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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成為柯學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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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6章 柔軟

等到都路久司回來時, 琴酒已經輕車熟路地自己處理好了。

研究院有時候會作為組織裡的緊急醫療點接受重傷的成員,因為總有一些人來不及送到任務點附近的醫院,於是最近的研究院就會成為唯一的選擇。

總之對於這些行走在刀鋒的殺手來說,在哪裡接受治療都沒有區別, 在研究院療傷的最大缺陷可能就是沒有溫柔可親的護士姐姐幫忙處理傷口, 大多數時間都是被來去匆匆的研究員們用冷漠的目光上下打量身體之後以一種打包快遞的手法消毒包紮, 連縫傷口都像是縫豬肉。

至於琴酒……他知道都路久司一直以來都很想讓他加入那些人體實驗, 雖然組織內有他早期大量的身體資料, 但在都路久司加入之後, 琴酒便有了拒絕配合實驗的權力, 所以這個男人總是對此表示深深的惋惜。而琴酒只要一想到這個難以捉摸的實驗狂魔在惦記著什麼, 就會感到一陣惡寒, 寧肯多花點時間去組織持股的醫院也不願意來研究所處理傷口。

琴酒將鑷子扔回托盤, 金屬撞擊發出“鐺”的一聲。

“他的身體根本養不出肉。”

“我再給他準備一些營養品。”都路久司十分好說話, 無奈道,“你明天再來領人吧。”

琴酒這才對都路久司點了點頭, 起身離開。

黑色衣角與銀色髮尾在空中劃過低調的弧度, 消失在門外, 而門內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目送他出門之後,面上的親切笑容仍然顯得很真實。他轉身走到病床邊, 看著面色蒼白眼皮緊閉的少年, 聲音裡帶著笑意:

“不要讓我失望啊。”

-

等琴酒回到安全屋之後, 開啟客廳的燈光, 便見到了滿地狼藉。

除了被撞翻的茶几和垃圾桶之外, 在地毯的覆蓋面積之外甚至還有一個打碎的花瓶, 殘骸裡有半個沾血的腳印和掌印, 走近觀察, 就發現觸目驚心的血跡一路延伸到樓梯上,臥室內。

在先前的黑暗裡這點痕跡難以觀察到,而影山步臥室內的地板上沒有明顯印記,大約是由於挪移的動作太過吃力,以至於等到來到二樓之後,手腳被割破的傷口已經在非人的體質下止了血。

男人站在空蕩寂靜的房子裡,可以想象出發生了什麼:

少年在客廳裡經歷過極端的痛苦折磨,在第一次發作告一段落後,獲得理智勉強從客廳爬上二樓,去拿放在臥室的手機。

因為他並不習慣用智慧機,更沒有可以聊天的朋友,所以沒有隨身帶在身上的習慣。

也許是在臥室裡昏迷了一段時間,等再次醒來,終於撥出求助電話之後,卻被立刻結束通話。

琴酒俯下身從地板上撿起那部沾了點血跡的手機,點開螢幕,沒有任何密碼,螢幕還留在通話結束後的介面,而通訊記錄裡唯一的一條就是撥出的這一通電話,通訊錄裡唯一的號碼就是琴酒的號碼。

當時琴酒並沒有第一時刻發現少年的異常,他足足多花了二十分鐘排除風險,而在這通電話之後影山步沒有再嘗試撥通第二次。或許是怕打擾了琴酒,他執著地點亮螢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卻直到再次昏迷也沒有得到一個回撥。

對於影山步來說,不被期待與不期待別人已經是他生活的常態。在他過去的日子裡,為了不受到傷害,他早就該學會不對其他人抱有任何希望,畢竟如果一個人交朋友就會被背叛,認大哥就會被拋棄,還被正常社會的同齡人霸凌,被老師和長輩冷眼旁觀,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獨力長成現在的樣子,靠得可不只是自力更生,還有一些足夠狠也足夠冷漠的割捨。

卻唯獨對琴酒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等他見到琴酒之後,也沒有任何責怪或是怨懟,反倒是察覺了自己即將發作,下意識地讓對方遠離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琴酒興許還會帶著固有的警惕心欣賞一下對方的表演,然後琢磨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但影山步只是一個身份乾淨,沒有經過任何人染指的少年,甚至還帶著近乎野生的不馴。

而正是這樣不羈又野性的小東西,將頭貼在自己掌心時就會不自覺地眯起眼,幾度直率坦誠地表露感情,不能不說對琴酒而言是非常難得的體驗。

或許都路久司的目的並不單純,但管他呢。

琴酒掏出煙盒叼了一根出來,默然地站在落地窗前點上火,望著外邊漆黑的夜色想到,這感覺倒還不賴。

-

這次影山步收穫良多,主要就是他未來的藥物都交到了琴酒手裡,因此省了很多與都路久司拉扯的麻煩。他聽到了都路久司對他說的那句“不要讓我失望”,讓他當時心中一凜,然而下一秒便確信這句話並不是真的說給自己聽的,只是一句自言自語。

此外,藥物給到琴酒也提供了足夠的理由與琴酒產生接觸,而且透過此事可以看出來琴酒對都路久司的做法嗤之以鼻,不是那種會故意卡在藥物發作時間折磨手下取樂的暴君,於是影山步便可以調整自己的攻略計劃,稍稍得寸進尺一些。

是的,在回到這個時間線上之後,不提佈局身份,目前手無縛雞之力的身體連出任務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提在組織裡接觸到什麼資訊,又或者是得到更多的權利。因此他必須要做到的是先得到琴酒的充分信任,然後以此作為跳板,再完成幾個組織釋出的任務,最後得到代號,功成身退。

他早就琢磨過如何才能得到琴酒這樣的人的信任,其實最優解是與琴酒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然而他無法推測琴酒成長的環境,不能保證在多出一個人的情況下還可以兩人一起順利加入組織,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改變劇情,戰線拉得越長便越容易失誤,到時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這次回來過去在見到琴酒的第一眼,他心裡就由衷感到慶幸,因為琴酒顯然擁有與貝爾摩德相似的體質,少年時期還不知道在哪個年代呢!

剩下的方案,便是將一個完全純潔的靈魂交到對方手裡,與禁錮性命的鑰匙一同送上。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由他親手塑造、染上色彩、並且全心依賴自己的靈魂。

影山步的努力初見成效,他發覺琴酒似乎對他的態度好了點。

從研究所回家,影山步站在玄關看看收拾整齊的客廳,又看看脫掉外套帽子坐進沙發裡的琴酒,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從琴酒親自開車來接他似乎就能說明什麼。

可喜可賀!

影山步:

系統:

當然,也有可能是伏特加放假了。

想了想,他去廚房拿了瓶水回來放到茶几上,然後脊背挺直地坐到沙發邊,雙手搭在膝蓋上,轉頭問道:“今天你要在這裡吃飯嗎?”

琴酒的姿態慵懶,一隻胳膊搭在沙發靠背,長腿隨意搭在茶几上,銀色長髮肆意流淌。聞言哼了一聲:“坐那幹什麼?對,這兩天沒有任務。”

少年眼睛亮了亮,剋制地往男人那邊挪了挪,快活地問道:“那你要過夜嗎?”

聽到這種話,琴酒偏頭凝視了一會少年,那張白皙臉龐上神情生動起來,因為得到了精心照料而唇色淡粉,黑色的及肩長髮卻有些凌亂地別在耳後,像個離開主人視線就會把毛髮弄亂的小狗。

因為尚未長開,所以少年的輪廓柔和,而搭在肩頭的黑髮則突出了這種昳麗,眼下帶著期待說出足以令人誤解的話語。雖然心知肚明少年只是對成人的世界一無所知,卻依然讓琴酒不由得想到在某些任務裡見到的交易,眼神暗了暗,對少年伸出手。

影山步不明所以,卻有點欣慰地想到,他終於把琴酒訓練出了摸頭的條件反射,真是不容易啊。

少年乖乖地往他的方向傾身,將頭探到男人觸手可及的地方,感覺到頭髮被手指順了順,並且別到耳後。託著少年的下巴打量了一下,男人低聲道:“頭髮太長了。”

然後便見到漆黑的雙瞳裡帶著點倔強的抗拒,轉眼明白了他在想什麼,無非是自己可以留,他為什麼不行。

“隨你。”琴酒鬆開手,沒有被違逆的不滿。他並不在乎其他人所思所想,只要不生出二心、不出差錯就沒關係。而面對影山步時,這種寬容反而像無聲的縱容,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低頭單手編輯資訊,感覺身邊沙發一輕,樓梯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很快沙發又陷下去。餘光看到少年把膝上型電腦搬下來,坐在他邊上看影片,琴酒上半身往少年那裡側了側,跟他一起看了一段,問道:“對這個感興趣?”

螢幕上播放的是之前沒看完的通訊工程方面的課程,影山步感覺到身畔的體溫和因為體格差異帶來的壓迫力,一邊默默想著自己得趕緊補足營養才能發育,一邊回答道:“嗯,我覺得這個應該有用。”

然而沒想到男人聞言卻哼笑一聲,令人無法判斷贊同與否。

少年不解地歪頭望過去,卻只看到了男人輪廓線條鋒利的下頜。抬了抬頭,問道:“不是嗎?”

琴酒無需少年再解釋,已經能夠在腦海裡自動翻譯出來對方的未盡之意,影山步覺得通訊工程能夠幫上琴酒的忙。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這卻讓人更察覺到少年的……

“天真。”

男人像是被取悅了,然而垂頭審視少年時卻毫不掩飾冷漠和殘忍。

“你覺得我的工作是什麼?”

少年神色中的柔軟慢慢收斂起來,恢復了初見時的警惕與冷靜,漆黑如墨的眼中倒映著室內的燈火,像是有穿透力的幽幽冷光。

雖然沒有想這麼早就攤牌,但既然話已經說出口,琴酒也不打算按照原先計劃的那樣,培養半年再看對方的選擇。這樣的安排一般通用於對底層成員的觀察,大部分行動人員在加入組織之前都是亡命之徒,對組織釋出的任務早有預料,而半年時間基本足夠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做事能力。

然而影山步與其他人不同,他的人際關係接近於零,而且尚未訓練出成熟的技能,因此目前最重要的品質就是忠誠。

只有足夠忠誠,才能得到接下來的生活。

琴酒要知道的是少年的選擇,即便這看起來相當矛盾與殘酷。

從腰間抽出伯.萊塔放在桌面上,銀色手.槍反射著冷硬銳利的光,直白而無聲地告知了少年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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