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健也跟著附和。
他覺得自己有勝算。
我瞪了他一眼,他才安分。
我轉身挺直了腰板,不卑不吭看著他,“首先,我並沒有看到你們兩個人任何一個人的牌面,觀牌不語這個說法並不成立,其次——“
我頓了頓,指向桌面上那剩下的一疊籌碼,“那些籌碼也不是他的,是他揹著我用我的名義去騙來的,而且這把你也沒有看過牌,賭場沒有規定這樣的情況不能不做數啊,還是說,你沒有看牌,就已經知道自己穩贏不會輸了?”
我聲音不大,卻是一字一句緩緩道出來的。
他依舊凝視著我,面上波瀾不驚,“有意思,小姑娘還挺伶牙俐齒的。”
“謝謝誇獎。”
“那行,這次,姑且我就看在你的面上,放他一馬,但是我把話說在前面,只此一次哦,下次不能有了。”
我點頭,卑謙的說,“好,一定沒有下次。”
王自健看著他要走,好幾次急的要說話,都被我攔住了,等到那個男人出了這個廳,我鬆手,他埋怨的盯著我,“表妹,你,你幹嘛啊,這一把,只要這一把全下我贏了,我就能把昨天的錢還給你朋友了啊,這樣我自己也還有點本錢。”
我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冷笑了一聲,“贏?就憑你?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會贏?“
“那我也有起碼一半的機率啊,而且,你剛剛不是也對他講。。。。。。“
他迎著我的眼神,說道最後沒了聲音,我掃了一眼桌上的牌,還有角落裡一言不發正一個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發牌荷官,“我講的那些,全是講給他聽的,要不然他會走?你不信是吧?那我給你看,不用看你的牌我都知道,這把你輸定了!”
我說著,轉身走回賭桌前,把那個男人桌前的牌拿了起來。
三張a。
王自健看到的時候,臉色頓時一白,他搖頭,“不,不可能,我玩到現在的牌,一把裡面,順金已經很大了,金花出現的機率少之又少,所以我剛才才敢那麼下,這不可能,他出老千,他一定出老千!“
我把牌扔回桌上,抿唇看了發牌的荷官一眼,他沒吭聲,埋著頭收拾著地上被我撕碎的撲克,連眼神都不敢對上我一眼。
“把籌碼給我!”我衝著那個荷官說,說了兩遍,他才反應過來我是在跟他講話,連忙拿盒子裝好,把籌碼遞過來。
我捧著沉甸甸的籌碼,拽著王自健就往樓上走。
路上遇到辛佳軼,“姐,你去哪,姐夫剛下去找你了。”
“喬姍人呢?她在哪?我找她有點事。“
“剛剛上來了一趟,這會應該還沒走。”
他說完,我拽著王自健立馬上了樓,進門的時候喬姍跟阿義正在說事,我過去,直接把籌碼摔在了桌上。
盒子沒完全合上,我這麼一丟,籌碼掉出來了一半,不少順著桌子滾下來。
喬姍一頓,看了眼桌上籌碼,轉頭向我,“辛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應該比我更明白嗎?”
我朝辛佳軼使了個眼色,他把阿義叫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陸湛北昨天說讓你處理,應該沒有說過是用這樣的處理方式吧,你這樣做是害他,還是想害我?”我不想繼續遮遮掩掩打太極,直截了當朝她問。
她臉上微微閃過驚訝,“辛小姐,這不是你表哥麼?是他說的從小跟你一起張到大,,他把家裡房子都輸光了,才讓給他錢的。”
我冷笑了一聲,“那你覺得他能還的起麼?”
“我拿的是北哥的錢給他的,北哥的為人你應該清楚,他對身邊人都大方,你跟他的關係,別說幾百萬,就是幾千萬,都是小事。”
王自健趁著這個空子跟著說,“是啊,表妹,你說你找了個這麼好的男人,表哥就蹭一下你的面子怎麼了,你說再怎麼樣,看在我爸當時對你家也幫了那麼多的,面上,你說你忍心能看到我爸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被趕到馬路上去住嗎?”
我自始至終盯著喬姍,“我確實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麼關心的家人呢,輸了那麼多錢的情況下還給他送籌碼。”
“辛小姐,你可能對我存在誤解,我這樣做,不是因為關心你的家人,而是因為北哥,你是北哥的女人,所以我把你看做自己人,把你家人也當做自己人。”她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眼裡已經凝上了一層水潤,一眼看上去,我要是個男人絕對看著能心疼。
可惜我不是。
我往前一步,把喬姍逼退到她的腿已經抵著沙發,退無可退,我個子比她要高上一些,得仰著下巴看我。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留著說給別人聽,我不聽這一套,喬姍,如果你喜歡陸湛北你自己憑本事去爭取,但別跟我玩心思,論玩心思我是從女人堆裡一步一步鬥過來的。。。。。。“
我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還沒有說完,被身後一道聲音突然打斷。
“是麼?”
我聽到陸湛北的聲音一愣,怔怔的回頭才看到門半合著,他正站在門口,看不出一絲表情,黢黑的視線正幽幽的在我面上逡巡。
“我跟喬姍有點話說。”
“沒什麼好說,本來以為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沒想到,呵。“
他聲音很冷,走進來把我擠開了位置,拉著喬姍的手,他留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渾身一顫,他的話像是晴空驚雷一樣把我生生的定在了原地。
我動了動唇,想叫住他,喉嚨裡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牽著喬姍的手只留給我一個背影,消失在我了面前。
“表妹,你說你啊,喬小姐真的是一片好心,妹夫怎麼看都不是差錢的人,著男人吶,就是賤,你就得花他的前,他才拿你當回事啊。”
我沒精力再跟他廢話,咬著牙從嘴裡擠出來一個字,“滾。”
他也沒惱,看了我一眼,目光滴溜溜往後面桌上轉,最後抱著那盒籌碼轉身就跑了。
我沒心思再計較,腦袋裡亂成一團,反覆回映的就是陸湛北走之前的那句話,我盯著他離開的方向,他牽著喬姍走的畫面像拿針刺在我眼前似得。
沒過多久辛佳軼從外面走進來。
“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讓我靜一會。”
我擺了擺手,一個人到了船艙,外面陽光很大,照在海面上反射著粼粼的光,這個點剛吃完,不少都在外圍看著海面風景,成群結隊的,或者夫妻兩人的,只我是一個人。
有點格格不入。
我換了個位置,一個人上了頂層,坐在邊上看著外面的風景,一坐坐了一個多小時都不想起來。
電話沒響過一次,也沒人找過我,陸湛北這會兒應該在陪著喬姍吧。
我自嘲的想著,腦袋裡想到是周辰對我說的話。
你雖然我跟他之間到後來只剩下無盡的猜疑和爭吵,但他做事有一點是讓人信服的,就是他從來不說假話,從小養尊處優,身份尊貴的人從來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自然也不需要說謊迎合任何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坐的腿快麻了想起來,卻才發現自己沒地方可去。
一直到晚上我才回的房間,一個人睡了一晚,陸湛北沒有回來。
第二天到岸下船的時候是辛佳軼送的我。
我問他陸湛北人呢,他說在有事,特意讓他來送我下去,我笑了笑沒再問下去,一個男人不想陪你的藉口太多了,工作,忙,有事,隨隨便便都能找出個十七八條,你能有什麼辦法?
鬧?鬧了人家就有藉口,說你不懂事,作。
不鬧,就只能在一邊等著,等到他有空,或者哪一天想起你了。
我吸了口氣,笑的風輕雲淡,盡力裝作沒任何事的模樣,下了遊輪,有車來接我,我認識車牌,但開車的人我不認識,他叫了我一聲,恭敬下車給我開了車門。
我坐上車,回頭看了一眼,下來的人挺多的,擁擠人群中,我一眼看到了陸湛北的臉,冷傲,倨然,穿了一聲白襯,陽光下,耀眼的不可方物。
他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護著懷裡。
好幾次周圍人多時候,他都直接用身子圈擋。
等到周圍人不多的時候,我順著看過去,看到懷裡被他小心護著的女人的臉,果然是喬姍。
“辛小姐,咱們回去麼?“司機的聲音拉扯回我思緒,我說了聲回,他發動車子,緩緩往前駛出去,陸湛北和喬姍慢慢淡出我視線。
直到再也看不見,我才收回視線。
其實我不太喜歡那種感覺。
就是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出去的,結果,回去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那種感覺,讓我很不喜歡。
就像是此時我的心情一樣,很空。
果然像笑笑姐說的那樣,我們這行的女人,最忌諱動情。
一旦動情,就掌控不住自己的心了,我能攀上陸湛北老婆這個名頭就夠了,換做以前這就已經是我夢寐以求的了,是一個情婦能到達的至高頂點了。
可人啊,就是貪婪,從一開始的只想要一點點,到最後要的越來越多,控制不住自己慾望。
開到分岔路口,前面是個紅燈,司機停了車,我撇向窗外,心頭一動。
“先不回家,去寧悅國際。“
那是瑤瑤的住處,跟前面的陳導斷了後,她新租的。
有錢的男人往往最絕情。
這圈子裡的男人大抵都是如此,好的時候,安排車房要啥給啥,等玩膩了遇上了新歡,新歡嘴要再甜一點會騙,哪還能有舊面孔呆的地方。
別看陳導那方面不行,找了個學生妹,據說是吃了藥拿命在玩,十全大補酒那都是瞞著他老婆成箱成箱買的,結果就是精全被那個大學生吸了,沒多久,瑤瑤就被司機從那房子裡“請”出來了,陳導就打了通電話,從頭到尾,連面都沒露過。
到了瑤瑤家門口,我剛要敲門,手落到門上,門動了一下,突然開了。
我愣了一下,推進了門,卻發現裡面沒人。
“瑤瑤。”
我叫了兩聲,卻沒回應,進了衛生間臥室都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人。
回想到門口,地上散落一地的鞋,和那些東西被打翻在地上的狼藉,我心頭咯噔了一下,該不會出事了吧?
我想著,包裡的電話突然響了。
我一怔,發現是瑤瑤打來的。
我趕緊放在耳邊,首先傳來的就是她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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