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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魔尊前男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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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說振興太一門,如今只求能守住。

 凌淺這話說得極輕。

 檀樂反應得極快,搗蒜似地點著頭,好似看明白了些什麼,低聲回道:“敵不退,我與師兄死守太一門,共存亡。”

 這決心來的太快,快到凌淺沒能說出勸人尋個機會先行離開的話。

 倒也算給了他一些微小的信念,哪怕再難說通的理,也得拼盡全力一試。

 “你替我喊話,硬氣些。”凌淺吩咐道。

 大殿前。

 仙門眾人議論紛紛,說著些客套話,急的是誰先上前分第一杯羹。

 凌淺借檀樂的嘴,揚聲喝止了嘈雜:“冤有頭債有主,凡事皆有因果,非你等三言兩語判決,若說討債,債主親自來訪便是,難不成我師尊至高無上的人物,此地數百人皆是債主?”

 事到臨頭,越是火燒眉毛,越得穩得住。

 不等眾人喧譁,檀樂得了吩咐迅速止了眾人話頭,厲聲道:“若為討債,今日手持欠條者自可留下商討,其餘尋釁的、看熱鬧的,不如早些散去。”

 “就憑你這黃毛小兒幾句話就散了,你當我等是來玩的?”廣場一人高聲諷刺道。

 凌淺傳話檀樂:“不是來玩的,難不成是為宣戰,仙盟有章法,凡戰事須得定罪,手持仙盟戰書,爾等今日叫囂,當真師出有名嗎?”

 一時鴉雀無聲。

 半晌,又是那領頭之人高聲,道:“我們歸屬仙盟,你太一門又不是,拿這規矩嚇唬誰呢。”

 “正因如此,仙盟管的了你殺我,可管不住我殺你啊。”檀樂替凌淺說出這句話,額頭冷汗涔涔。

 一語罷,瞧了凌淺三眼,又見他穩重,方才鬆了口氣。

 再開口,就比前語更添了些狂妄,“修士對戰,只看境界修為高低,拼的可不是人頭多少。”

 那生事之人自然也不是善茬,抬眼細瞧著凌淺,嗆聲道:“有這能耐,主事之人緣何不開口啊。”

 “因為你不配,”檀樂自信神色,“凌師兄如今太一劍訣已大成,修為更進一層,到時候寶劍出鞘,你們這些個滋事之人,真假混雜,誰能活命。”

 此言,伴隨著凌淺冷厲的目光,狠狠掃射著張狂眾人。

 劍鋒未至,已然讓見識過太一門掌門威勢之人心中有了恐懼。

 而凌淺就在此刻,拇指輕推開劍鞘,一寸金屬折射的冷光,驚得眾人再不敢高聲喧譁。

 已有湊熱鬧的打了退堂鼓。

 就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位中年短鬚的男子,抬手從袖中掏出一張字跡不明的紙,十分得體地上前問候。

 雲淡風輕,道:“凌師侄可還記得叔叔?”

 凌淺自然記得,不止是這人,眼前數百人中,他眼熟的可不少。

 中年男人笑盈盈地說:“想來凌師侄是記得的,你看看叔叔手中的可是你師尊的親筆?”

 這男人一邊套著近乎,一邊走上前來,故意側著紙張,只讓他隱隱約約辨認出師尊的筆跡。

 凌淺既是有言在先,又是熟識,就沒有不看這欠條的理。

 他守著晚輩的禮數。

 哪知這男人近到跟前,偏不願借旁人之手轉交。

 一邊自稱叔叔,長輩自居,一邊一手將信塞向凌淺手中,另一手,竟是順著他的左手摸到了手腕。

 凌淺避得快。

 這男人手掐得也快,口口聲聲說著關心,勸說道:“叔叔可瞧著你氣色不如從前好,好意驗驗你的身體,你怎麼,好像在怕叔叔試功力啊。”

 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登時引得被凌淺說服正要離去的人轉身投來目光。

 “你在胡說什麼。”凌淺將劍橫在二人中間。

 男人倏然將信紙抖平在他眼前,語氣極輕浮道:“叔叔不告訴旁人,不如師侄以門中寶庫為嫁妝,你我共享太一門。”

 凌淺滿目都是那紙上的字,師尊清晰的字跡,寫的只不過是友人間的寒暄。

 眼前人分明是師尊的好友,如今卻第一個上門落井下石。

 竟是為老不尊,騙他在先,還對他說出這等羞辱之言。

 “你……”凌淺氣急。

 男人笑得鬍子微抖,道:“你與你師尊做得,與叔叔我就做不得了?”

 這話凌淺尚未來得及琢磨。

 這男人得意的嘴臉幾乎瞬間消失在他眼前。

 “你算他哪門子叔叔!”

 忽然一聲雷霆厲呵伴隨著痛苦哀嚎,爆發的威壓震得在場眾人抬袖遮眼。

 唯有凌淺絲毫沒受影響。

 他清晰地看見了那張夜夜入夢的臉。

 來人一襲黑衣,周身魔氣烏雲似的毫無光澤,一雙猩紅的眼睛殺氣騰騰,雪白的五指利爪一般扣住了囂張男人的頭。

 咔噠一聲。

 凌淺眼見的是魔修歪了歪頭,修長的頸上青筋凸顯,彰顯著力量。

 而眾人驚呼的是,堂堂蒼穹派的元嬰長老,竟是瞬間被人掰斷了頭。

 於這魔修,輕鬆猶如掰斷一根脆生生的蘿蔔。

 “宗洲。”凌淺怔怔望著滿手腥血之人,話音啞在喉嚨裡。

 他與宗洲決裂三月,哪知再見竟是這樣的場面,竟是,真讓他見識了一回人們口中的狠厲殺戮。

 “蒼穹派斷水流長老,罪惡滔天,欺男霸女,喪盡天良,多年得仙盟庇護,未曾將罪行公佈天下,怎麼,你們沒聽過?”

 就見宗洲手一鬆,嫌髒似地捻了捻手指。

 任由那斷開的屍身滾下石階,一顆頭顱骨碌碌滾進人群。

 驚得那烏合之眾鳥獸散。

 蒼穹派不止來了一人,死了位長老,其餘弟子自然要叫囂。

 揚聲道:“你是何人,憑什麼給我派長老定罪!”

 凌淺的目光緊鎖在宗洲臉上。

 宗洲卻是一眼未瞧他。

 聽了這話,一臉散漫,勾唇淺笑的模樣沒有半點溫度,縱使再俊美的臉,在殺戮後也只教人瞧著害怕。

 宗洲下巴微揚,冷冷開口道:“本座乃逍遙宮之主,說他有罪,他就是死罪,不服?”

 逍遙宮之主!

 這名號一出來,再無人敢叫板。

 莫說宗洲今日有耐心給了個殺人的理由,就算這位魔修第一大能殺人當玩,誰又敢不服。

 凌淺知道這人與自己相處的一年隱瞞了身份,但如今看來,還不止被揭發的那些。

 思及此,凌淺的目光失了溫度。

 哪知,自見面就極度冷漠的宗洲投來的目光倏然熱了一分。

 凌淺正滿心莫名。

 就見殿前被人捂嘴不能爭論的蒼穹派弟子掙脫束縛,怒吼道:“好你個凌淺,你竟勾結魔頭殺了我派長老,太一門原來早已投靠魔宮。”

 “我沒有。”凌淺立刻駁斥。

 他當初絕情,就是不想因自己的私交拖累門派的名聲,今日再見,也全無敘舊的打算。

 他說得乾脆,宗洲開口也乾脆:“你該不會以為本座對你有情吧?”

 凌淺垂眸避開對視。

 他自然不敢想,閉關之時,他甚至相信宗洲是想把自己剝皮抽筋的。

 宗洲又道:“你也說過從未對本座動情?”

 凌淺聞聲抬眸,一言不發。

 就見宗洲笑得自在,道:“既然無情,本座今日前來自然是尋仇的。”

 此言一出,竟是惹得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唱戲的搖身一變成了豎起耳朵,期待好戲的看客。

 宗洲斜睨了這些仙門子弟一眼,語氣諷刺,道:“方才聽見這些人模狗樣的東西說,討債也該分個先後,本座以為這是他們今日說的唯一的人話。”

 “我欠你什麼了?”凌淺當真認為情債不適合擺在檯面上說,他放低了些聲音,道,“如果是為了私事,尊上可否待我處理完門派之禍,私下再談。”

 可宗洲偏不順他的意,仗著身量之差,居高臨下的目光瞧得他通體生寒。

 “自分別那日,謠言四起,說什麼你為修煉神功始亂終棄了本座,這名聲到底難聽啊。”

 宗洲瞧著他蒼白麵色,話音頓了頓。

 “凌道長,你細想,以本座的身份,背了這樣丟人的謠言,是不是該找你負責呢?”

 說什麼凌道長,三月前還喊人小淺。

 凌淺眨了眨眼,很快揮散了胡思亂想,只挑著疑惑的話,說道:“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謠言。”

 卻是對面的男人還未發話,身後的師弟先開了口。

 檀樂小聲附在他耳邊說:“確有此事,師尊說不必解釋,這樣你面上有光。”

 凌淺雙目圓睜,一時啞口無言。

 正想問宗洲要他怎麼賠名聲,就見宗洲抬手從人群抓住一人,一個手刀劈得那人胸前肋骨乍現。

 “有仇報仇,此人昔日在東海追殺本座,趁本座受傷砍了一刀,深可見骨,”宗洲看向凌淺,微微一笑,“凌道長親眼看過的傷口,一刀還一刀,可遂凌道長的意啊?”

 凌淺只覺無形的傷在自己胸口,不疼也呼吸一滯。

 又見宗洲隔空抓起一人,隨手一揮,將人砸向殿前的石獅子。

 那人登時額頭開裂,血糊了滿臉。

 接二連三。

 每一個得罪過宗洲的人都傷勢慘重,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個個罪有應得。

 待到一地傷者抱頭痛呼之時,宗洲終於將目光重新落在凌淺身上。

 “輪到我了是嗎?”凌淺閉眼嘆氣,只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一夜之間,沒了師尊,功力盡散,兵臨城下。

 現在又來了個混世魔王找自己尋仇。

 旁人該傷,不知自己在宗洲眼裡,是不是就該死了。

 “你傷過本座的心。”宗洲走到他身前,五指併攏,刀刃一般戳在他心口。

 凌淺一步不退。

 彷彿三月前那夜的二人易換了處境。

 他垂眸瞧了眼手刀,輕聲嘆息:“所以尊上是要剜了我的心嗎?”

 卻見對方將手刀換為掌心,輕貼著他的心口,一聲低語——

 “我想要你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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