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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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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謊言

最後蘇軟軟是被景廷夜抱回臥房的,她趴在人肩頭睡著了。

景廷夜替她脫了鞋襪,拉過被子把人嚴嚴實實的掖好,拇指摩了摩她粉嫩的臉頰,這才輕掩房門退了出去。

夜色已經落下,他深吐一口氣,捏了捏眉心,是清心寡慾太久了嗎,竟險些失控。

景廷夜在這事上原沒什麼太多的想法,但沒想法不代表沒反應。心動,情動,身動……抱著自己喜歡的人,男人的本能反應而已。只是從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略微尷尬,略微失態。

他搖頭自嘲的笑笑,吩咐下人收拾了浴桶,在料峭寒春的夜裡泡了個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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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皇上突然答應派人與北予人見面之事,朝中議論紛紛,畢竟戰事以來皇上態度決絕,從未有絲毫讓步的意思,即使有那麼個不懼聖怒的犟柺子朝臣隔三差五上個摺子,最後都是統統被罵了回來。

裴鳴就是最有代表的一個。

那日才惹惱皇上砸垮了半架子的書,隔了幾日便聽說皇上要指派四王爺出使易河畔。

裴鳴心裡是有數的,景廷夜和皇上在御書房密談,少不了會有這事。可是會有景廷夜在其中規勸嗎?他倒是有點想不通,景廷夜也是反對談和的,會幫著他說話?

很快事情就定下來了,以四王爺為首,全面主持和談。半個月之後前往易河,同北予人交涉。

四王爺?怎會是四王爺出使?

裴鳴越來越納悶,眉頭擰得快成了麻花。這件事即使皇上不派自己去,也不可能會是四王爺。

不過他一轉念,想起早前四王爺同他在慶賓樓裡說過的諱莫如深的話:

——眼下這局面僵持下去,北齊將會成為南齊的一塊腐肉……

就是因為這話,裴鳴他們一派才商討出了南北分治的方法,自認為還算能俱齊兩全。

四王爺這態度……到底是站哪邊的?

又想起了什麼,裴鳴著下人備轎,徑直往九王爺的府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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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裡,蘇軟軟正拿著一塊黑玉出神。

喻真的屍體已經反覆的驗過了,不出所料全身只有胸口那一處斃命的刀口。所以小茹之前看到喻真胸口中刀半身是血這事就全是疑點了。

琵琶上的血指印也比對過,倒跟小茹無關,是喻真自己留下的。也就是說,她受傷以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碰過琵琶。

現場目擊只有小茹一人,她的話無法證實。面對質問,小丫頭只知道哭,嘴裡反覆就只有一句“我沒有騙人”。無奈之下,暫時也只能將人當作嫌疑羈押在大理寺,單獨給她收拾了間房,倒也沒太為難她。

又找到嚴興邦拿回了喻真的手帕和黑玉牌,這些算作死者之物,嚴興邦倒很爽快的讓人取給了她。

她把黑玉從上到下仔仔細細都檢查了一遍,東西就這麼大,跟個石頭塊似的,是囫圇實心的整塊玉,不可能說有夾藏什麼,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喻真一直惦記想要回這塊黑玉牌,到底是何故?

蘇軟軟百思不解,一個沒注意在拐角處撞上了人,手上的東西掉落了下來。

“抱歉。”未看清來人,倒是先開了口。

景廷夜替她撿了起來:“這是什麼?”

她這才注意到是景廷夜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灰袍人。

“這位是裴尚書,裴原的父親。”景廷夜介紹道,轉而又對裴鳴,“我夫人。”

“裴大人。”蘇軟軟道。

裴鳴看著景廷夜手上拿著的東西,似乎沒有聽見。

“裴大人?”她注意到裴鳴的視線,放大了聲量,“裴大人見過此物?”

裴鳴回神,驚覺失禮:“九王妃。”

“裴大人見過這塊黑玉?”蘇軟軟抓住他先前的眼神,繼續追問道。

景廷夜攤開手裡的東西,也默默的打量了起來。

裴鳴道:“不敢妄言,看起來有些像東石海玉。”

“東石海玉?那是什麼?產自何處?常見嗎?”

裴鳴捻了捻鬚發,微微笑道:“不算常見,但也不至於稀奇。”

“那您再看看。”

聽蘇軟軟這般說,景廷夜將手裡的黑玉牌遞給了裴鳴。

裴鳴拿在手裡掂了掂,放到眼前仔細辨別了一番:“嗯,就是東石海玉。此玉石產自東海島,大概在晉安州那一帶。”

“裴大人可否說得詳細一點?”蘇軟軟道。

“王妃對這黑玉感興趣?”裴鳴將黑玉遞還給了她。

“呃,這是我一位故友之物,她將此物贈給了我卻什麼也沒有說,我看著頗為貴重,正好裴大人知道來歷,所以多問了一嘴。”

裴鳴若有所思,繼而又道:“東石海玉確實比一般玉石的價值要昂貴,主要產自東厄島。”他朝著景廷夜,“不知九王爺有沒有印象,十幾年前東厄島曾與我大齊犯難,後被四王爺出兵鎮壓收復,如今也算是我南齊附屬之地,也開發出了一些有價值的流通交易之物,東石海玉便是其中之一。”

景廷夜點點頭:“是,四哥東厄島那一戰我聽人說起過,不過我倒是沒見過這玉石。裴大人何以知道的如此詳盡?”

裴鳴哈哈一笑:“慚愧慚愧,我家中剛好也有此玉,所以識得。”

他話中有話:“王妃得故友贈予此物,想來那也是位十分重要之人。”

蘇軟軟沒太在意他最後這話,原以為裴鳴會認識喻真的這塊黑玉牌,原來只是碰巧家裡也有,不過也算是知道了玉石的來源。或許真的只是對於喻真來說是很重要而已,並沒有什麼其它意義。

她道過謝,拿著黑玉牌離開了。

-

下午蘇軟軟又去了一趟大理寺。

一是想再對喻真房裡取回來的證物再檢檢視看,或許還能發現什麼;二是大理寺送過來一具燒焦的屍體,想讓她給確認下死因。

焦屍是具中年男性,全身焦黑,雙手在胸前拳曲,兩腳曲縮。口鼻有大量菸灰,看起來確實是被燒死的。

為了進一步確認,蘇軟軟切開屍體頸部開啟被燒黑了的氣管,內壁附著了菸灰。

沒有爭議,看來確實是死於火場。

“你們確認死者身份了嗎?”蘇軟軟問一旁的小拾。

“基本能確認,張漢,三十二歲,住在城郊西村,獨居,家中起火。有人發現起火時已經撲救不及,也不知道屋裡有沒有人,火滅後才發現已經死在床上了。”

“在床上發現的?”蘇軟軟在空中輕輕嗅了嗅,又起手剖開屍體的咽喉、腹腔。

“怎麼了?”小拾問。

蘇軟軟緩緩一口氣:“他平時好酒嗎?”

“這個倒還沒來得及查問,等下我派人問問認識他的人。”

“推測大概是飲酒過度,起火後沒有及時逃離才導致在家中燒死的。確實死於火燒。”

小拾轉身出門安排了下去,回頭見蘇軟軟收拾完後去了物證存放處,他在後頭跟了上去。

“王妃嫂嫂,喻真的案子你找到新線索了?”

“還沒,所以才想來再看看有沒有被忽略的地方。”又想起來什麼,她停步問道,“對了,小茹有再說什麼嗎?”

小拾搖頭:“我看這丫頭要麼說的是真話,要麼就是演技高超騙了我們所有人……”他嘆了一口氣,“我看著不像騙人,這幾日在牢裡安安分分的,每天吃那麼一點點東西,大多時間都縮在床上孤零零怪可憐的。”

“你那邊查跟喻真有關聯的人有什麼發現嗎?”

“說到這個啊,”小拾雙眼一睜,“不查不知道,查了才發現喻真已經有半年多沒跟人來往了,最近一次有往來的還是那個文興淵,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文家借刀殺人的弒母案,讓人心寒。

“那文興淵不知得了個什麼病,書院也關了,已經臥床不起了。現在是由他母親的乳孃叫……哦,高碧花,是她在照看著,聽說人是活不久了,可也總不落氣,天天咳血活一天也是受一天罪……”

蘇軟軟心中喟嘆,人真的是不能作惡,天道輪迴,作法自斃。

“那這麼說來,跟喻真近段時日有關係的人也沒什麼線索了?”

“呃……差不多。”小拾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物證房。

蘇軟軟閉上眼,回憶了一番喻真房裡的佈局:

——人倒在榻椅上,心口上插著刀,被側身遮掩住的血跡,掉在地上的琵琶,琵琶上的血指印,書桌上的宣紙和顏料……

——小茹聽見琵琶掉地的聲響才引得她前往書房,推門進去喻真被刺傷,手握著胸口的刀……

手握著刀?

蘇軟軟猛然睜眼。

她疾步走到琵琶旁,重新驗看了一遍琴頭琴身,除了掉落到地上的破損地方,就只剩那幾枚血指印。

先前已經比對過,指印是喻真沾上去的。

蘇軟軟俯下身朝著血指印的地方聞了聞,心跳驟然快了起來,是自己疏忽了,這麼大的一個破綻竟然現在才發現。

“怎麼了?”小拾見她神色有異。

蘇軟軟迴轉頭:“如果小茹沒有說謊,她說的一切都是她真正看見的,那麼說謊的就是另一個人了。”

“誰?”小拾不明所以,“現場不是隻有小茹一人嗎?”

“還有一人,就是喻真自己。喻真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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