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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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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時局

朝會早已經散了,皇上用過了早膳就去了御書房。

景廷夜進去的時候,御書房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劫難”,半壁架的書歪七豎八的散了一地。曹公公好心提醒了一句說皇上心情不悅。

如何不悅,景廷夜看到跪在地上的裴尚書時,心裡隱隱猜了七八分。

他剛邁進門還沒來得及請安,一道奏摺就迎面飛了過來,景廷夜揚手輕巧的接住。

“阿夜,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裡邊都寫了些什麼混賬話。”

景廷夜瞥了一眼裴鳴僵硬又倔強的肩背,故意問道:“裴尚書這是……”

皇上“哼”了一聲,道:“行了,先起來吧,這麼大年紀了老跪著也不怕自己身體吃不消。”

裴鳴叩頭:“多謝皇上體恤。”起身後又跟景廷夜合手行禮。

景廷夜點點頭,展開了皇上丟過來的摺子。果然,又是一份請求皇上同北予和談的奏請。

“還有……”皇上坐直了些,伸著頭朝一地狼藉的書堆裡看,像在找什麼。

裴鳴勾著背,從地上扒拉出被撕碎成幾塊的摺子,抬手遞給了景廷夜。

“哼,你好好看看,‘易河為界,北讓三百里,十年不犯’這不是讓朕把北邊生生割據給北予麼。這種話你們也敢說!”皇上對著桌案一陣狂拍,說得激動了連連咳嗽起來。

曹公公連忙換了一杯百合茶遞到皇上手裡,然後又規規矩矩的退守到一旁。

緩了一緩,皇上接著道:“裴鳴,你說,是我南齊打不過他們?還是你們這些老傢伙怕了?上戰場的又不是你們,流血犯險拿命搏的,是阿夜和在北境的那些將士,你們一個個窩居在暖閣裡,居然說得出如此不負責的話。”

裴鳴深深鞠了一躬:“皇上,老臣也是替南齊作想。想我南齊與北予交戰已經十幾年了,承蒙九王爺殊死不懼,換來如今暫且的和平。當不是說我等中原羸弱,畏懼他們,可北族百年來就是彪悍蠻族,他們吃生肉飲狼血,骨子裡就喜戰伐。等他們緩過勁來,勢必又是腥風血雨。”

“皇上,”裴鳴口中振振,毫不懼讓,“眼下我們有九王爺,可他到底是一人兩手,抵得了北予多少悍人?我南齊不缺愛國人心,缺得是如九王爺一般的才能。皇上不知,眼下適齡從軍的人已大幅減少,只因大家都看不到戰爭的頭在哪裡。我南齊如今一片繁華,絕大多數人家都不讓自家孩入行伍,時間拖得太久了,南北兩地人心分據,北邊早已適應了那邊的管治。不如南北分治,北予有意談和,正是機會。”

皇上正欲反駁,裴鳴又道:“皇上,還有一事。據南疆情報,西南邊境乾旱數日,欽天監推算恐會有旱情。到時候流民四散,肯定會大量湧入南境……”

“旱情?我怎麼不知這事兒?欽天監為何不奏報?當地州官在做什麼?”

“不是不奏報,是未到該報的時候。只是推算,一切尚無定論,不敢報。老臣心中惶恐,在此斗膽一說,望皇上不要只顧北境,被心中仇怨裹挾,忘了周邊百姓。”

“大膽!”被說中了那點私心,帝顏大怒。

“皇兄息怒。”景廷夜聽到這裡,大致知道了裴鳴為何不顧犯上,執意規勸。倒是一腔忠誠,為國為民。

“皇上,”景廷夜道,“我有些事想私下商議。”

皇上招了招手,裴鳴從善如流,在一旁告退。曹公公也識趣的閉門而去。

“阿夜,可是北境有事?”

“皇上,臣弟聽剛剛裴大人所言倒是有些想法。”

“說來聽聽。”皇上知景廷夜一向站在他這邊。

“南疆的事暫無報曉,但裴大人不是妄斷之人,想來是有幾分憑據。這幾天裴原碰巧去了南疆,不若我手書一封,讓他留在當地,如有異況可及時通報。再有,西南邊境可增調兵力,以防不測。”

皇上認可的點點頭:“阿夜所說甚是,可這兵力……”

南齊重兵全在北境,如若增援西南勢必會減弱其它邊境佈防。

“北境可減調三分之一兵署至西防,西南可著西境增援,西秦暫與我國交好,不會妄動。”

“對對對,西秦公主還在我們這兒呢。”皇上豁然,“可是減調北防兵力……阿夜……”

“皇上放心,易河是道天然防線,北予有任何兵動我們也能及時反應,何況我們還有康寧和水定的戰馬。”

“嗯,好。”

皇上望著眼前身高挺拔的男人,當年那個只有他腿彎高,顛顛跟在他身後叫他“二哥哥”的小蘿蔔頭,如今已成為南齊的一方倚仗。

他一身黑袍,英姿凜然,好像只要嘴裡一句“放心”,就真的會讓周遭的人身處安然。

皇上心裡有時候不免幸然,如果當年不是北予來犯,如果先皇未曾自殞,如果大齊南北未分,這皇位由不由他來坐還不一定。

南遷之時,年僅八歲的景廷夜曾執意要同先皇一起留守北都,先皇無限喟嘆,說阿夜雖小卻有大世之心,可惜……

可惜什麼,先皇語意未盡。

“那西秦公主……”皇上無意再想,轉而問起西秦之事。

“多謝皇上掛心,暫無大礙,只是背後黑手很是謹慎,一擊不中便服毒自盡。不過臣弟懷疑還是跟北予有關,所以……”

“怎麼了?阿夜有什麼事但講無妨。”皇上見他似有事相求。

景廷夜單膝跪地:“皇上,臣弟想讓皇上應了裴大人的意思,派人和北予人見一見,一則是探探北予真正的態度,不算真的講和;二則……我想趁機揪出可能潛伏在南齊的幕後黑手。”

“去北予?你有可選之人嗎?”皇上沉默了良久。

“四哥如何?”景廷夜道。

“他?老四一向也是反對和談的,讓他去恐怕不是很合適。”

“皇上,原本這和談也只是假意,四哥是皇室正統,讓北予人知道我們重視和談,而不是指派小小使臣。”

似乎覺得他說得甚是合理,皇上又連連點頭。

“那這件事就著手你去辦吧,只是一點,我南齊不會割讓任何土地。”

景廷夜頷首:“遵旨。”

-

晚上,景廷夜在府中書房內待著,他給裴原寫了封信,快馬已送了出去。大意是要他不急著回來,留待西南邊境聽候調遣。

而後他便待在書房裡翻出昨夜畫的圖紙,卻什麼也沒看進去。裴鳴的話在他腦中反覆迴響:

——時間拖得太久了,南北兩地人心分據

——不如南北分治

——勢必又是腥風血雨

——看不到戰爭的頭在哪兒

景廷夜並非好戰之人,只因敵寇來犯,勢必誅之。北予退據三百里,十年不犯,也就是說用北齊土地換取十年安定。不用想,這樁買賣不合理。不過趁機試探一下北予人的底線在哪裡,倒是可行的。

至於和談,不過是個幌子。

如若北予能退出北齊一半,由南齊派任南北分治,倒是能避免一場不知會持續多久的血戰。

可是,甘心麼?

景廷夜思緒反覆,一時之間心中翻湧,戰場上那些血肉橫飛的畫面在他眼前不斷的閃過,嗓子裡冒出一股腥鹹。

吱呀——

書房門被推開了。

“怎麼不點燈?”蘇軟軟端著熱茶和幾碟乾果進來了。

她放下手裡的木盤,轉身撥亮了燭火:“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你應,還以為又在房裡睡著了呢,就直接進來了。打擾你了嗎?”

蘇軟軟又拿了支短蠟點燃,放到景廷夜桌案旁,順手罩上了燈罩。

搖曳的燭火安靜了下來,映襯著她飽滿瑩潤的雙頰,眸瞳中兩點晶亮。

她側頭正想去看坐在桌前的人,卻突然被人伸手用力扯了一把,不由自主跟著轉身,隨即被人抱住了腰肢。

條件反射之下,她正要推拒,卻感覺景廷夜環抱她的雙手很是用力,就像……就像一個將死之人抓緊浮木。

蘇軟軟低頭,看見他把臉深埋在她胸前,沉默無聲,呼吸很重。這個似乎無堅不摧的男人,此刻卸了全身的堅/挺,柔弱的像個需要她保護的稚童。

她抬手拍了拍景廷夜後背,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累了?那就早些歇息吧。”

“嗯。”胸口的人啞著嗓子悶悶的一聲應答。

她一下軟了心尖,兩手不由自主的回抱住他的頭,情不自禁的低頭用臉頰在他頭頂輕輕蹭了一蹭。

景廷夜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凝望著她。

“怎麼了?跟皇上商議得不順?”她亦低頭看他,大眼撲閃。

“阿軟——”

“嗯?”

他聲音虛軟,蘇軟軟極有耐心的等著他。

“我想你了。”景廷夜前後不著落的吐了一句話。

蘇軟軟胸口抖動,輕笑出聲。

景廷夜定定的看著她,鬆了腰間的手,拉著她在自己腿上坐下。

然後——

吻了上去。

蘇軟軟下意識的往後避了一避,便不再動了。

起初景廷夜還算剋制,含著她的唇瓣,輕柔的碾磨。而後好似察覺到了她的反應,又好似找到了宣洩口。他深深吸了口氣,一手扣住她的後腦,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這般的景廷夜,蘇軟軟也未曾見過。

他一向穩重自持,好似淡泊無求。而此刻,這人卻吸附著她,唇上沾著貪婪,舌尖裹著慾念,在她口腔裡霸道地橫掃,大有要把她連骨帶皮吞入腹中之勢。

蘇軟軟喘不上氣,渾身痠軟,骨頭縫裡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覺,好像化成了一灘水,只得任由景廷夜擺佈,脖頸間全是他噴灑的滾燙熱氣。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叉腿坐在了景廷夜身上,扶著他雙肩。景廷夜仍是坐著輕輕抱住她後背,鼻翼在她鎖骨間挑撩著她的衣襟。為了獲得新鮮空氣,蘇軟軟稍稍後仰著張開嘴喘氣。

突然間,在她喉嚨間迸出了一個音調……

景廷夜身子抖了一抖,用了更大的力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停下了動作。

隔了一會兒身下的人仍舊沒動,蘇軟軟不知所以,只覺被他勒抱得有些疼了,便輕扶著他肩頭想跳下來。

景廷夜埋在她肩窩處,不知是被壓得聲音變了調還是怎麼,壓抑又暗啞。

他道:“別動,再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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