟:“……”

莫不是這老婦人以為她是個悍婦,第一夜就不讓景廷夜睡在臥房裡嗎?可他看著是個能被人挾制的人嗎,還是說哪裡看起來像是懼內的。

“誒,那個……”蘇軟軟不知該怎麼叫她。

“老身姓葉。”老婦道。

原來她就是景廷夜提過的葉嬤嬤。

“葉嬤嬤,”她道,“昨晚有些意外狀況,以後不會了。”

奇怪,自己為何要做這種莫名其妙的承諾。

葉嬤嬤和善的笑笑:“多謝王妃,那我們趕緊走吧,該去大廳用早膳了。”

蘇軟軟提溜著裙襖跟著她去。

-

王府的院子很大,蘇軟軟跟在葉嬤嬤身後進進出出,似乎繞了好幾落的園子。不過院裡的佈置很簡潔,除了幾棵肉眼可見上了年頭的常青綠樹,就沒見其它高的植物。

快到大廳前的西角處倒是有一片圍起來的花圃,只是其中有一塊被新翻起來的土還光禿禿的很是突兀,像是要準備種什麼還沒安插下去,又或者是之前才清理過什麼東西。

蘇軟軟四下打量,總覺得王府裡缺少些鮮活氣,到處都灰白一片。

葉嬤嬤回頭瞧見她的神情,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王爺從小習武,喜歡在園子裡隨處就練,樹木花卉種得多了不夠空敞。”

原來如此。

末了葉嬤嬤又低聲,不知是說給蘇軟軟聽還是自言自語:“哎,那麼小就離家去了軍營,落得一身的傷,可憐孩子……”

蘇軟軟:“……”

沙場奮戰誰能不帶點兒傷,堂堂將軍沒那麼嬌氣吧。

“公主……”綠芷從大廳迎了過來。

葉嬤嬤稍稍低頭道:“綠芷姑娘,應該改口稱‘王妃’。”

“葉嬤嬤,我叫‘公主’也沒叫錯啊,她本來就是我們西秦公主嘛。”綠芷道。

“她之前是西秦公主沒錯,現在已經嫁到我們王府,就該隨我們王爺的稱號。”

“可是……”

蘇軟軟伸手製止了綠芷:“葉嬤嬤說的對,入鄉隨俗嘛。”

景廷夜從大廳裡走出來就聽到她們的這幾句對話,“入鄉隨俗”?這詞這麼用?

“都杵在門口說什麼?”他一開口,眾人這才進了門。

-

大廳放置了一張大圓桌,已經規整的擺齊了碗碟筷。

蘇軟軟掃了一眼,都是些清粥小菜,王爺吃的倒也清淡簡單,這王府看來沒有那種奢靡之氣。

她伸手就給自己盛了一碗,一邊喝著坐下,一邊道:“嗯,不涼不燙正好。”

旁邊人全部靜默。

蘇軟軟又啜了一口:“怎麼了?”

這才注意到王爺還站著的。她心道,莫不是王妃還得給王爺盛飯不成?

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伸手拿起勺子:“好,我來給王爺盛一碗。”

景廷夜:“不用。”

“用,”她擠出一張笑臉,“我給王爺盛碗飯,你讓我出個門,行不行?”

“不行。”景廷夜冷臉。

“為什麼不行,我就去大理寺,”她湊近景廷夜很小聲的道,“我去問問景熠的情況,如果能檢視到他的屍體就更好了。”

畢竟人是在她面前突然沒的,她很想知道景熠的死亡原因。

“不行。”景廷夜僵硬的重複,伸手拽住她手腕,不讓她動作。

拽手腕幾乎成了蘇軟軟的心理陰影,她本能的用力往後一掙,從景廷夜手中脫落出來,腕上的玉鐲卻也被景廷夜卡住,直接掉落到白粥裡。

景廷夜小聲的:“你鬧什麼,看這一鍋粥,都被攪合了。”

蘇軟軟見那隻玉鐲子浮在粥面上,繼而又沉了下去:“我哪裡鬧了,誰讓你要拽我……”

她忽然抬頭,瞪著景廷夜:“你剛剛說什麼?”

景廷夜:“……我讓你別鬧。”

“不是,後面句。”

“一鍋粥都被你攪合了……”

話沒完,蘇軟軟直接把手伸進了粥鍋裡……

景廷夜:“……”

她手在鍋裡攪合攪合,抓起了那隻掉進去的玉鐲:“景廷夜,我要去趟大理寺!”

“?”

“慶賓樓那次的食物中毒,可能抓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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